第49章 第四十九
西洲洗完了衣服走出來,看到包樂瞪着麻袋裏的東西一動不動,倒是挺有趣。
“怎麽?怕了?沒關系,只是幼崽。”
“不,不是。”包樂呆呆的回了一句,然後沉默了一下,伸出手想要把那小東西拿出來。
“诶,等等,我來吧,免得弄濕你的衣服。”西洲叫了一聲,三兩步走過來,撥開包樂一只手伸進去,拎出一個穿綠葉的帶毛生物。
西洲一邊扯開包在上面的葉子,一邊道:“我看這小幼崽凍的發抖,擔心死的不好吃,就找了點葉子給裹着,放袋子裏,差點忘了拿出來。”
包樂一眼不眨的看着西洲的動作,心裏腹诽:哪裏是差點忘了,根本就是忘了好吧。
西洲得意洋洋的亮出小東西的原貌,正想着等會怎麽和夏桑炫耀,雖然說在地球上這樣的小幼崽不算什麽,可現在是蟲襲之後,他在山區走了那麽久也沒見到幾只野獸。倒是蟲襲之前見了不少,并不覺得地球上的野獸很厲害。
然而,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到了這個時候,能夠抓到這樣一只,西洲認為這也是運氣和實力的結合,最能夠體現一個歐米科斯星系戰士是‘最适合伴侶’的特征。
包樂看到了小東西的原貌,突然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叫:“啊,是小貓咪诶。”她驚喜地湊過來,摸摸小奶貓的頭。
小奶貓的毛還很短,看起來确實十分年幼,正确無疑的幼崽。在西洲手裏瑟瑟發抖,也不知道是因為渾身毛發都濕透了的冷意還是因為西洲給它定下的即将奔成為西大廚手下的一盤大菜未來。
包樂的心瞬間柔軟的像條狀的棉花糖,軟綿綿的,一戳一個坑。她怯怯地看了一下西洲,覺得他的眼神,他的表情像是終于逮到了合胃口的獵物的餓狼一樣。
西洲:并不是…
包樂做了很久的心理準備,久到小奶貓已經放棄希望,軟綿綿的搭在西洲的手上,茍延殘喘擔憂樣子更加刺激了包樂,她鼓了鼓勁兒,上前一步勇敢地說道:“能,能不能不,不殺它,可以把它留下來嗎?”
西洲意外的看向包樂,半晌才想起來在地球上,很多人類的幼崽都無條件無原因的喜歡其他動物的幼崽,用他們的話來說就是‘太可愛了’!就連很多成年人也是這樣,把其他動物幼崽當孩子養大的更是不少。
這樣一想,西洲就明白了些,但,他的獵物是要獻給他的伴侶的,當然不能直接由這麽個沒有什麽關聯的人類幼崽可憐巴巴的說兩句話就放棄的。
“不行,這是我給桑桑的,讓她做決定吧。”西洲本想直接弄一個大菜上給包樂,讓她開心一下,就很好了。想到了地球人和母星生物不同的地方之後,決定還是保險一點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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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戳了戳小奶貓的腦袋:“算了,先留你一命,看她怎麽處理了。”
包樂雖然有些失望,想想還是好事,她可以找姐姐說,姐姐或許會答應的。
姐姐夏桑都快成為天地的一份子,不知今夕是何年了。不過,大抵是練內息的都是這樣的,無論是武俠劇裏的還是修仙文裏的修煉總是有時間限制了。
再特別,難得一見,百年難遇的境界總會有到頭的時候。
夏桑感覺到這個點了,那種飄逸在空中如雲朵般輕松的感覺如潮水般慢慢退散。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收斂內息,保持不變的吐息,慢慢回歸到現實。
就在她要睜眼的時候,她聽到了樓下包樂小心翼翼的請求,小孩子總是和這樣的小動物容易結下友誼,雖然可能只是單方面的。
睫毛動了動,夏桑忽然發現隐藏在雨滴裏的不同尋常的聲音,像是一顆藏在雞蛋堆裏的鴕鳥蛋,在所有的蛋高空下落砸到地上的時候,發出的完全不同的更加沉悶的,厚重的撞擊聲。
“喝,”夏桑猛地睜開眼睛,一把撲倒窗口,直愣愣的看着窗外的淅淅瀝瀝的雨,外面的世界仿佛什麽變化都沒有,遠處的山巒為清淺的雲霧缭繞,淡淡的霧氣萦繞在附近。仙境稱不上,合着一些古老的黃泥壘的房子倒是有了一些世外桃源的假象。
“咚咚咚”
有東西陸陸續續落在屋頂上,雖然相比雨滴的聲音很大,但其實或許連舊式的青黑色的瓦片都沒有砸碎。
夏桑終于可以确定了,眼前的屋頂上落下一個個碩大的‘蛋’,又像是巨無霸的魚卵,如果裏面是魚的話,一定是整個地球的大海裏的大型魚類的卵都放大了數倍然後從天上掉下來。
夏桑伸出手,屋檐下挂了個銅鈴,下面栓了根繩子,長長的垂到地面上,從大門旁邊的镂空的通風窗口裏穿進去,落在屋裏的牆角。
“叮叮叮叮……”
炸響的銅鈴驚醒了似乎在雨季裏昏昏欲睡的村落,人聲嘈雜起來,夏桑在二樓似乎能夠聽到人們驚詫,恐慌,甚至是慌不擇路,随口抱怨的聲音。
她的劍沒有在手上,所以她得下樓去,西洲和包樂一定知道了。
她看了窗外一眼,對面屋頂上的那些軟膜包裹的生物,似乎在‘蛋’裏游動,一個白色的東西透過軟膜面對着夏桑,似乎是在看着夏桑,把這個膽子不是一般大的地球生物記下,定做它的獵物。
夏桑沒有多逗留,她還抽了個時間把樓上的房間的門窗都關上了,就連記得的洞口都盡可能的堵上。
“桑桑?”西洲在下面喊她,聲音帶着一絲不确定。
“我下來了,是什麽你知道嗎?”夏桑踩着樓梯,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
“我不知道,不是我見過的任何一種,也許是新生的,也許是原來就有又變異了的。”西洲站在大門口目光銳利的盯着對面,手上挂着一只軟噠噠的小東西。
包樂抱着她的武器,一把質量比較輕的長棍,還有一把匕首,警惕的站在西洲身邊,聽到夏桑聲音,像個找到媽媽的小狗一樣,聽着聲兒就湊過來了。
夏桑的長劍放在卧室裏,她只取了長劍,出來的時候看到西洲把小奶貓往桌上一放,從樓梯下面拿出一件雨衣,天青色的,就像是南方雨季裏天空的顏色。
他把雨衣披在夏桑身上:“注意安全。”
“你要出去。”夏桑這是肯定句。
“我要去試試,在他們出殼兒之前戳破它們是不是就可以殺死他們。”西洲一邊說着,一邊從兜裏拔出一把短兵,帶着血槽的短兵閃着攝人的寒光,話說完他已經出去了,到了院子裏,躬身一跳就跳上了屋頂。
是自家的屋頂,夏桑知道,她做好了準備,把包樂扒拉到身邊,旁邊一只小奶貓嗚嗚咽咽地低聲叫着,它似乎意識到了危險,瘦弱的覆着短毛的身體抖的像個帕金森病人。
夏桑摸了一下雨衣的兜兒,蠻大,她一手抄過小奶貓塞進兜裏,暫且算你好運,還得看你今天以後的運勢,看在弄不好已經是珍惜動物,人類提倡的要和大自然和平共處的面子上,就幫一把了。
包樂顯然很高興夏桑這麽做,但她此刻也怕的要發抖,站在夏桑身邊,有一刻夏桑幾乎以為她已經停止呼吸了。
“別怕。”夏桑伸手摸了一下包樂的手,溫熱的體溫使得包樂感覺到一點點放松,但并沒有改變根本,同樣的場景再次出現,勾起了包樂大概是永生最為黑暗的經歷。
“啪嗒”“啪嗒”“啪嗒”……
連續不斷的碩大的‘雨滴’落在院子裏,夏桑默默估算了一下,這一回出現的蟲子更多了呢。
“所有人注意,蟲子來了,它們包被的軟膜即使被撕開也完全不影響它們的實力,請大家一定要注意,不要輕敵。”
“是姐夫!”包樂一驚一乍的驚呼,她下意識擺出她學過的最熟悉的拳法的起手式,緊張的幾乎碰一下就會像只炸毛的小貓一樣跳起來,張牙舞爪的給你幾下。
***
“團長,團長,走啊,走啊,別管我了。”那個帶着西洲面見了他們的團長的小兵撕心裂肺的哭吼着。
夏焱反身吼了聲:“閉嘴,我不會丢下我的兄弟的,只要還活着,只要還能動就一定會帶你們回去!”
政委易恒滿頭滿臉都是汗水,臉色黝黑的一點兒不像是搞思想政治的政委,他不得已客串了一次醫護,一坨皺巴巴的白色T恤完全染成了紅色,這是為人類提供的純天然的燃料——血液染成的。
他緊緊按壓住小兵的腰腹,夏焱在另一邊架着他,三人并排飛快往前走,兩側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咬着牙硬撐着。
一個士兵翻滾着躲在一個牆角,探頭看了一下,餘光瞄見空落落的窗戶裏面是慘死的一家子,他唾了一口:“呸,瑪德,這市長師長都是幹什麽吃的,這群混蛋,怎麽這麽沒人性,不是人生爹媽養的啊!”
另一個苦中作樂:“可不就是,他們那塊哪比得上咱們國家,這不趁着亂子就打進來了。”說罷又探出身去放了幾槍,似乎對方有人中彈,還低低的歡呼了一聲。
受傷的小兵已經開始抽搐了,他努力保持神智,抑制住渾身顫抖,抓着夏焱的手哭道:“團長,團長……”
作者有話要說:
有點兒頭疼,不知道是熬夜熬的還是睡懶覺睡的
唔,第三波蟲子第二波蟲襲終于來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