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層禁制。真不知道你的小腦瓜裏想的是什麽,居然會去爬。”謝珊二話不說,先是挖苦了柳玉一番。
柳玉尴尬的笑了笑。旋即他又問道:“姐姐家很有錢嗎?”
“一般般吧,我家說第二的話,應該沒人敢說第一吧。”謝珊一副古靈精怪的樣子,完全不像在校長面前那麽有氣勢:“感覺我們北極天荒學院怎麽樣?”
柳玉一陣腦抽,從開學到現在,柳玉連同學都不知道,又能有什麽看法呢?無奈之下柳玉只有搪塞道:“挺好的呀!謝姐姐,齊哥哥人都挺好的呀!”
“既然是一個學校的同學了,就學姐學長的叫,哪來那麽多兄弟姐妹滿天飛的。”謝珊也是啰裏啰嗦的:“話說齊天那個死心眼哪裏好了,一副爛好人的樣子,有什麽好的。”謝珊一個人自顧自地說個沒完:“不管那個沒脾氣的家夥了。走,姐姐帶你去個好地方。”
不是不讓兄弟姐妹的稱呼滿天飛嗎......柳玉在心底說,但是臉上卻是一副你開心就好的表情。
謝珊拉着柳玉走到了山頂,山頂建了一個小小的亭子,柳玉終于看清了學校,發現學校是正常大小。柳玉仔細想了想,在山腳下的時候,自己還沒有看見學校,可在山腰上,卻看見了五百米高的牆,這根本就不符合邏輯。但是柳玉當時卻并沒有覺察出來,現在想想才發現自己是蠢到家了。
估計是倒黴多了,才覺得每一個不尋常的事只是因為自己倒黴。
謝珊坐在長凳上,柳玉也跟着坐下。謝珊說:“柳玉,你看那天邊的紅霞像什麽?”
柳玉回過神來看向天空,才發現原來已經到傍晚了,夕陽照在雲朵上,赤紅的光芒照射在柳玉的眼中,像是燃起了火焰,他看了看謝珊,慢慢地說:“像你紅透了的臉頰。”
謝珊意外看了柳玉一眼,眼神充滿了難以置信,她摸了摸臉頰,微燙,估計真的紅透了,她自嘲的笑了笑,“姐姐算是小看你了,這麽小就會耍流氓了。”
柳玉心中充滿迷惑,心說:小學老師不都是這麽教的嗎?臉紅的想蘋果,紅的像晚霞......怎麽就成耍流氓了?難道反過來比喻就有錯了嗎?
謝珊不知道柳玉在想這些,知道了估計又要嘲諷他一番,她說:“既然小弟弟又如此興致,那不如我們就接句子吧,我說一句,你接一句,怎麽樣?”
柳玉看着謝珊一副你敢拒絕試試的模樣,默默的點點頭。
只是他感覺謝珊臉上像是蒙上了一層堅冰。
“傍晚裏我如清晨走來。”
“把腦海填滿回憶,微笑迎向未來。”
“不知何時,我牽起了你的手。”
“你的笑容,你的溫柔。”
“像是夜空最亮的星辰。”
“直到我放開了你的手。”
“還有你的溫柔。”
柳玉忽然卡住了,不知道該怎麽接下去。
按道理,不是應該你出上一句,我接下一句的嗎?柳玉對謝珊換轉攻守位置的做法,大為頭疼。
算了,反正也只是玩玩,随便說兩句吧。
“什麽都想不起來了,我現在只能胡思亂想。”柳玉說。
“很想再次握住你的手,永遠凝望着你的眸。”
“現在可不可以結束?”柳玉問。
“如同黑夜般死去。”
柳玉無語,無奈只好接道:“如同七彩的長虹般長生。”
“好!”謝珊一拍手,結束了這場游戲,柳玉覺得她臉上堅冰般的表情又融化開來,變得水潤,像是能夠濕潤整片幹枯的森林。
“從傍晚裏我如清晨走來,把腦海填滿回憶,微笑着迎向未來。不知何時,我牽起了你的手。你的笑容,你的溫柔,像是夜空裏最閃亮的星辰。但最終我還是放開了你的手,連帶着你的溫柔。當我忘乎了所有,當我胡思了亂想。很想再次握住你的手,永遠凝望着你的眸。終了将會是詩一樣結局。如同黑夜般死去,如同長虹般永生。”謝珊理了理散亂的頭緒,把這些句子串成了一首小詩,“怎樣?”
“好......好......”柳玉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
“是不是感覺很奇怪?”謝珊對柳玉的表情毫不意外,“這是我交友的怪癖,這首詩送給你,以後我們就是好朋友了!”
還真是一個怪癖。柳玉心想。
“看起來你對學院了解并不多啊!”謝珊說:“入學考試被齊天搞亂了,學校肯定還會以其他方式進行考試。你要注意點。還有這次新生大會可是由我全權負責的,你有什麽好的建議沒?”
“沒......”柳玉對這種東西根本不感興趣。
謝珊沉默了一會兒,“我們學校和其他學院有一點點不一樣,前三年是不會文武分科的。還有我們學校的學生會分成了兩個,一個是我名下的北極天宮,簡稱星宮。另一個是牧詩名下的天荒會,這個你愛怎麽喊怎麽喊,牧詩這個人和木石沒什麽區別的。至于你加入哪個,我是不會強求你的。”
柳玉看着謝珊一副你加敢入天荒會試試的表情,吞了吞口水,心說:你總是這樣......
謝珊還在介紹個不停,不由讓柳玉想起了猴子,兩個人都是咋咋呼呼的,像是有幾世幾輩子的話說不完,只不過謝珊的聲音略微清冷一些,不夾雜過多的情感,像是例行公事一般。
謝珊側身看了看柳玉,發現這家夥已經開始發呆了,也就不再喋喋不休。她忽然間就愣住了神,也像是發呆起來。他摸了摸柳玉的頭發,柔順。她有時候會懷疑柳玉是不是和時萌一樣有異裝癖,他太完美了,讓她這個有時候會很驕傲的女人都有點兒羨慕。
“別摸我的頭發會長不高的!”柳玉看着謝珊近乎發花癡的表情,感覺怪怪的。
“切,随你。”謝珊在柳玉頭上亂抓了幾把:“你多大了?”
“十六了。”柳玉回答。
“确實啊,真是長身體的時候。”謝珊看了看天空,眼底倒映出了星辰。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那麽黑了。謝珊皺了皺眉頭,“走回去吧。”說着就走出了小亭。
“嘿嘿,想要回去得先問問我同不同意!”黑暗中一個模糊的人影怪聲說道。
柳玉看着這個人感覺怪怪的。謝珊一絲緊張都沒有,冷笑了一聲。
黑影突然朝着他們看了一眼,雙眼在黑暗中格外明亮,雙眼在黑暗中劃出光亮,一剎那向柳玉撲去。
柳玉從耳邊聽到了風聲,一道耀眼的光芒從謝珊身上亮起,她的聲音在這一刻格外的冰冷;
“拒!”
一道無形的力量籠罩在那個人影身上,謝珊單手一揮,人影像箭一樣飛了出去。
“啊啊啊!不孝子,你把的妹子怎麽這麽厲害啊!”人影在地上滾了無數圈,近乎□□般喊道,一瞬間柳玉的嘴裏可以塞下一個蘋果。
“柳大獵戶,你怎麽來了?”柳玉匆匆跑了過去,柳天像個老無賴般躺在地上,直到柳玉扶才肯起來。
“我不是翻通知書的時候,看見你們居然有入學考試這種東西,放心不下,來教你兩招嗎!”柳天整理整理發型;“想我也是村頭響當當的獵戶,騎射本領一流,教你......媽呀!你怎麽......準玉七階了!”
柳天揉了揉眼睛,又摸了摸額頭,突然仰天大笑:“想不到我柳天之子是如此神材,一月連升七階,并且還泡到如此美麗的女子,不枉我多年的悉心栽培啊!”
柳玉看了看謝珊,謝珊一副看戲的模樣,暗暗拉了拉柳天:“喂,老頭,這可是學姐,跟我半毛錢關系都沒有。”
“得了吧你,我都看你半天了,又打情罵俏,又互寫情詩,還互相凝望,暗送秋波的。老爹我過來人,我懂。”柳天向謝珊賣弄了一個我看行的表情,又鄭重的說:“既然你已經又法力了,那老爹就教給你點兒更加厲害的本領!”
謝珊拍了拍柳玉的肩膀,用一種你好自為之的表情看着他:“不打擾了,我先走一步了。”
“哎,姑娘慢走。”柳天很沒品的揮了揮手,謝珊也揮了揮手,沒有回頭。
“她走了也好。說起來我們柳家的絕學,那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柳天用得意的目光斜了斜柳玉,發現柳玉叼了根草準備睡大頭覺。
“喂!臭小子,我說的話你有沒有在聽啊!”柳玉臉貼到柳玉的耳邊大喊。
柳玉頓時吓了一跳,旋即又氣定神閑地說道:“喂,老頭又沒有人了,你擺什麽譜啊!要教趕緊教啊!”柳天也沒有生氣,“這次不行!我要仔仔細細給你介紹介紹這個偉大的功法。從遠古的時候...好吧,我們長話短說。”見柳玉一絲興趣都沒有,柳天也不再啰嗦了。
“這個功法的名字,叫做震界光環!怎麽樣,霸氣吧!”柳天滿臉神氣。
“哦,有什麽用啊?”柳玉的回答不鹹不淡。
“你小子看好了!”柳天雙手結印,大喝一聲:“疾!”
柳玉看見柳天腳下多了一個青色的光環。柳天興奮道:“你看我身輕如燕,你看,‘力’......你看,我力大如牛......”
柳玉看着柳天不停地賣弄,不禁無語起來:“這不就是一個輔助法決嗎......”
“什麽輔助法決,你看好!”柳天臉上浮出些許肅穆之情,雙手開始結一些複雜的印。
......然後,柳玉就呆呆的看了半天。
“還要多長時間啊?”柳玉打了個哈欠,柳天結印的時間太長了,以至于柳玉不再相信他那肅穆的神情。
“好......好了!”柳天頭上冒了許多細密的汗珠,好似自己真的費了很大的力氣,他向柳玉大喊:“定!”
柳玉就感覺自己身體周圍多出了許多岩石,被卡在哪裏動彈不得。
“嘿嘿!知道厲害了吧!想當初老爹我在山上打野獸,只需要這一招,不管多麽兇猛的野獸都得被定住。”柳天故作虛弱,搖搖晃晃坐在柳玉旁邊,“怎麽樣?”
“算是勉強想學了吧。”柳玉活動活動,說實話他确實心動了。
“臭小子,還嘴硬。看好了啊!”柳天拿出一個木匣子,手一揮木匣子表面便起了熒光。柳天用手一筆一劃地勾勒起來。
柳玉看了看柳天手裏的木匣子,也沒什麽驚訝。這是家裏唯一的機械裝置,盡管只是一塊寫字板,但柳天還是寶貝的不得了,很少拿出來用。
“好了,就是這個。”柳天把木匣子舉起來,一副大功告成的樣子。
“就這一個符號?”柳玉看着那個簡陋的符號,感覺自己又被柳天騙了。
“你懂什麽,這叫大道至簡!”柳天心虛道:“快,快把它記下來。”
柳玉閉上眼睛,心想:“天階·瞬閃”那麽複雜的法陣區區十數息我就記下來了,何況這寥寥數筆勾勒出來的符號?
柳玉用心銘記,像是把這個符號刻在心裏一般。
忽然一種淩冽的意志在柳玉腦海中炸開,柳玉整個腦海仿佛變成了透明的一般。一些碎雜的畫面閃亮了起來。
一株柳樹,月白色的長衫,是誰......金色的太陽......蒼老的容顏......是誰?柳玉腦海中回響着鐘鳴般的聲音:
“不滅!”
巨大的聲波震的柳玉五髒六腑都在發顫,一輪金色的太陽從他的腦海中升起,炙熱的陽光,仿佛要将他的雙眼刺瞎。
“天階......瞬閃!”
柳玉腦海裏浮現出巨大的法陣,隐天蔽日,一瞬間柳玉的腦海黑暗了起來,無數光芒被巨大的法陣吞噬,只剩一輪金色的太陽在柳玉腦海懸浮,散發淡淡的金光。
一枚簡陋的符號在柳玉腦海中浮現,逐漸在太陽身周飛旋,不時散發着陣陣低響。
柳玉睜開眼睛,粗重喘着空氣,額頭滿是汗水。
剛剛發生了什麽?柳玉一頭躺倒在草地上。
“嘿嘿,小子,咱們柳家的法決可不是那麽好學的。”柳天在一旁十分自得。
“定!”柳玉朝柳天一指,柳天腳下就浮現了一個灰白色的光環。
柳天尴尬的笑了笑,用力掙脫了柳玉的光環。
“喂,老家夥,這東西根本不需要亂比劃什麽手勢好不好。”柳玉一臉無奈,剛才柳天那種費力的表情果然是裝出來的。
“咳,哈哈哈,果然我柳天的兒子就是非比尋常啊!”柳玉站直身體,仰天大笑:“既然任務完成了,老爹就先走一步了。”
柳天看了一眼柳玉,然後一路小跑,一溜煙就沒影了。
“哎,別走,我還想問個事呢!”柳玉一愣神,想起個事請,卻發現柳天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算了,問那個老家夥,他也不會知道答案的。”
柳玉一臉的無奈。然後一邊下山,一邊擺出那種我怎麽會有這種老爹的表情,夾雜着對自己異常迷戀。
......然後他擡頭看見了那個五百米的牆!
柳玉突然回想到謝珊臨走時那種你好自為之的表情。
“啊!啊!啊!柳天你這個殺千刀的老混蛋!謝珊姐你還在嗎!!!”
柳玉飛一般的向山腰跑去,幾息就超過了柳天,看的柳天直瞪眼。
“到時候再找你算賬!”柳玉做了個鬼臉,向前跑去。
看着柳玉漸遠的背影,柳天漸漸停下了腳步。
他輕輕的笑了。他那滿是胡渣的面龐并沒有幾分橫肉,反倒是有一絲清秀。他看着柳玉的背影,回想起那些任性的笑容,心中漸漸有了一股暖意。
“真不愧是我柳天的兒子,追個女孩都那麽執着。”
柳天慢慢走了起來,嘴裏哼着小曲:“妹妹你紅了臉,哥哥我......”
他越走越遠,逐漸隐沒在黑暗的山林裏。
☆、同學少年
“你可以離開的......”“走啊,再也不要回來......”“...我們一起...”“逃離......”
離開了嗎?
一幅幅畫面閃滅,閃亮,破碎殘缺,尖銳的氣勢和深切的悲怆在混雜。一個蒼老的容顏,一身月白色的長衫,一輪金色的太陽...閃亮,炸裂...一個女子,一柄黑色的長劍...黑色的劍芒,帶着濃重的絕望氣息。是誰...挽住了誰?
當我忘乎了所有,當我胡思了亂想。
很想再次挽住你的手,永遠凝望你的眸。
柳玉睜開了眼睛,輕輕呢喃着這兩句話。
那些莫名的畫面漸漸變淺變淡。柳玉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自從昨天出現那輪金色的太陽之後,他的腦海裏總是閃滅着這些破碎的畫面。他入睡,驚醒。入睡,又驚醒。反複到天亮。
只是每一次,都會有一個女聲在輕輕吟誦着一首詩。她的聲音,清冷,低沉......
像極了謝珊的聲音。
柳玉站起身來,伸了伸懶腰,不想去想這些沒有根源的事。夢會有很多,又不是每一個都是屬于他。他現在面臨的難題是怎麽回到學校裏面去。
他從山林裏探出來個頭,慢慢走了出來,看看巨大的城牆,嘆了口氣。
突然城牆在柳玉眼前逐漸變小,城牆仿佛聽見了柳玉的心聲一般。只是城牆不會說話,只留柳玉一個人目瞪口呆。
“柳玉,趕快進來吧。”
城門透出了光,一道身影出現在柳玉眼前。
那是齊天。
柳玉看着齊天,愣了愣神。
“新生入學的基本手續我都幫你弄好了,”齊天拉住還在發呆的柳玉,向城裏走去:“昨天看着你跟着會長走了出去,又見會長自己一個人走了回來,就猜到你還在外面沒有回來,不過看見會長一臉不悅的樣子,我也沒敢立即把你放進來。”
齊天看着柳玉說:“沒發生什麽事吧?”
“沒...”
柳玉心說齊天人真的很好啊,為什麽謝珊提起他總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呢?
柳玉嘴上什麽也沒說,兩個人向着教學樓走去。
“您是說這個孩子?”
在張胖子簡陋的校長室旁還有一間簡陋的校長室。這位容顏蒼老,已過半百的校長,才是北極天荒學院真正掌權的校長。
可此刻他卻一臉小心。
“對,就是他。”月白色的鬥篷下傳來同樣蒼老的聲音,但是這道聲音蘊含着無盡的威嚴:“必要時給他一些阻力。”
“阻力......”校長有些遲疑。
“只要不死,一切手段盡管為之。”老人給予明确的要求:“但記住,千萬不要讓他憤怒。”
“知道了,大人。”校長一擡頭,老人已不見了蹤影。
那張破舊桌子上的照片裏的人......柳玉。
準玉七班?
齊天把柳玉送到教學樓,交代了一些簡單的事情後,就走了。柳玉按照齊天的指示,站在了班級門口。
下一句要說什麽好呢?面部表情該是怎麽樣的呢?
柳玉推開教室的門,一瞬間教室裏的一切仿佛停止了活動。每個人都擡起頭來看向柳玉。那些複雜充滿謎團的目光,有好奇,有驚喜——更多的是無動于衷。
沒有歡迎,沒有介紹,沒有人去理會。
和想像的不太一樣呢。柳玉不敢停留。默默走到後排最後的一個位子上。他看了一眼同桌,同桌卻一眼也沒向他看來。
同桌的冰冷,讓柳玉極度不适。
這節課講的是機械,剛開始簡單的零件介紹柳玉勉強還能理解,但是後來的零件組裝柳玉就完全聽暈了。而他側了側頭,發現旁邊的冰臉男竟然用幾塊小木頭,把老師上面畫的簡單機械給拼出來了。
木塊在冰臉男手中翻飛,每一點碎屑都被完美利用。冰臉男看着手中的機械鐘表,在柳玉驚訝的目光中将它捏碎。
“沒勁。”冰臉男冷漠地吐出兩個字,那一雙灰白色的眸子讓柳玉沉默起來。冰臉男手一揚,無數的碎屑被風吹去。
柳玉沉寂了。他想起了齊天對他說的話:你現在準玉七階,在新生中都算名列前茅,所以校方把你調進了最好的班級,準玉七班。你要好好努力,争取有好的表現。
可柳玉清楚的很,自己靈力怎麽來的自己還不清楚嗎?如果沒有那個神奇的果實,恐怕現在的他就在準玉一班吧。現在一門機械都讓他大為頭疼,怎麽可能去應對跟更難的陣圖和最為神秘的演天呢?
......為什麽要想那麽多啊?柳玉又不禁感覺好笑,事在人為,順其自然不就行了。
老師在課堂上講的眉飛色舞,完全沒有注意到,下面有一個小男孩坐在那裏發呆。那個小男孩總是在那裏呆呆傻傻的笑着,好像有什麽有趣的事情發生着。
當下課鈴響起的時候,柳玉并沒有意識到是下課了,直到老師離開有好一會兒了,柳玉才知道是下課了。
他們一上午只上了一節課!
沒有任何間斷,柳玉在課堂上腦海飄過的都是奇怪的數據,奇怪的方法,奇怪的符號。而這一節課講的只是冰臉男早早就拼好的機械鐘表。
柳玉腦袋快炸了。
他站起身,然後又坐下。
因為他發現同學們一邊拿出形色各異的飯盒,一邊直勾勾盯着課本。
這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柳玉不再在乎他們出不出去,徑直推開門走了出去。他剛關上門,門就又被推開了,柳玉回頭,眼睛對上了冰臉男的眼睛。
這是一場眼神的交鋒,柳玉身體的氣機強行被冰臉男鎖定。
柳玉不解,他看着冰臉男的眼眸,仿佛讀出了一點點外人所不知的感覺。
一種溫暖的感覺。
冰臉男看着柳玉的眼睛,旋即又移開了,在這短暫的眼神交鋒中竟是冰臉男先敗下陣來——然而勝出的柳玉并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夜瑾軒,你呢?”
“柳玉。”
夜瑾軒點了點頭,就不再理會柳玉,向着遠方走去。柳玉撓了撓頭,表示不解,長時間壓抑枯燥的教學讓柳玉感覺缺氧,他不禁擡起頭,深深呼吸着空氣。
眼前的畫面卻讓柳玉差點兒喘不過來氣:
金色的陽光照射在茂盛濃綠的樹上,陽光從細碎的葉隙透過,灑落在歡笑奔跑的孩子身上,像極了金色的流蘇。男孩女孩健康稚嫩的肌膚暴露在清爽的風中。女孩拿着樹葉坐在高高的樹枝上,輕細而又婉轉的曲調夾雜着男孩低沉的伴奏與笑聲,順着風的軌跡,流入柳玉的耳中。
柳玉的腳仿佛踩在某條線上,一邊似是天堂,一邊似是地獄。
柳玉愣愣神想要思考什麽,但是立刻又把各種想法抛出腦後。他自由慣了,又天□□玩,很自然想他們走去。
不說柳玉那一雙愛笑的眼睛,單是他的容貌就足夠吸引別人。
他很帥,帥到離譜,幾乎就是完美。
很快柳玉就和他們就熟絡起來,只不過短短幾分鐘,柳玉又聽見了上課的鈴聲。
無奈。
柳玉還沒來得及記住他們的名字,但只能匆匆回去上課。
柳玉坐在位置上,才發現自己還沒有吃飯。不過還好,柳玉小時候跟着柳天在山林裏野習慣了,幾頓不吃也沒什麽。只不過柳玉發現夜瑾軒的位置是空着的。
“今天下午我們的課程是藥劑,大家準備一下相關資料用具,接下來我們去配藥室。”教藥劑的是一個小老頭,說起話來總是要扶一扶眼鏡,他頭發花白但沒有一根脫落,胸前別着自己的工作證,上面寫着張天義三個字。
柳玉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桌子,尴尬的笑了笑。
沉默的人群快速排成長隊,在老師的帶領下,快速向前走着,目不斜視有的甚至在寫着什麽東西。
只有柳玉是個例外,他走在最後面,東張西望。一路上,到處都有嬉鬧的人群。有新生,有年長一些的。他們很多人都會向他們這一小隊看來。
柳玉總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總是揮之不去。
配藥室建在一個露天的大棚裏,左邊是無數奇奇怪怪的植物,中間是各種顏色的液體藥罐,右邊是許多正在運轉的機器,一粒粒藥丸在被生産。
柳玉一眼望去左邊的植物像是有無數個,可是剛才進來的時候,整個房間卻并沒有那麽大。
“這是虛拟幻化之道的幻化空間,跟我們的校門是一個道理的。”夜瑾軒一邊擺弄着瓶瓶罐罐,一邊對着柳玉說,顯然他看得出來柳玉并不知道這些。
柳玉這才發現夜瑾軒早就到了,如果這群人都是變态的話,夜瑾軒就是變态中的變态。
“降塵草,天華蘭,點星草......”柳玉看着桌子上擺放的藥材,一個個說出他們的名字,這一回輪到夜瑾軒驚訝了。
“這些東西你都知道是什麽嗎?”夜瑾軒指着桌子上的草藥。
“七七八八吧。”其實柳玉都知道是什麽,在山上柳玉聽柳天介紹過很多草藥,還教柳玉制作過一點簡單的藥劑,像驅蚊水,傷藥,飲料之類的東西。
說起來,柳玉特別喜歡花花草草之類的東西,搞得柳天整天說他像一個女孩家。
“同學們安靜一下,今天我們學習一些簡單藥劑常識,和一些配藥方法。”老師的聲音沙啞平凡,中規中矩,遠沒有機械老師的聲音那麽富有磁性,但是柳玉卻聽的如癡如醉。
......如果他看見夜瑾軒早就配好了老師講的藥劑的話,估計又要郁悶好久。
柳玉看着各種美味的食物,不禁食欲大增,甚至于眼冒金星。各種醬汁調料仿若天成一般與主菜完美融合,青菜鮮嫩仿佛能滴出水來,翠綠動人,也悄然把柳玉的眼底抹上一層綠意。飽滿的米粒,潔白而又晶瑩,冒着絲縷的熱氣,散發着淡淡的香氣。柳玉把它們端在手裏。
......又把它們端給別人。
如今柳玉已經有七天沒有吃過飯了。曾經,因為猛獸的追趕,惡劣的天氣,嚴重的疾病,柳玉沒有進食的記錄定格在六天。可如今......僅僅是一睜眼一閉眼,柳玉就輕輕松松打破了這個記錄。要不是柳玉千辛萬苦找到了一份可以吃飯的工作,估計他今天還要挨餓。
但是柳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他這個窗口排隊的人特別多,隊伍的長度幾乎是其他窗口的三倍,而且有人排完隊之後會再排一次。
如果柳玉知道了一定會吐血三升,因為他工作完就能去吃飯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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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玉風卷殘雲般啃了一個又一個饅頭,當他吃着那些微涼的飯菜的,有一種淚流滿面的沖動。
突然有一只手抓住了他正抓住的饅頭——對沒錯,是饅頭。
“分我一個!”耳邊傳來謝珊清冷的聲音。但是柳玉放眼望去,謝珊總是一副奸滑的表情。
“你一個千金大小姐,怎麽還搶別人的饅頭吃啊?”柳玉看着謝珊手中最後一個饅頭,有一絲絲的不舍,所以只能扒起菜來。
“給我留點兒,我籌備新生大會還沒吃飯呢。”謝珊嚷嚷着,搶起菜來一點都不手軟。
當最後一根青菜落入謝珊腹中時,謝珊滿足的笑了笑,非常惬意的說;“誰給你說我是千金大小姐的,我明明是暴發戶好不好。”謝珊抖了抖身上各種亮閃閃的裝飾品,一臉這還不夠明顯的表情。
有什麽不一樣嗎......
柳玉眨眨眼睛;“新生大會都有什麽啊?”
“保密!”謝珊毫不猶豫回絕了柳玉,“這兩天你過的怎麽樣啊?”
“還好吧,除了藥劑能聽懂些,其他幾乎一竅不通。”柳玉吐了吐舌頭,“而且這兩天一直都在學文科,根本就沒有學武科。”
“因為武科老師都去準備入學考試了。”謝珊一副我已經知道入學考試是什麽的表情。
“考試內容是什麽啊?”柳玉極不情願地做出了我很想要聽的表情。
“武鬥!”謝珊清冷的聲音,仿佛夾雜了什麽魔力一般:“簡單粗暴,特別适合你。”
柳玉一聽,立馬來了興致,剛想說些什麽,就聽見有人風風火火從外面進來了:“珊姐,場地我已經弄好了,趕緊給我弄點兒好吃的!”
時萌表情誇張,在謝珊旁邊蹦跳,各種犀利的言辭連珠般亂射,終于她趴在餐桌向廚師大喊:“夥計們,超大份彩鳗魚套餐兩份,雙倍價錢哦!”
時萌看了一眼柳玉,吓了一跳。柳玉愣了愣,感情這主嚷了半天,壓根沒有看見他。
“柳玉?”時萌挑了挑眉毛,非常熟絡的與跟聊起天來:“真的是漂亮啊!連姐姐都羨慕你啊。”時萌摸了摸柳玉的頭發,:“我叫時萌,時間的時,萌萌噠的萌。”
“啊...我叫柳玉,柳樹的柳,玉石的石。”柳玉呢喃道。
“你發什麽迷啊,我認識你的。”時萌禁不住笑了起來:“玉石的石,我的小柳玉啊,我看你還是重新念一年級吧。”
柳玉完全愣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謝珊突然輕笑起來:“看你那傻樣,時萌你自己吃吧。我現在看看場地有什麽問題沒有。”
謝珊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哎!珊姐,別走啊!我叫了兩份呢!”謝珊蹦起來喊道。
“留給柳玉吃吧。”謝珊沒有回頭,一直走了出去。
時萌呆了呆,旋即又恢複了常态:“柳玉你吃過彩鳗魚沒?你不知道,彩鳗魚是我吃過的魚中最美味的魚了。從肉質來說......”時萌各種豐富的表情都用上了,指手畫腳,手舞足蹈的。
柳玉偶爾會附和幾句,偶爾會笑鬧幾句,只是他總是在想一個問題。那就是時萌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似曾相識,可是他又想不出到底是什麽時候見過。
他努力的在想,目光逐漸變得癡呆。
“你發什麽呆啊?”時萌用手在柳玉眼前晃來晃去。
“哦......對不起,剛才在想一些東西,對了這次新生大會是什麽形式啊?”柳玉不再去想問題的答案。
“無非就還是那些才藝表演,只是珊姐說,最後會有驚喜。”時萌說。
這個驚喜該不會和自己有關吧。柳玉又郁悶了,自從柳天來過後,謝珊總是用種怪怪的眼神看他......雖然之前柳玉也沒來得及看謝珊看他的眼神,但他總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聽說,你是在準玉七班?”時萌問道。
柳玉點點頭。
“你可要努力啊!我當初可是從準玉七班第一名畢業的!你可別弄個太差的名次!”時萌大力拍着柳玉的肩膀,疼的柳玉直呲牙。
但讓柳玉喘不過來氣的是,時萌居然也是從準玉七班走出來的,而且是第一名!
“第一名你試試吧,不過聽說那個叫夜瑾軒的超級變态,各項能力都是超強,不過你的法力是和他一樣的,準玉七階排第一,入學考試的話可以拼一拼。”時萌看了一眼廚師手中的飯,兩眼只放光。
看着正在開心吃飯的時萌,柳玉心中五味雜陳:自己居然和夜瑾軒法力排名第一,怪不得那個冷冰冰的人,會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