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打招呼。
他只是聽齊天說自己法力名列前茅,但看了七班的情況,他以為前二十就不錯了,但是沒想到是第一名。
可自己這樣子要用什麽才能打敗夜瑾軒呢?
然而這些想法剛在柳玉的腦海中走了一遭。馬上就被忘的一幹二淨,柳玉看着面前的彩鳗魚,聞到了濃重的香氣,剛才被謝珊搶食的沮喪一掃而盡。
今天一定要把幾天不吃不喝的帳給還上!
于是,在兩個人的歡笑與吵鬧中,兩盤超大號的彩鳗魚飯被清掃的一幹二淨。
吃完飯,時萌意猶未盡兩個人漫步在深夜空曠的操場上,時萌給柳玉繼續說着天南地北好玩有趣的事情,像五大學院,七彩聯盟,天命之商和奇聞轶事,一般都是時萌在說,柳玉在聽。柳玉總是忍不住看向天空一顆顆閃耀的星辰,像是有人在對他笑,像是有人在天邊呢喃。
柳玉聽見天命之商是謝珊名下的時候,不禁大吃一驚。因為柳玉能看見的東西幾乎都有天命之商的商标。就連柳天那個不起眼的寫字板上都有一個。
還說不是千金大小姐......柳玉心想。那個淡紅色的七角星标志實在是太顯眼了。柳玉曾經看見謝珊耳朵上挂着一個七角星墜子,淡紅骨架的七角星。
柳玉以為那是偶然,因為這個标志實在是太常見了。
時萌也給他介紹了夜瑾軒,夜瑾軒的來歷一點兒都不神秘,是一所并不起眼的小鎮的學院推薦而來的,校長只是象征性的見了見。
張胖子第一眼看見夜瑾軒的時候,差點沒把下巴給驚掉。
然後毫無疑問,夜瑾軒被收下了,也分到了最好的班級。只是張胖子總是想不明白,為什麽如此人才,一直都籍籍無名,無人問津呢?
只是,世界上奇奇怪怪的事情太多了,張校長再怎麽上心,可說來說去也是無關緊要的事,也是別人的事,他又為什麽關心呢?
夜瑾軒是很平凡,但也很神秘。
直到時萌自己說的累了,連連打哈欠的時候,才跟柳玉說了再見。柳玉看着時萌遠去的背影,回味着她所說的各種事情,一副好像在想什麽的樣子。
其實只是略略發了會兒呆......
柳玉從衣袖裏拿出來一樣東西,那是學校發的宿舍門卡,因為這兩天一直在找工作做苦力,根本沒時間去宿舍房間看一看。
柳玉還清楚的記得自己打掃圖書室時累倒在書桌上的情形。當時柳玉選中這個任務是因為圖書室看着也不大,而且報酬十分優厚。柳玉接到任務時,一直在偷笑。
直到他看見了像山一樣的大圖書館!
柳玉不再去回想這些不看回首的畫面,他看了看卡上面的號碼。
107052。
然後他就去找宿舍樓。
不一會兒,柳玉就找到了,他看着只有平房大小的宿舍樓,終于明白,學校裏很多東西都運用了幻華空間。
他走進宿舍樓,樓門像是一個扭曲的空間,當柳玉完全進入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巨大的建築物,足足九層,遠遠看去,就像放倒的城牆。
柳玉習慣了這種極富挑戰性的視覺落差,從他踏入北極天荒學院大門的時候,某個世界就離柳玉而去了。柳玉總是留着過去的習慣,很難一下子被改變。
柳玉看了看那個平凡的木門,刷開了門。
推開門,柳玉第一眼就看見了夜瑾軒,第二眼才看見一個清秀的少年。
那個少年長相平凡,一眼望過去只有柔和。
他們兩個人正對端坐,黑白棋逐步落下,可桌子上并沒有任何棋盤。
柳玉看了一眼棋局,雜亂無章,根本理不出任何頭緒。随着兩個人落棋,柳玉漸漸明白他們在幹什麽了。
演天,文科最難的一門。
因為這門學科推演的是一種“運”,有的人能夠推算出自己今天運氣好不好,而那些專精演天的,能夠推算出天地大運。
還有一些人能算出命運。
但是演天所包含的并不僅僅是這些,它能夠通過運勢,推算人的氣機,以運勢封氣脈,一樣可以殺敵。甚至于一名演天師可以通過天地運勢,直接布殺陣。在演天師手中,一花一木都能傷人。
但是是有限制的,每個演天師都有自己的專屬用品,想要專精一物都要花費大量心血,所以演天師大部分一生只愛一物。
“歐陽同學好功力,在自己不擅長的器具上也能讓在下處于下風,這局你贏了。”看見柳玉進來,夜瑾軒忽然就放棄了比賽,仿若不願像一個演員一般任人觀賞。
“哪裏。”歐陽站起身,微微欠身:“在下歐陽墨羲,想必閣下就是柳玉同學吧,久仰了!”
柳玉終于明白剛才夜瑾軒說話為什麽有一種怪怪的味道,他急忙還禮:“歐陽同學,大家以後都是朋友了,就不要那麽多禮了。”
歐陽摸出一把琴,坐在自己床上,他撫了一下琴,說道:“墨羲不善言辭的,有話兩位随意說,不用在意墨羲的。”
歐陽墨羲琴弦微微撥動,曲聲響起,曲調像溪水流經山間般清脆。柳玉還記得自己曾經在山林裏過夜的情景:雲層把月亮遮住,天氣沉悶而又濕熱,柳玉和柳天在樹枝上躺着。夜空下,柳天睡着了,柳玉卻是很煩悶,躁動着心無法入睡。也沒有什麽心事,就是覺得少了些什麽,睡不着,胡思亂想。直到山林裏那些聒噪的鳥獸安靜了,柳玉只能聽見了風吹樹葉的聲音,聽見遠方溪流的聲音,忽然覺得這種感覺十分美妙,就睡了。
柳玉打了個哈欠,他困了。
歐陽似乎沒有在意旁邊的聽衆表示出聽了催眠曲的症狀,倒是夜瑾軒先開了口:“明天就要開始了。”
柳玉愣了愣,才意識到夜瑾軒是在跟自己說話。
“明天嗎?”柳玉明白他說的是入學考試,可一回頭,發現夜瑾軒已經睡了。柳玉又打了個哈欠,爬上床上也睡了。
歐陽擺弄琴弦的手頓了頓,自嘲笑了笑:“果然很像催眠曲嗎?”
“咦?齊天大哥你在幹什麽?”柳玉早早到了會場,看見齊天拿着一大堆機械跑來跑去。雖然謝珊并不喜歡柳玉哥哥姐姐的随便喊,但是柳玉還是喜歡這樣喊齊天,就像喊謝珊姐一樣。
因為他在齊天身上看見了一種殊途同歸的感覺——對,就是這種奇怪的感覺。
“我在維修護欄,本來維修這裏的人員去開什麽禁制去了,這裏我得看着點兒。”齊天把各種器械換來換去,那些褪去光澤的護欄,變得嶄新。
“你知不知道這裏的比賽規則?”齊天擦了擦汗。
“規則?比賽規則?”柳玉确實不太清楚。
“簡單的來說,你和夜瑾軒的比賽是壓軸的,學校不會浪費那麽多時間進行這個入學考試的。”齊天說:“而且四年一度的五院大賽就要開始了,學校要藉此機會挑選一下人才。”
齊天說這話的時候自嘲的笑了笑。
五院大賽,柳玉石聽時萌說過的,他們北極天荒表現一直都不算太好。
“而且,這次考試完可能會有點兒其他項目,估計和他們開的禁制有關。”齊天補充到。
柳玉聽過也沒有放在心上,他只是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麽攥住了,有些喘不過來氣,他盡力讓自己鎮定一些,心卻止不住的跳動。忘記了耳邊的話,看不見人來人往。
他有些緊張了。
從來不知道什麽是緊張的柳玉一下子平複不了自己的心境。
“柳玉!”
柳玉忽然聽見有人在喊他,他看見了負責考試的老師在向他招手,急急忙忙的跑了過去。
他跟着老師進入會場,才發現其他同學已經測完了。整個會場擠滿了新生,像是看着一場盛大的演出。
“沒想到發了那麽長時間的呆。”柳玉低語道。
柳玉挑了一把長刀,這才發覺自己握刀的手還是有些顫抖。他站在一個法陣裏,閉上眼睛,只一瞬間,虛拟幻華之道開啓,再睜開眼睛,面前便是夜瑾軒。
夜瑾軒眼神依舊是那樣不帶任何表情,孤單的站在那裏,看着柳玉。
然後他比了一個開始的手勢,抽出了自己的兩把短刀。
說實在,柳玉并沒有什麽打鬥經驗,甚至很少自己去獵殺野獸,他喜歡花草,喜歡跑來跑去,挑一把刀是因為柳天曾經教過他一些簡單的刀法。
夜瑾軒沒有施展什麽厲害的招數,僅僅是簡單橫劈豎斬柳玉就招架不住,
金屬的顫動震得柳玉手臂發麻,夜瑾軒明顯走的是敏攻路線,可是他一身的力道卻大的驚人,高強度的揮刀,絲毫看不出倦意。
甚至于游刃有餘。
看來勝負沒有什麽懸念啊。剛開始的緊張真是多餘啊。柳玉想。
你說他用了幾分力在跟你比賽,你說他是不是顧及自己的顏面才沒有讓自己馬上出局的呢?柳玉越想越多,手中的刀刃也揮舞的慢了起來。
可你不試試怎麽會知道故事的結局,到底是什麽樣子?
可我有什麽選擇呢,拼盡全力,也要有拼盡全力的資本啊。我只有你曾經說過的話語,學到的點滴皮毛。
也許足夠了。
柳玉長刀抵住夜瑾軒的短刃,手心忽然冒出了一個紫色的光環,抵住了夜瑾軒的另一把短刃。
“震界·禦!”
低沉的聲音從柳玉的口中響起,柳玉低垂的頭擡了起來,一雙眼睛吞吐着金色的光芒,所有人的心一瞬間被深深的吸引了。柳玉的身體裏好似電閃雷鳴,那種破碎的畫面有浮現......就好像有一個人也曾,也曾這般過。憤怒而又絕望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在他身體裏轟然作響:
“不滅!”
柳玉倔強的看着夜瑾軒,一拳轟向那短刃。
紫色的光環瞬間破碎,柳玉揮舞起長刀,青色的光環閃耀。他放開了對夜瑾軒攻擊的防禦,刀身旋轉,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圓弧,又驟然加速旋出一個巨大的圓弧。
夜瑾軒自然不會中招,柳玉刀勢一收,他就知道柳玉要進攻,俯身肯定沒有後退快,憑借柳玉一拳的餘力,夜瑾軒抽身後退,擦過刀刃,落地瞬間雙腿彈跳,又欺身而上。
柳玉知道一擊不會有結果,一個灰白色的光環出現在夜瑾軒腳下。
“诶呦,不錯哦,帶空間屬性的功法。”看臺上謝珊挑剔的眼神出現了一絲驚喜,她沒來多久。其實她想早點兒來的,但是又不想給柳玉壓力,所以并不想出現在柳玉面前。
可她又非常想來,所以她還是來了。
灰白色的光環在夜瑾軒腳下瞬間破碎,夜瑾軒踏風而行,雙刃沒有絲毫遲疑的劈下。柳玉身上出現一個紅色的光環,他用盡全力在抵擋,可是刀身傳來的力量還是令他頭暈目眩。柳玉身體裏鋒利的意志戰勝了虛弱。柳玉腳下青色的光環浮現,他以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向左邁出了一步,腰肢扭轉,刀身順勢而下,又一剎那向上挑去。
這一刻,柳玉盡出了最大的努力,動作行雲流水一般,攻擊又是夜瑾軒完全不可能防備的時機發出的,那一瞬間柳玉都以為自己要贏了。
“極光閃。”
柳玉聽見夜瑾軒輕輕念出了這三個字,之後一剎那,他覺得自己斬住的只是空氣。
冷汗流了下來,柳玉自己也處于新力未生的狀态,來不及思考,柳玉身周浮現一抹紫意,然後圓環爆碎,他整個人被斬飛五六米遠。
柳玉重重摔在地上,來不及起身,他又看見夜瑾軒出現在自己面前。
他好似跨過時光而來,打碎了柳玉心中那些畫面,把他拉回了現實。
柳玉就聽不見了,再也聽不見那悲傷的聲音,感覺不到那種鋒芒畢露的感覺。但是他卻又覺得自己活了過來,一種屬于心的力量灌注到他的身體裏。
他想嘶吼,他想咆哮,一個炫麗的符號從他的眼底升起。
“天階·瞬閃!”
柳玉手中的長刀炸裂着金光,變得破碎起來。柳玉化成一道流光出現在夜瑾軒頭頂,側身旋轉,在半空中劃出了一個宛如太陽般的圓。
夜瑾軒猝不及防,人就飛向十米外的半空,他還沒回過神 ,兩個灰白色的光環出現在他的頭頂和腳底,一剎那,空間封鎖。而柳玉舉刀跳躍而下,紅色的光環出現在柳玉的身上,他憑借驚人的彈跳到達夜瑾軒面前。手中揮舞的長刀像是流光一般,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殘影。
夜瑾軒眼神終于有些波動,灰白色的眼眸有着炸裂一般的光芒,無數的碎屑在飛舞,他艱難開口道:
“時光·逆轉!”
柳玉的刀已經斬到了夜瑾軒的面門,可是他說的長刀卻在此時不能推進分毫。兩種力量在凝固的時間裏咔咔作響。
而在此刻,他們沒有注意到的場外,天空變得陰沉,巨大的黑雲籠罩在天空。
在這凝固的時間裏,只有謝珊絲毫不受影響,她看着天空,喃喃道:“天地意志。”
天空突然炸出雷芒,靜止的時空被打碎,巨大雷霆從天而降,直指場中比賽的柳玉和夜瑾軒!
場中的夜瑾軒和柳玉變成了飛灰,而與此同時,法陣中的夜瑾軒和柳玉睜開了眼睛,兩個人對視而望。
“我輸了。”
夜瑾軒淡淡吐出了三個字,默默離開了法陣。
柳玉再也堅持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汗水不住的流。就這樣贏了?這樣就算贏了?柳玉覺得難以置信。
自己的運氣也許挺不錯呢。柳玉輕輕的笑了起來。
“時空之力和空間大五行,你們兩個的比賽真是讓我嘆為觀止啊。”謝珊确實有些意外,因為即使她見多識廣這兩種東西她還是很少見的:“趕快過來,還有其他項目的。”
“恩?其他項目?還有什麽?”柳玉好奇。
“他們今天去開禁制了,我也不知道是什麽。”謝珊如實回答。
“對了,謝珊姐,空間大五行是什麽東西啊?”柳玉多少能猜到時空之力是什麽,但是這個就不知道了。
“自己會用卻不知道來歷?我的小柳玉,你學識可真是少的可憐啊。”謝珊一副大發慈悲的樣子:“空間大五行是一種奇特功法的統稱,這種功法能讓他的施放者使用其他屬性的力量,這種功法很少見的。現在你最多發揮出了些皮毛。”
“哦!”柳玉恍然大悟。
原來老頭說是祖上傳下來的東西并不是騙我的啊。
柳玉跟随謝珊離開了法陣,他看了一眼手中的長刀,它已經變成一塊廢金屬了。柳玉并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因為夜瑾軒的短刃根本沒有損傷。
不明白就不明白吧。
當柳玉剛離開法陣,驚濤般的掌聲在耳邊響起,無數同學投來欽佩和羨慕的眼光。柳玉這才想起來還有同學在,只是自己在法陣空間中,聽不見。
一定會有驚嘆吧,有歡呼,有緊張......那一切都好遙遠。
“現在我宣布,第八十屆新生大賽獲得第一名的是——準玉七班——柳玉同學!”主持人的聲音淹沒在掌聲中。柳玉忽然覺得好不真實,無數的鮮花褒獎向他襲來,可他卻沒有想象中那麽高興。
這是為什麽呢?柳玉困惑了。
人群中夜瑾軒也是被簇擁着,柳玉看見了他的眼睛,他們的眼神又對在了一起。
......只是這一次,柳玉從那種眼神中看到了同病相憐的味道。
“同學們請注意,同學們請注意,接下來我們進行下一個項目,請同學們到三號教學樓集合,重複一遍......”
瘋狂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人群像黑色的潮流,向着二號樓移動。
柳玉跟着人群移動,快要中午的陽光開始變得刺眼,柳玉微微眯起眼睛。突然金色的光柱從二號樓亮起,光柱無窮無盡,像是要通向天穹。無盡的光芒落入眼中卻又柔和,附近整個天空像是暗了起來。
它像是天地中唯一的光。
柳玉看見了光芒中的東西,那是一個樓梯,它蜿蜒曲折,看不見終點。
人們忘記了驚呼,被這番景象驚呆了。
“希望之梯。”謝珊喃喃道。
“希望之梯?那是什麽東西?”柳玉問。
“這種東西太神奇了,我一直以為它只是傳說。”謝珊眼底有一絲茫然:“根據《蠻荒傳·北荒傳》:‘北極有梯,築之以黃金,有奇光。億萬丈,非目能測,非人能登。’又有《北海游傳》:‘北海濱有極光,入目則柔,上有人影。少傾,人影歸,光散。與座談,不可窺其容。其人曰言謂之名為希望之梯,有予人願之能。’”
“只是,學校是怎麽把這種東西弄出來的呢?它不應該出現的,它是神話......它不可能出現的。”謝珊喃喃道。
柳玉一臉茫然。
......她說的什麽意思......
“用自己的實力登到最高層!現在開始。”
停滞的人影瘋狂的湧動,梯身上開始出現點點金光,每一個腳印過去都會出現一點金光。很快就有人被金光彈了出來,被一只只青色的大手送到遠處。
謝珊和柳玉毫不猶豫登上了天梯,明明是新生才能來的項目,謝珊卻毅然登上了天梯。
一百階,兩百階,謝珊和柳玉飛快的推進,腳下的金光變了一圈圈漣漪。
兩千多階的時候,柳玉已經看不見人了,謝珊停下了腳步。她汗流浃背,手腳都不住的顫抖,她早就到極限了,連柳玉這種沒什麽眼力勁的人都看出來了。
柳玉卻像沒事人一樣。
謝珊自嘲的笑了笑:“我果然是不能來這裏的,就算我能看見希望,這個世界也不會讓我看見......希望。”謝珊咬咬牙:“柳玉登上這裏後,一切規則都被改變,唯一不的只有你的心。我已經到極限了,柳玉幫我走完它。”
柳玉還沒說話,謝珊一腳踩在下一階,她的表情猙獰而又不甘。
巨大的光圈在半空中擴散開來,謝珊被巨大的沖擊力擊飛,她在半空中嘶喊,瘋狂而又憤怒。
柳玉想抓住她的手,可是他卻不能夠。
為什麽珊姐前後表情反差那麽大啊。柳玉心想:名不副實啊,為什麽告訴別人有希望,但是卻有不給他呢?
柳玉不想去想這些,他加快腳步向上前行。之前為了等謝珊他已經放慢很多速度了。
三千多階的時候,柳玉終于追上了夜瑾軒。
他身上布滿了血紅色的紋路,眼睛充血,像是承受了巨大的壓力。
而這裏,再也沒有了其他人。
世界那麽孤寂,我又是了為什麽登上最高層呢?
難道我心裏在期望着會有什麽事情會發生嗎?
柳玉自嘲的笑了笑,希望之梯,難道就能給你希望,實現你所有的願望嗎?
一想到這些,他的腳步就緩慢了幾分。
四千階的時候,夜瑾軒停下了腳步。柳玉也挺不好受的,他也感覺壓力。夜瑾軒看着剩下的臺階,嘆了一口氣:“只剩一千多階了,柳玉,算是我又輸給你了。”夜瑾軒盯着柳玉:“在這裏并非是所有法力都不能動用,我覺得有些力量是可以用的。”
柳玉一驚。
“逆轉時間的力量我也不是第一次使用,但只有和你測試的時候引來了神罰,神罰屬于天地意志。按道理小範圍使用違背天地意志的力量是不會引來神罰的。即使我們兩個人同時使用違背天地意志的力量也不會。”
夜瑾軒頓了頓:“不會出現什麽偶然的,只有一種可能,你身上有某種力量,代表天地意志。我在你面前使用違背天地意志的力量,一定會引來神罰。”
“如果你也撐不住了,你可以嘗試一下。”夜瑾軒轉身,一步步離開了天梯。
柳玉看着他遠行,然後轉過身繼續向前,巨大的光芒纏繞在他身周,噴薄,轟鳴。
四千八百多階的時候,柳玉停下了腳步。
不是因為他也到了極限,只是他看見所謂終點之後的模樣,雲層被風吹開,之後還是無窮盡的臺階。
誰告訴你五千階就是終點。
那終點到底在那裏。
柳玉有點迷茫,也有點兒失望,或許這只是學校的一個考驗罷了,根本不會是謝珊口中說的......神話之類的東西吧。
只是一想起謝珊墜落下去的目光,柳玉就有些心煩。
為什麽沒有終點?為什麽會沒有一個終點?
柳玉看向天空,天空像是有什麽在嘲笑他。
一定要,一定要登到最高點!
他飛快的向前,巨大的光柱在他身旁閃亮又炸裂。巨大的光暈把他的身體淹沒,把一整片天空都照得閃亮。
六千多階的時候,柳玉停了下來,他的心裏充滿了不甘願,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夠前進了,否則他就會像謝珊一樣了。他不甘心,他應該是沒有極限的。
可他卻承認自己不能夠向前了。
他的雙眼變成了金色,他從赤金色的臺階上看見了自己的眼睛,看到了那個符號。
“我還有......‘天階·瞬閃’!”
柳玉出現在下一臺階。
無數光芒凝聚在柳玉的身體裏,柳玉感覺自己的力量在不斷的增加,他終于明白了,“天階·瞬閃”并不僅僅是一種瞬移功法,他還有一種力量:
雙倍戰力!
這是一種狀态!“天階·瞬閃”是一種狀态!
柳玉開始在長梯上無窮盡的瞬移,長梯上的光芒源源不斷的為柳玉提供法力。
一階,兩階,三階,柳玉能瞬移的距離越來越長。
柳玉突然覺得好不真實,好像偷到試題答案一般......為所欲為。
他心思還沒來得及怎麽動,人就站在了一個巨大宮殿前。
一萬階?還是多少階?
心中的煩躁早就沒有了,登頂的喜悅也沒有多少,他出奇的平靜,走到了門前。還沒敲門,門就開了。像是許多爛俗的情節,柳玉也沒什麽選擇,他走過那個簡樸古典曲折的長廊,走進了一扇又一扇門,直到他看見了一個房間。
房間裏擺放着許多東西,好像有人常在的樣子,但是房間裏一個人都沒有。桌子上有很多書,旁邊還有個書櫃,柳玉向裏面看去,裏面一片黑暗,柳玉知道那一定是個幻華空間,裏面堆放着很多很多書。
看樣子這個人應該是個大忙人啊,但是人呢?
柳玉正好奇着,一道光閃過,一個老人出現在長椅上。
“你作弊!”
老人毫不猶豫對柳玉進行打擊。
“那個.......算作弊嗎?”柳玉問,心想:果然那種感覺沒有錯啊。
“按照規矩算,但是我設置的規矩也沒能攔住你,又應該不算。”老人搖頭晃腦的說道,一副老不正經的樣子,“好多年沒有見過人了,說吧,你想實現什麽心願。”
“心願?”柳玉嘀咕道:原來希望之梯的名字是這樣來的啊,能夠實現別人的心願。旋即他又想:那謝珊姐的心願是什麽呢,她有了什麽難以實現的心願,需要......需要她那樣拼搏呢?
老人突然開口:“你怎麽發起呆了。難道來之前,或是在路上沒有想好自己的心願嗎?”
“這個還真沒有......”柳玉如實道:“能不能下次來的時候在說呢。”
柳玉心想:也許下一次自己遇到什麽難以解決的難題,就能來找他了。柳玉确實有一些小小的心願,但是總不能因為那樣的心願,就把這個珍貴的機會用掉啊。
“你倒是挺有意思的,一個人只能登一次天梯的。”老人有想了想:“你這個人走歪門上來不說,還那麽多要求。算了!反正我也閑的無聊,你想下次就下次吧。”
“謝謝爺爺!”柳玉大喜,繼而又疑惑:“可下次我該怎麽讓這個天梯出現呢?”
老人笑了笑,手中凝出一個玉牌:“拿着這個,想要召喚我就捏碎它。”
柳玉接過那個白色的玉牌。玉牌正面寫着一個“淩”字,背面寫着一個“輪”字。
“這個玉牌我只給過兩個人,要不是我看你跟那兩個人有幾分相似,才不會給你這種好東西呢。”老人說起玉牌頗為自得,不過他又正色道:“對了,由于你是取巧上來的,下一次上天梯,可能會有懲罰。”
“有什麽懲罰?”柳玉剛高興起來的心又是一縮。
“這可不是我說了算,天梯規則是我創的,但他并不屬于我,他把你取巧的事情傳到了上面。”老人頓了頓:“懲罰你的将會是命運。”
柳玉點了點頭,似懂非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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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梯的光芒逐漸消散了,柳玉憑空出現在衆人面前。
相比精彩的比賽,關注這件事的人就少了很多,大家對于這個結果也沒感到驚訝。
畢竟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希望之梯這種東西。
柳玉看着已經黑了的天空,覺得像是做了個冗長的夢。夢中的每一個細節都是那麽清晰。但是為什麽感覺那麽不真實?
柳玉看着謝珊平靜的臉,又想起天梯上她猙獰的面龐,心中五味雜陳,不知道說什麽好。
“你到頂了嗎?”
“恩。”
“你看見了什麽?”
“一個人,他說可以實現我一個願望。”
“你讓他實現你什麽願望?”
“我說我沒想好,等下一次。”
謝珊一愣:“這樣也行?”
柳玉點點頭:“只不過他說命運可能懲罰我,因為我登頂的時候,取巧了。”
謝珊迷茫的眼神變得冷冽起來:“這世界什麽都可以有,就是命運不可以有!”謝珊認真看着柳玉:“如果命運來找你,我就幫你毀掉所謂命運。”
柳玉愣住了。
謝珊拉起柳玉的手:“走,接下來我們去參加新生大會。”
柳玉跟着謝珊走,心中不知道在想什麽。
會場各種光柱在柳玉眼中閃射,嘈雜的人群,各種樂器敲擊發出震人的聲音,論亂的人群擁擠不堪。這對柳玉來說是一種煎熬。
但很快,人群安靜了下來,各自回到座位。七彩的光芒變成一束光,聚焦在舞臺上,報幕聲響起又落下,各種表演開始又結束。一個非常普通的新生大會進行着,柳玉雖說有些好奇,但很快還是覺得乏味。
柳玉沒看見幾個七班的學生,估計都去學習去了。
柳玉看見了歐陽墨羲,也看見時萌,在舞臺上的他們讓柳玉感到了驚豔。
柳玉當然知道謝珊為什麽拉着自己來。那所謂的“驚喜”早就沒有任何意義,柳玉猜到了那驚喜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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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了,你不是喜歡異裝反串的嗎?”謝珊對時萌說。
時萌沒什麽多餘的表情:“又不是非要一直喜歡。對了,珊姐,那驚喜是什麽?”
“你看!”謝珊指了一下舞臺。
時萌看見屏幕上顯示着的滾動的名字和舞臺中央的臺子上的按鈕,瞬間懂了,“你這是要讓柳玉登臺?”
“你去吧,主持人在喊你了。”謝珊推了時萌一下,時萌也沒有猶豫。
時萌站在了臺中央,屏幕上的名字開始飛快的轉動起來,她也不着急松手,而是想看看柳玉的表情。
她以為能夠看見柳玉傻乎乎好奇的目光,以為能看見柳玉不知所措的驚慌。
只是她的目光穿越了熙攘的人群,看到的是柳玉剛擡起頭的樣子,那眼神中充斥着厭倦和反感,他們的目光交織着,世界好像靜止了。
一種奇異的聲音從謝珊嘴裏發出,像是具有一種神秘的偉力,她說:
“柳玉!”
時萌松開了她的手,屏幕上寫着兩個大字:
“柳玉。”
時萌回想起柳玉那目光,總覺得自己是看錯了。
柳玉看見了自己的名字,站了起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心煩,總覺得心中充滿了不甘願。可是結果自己早就猜到了,為什麽只在時萌松開手的那一瞬間才感到心煩呢?
可能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柳玉這樣想。
柳玉緩步走向舞臺,驚慌他是有的。只是這一次,他并不是毫無準備。
舞臺上的光線集中在柳玉身上,時萌離開了。舞臺悄悄發生了改變,燈光伴随着柳玉前行,熒幕改變着畫面。世界是無限的靜,是凝固的空間,靜止的相片,而柳玉是天地的唯一,撥動着心弦。
開學到現在,每一件事都未曾順過柳玉的心意。變化的情節,柳玉無法猜到任何片段,他手足無措。可是當他準備好的時候,他總會想起黑夜中深邃的星光。那沉寂在夏夜裏的點點熒光,總會給他無限的希望。他會想起柳天夢裏的呢喃,那些美好的畫面。
他的眼底升起一個炫麗的符號,很久之後柳玉才知道,這個炫麗的符號和天階·瞬閃沒有任何關系。
“塵路是,漫漫無邊難以回首。”
沒有伴奏,柳玉輕輕開了口,聲音低沉,略帶一點兒寂寞與滄桑。會出現這樣心情的并不是柳玉,而是曾經唱過這首歌的柳天。這首歌曾經打動過柳玉,給過他很多感動。
“誰曾經,不會珍惜每一分鐘。誰曾是,幹枯了希望的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