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季旭想,再也不喝酒了。

自己說的都是什麽話,陳幟禮現在心裏怎麽看他?

他長到快三十歲,儒雅淡定本尊,第一次知道想罵娘是什麽滋味兒。

不是想罵陳幟禮,單純的怨恨醉酒後的自己不争氣。

接下來就是季旭讓陳幟禮別邊放在心上。

陳幟禮讓季旭別放在心上。

兩個人推來推去,最後用牛奶碰杯達成協議,他們決定一起忘掉這令人尴尬又不愉快的事兒。

其實陳幟禮本來還想和季旭談一談關于深櫃那點兒事的。

他想讓季旭不要覺得很羞恥,不要有負擔,畢竟自己也是從深櫃過來的人,曾經也生怕別人知道自己是同性戀,最開始也特別敏感,甚至有恐同表現。

後來幸好他長得好看,就想開了。

陳幟禮就覺得吧,季旭有些中庸,不想結婚,那就不要結婚,宣稱獨身主義是沒什麽的,憋的難受那就苦了自己了。

可看到季旭極力反駁不肯承認的樣子,陳幟禮又猜測,如果自己告訴他兩個人已經滾過兩次床單,恐怕處男季旭會從此陽痿吧。

陳幟禮自嘲一笑,得了,人家是老板,你一個當秘書的上趕着揭人短,也不是人幹事兒。

比起偷窺季旭的心理活動,目前對于陳幟禮來說重要的事情還是工作。

賺錢。

買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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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上好日子。

基本的生活需求滿足之後才,有條件和資格去享受精神層次的。

陳幟禮自從為唐俊語散盡家財、掏空錢包後就明白了這個道理,人也是狗,你把肉包子都給它吃了,它可能會反咬你一口,但絕對不會給你肉包子吃。

錢,得自己去賺。

除非不想活了。

人要貴在有自知之明,別管季旭喝醉了是怎麽想的,只要他清醒的時候不攤牌,不對陳幟禮說喜歡,不對陳幟禮推心置腹,陳幟禮作為他的秘書而不是朋友,就沒辦法去說那麽多。

比起酒後的季旭,人前表現出來的,才是季旭真實想走的路。

陳幟禮覺得受過愛情傷害的人簡直太他媽的懂事了。

心疼自己。

今天晚上回去點份兒二百塊錢的炸雞爽爽。

回去的路上是季旭開車,不會開車的陳秘書孤零零的坐在後排。

雖然握手言和,但監控錄像好歹是把罪行留下了,陳幟禮真心坐不到前排去。

可能看不到季旭的臉會好一些。

陳幟禮也覺得實在是尴尬,說實話,他想回去看一遍那個監控器的回放。

昨天晚上自己也喝了酒,到底都具體做了什麽?想不太出來。

反正他是推開季旭了。

那其他動作有沒有?比如回親季旭?

應該沒有吧。

完蛋,要被季旭傳染恐同行徑了,陳幟禮現在極其害怕暴露自己是gay的事實。

季旭雖然沒發現,可他的恐同的症狀也明顯更嚴重了,恨不得把我是直男貼在腦門兒上。

陳幟禮一心想表現的比季旭還直。

背都不敢彎一點點。

季旭心裏想,陳幟禮表面淡定嘴裏說着沒事,但你看……他現在都坐到後排去了,也不敢離自己近。

還是怕了。

怎麽才能讓直男秘書打消疑慮呢?

陳幟禮不會想辭職吧。

季旭一不小心差點兒追尾,陳幟禮被幌了一下,問季旭,“季總,是不是好幾年沒開車了?”

“……”

被他說中了,季旭拿了駕照之後哪有時間開?以前上學的時候家裏有跟了幾十年的老司機,留學的時候住學校公寓,工作了有秘書待命。

季旭也沒開過多少次。

被陳幟禮一個不會開車的這樣問,竟然還有點恥辱,便解釋道,“我只是走神了,不是載過你嗎,我技術還行。”

“好的,了解。”陳幟禮要加快學駕照的步伐了。

但季旭的床上技術确實挺還行的。

季旭就覺得,他既然把這個事情講出來了,肯定也要對陳幟禮有所補償,大家到底是成年男人,道歉有用的話大家就不工作了,社會都要停轉。

表面裝的再雲淡風輕,季旭也絕對不信陳幟禮內心毫無波瀾。

說不定私下把屁股洗了一千遍了。

不是那個洗。

就單純覺得被男人玷污了。

該怎麽補償陳幟禮呢?

季旭想了很久,想到把車開到公司門口,還是沒有個結果。

兩個人走入專用電梯,陳幟禮拿出記事本。

“今天上午九點半的時候有一個會議,大概要持續兩個小時。”

“嗯。”

“中午的時候要和瑪麗文化的負責人吃飯,下午兩點到四點這個時間段是空出來的,可以午休,四點半的時候Matt傳媒的負責人會過來談合作的事情。”

季旭聽了一下時間安排便說,“那四點半開完會之後你就去學車吧,先不用去駕校報到,你找童豪,讓他先介紹一個靠譜的教練,別去駕校排隊,太慢了。”

“單獨租車的話會很貴的。”陳幟禮下意識的說。

季旭挑眉:“公司出不起這個錢嗎?”

陳幟禮點頭表示知道了,心裏卻想這不是你太摳門嗎,一條毛巾都舍不得,我怕你再偷摸大出血。

陳幟禮覺得學車這事兒有點兒急,季旭平時腦子裏就夠忙,還要開車,年紀一大把了還差點追尾,确實需要被分擔。

回到辦公室之後,季旭便傾情投入工作的氛圍。

是他自以為的很投入。

陳幟禮卻是在辦公室裏待不下去了。

你說季旭工作就工作吧,老偷看自己幹嘛呀?

一次兩次就算了,次次看。

陳幟禮趴在辦公桌上拿出手機,打開前置攝像頭自拍,心道還是和以前一樣帥啊,也沒到帥到讓季旭移不開眼的地步吧?

陳幟禮翻一頁紙,弄出一丁點兒的聲響,季旭便把目光投來。

陳幟禮仰頭喝口水,季旭的目光會投來。

陳幟禮想上個廁所,季旭都要問,“你去幹什麽?”

陳幟禮心說,那我到底是在上班還是在蹲監獄啊?

他想問季旭是不是工作太不專心,又怕傷到老板的自尊,一整天都好像凳子紮屁股似的坐不住。

其實季旭就是擔心陳幟禮心裏不甘,怕自己對他真的心懷不軌又不敢說。

雖然季旭已經搞不懂早上為什麽自己要利用遙控器的快進快退方式,自制了一段小電影。

但他知道,他不讨厭陳幟禮。

他不想讓陳幟禮離開。

所以陳幟禮有什麽動靜,季旭都覺得是陳幟禮在發洩情緒。

難道是自己太敏感了嗎?

還是說陳幟禮和自己同處一個屋檐下,呼吸同一片空氣,已經覺得快要窒息了呢?

季旭思前想後,最後決定給陳幟禮單獨置辦一個辦公桌,讓他去外面的公共辦公區和同事們彙合。

其實以前季旭也不提倡秘書在自己的辦公室裏落座,還是紀念彤當初非得要搬進來,說季旭工作起來也不記得注意身體,她想時刻提醒季旭要記得緩解肩頸,揉揉眼睛,巴拉巴拉……

季旭本來也不會照顧自己,久而久之,秘書的辦公桌就一直放在那裏。

現在修改一下也是正常的,陳幟禮到底是個男的,還是直男,整天和自家老板關在一個屋裏,就算以前不覺得有什麽不妥,如今發生監控器裏的事兒,以後肯定也會在意。

季旭為了表明自己的立場,把陳幟禮發配到外面去了。

陳幟禮挺開心的。

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很難看的笑容。

說實話,和季旭同處一個屋檐下就一個感覺,痛并快樂着。

那個男人魅力四射,連和他一起呼吸的空氣都是香甜的,可是甜蜜而又致命,因為那個男人帥而不自知,基而不承認。

是一個就算上了床也得不到的男人。

讓人怎能不心痛。

當然,陳幟禮并不打算永遠瞞着季旭兩個人滾過床單的事實。

前提是他不想幹的那天再講。

當這份工作對他來說不再重要,或者當他說了這件事不會影響兩個人的關系,不會影響自己基本生活條件的時候。

陳幟禮不會吃這個虧,好歹是千辛萬苦守了二十多年的處男身,就他季旭一個人金貴嗎。

自己也鑲了鑽的。

下午四點半的會開的太久,預約的教練下班早,陳幟禮沒去成,便取消了今日學車。

旭日下班時間普遍晚一點,加班也是常有的事兒,但晚上沒到下班時間,季旭就說陳幟禮可以走了。

陳幟禮本來想着今天和季旭一起回他家收拾一下,總在辦公室住的話晚上睡覺也沒辦法真正放松,可季旭發話了,走就走吧。

反正看到攝像頭兩個人都得尴尬。

回去的路上到底是沒買舍得買二百塊錢的炸雞,買了一百五十塊錢的。

再來一桶泡面就能飽了。

陳幟禮一進家門就看到江苑博淚眼汪汪的看着自己。

腳下一頓,“江同學,怎、怎麽了?”

唐俊語又給江苑博打電話看,問他陳幟禮是不是換號碼了,江苑博說沒有。

之後唐俊語開始旁敲側擊的問江苑博,問陳幟禮是不是找了新的男朋友,還問他成玉是誰。

唐俊語也不知道成玉叫成玉,就說是一個沒長大的小屁孩。

主要是成玉變聲期太明顯,聽起來像沒長大的孩子。

江苑博這才明白事情的不對,看來陳幟禮又把唐俊語拉黑了。

他腦子直,看事只看表面,他會關心陳幟禮會不會發燒燒死,感冒凍死,但想不通沒有表情的陳幟禮到底是想聯系唐俊語還是不想,南牆撞三次也不一定倒呢。

他和陳幟禮不是閨蜜,也不是從小到大的鐵子,他知道唐俊語該被恨,但他不敢多說,愛了唐俊語三年的人是陳幟禮不是他江苑博,哪能站着說話不腰疼。

江苑博也沒談過戀愛也不是很想談,宅男很簡單,尤其是一個窮苦宅男,目前的追求還停留在吃飽穿暖上,唐俊語具體怎麽渣的他也不是很了解,他一個直男看多了撐不住。

“我……你們……三年。”

“啊?”

江苑博:“那天你生病一直喊他的名字,當時他打你電話我看你也沒拉黑,我以為是你們又聯系上了……”

“嗨,這怎麽了,沒事。”

陳幟禮的感情生活基本不給江苑博多說,對方畢竟是直男,能在知道自己這攤破事之後不像其他室友一樣退避三舍已經不錯了。

陳幟禮也就頂多忍不住給江苑博講講季旭有多帥,可是如果他說自己和季旭總滾床單,那江苑博肯定要遭受心靈上的撞擊。

有的話不用說,有的沒必要說。

陳幟禮安慰似得拍拍江苑博的肩膀,“好了,又沒怪你,你當時要不帶我去診所,我就燒死過去了。”

而且就算江苑博不告訴唐俊語,唐俊語照樣找的到陳幟禮在哪裏工作。

學校的大學生活動中心每年都要統計畢業後應屆生的去向,還有聯系方式工作單位,陳幟禮又不能因為失戀了就拒絕配合學校的調查工作。

唐俊語人脈又廣,稍微一打聽就知道了。

旭日大廈那麽高,代表性建築,唐俊語怎麽可能找不到。

兩個人在一起三年,柏拉圖式的純潔是不假,但陳幟禮付出的感情和金錢也都是實打實的,只不過随着年齡增長,又離開學校進入社會,他表現的沒那麽極端而已,但不代表他真不難受,只是發洩的方式顯得有些草率了。

在一方想分手另一方不想的情況下,想斷沒那麽快,怨不着別人。

江苑博覺得很抱歉,“他今天說你又換手機號了我才反應過來,可能是你拉黑了他不同的號碼,你一直在躲他……”

“行了你個八婆,我給你說那麽多幹嘛,萬一你再愛上我,可我又看不上你,博兒,你這不是讓我為難嘛。”

陳幟禮基本沒什麽朋友,江苑博和他關系好也是因為兩個人都是在宿舍被剩下的,沒什麽集體活動,慢慢才熟悉起來。

陳幟禮想摸摸江苑博的頭安慰他,結果發現油哄哄的,把手又挪回來了,“記得洗頭,不愛洗頭的男孩子沒人要。”

“好的……”

“放心吧,他根本就不敢去我公司裏鬧,除非魚死網破,我工作沒了那他也絕對上不了這個學,他就是惡心我呢,一下一下的來招惹我,我要是耐不住和他開次房,他就消停了。”

江苑博更驚訝了,“你瘋了吧?他有病怎麽辦?”

“我當然不去。”

兩個人晚上吃着炸雞,江苑博又買了幾罐啤酒,他問陳幟禮,“如果你暗戀一個人,會向他表白嗎?我有一個朋友……”

“你暗戀誰了?”陳幟禮想也不想地回答問。

“不是……”江苑博嗆了一下,“我就問你會不會表白。”

“不會。”

至少目前經驗所得,他還沒有表白過。

也不是沒有那種有好感的人,就覺得要真在一起了吧,自己又太帥,跟誰他都虧的慌。

和唐俊語在一起,也是因為那家夥追自己那麽久。

一副本人格調很高的樣子,思想很摸不着邊際,而且看起來不會四處嚷嚷戀情,讓陳幟禮覺得自己這張不食人間煙火的臉和對方的性冷淡的性格挺像的。

如果唐俊語當初稍微咋呼一點,陳幟禮就不談這個戀愛了。

他有耐力等到畢業。

江苑博又問,“你前兩天說你們老板很帥,那你喜歡他嗎?”

“喜歡……吧。”陳幟禮也不确定。

好像說了,就輸了。

江苑博:“那你喜歡為什麽不告白?”

陳幟禮很不以為然,“喜歡又不是愛,愛能奮不顧身,那喜歡能嗎?”

喜歡的東西和人多了去,波琳的性格也招人喜歡,但陳幟禮做不到為她奮不顧身。

再說了,他憑借着喜歡季旭就能魯莽去表白嗎?

季旭當初非得要招直男秘書,不就是怕被秘書喜歡,自己隐瞞性向去應聘這個職位,就是因為當初自信,覺得自己能做好職位內的事情,不會被感情困擾。

如今卻因為私下的喜歡,去觸碰別人最忌諱的事情,到時候還要丢掉工作。

陳幟禮覺得,這才是沒有職業素養。

可是江苑博不理解,“難道喜歡就不能奮不顧身嗎?也不一定就是不愛吧,我覺得愛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什麽都是因為有喜歡才會有愛的,沒有人上來就會産生愛,如果有,那就是錯覺。”

陳幟禮:“……”為什麽突然教育我。

“但你之所以不能奮不顧身,是因為你無法确定對方是不是也喜歡你,如果你能得到一個确定的答案,比如他會接受你,那麽你就會去奮不顧身,這是有一個大前提的。”江苑博打個酒嗝。

陳幟禮驚訝道:“你什麽時候變身愛情哲學家的?”

“在我暗戀一個人想告白又不敢告白,因為我怕她并不喜歡我的時候。”江苑博惆悵。

“兄弟,精辟。”陳幟禮拍他肩膀。

“兄弟,”江苑博回拍,“我情商太低,怪不得23歲初戀還在,我辦事總是不靠譜,減肥也減不下來,你說我以後……”炸雞真香,吃完再說。

陳幟禮感嘆,“你以後攢錢去日本看你偶像演唱會,和那些男孩子一起舉着熒光棒瘋狂打call,這就夠了,生活裏有熱愛的東西就夠了,愛情不是唯一的。”

江苑博:“那如果你老板也喜歡你呢?你會為愛情奮不顧身嗎?”

“試問誰不喜歡我呢?就算是季旭那樣的倒追我,我得考慮一下呢。”陳幟禮喝一口紮啤,爽。

吹牛批真爽。

晚上陳幟禮睡不着,炸雞泡面加啤酒,幸福的升天,他終于撐到了。

撐到半夜陳幟禮發了個朋友圈。

【陳幟禮:喜歡一個人,到底能奮不顧身到哪種地步呢?】

配圖是一個狗頭。

代表來自單身狗的凝視。

季旭刷到這個朋友圈的時候手指頓了一下,突如其來的一個贊點上去了。

這邊看到提示的陳幟禮吓到坐起來,還順手截了個圖。

沒辦法,撸多了,就是手快。

季旭怎麽還沒睡?

還贊了?

什麽意思?

緊接着,陳幟禮發現那個贊沒了,季旭取消了。

陳幟禮:……好他娘的傲嬌啊。

有本事你以後都別贊。

季旭也吓的坐起來了,刷朋友圈從沒手滑過,今天是怎麽了?

陳幟禮應該沒看到吧。

取消取消,什麽都沒發生過。

窺屏?不存在的。

可是陳幟禮發這種朋友圈什麽意思?有喜歡的人了?還想奮不顧身?

不是吧,才剛從自己辦公室搬出去,一下午就有目标了……

季旭覺得臉疼,得想個辦法再把陳幟禮的桌子挪回來,甚至不想追究原因,不爽就是了。

季旭難受。

季旭懷疑人生。

季旭堅持了近三十年的不婚不戀婚戀觀,因為一段酒後視頻,徹底懵圈。

好友列表裏有季雙滿的聯系方式,但是季旭已經好幾年沒聯系過對方。

他知道季雙滿現在比較厲害,也想着預約了再看病,畢竟自己見人也要人家預約的。

但現在他忍不住了。

只是咨詢一點小問題。

不然睡不着。

【季旭:在?】

對方回的很快。

【季雙滿:你誰?】

季旭:……

【季旭:預約了三號會診,但現在有些問題。】

【季雙滿:不問睡不着嗎?】

【季旭:嗯,都半夜三點了。】

不問肯定是睡不着。

季雙滿和季旭還是有一丁點兒親戚關系的。

但是看對方好像還是不認識自己,季旭覺得還不錯,勇氣又鼓起來了。

【季旭:就是我現在對自己的性向有些迷茫。】

【季雙滿:基佬。】

【季雙滿:沒跑。】

【季雙滿:我男朋友讓我換個姿勢,三號再約好嗎?】

季旭覺得一定是自己想錯了。

【季旭:不是,我覺得你的判定太過武斷,可以給我三分鐘陳述一下最近發生的事情嗎?】

季雙滿那邊發來了語音請求。

大半夜的,季旭覺得接近乎陌生人的語音很奇怪,但很老實的接了,打開一聽,那邊聲音斷斷續續的,喘喘息息的。

“你以前來我這裏看過病……我之前給你的備注是【可能是基佬】,但凡這麽多年被我這樣診斷的,只要有這個備注的,百分之百gay了。”

季旭覺得這人挺敬業的,距離他上次看病都八年了,還被這人留着案底。

緊接着語音裏又有一個男人吼,“季雙滿你他媽的太不尊重我的勞動成果了!把手機放下!”

季雙滿不滿道:“他媽的腿都要折了,都三次了!你知足吧行嗎?”

随後語音就斷了。

季旭陷入沉思。

好像真的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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