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季旭一愣。
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季總,就是沒經歷過被人反撩。
誰敢撩他?誰撩的動他?
而且季旭要是沒那個心思,也察覺不到別人在撩他。
自作聰明的季總連忙僵硬的轉移話題,“不、不是……我也請了傅瀚海,只是他還沒到,我有事和他說。”
陳幟禮落寞道:“哦。”
慫比。
陳幟禮還以為季旭為了他的生日單獨請他吃飯,雀躍一秒鐘,而且剛才不是都說了只請了自己?
這個男人會不會太善變。
陳幟禮在公司裏也聽說了,員工過生日都是財務部那邊往工資卡裏打1000塊錢,所以他昨天很知足,哪怕沒有同事說生日快樂,反正錢收到了,大家都是這樣過的。
可今天早上季旭通知人事部給自己送禮物,那這……明明就是區別寵愛啊。
這家夥為什麽還能睜眼咬死不承認?
陳幟禮想,我不是他秘書就好了。
如果我站在傅瀚海的位置,是他的朋友,我肯定想問什麽就問什麽。
而且,季旭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他會不說嗎?
男人都是攻擊型的動物,一旦瞅準獵物,別管到底是吃到嘴裏還是吃到心裏,有幾個會不行動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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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旭也确實行動了,就是嘴上不說。
好在也不是很急。
陳幟禮挺享受季旭笨拙追人的方式。
這日式榻榻米是單純的雙人間,卡座都只有兩個人,傅瀚海如果來了,首先他沒地方坐,其次他會調侃季旭是不是在和自己約會。
季旭只是讓他自己更下不來臺而已。
想到江苑博送的那個戀愛串珠,大概是真的起作用了。
簡直就是魔法。
因為更令陳幟禮驚訝的,除了季總拙劣的演技,就是……季旭竟然遞來一串鑰匙。
季總淡定解釋:“這個公寓和公司裏昨天抽獎的那個不一樣,昨天抽的都是稍微戶型大一點兒的,這個是我們的合作商開發的,品牌做的不錯,都是精品的單人公寓,一室一廳一衛,太小了,還不到50平米,你如果喜歡的話……”
陳幟禮:演講不錯,季總哪天失業了去賣房子也成。
季旭都做好陳幟禮會接受的準備了,沒想到鑰匙又被陳幟禮推回來。
陳幟禮說,“昨天抽獎抽不到,是我運氣不好,您現在給我這個是幹嘛啊?過生日?那我今天早上已經收到禮物了,您還請我吃這頓飯,單憑我自己的消費水平可能一年兩年都不會來一次,所以這也算禮物,那這房子算什麽呢?”
季旭也不知道算什麽,反正就是想給陳幟禮,只能改口說,“這個離公司近,便宜……租給你,不用在朋友圈找合租了,我是老板,給你提供便利也是應該的。”
鑰匙又推回來,陳幟禮接下。
想聽季旭說一句喜歡,實在是太難。
他的嘴可能被縫上了。
陳幟禮如果遇到的是十八歲的季旭,甚至是二十二歲的季旭,可能對方都不會如此吝啬把愛說出口。
可季旭已經三十歲了。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知道……不能怎麽做。
開不了的口。
陳幟禮有耐心,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說不定季旭是真有什麽難言之隐,或者沒辦法跨出這一步,更可能的是,季旭沒辦法和自己走到最後。
所以他只能盡力對自己好。
而陳幟禮能做的,不過是讓自己保持足夠的清醒。
季旭确實迷惑。
但只要他一天沒辦法完全确定自己的心意,那就是一段會無疾而終的感情。
一個理智的成年人十分殘忍,對別人殘忍,對自己更殘忍。
唐俊語給自己帶來的傷害,陳幟禮幾乎從不在外人面前表現出來,他難受,他放縱,他甚至堕落一整夜。
但他還相信感情,只不相信任何人。
就像現在這樣。
季旭的好……在陳幟禮看來,都是會消失或者可以收回的。
陳幟禮被傷後也沒有像別人那樣變得玩世不恭,反而感情成了心裏的痛,要真想碰的話,都要幾經斟酌。
尤其是季旭這樣的男人,短暫擁有而又失去之後,怕才是終身的遺憾。
陳幟禮擁有季旭的身體,卻從未曾獲得對方的感情。
感情永遠是更奢侈的東西。
當然,陳幟禮這個人吧,感性不了兩秒鐘。
季旭不知道說什麽,就一個勁兒的給他灌酒,陳幟禮就一個勁的喝。
喝着喝着就大舌頭了。
陳幟禮記憶裏的今晚,季旭也是一直在喝酒的。
但他沒看到季旭和自己喝的東西不一樣。
季旭喝的是米酒,度數特別低,而且只嘗了一口,後來在喝茶。
這米酒和平時在酒吧裏喝的那種又不是一樣的,季旭喝了一口,就好像酒缸陳幟禮嘗了一口菠蘿啤,沒什麽感覺。
陳幟禮自己喝的卻是烈酒,因為季旭覺得他喜歡。
看到季旭也在不停的喝,陳秘書還以為季旭現在已經醉了,越發的口無遮攔。
他問季旭,“你喝了嗎?”
“喝了。”
“好喝嗎?”
季旭:“不好喝。”
他一直都覺得酒不好喝,所以不嗜酒。
陳幟禮想,瞧瞧,季旭又開始誠實了,肯定醉了。
陳幟禮:“那你給我說實話,傅瀚海怎麽還沒來?”
季旭:“……車壞了。”
“你撒謊,你根本就沒喊他。”陳幟禮指着季總的鼻子反駁他。
如果清醒的話,陳幟禮可能會先把自己的手指頭剁下來賠罪。
季旭把他的手按回去:“你喝醉了。”
陳幟禮搖頭,“我沒醉……是你醉了,你每次喝醉都這樣。”
季旭納悶,“我喝醉都哪樣?”
“季旭你別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麽,你他媽……你他媽喝醉了就知道想幹我……現在是不是很想做?”
季旭:“……”
淡定。
臉不要紅。
人不要慫。
陳幟禮喝醉了。
看來那天攝像頭裏的自己,還是給陳幟禮造成了陰影。
雖然兩個人都沒再提,但陳幟禮顯然已經有了心病。
季旭不能否認他在身體上對陳幟禮有渴望。
從看到他的那張臉開始。
最後陳幟禮指着季旭問,“說,你是不是喜歡我?你不守規矩……你違約!”
這應該不算犯規,季旭只說不讓秘書喜歡他,又沒說他不能喜歡秘書。
而且也沒講出來。
季旭的态度依舊很淡定,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米酒,淺嘗辄止了一小口,“對你好就是喜歡你?陳幟禮,你這樣很容易被騙。”
怕是真的吓到這個直男秘書了。
“那你說對了,我可容易被騙,真的我特別容易被騙……不要輕易騙我,你們這些上了年紀的男人,都是老混蛋,有話不直說,就會瞎幾把撩撩撩,一點兒都不坦誠。”
陳幟禮第一次喝這種酒,特麽的……也不知道是啥,辣嗓子,後勁兒大,結巴精。
服務員大概以為他倆是情侶,送了紅酒,陳幟禮又喝的那叫一個沒出息,兩種酒一混,簡直讓人原形畢露。
季旭皺眉,“你醉太狠了,別喝了。”
“你不……也醉了。”
季旭點頭,“嗯,醉了。”
陳幟禮坐在季旭對面伸出手,手心裏是那把單人公寓的鑰匙,“季旭,你給我說實話,你是不是……你剛才是不是想把房子送我?”
“你喝醉了。”說着,又言行不一的給他倒酒。
“你丫的……別扯,別扯……你就說,是不是想送我的!”
季旭寵溺的笑,“陳秘書,你喝醉了都這麽潑辣嗎?”
陳幟禮:“我、我喝醉了,我還搞基呢……你說你是不是有病,你招個直男秘書,你還整天撩人家,你到底有沒有一點職業道德?有沒有?”
“……”戳到季旭心裏的痛了。
他這事兒做的确實沒有職業道德。
打臉了。
如果當初招的不是直男秘書,現在想對人好的話也不會猶豫太多吧。
陳幟禮又喝,喝完還要打着酒嗝,“撩我,就會撩我還不敢承認,三天一小撩五天一大撩,你他媽醉了就對着我幾把硬,醒了就嘴硬,是吧?”
季旭:“……”
陳幟禮這張嘴厲害,他是知道的,能颠倒黑白能油腔滑調,能言善辯。
可季旭現在看到的陳幟禮,嘴巴也很厲害,紅紅的,嬌豔欲滴的誘人色調,喝一口酒,抿一下唇,鮮紅的舌尖舔過上颚仿佛能帶起一陣身體上的顫栗。
忽然想到舞臺上的陳幟禮,明明打扮也不中性,可扭起來又妖媚的不像個男人,身子軟的出乎意料,說是女人也不合适,就是一個魅精。
腰精也成,陳幟禮除了屁股,腰也是一絕。
陳幟禮對着季旭打個響指,“诶,說你呢!別走神!我沒說完呢……你說你,啊,我過個生日又是求我又是哄我的,那鋼鐵直男也經不住啊,你這要是讓我爸知道……就得打死我再打死你。”
“你爸不同意?”
陳幟禮喝醉了都覺得季旭的問題難以置信:“你他媽是不是傻,誰爸會同意自家兒子搞基?你爸同意嗎?”
“不同意。”
“這不就得了。”
季旭今天請他吃飯,主要為了就是送這棟房子,房子沒送出去反而租出去了,搞得好像在占人便宜似的。
可季旭沒想到話題能發展到這一步。
陳幟禮比昨天醉的還厲害。
他不讓陳幟禮喝了,喊來服務員買單。
季旭喊了代駕,駕着陳幟禮坐到車子後排。
沒想到陳幟禮一上車就伸手攬住季旭的肩膀。
季旭整個人都僵硬了。
陳幟禮像個醉鬼似的,笑呵呵的拍了拍季旭的臉,“怎麽樣?離你這麽近,很讨厭嗎?”
季旭不喜歡和人離得太近,包括平時開會,甚至是上電梯的時候。
陳幟禮也知道他有這個習慣,總是習慣拒人至少一米的距離,可陳幟禮這家夥喝醉了之後,膽子是不是太大了點兒?
陳幟禮看季旭沒反應,又捏他的臉,捏住他的嘴角往上提,讓季旭露出一個半笑不笑的表情,“你說啊,你讨厭我親近你嗎?是不是不讨厭?”
季旭點了點頭,“是不讨厭。”
陳幟禮是真醉了,纏在季旭脖子上,就像是被主人抛棄了兩天的貓似的,敢把他扒下去他就咬你一口。
季旭有點享受這種感覺,伸手摸了摸陳幟禮的頭。
陳幟禮也挺受用的,這就是季旭喝醉了之後和他的相處方式。
酒精麻痹人的大腦以後,這個人的接受程度以及奔放尺度就會增大,陳幟禮已經忘了前面有代駕司機,身子往下一歪,一頭紮進季旭的懷裏捶他胸口,“你說……你說直男是不是都這麽會玩兒啊?”
季旭說,“不太清楚。”
但我看你也挺會玩兒的。
緊接着,沒有喝醉的季總就有些把持不住了,陳幟禮呢喃着也不知道到底在講什麽,竟然一口咬在他的鎖骨上。
季總在包間吃飯的時候一反常态的解開了兩顆襯衫的扣子,也許是私密空間實在太過暧昧氣氛,一直升溫,把喝醉了的陳幟禮從包間裏架出來的時候,季旭也沒來得及整理儀表。
所以說人和人之間都是會互相傳染的,陳幟禮穿衣服基本上沒什麽講究,就算穿個帶扣的牛仔褂,都能系錯最開始的一個扣子導致全都錯位。
季旭就經常在心裏吐槽,心說這家夥一點都不講究,可時間長了,沒想到還被陳幟禮帶偏了。
扣子沒系就算了,竟然給陳幟禮機會被他一口咬在脖子上。
處男季總,蠢蠢欲動,本應該推開陳幟禮,卻沒忍住擡起頭任憑陳幟禮為所欲為。
陳幟禮伸出舌尖舔了舔季旭的喉結,“你這裏是不是特別敏感?”
“……”
陳幟禮喝醉了,但司機沒喝醉,陳幟禮不要臉,司機要臉。
季旭也是清醒的,更要臉。
只能把人直接按在自己懷裏,讓他不要再講話。
沒想到陳幟禮伸手直接摸到了季總的裆下。
季旭一下就繃直了背,忘記呼吸。
陳幟禮掙紮着擡起頭,喘着粗氣在季旭耳邊道,“你說吧,今天晚上想去哪開房?昨天我生日,也沒嗑上一炮,太可惜了……也讓你爽爽,你個嘴硬的死處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