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回談戀愛,那啥,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不要嫌棄我
只不過是借口,這些年林溢昀一直在打聽蘇谧的消息。只是欠了一個合适的理由去尋找她。
他用手揉着太陽穴,腦海裏播放的,是當年與喬芷訂婚,蘇谧躲在會場門口的牆後悄悄看他,眼圈泛紅,目光裏盡是悲傷。
他怎麽能那樣對她?給了她希望,又毫不留情給予絕望。
記憶的齒輪又一次轉動。
七年前的某個溫暖的下午,他去學校接林染顏回家,誰知班主任臨時發火,把整個班罵了整整兩節課。無聊的他在學校兜兜轉轉,經過後花園時卻聽見一個女孩子的哭聲。
此時學校很安靜,哭聲在寂靜的花園中顯得尤為突兀。
他走進花園,一陣風吹過,竹林沙沙作響。那女孩藏的很隐蔽,躲在大樹後的角落裏。那是一個盲點。
出于友好,林溢昀走進女孩子,溫和的問:“你怎麽了?”
那個女孩驀地擡頭,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陣,她站起來拍拍衣服上的灰塵,毫不在乎的說了句‘不關你事’便離開花園。
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林溢昀卻在那裏站了很久。記憶裏的那個小女孩突然浮現出來,與剛才哭泣的女生重合在一起。原來,她是簡曦謠?
此時林染顏背着書包站在花園門口,手比成喇叭狀喊道:“臭哥哥原來你在這兒!讓我一陣好找!”
他回神,接過林染顏遞過來的書包。一路上她跟打了雞血似的說不停。
“剛才老班又罵我們了,說我們不好好學習,整天搞這些有的沒的。哦,他把蘇蘇的畫稿給撕了!真是氣死我。蘇蘇特別傷心,直接跑出教室了。”
“蘇蘇?”他問。
“對啊!蘇谧!我死黨呢!她特別喜歡畫畫。”林染顏說着,拳頭打向座位,依舊憤憤不平。“我瞧不起老班很久了,一直拿有色眼鏡看學生,誰家有錢就喜歡誰,跟個哈巴狗似的讨好人家,太惡心了。他就是針對蘇蘇,蘇蘇什麽都沒做錯,相反,她還經常給班級争光!”
蘇蘇?她不是叫簡曦謠嗎?莫非他剛才認錯人了?不可能,沒有誰會有那種深識世事的眼睛,更沒有她如水墨般的淡雅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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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溢昀安慰她:“這種人多了去,何必生氣?不值得。”
應是剛才那一拳抒發了林染顏心中的怨氣,她語氣也軟下來:“我只是覺得,蘇蘇那麽好的人,怎麽能讓這種惡心的人诋毀?她跟個小綿羊似的,被人欺負也不知道......”
巴黎街頭有不少寫生的學生,也有不少畫家為行人作畫。林溢昀坐在長椅上,看見不遠處有個女人,她很瘦,但個子高挑,淡淡的水墨氣質與喧鬧的街道格格不入。
那是蘇谧,也是簡曦謠。
“先生,需要作畫麽?”一個法國人用英語問道。
“當然。”林溢昀點頭,從錢夾裏拿出些歐元,遞給那位畫家。
畫家正準備為他打型,林溢昀卻笑道:“抱歉忘記提要求了,要畫的不是我,而是那位。”他指了指同樣坐在長椅上看書的蘇谧。
畫家會意,坐下來開始打型,中途時不時與林溢昀聊幾句。
“那位小姐很漂亮。适合當模特。”
林溢昀說:“實際上她是個服裝設計師。”
“哦?果然人不可貌相呢。”
一言一句的聊着,天色已漸晚。蘇谧将膝頭的書看完後,擡眼環顧四周,最終目光落在林溢昀身上。
畫家有些尴尬:“就差最後一步就完成了......”
蘇谧走過來,神色有些冷淡。“我說怎麽一直覺得有人在看我,原來先生是在作畫。”
“抱歉小姐,侵犯了您的肖像權。”
她卻突然笑了:“沒關系,您繼續畫。我無所謂,只不過......”
“不過什麽?”
“是不是這位先生要求您畫我的?這樣,勞煩您也将他畫進去吧。”說完,蘇谧拿出些歐元,遞給畫家。“麻煩您了。”
她坐在林溢昀身旁,擺出剛才認真看書的樣子,眉目依舊那麽冷淡,可嘴角卻悄悄上揚。
畫完已是夜晚,林溢昀收下他畫的那副畫,蘇谧站在一旁,看着人來人往的街道,一瞬間有些恍惚。他怎麽會出現在這兒?
“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學校。你......”
林溢昀作沉思狀,答非所問:“你明天有時間嗎?”
蘇谧有些莫名:“問這個做什麽?”
看她這副模樣,他笑起來:“不做什麽,只不過請你吃個飯。你在巴黎待了兩年,比較熟悉這兒,我放假這段時間就勞煩你做向導了。”
蘇谧更莫名:“為什麽?我明天有約。”
“有約?”
“嗯,跟同學一起去郊外寫生。順便激發靈感。”
“同學?男的還是女的?”
蘇谧的語氣頓時冷下來:“我想這跟你沒有關系。”說完就轉身走人。
林溢昀一把拉住她,完全無視蘇谧惱羞成怒的樣子,雲淡風輕道:“有車。”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應該還有一更
☆、第 46 章
蘇谧瞪他一眼,緋意卻爬上耳根子,臉也燒的滾燙。
“你學校在哪?我送你。”林溢昀把手放進口袋,漫不經心問。
“林溢昀,我覺得,你沒必要問這種問題。我有腳,可以自己走回去。”
他卻拿手機翻着:“上個月香榭麗舍大街發生襲擊......”
可蘇谧卻毫不在意:“襲擊又怎樣,我死了也與你無關。林溢昀,不要讓彼此難堪。”
他把眼眯起來:“哦?簡曦謠,就連追你的權利都沒有麽?直接給我打入地獄判了死刑?”
蘇谧一下子惱了:“追我?我何德何能讓林家大少追一個平凡至極的女人?你這樣做,喬芷知道嗎?先是甜言蜜語将我騙進懷裏,再心甘情願當你的婚外情人?我沒那麽傻,也別把我想象成一個傻子。”
她所說的一字一句,都如刀子般準确無誤刻在心裏。
他愣在那裏,許久都未說話。
他看着她消失在盡頭的背影,微微垂眸道:“我......并未結婚。”
翌日。
蘇谧帶着畫夾與室友說笑着來到校門,她看見林溢昀坐在石凳上一動不動,像一個雕塑。
室友驚訝道:“那個東方男人真是帥氣,Jane你覺得呢?”
蘇谧擡眼,語氣冷淡:“一般。”
林溢昀轉身,看見她正看着他,眼裏帶了些笑意。“走吧。”
蘇谧莫名其妙:“我沒說要帶你去啊。”
室友壞笑道:“不如一起吧,三個人,平分車費,Jane我們賺了。”
她沉默一會兒,上了車。
郊區的風景極具田園風,幾棟複古的小別墅,種滿葡萄的莊園,清澈見底的小河潺潺流着。
蘇谧看着遠處的風景,不停的畫着。
林溢昀看着作畫的蘇谧,目光柔和。
舍友意識到自己是個大電燈泡,跟她說了幾句便離開。
感覺到有人在看她,蘇谧轉身,坐在一旁的舍友不知什麽時候跑掉,林溢昀正擡頭望天。
她轉身繼續作畫,他的聲音卻順着風傳來:“ 曦謠。”
蘇谧愣住,随即客氣道:“開什麽玩笑,我是蘇谧。”語氣帶着些疏離。
“不,你是簡曦謠。”他固執道。
“随你吧,名字而已,不足挂齒。”她收起畫夾,遞給林溢昀,往順着小溪往前走
“怎麽不走?我昨天想了一整晚,覺得還是得把關系算清楚,不然對你我都是傷害。”
他沒說話。
“很感謝這些年你對我的支持,不論精神,還是物質。我承認自己喜歡你,喜歡的不得了。可是,既然你已選擇喬芷,我當然要選擇退出,并想辦法忘記你,兩年過去了,才發現這個想法是如此的天真。不過,你是林溢昀,林氏長子,林染顏的哥哥,這麽做定是有你的原因。我相信你,這些年來一直如此。
“知道星河嗎?那是迄今為止我最滿意的作品,是我所有作品中最完美的一個,也是我出名的代表作。我将這條裙子贈給染顏,是想着,從小到大她對我的關心,以及我們之間可貴的友情。所有人都驚嘆它設計的精妙,卻不知我是為何而作。
“你知道我是簡曦謠,簡家千金。但現實卻是我只是個平凡的人,想要接觸你就難的像天上的繁星。你是星河中的一顆星,而我竭盡全力都無法觸碰。”
林溢昀看着她,一時不知是什麽感受。
她雖是簡家大小姐,有尊貴的身份,可自四歲被拐賣至蘇家,從天堂墜入地獄,成為人群中的閃光體就注定艱難。
這個過程很痛苦,可以說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好在蘇谧她做到了,盡管誰也不知背後的艱辛。
“過早的知道了世間冷暖,所企盼的只不過是能幸福的生活下去。我不喜歡四海為家,過流浪的生活。對于感情也是如此。既然你喜歡我,又為什麽要娶喬芷?我不理解。”
“當時我并未強大起來,不能給你一個安穩的家,也不能對抗于命運,最終屈從于現實。你離開那日,我便與她解除婚約,盡管有傷兩家和氣。我不能看見自己心愛的人被傷害的體無完膚,更何況是出自自己之手。”林溢昀看着蘇谧,認真道。“來法國,只不過是為了找你,希望你能重新回到我身邊,這一次,不論如何我都不會放過你,直至走到生命的盡頭。蘇谧。簡曦謠,我愛你。”
此時風突然變大,吹亂了她的頭發,撫起她的白紗長裙。
仿佛靜止在那一瞬。
蘇谧往前走了幾步,清秀的臉上帶着笑意。
她抱住林溢昀,點起腳跟,在他臉頰上輕輕一吻。
風吹的更大,紫羅蘭迎風擺動,形成紫色的花海。兩人的身影逐漸隐沒在花海中,美麗如畫。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章沒更,先欠着怎麽樣?
☆、第 47 章
蘇林二人站在埃菲爾鐵塔下,擡眼看塔上的游客。天氣晴好,萬裏無雲。
“今天下午就要走嗎?為什麽那麽趕啊,現在只能看這最有代表性的埃菲爾鐵塔了。”語氣雖輕快,但仔細聽,還參着些失落。
林溢昀拉着蘇谧的手,輕笑道:“那你就要怪染顏,她急着跟喬慕離辦訂婚宴,請帖都發來了,身為親哥哥總不能缺席吧?”
蘇谧奇怪:“訂婚?我沒收到她的請帖。”
“染顏是直接發郵件給我,當然很快。你的請帖可能是郵寄過來的,應該比我慢。”
她了然,半調侃道:“她可真是急性子。”
“可不是嘛。”
塔頂,往下俯視,巴黎景色盡收眼底。
其中有一對夫婦吸引了蘇谧的注意。
兩個人看起來二十五歲左右,女人個子高挑,氣質出塵,淺栗色頭發齊肩,戴着副大框眼鏡,紅唇似火,十分幹練的樣子。
而她身旁的男人更不尋常,氣宇軒昂,給人一種拒人千裏之外的感覺。本來女人個個子已經夠高,可站在他旁邊卻顯得小鳥依人。容貌都刻畫的剛剛好,深不見底的眸子更是如此。
兩人朝蘇谧的方向走來,一路有說有笑。
女孩子的語氣有些不滿:“本來說是去南極,結果你帶我逛巴黎。”
男人語氣平淡,但怎麽也無法忽略的,是他眼底的溫柔。“江遠函,現在南半球是秋冬季,南極還在極夜時期,不然南極之旅先欠着,怎麽樣?”
她點頭,像是想起些什麽,更不滿:“好吧。還有,天文望遠鏡。江亦川,我發現之前談的條件你哪條都沒給我實現,嗯哼?太虧了,零成本娶了個這麽漂亮的老婆。”說是不滿,更不如說是撒嬌。
“回去之後補給你。”江亦川戲谑道:“這說明我有眼光,直接把你騙進家。”
江遠函不服:“別把我說的這麽傻好不,好歹我是美國常青藤學校畢業的呀,而且是以全額獎學金入的學。”
“嗯,但這麽個女學霸還是騙進了家。”
江遠函這回是真快要惱羞成怒了,腮幫子氣的鼓鼓的,臉頰一片緋紅。
“壞,我就不該跟你度什麽蜜月,還不如天天在S中加班,陪班裏的學生。”她叉腰看向塔外。
蘇谧覺得兩個人鬧別扭挺好玩的,過了幾分鐘,江亦川伸手将她在額前的碎發別在耳後。江遠函還賭着氣,不開心的問:“幹嘛啊?”
“頭發散了也不知道。”他笑道。
江遠函立刻委屈:“江亦川,你以後不能這樣,我很玻璃心,聽不得別人說我萬分。”
“好,答應你。”
蘇谧覺得自己莫名的被塞了一嘴狗糧,她默默把頭別開,發呆。
林溢昀看着正在看風景的她,托腮做沉思狀。
“前面是盧浮宮,那裏有很多鴿子。它們不怕人,只要你手上有吃的,它就會飛到你面前。”
林溢昀問:“你喂過?”
她擺手,無奈道:“每周末都會來這兒逛逛,上個月不小心被只貪吃的鴿子咬到手,花了好多錢,現在想想心還好痛。”
二人走到殿前,蘇谧突然想起什麽:“今天是周末吧?五月第一個周末?”
“嗯,問這個做什麽?”
“每個月的第一個周末門票是免費的。”她玩着手指,算着:“不然就要花好多門票費了。”
“嗯,不錯,會精打細算了。”他握着蘇谧的手,走進盧浮宮。
快樂的時間總是這麽短暫。
巴黎機場。
蘇谧輕輕抱住他,有些不舍的說道:“你這次待的時間太少了……如果再多待幾天,巴黎的景點都會逛完了。”
“是舍不得我吧。不用那麽含蓄。”林溢昀笑眯眯的,如沐春風。
她的臉騰的一紅,推着他走進安檢門。
登機提示又一次傳來,在廣播的催促中,他才依依不舍的走進貴賓室。
他看着窗外的飛機,一時不知什麽感想。
自己從小帶大的妹妹終是跟人家跑了。
果然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女大不中留。
作者有話要說: 想說幾句。
不論怎樣,這個坑我會将它填滿,盡管更的不定時。
現在的進展已經差不多到了高,潮。染顏訂婚宴之後,整個文的主調就會變得沉悶許多。
我不知什麽時候能将它完結,只要把林染顏人生中的幾個大起大落敘述完後,相見才算真正的完結。
人要知足感恩,我想感謝這為數不多的收藏,你們就是我更文的動力。
這周沒時間更了,先把剛碼的發上來,下周五繼續更~^_^~
☆、第 48 章
我和喬慕離訂婚之日是在五月的最後一天。該發的請帖全都發了,邀請函封面是他親手設計,上面刻着鳶尾花,內容是我寫。
曾問過他為何要那麽着急,畢竟我還未大學畢業,有未婚夫都已經領先人家了。
他的意思是想盡快讓我嫁進喬家,把兩個人緊緊栓在一起不分開。
我對此沒多大意見。
只記得那天天氣很好,晴空萬裏,萬裏無雲。日光也不比以往那麽炎熱,十分溫暖,連路邊的野花都那麽可愛。
我比着V字興沖沖給自己來了張自拍,喬慕離此時正好走進化妝間,他穿着西裝,整個人十分儒雅......又帥氣。他看我自戀的給自己來了幾連拍,有些無語。
“慕離,給我拍幾張單人的。”我挑個好看點的背景,擡高下巴,挺直腰板,揚起标準的笑容,雙手背在身後。
婚紗什麽的,單人照幾張也好。
“好。”他接過手機,調好角度,咔擦拍了一張。
“開心加愉快。”我坐在椅子上,故作矜持,給自己抹上口紅。
“訂婚就那麽興奮。”他拿個椅子坐在我旁邊。“那結婚的時候不該高興死。”
我點頭:“對啊,很興奮。人生裏只有一回的訂婚宴啊,為啥你沒多大反應?”順便伸手理理額前的碎發。
他終于笑了,那笑容如冬季落下的第一片雪花,如春天消融的冰水,如夏季滴落的淅瀝小雨,如秋季被撷取的第一枚楓葉。
我愣了下,揉着他的臉,說:“慕離,你笑起來真好看。”
他抓住我手腕,眼眸的顏色漸漸加深:“多謝誇獎。”
進入會場,無意瞥到坐在最後一排的那個人,他看起來很眼熟,但我沒多大注意,只是挽着喬慕離的手繼續走着。
我邀請的人掐指數數,也沒幾個人。
蘇谧、穆雨晴、陸沁、楊宜瑄、林溢昀、景露、林然因還有父母和景塵。
喬家不喜歡高調,他邀請的人也很少。
喬慕離的父母、爺爺奶奶、還有個叫什麽祁晔的,聽說是同事。
陸沁因拍戲,現在正急匆匆往這裏趕,沒看見她的身影,心裏還是有些小失落。
像是少了些什麽。
交換戒指時,感覺有灼灼目光盯着我,疑惑看看四周,卻在角落發現蕭寂。
他不是去美國了嗎?
怎麽回來了?
婚宴結束後,我收到一束莫名的玫瑰花,穆雨晴臨走轉交給我時還羨慕道:“都是人家未婚妻了豔福還是不淺。”
我低頭看玫瑰,它們已經快要凋謝,那紅色與黑色別無兩樣。
疑惑拿出玫瑰,上面的刺準确無誤刺進手指,紮心般的疼,有血慢慢流出。
條件反射,手一松,花束掉在地上,意外摔出個小盒子。
好奇心在作怪,我撿起那個包裝精美的盒子,打開蓋子,頓時看見一條死魚,翻着白眼,肚皮發白,還劃了一大道口子,殷紅的血涔出來,格外滲人。
我‘啊’了一聲,盒子應聲摔在地上,同時,腿一軟,我也跌在地上。
緊閉着雙眼,可那條魚的模樣如此清晰的刻在腦裏,紅的血、白的皮......
我怕魚,尤其是死魚,從小就怕。
這從來都不只是說說。
喬慕離正倚着柱子跟林溢昀說話,突然聽見我尖叫了一聲,他連忙跑過來。
當時,我捂着眼,縮成一團,不停發抖。說不出的狼狽。
他抱住我,語氣是那麽溫柔:“阿顏,怎麽了?”
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我緊緊摟着他脖子,不說話。
林溢昀看見被摔在地上的魚,頓時了悟。
“染顏從小怕魚......”
喬慕離聽了之後,輕輕摸着我額頭,安撫似的說道:“別怕,我在這裏。”
睜開雙眼,看見他蹙着眉,正跟林溢昀說着些什麽。
良久。喬慕離眼裏帶着戲谑,調侃着:“還站的起來嗎?”
搖頭。
他點頭。
突然被一股大力拖起來,反應過來時已在他懷裏。
喬慕離道:“今天抱你才發現你那麽重。”
我說:“抱都抱了,你總不能再把我放下吧。”
林溢昀裝作沒看見,臨走前只說他會查出送玫瑰花的人是誰。
喬慕離抱着我走出會場,一路上受到不少路人目光,我疑惑,再一看兩個人的衣服......
還是婚紗跟西服......
......
我說:“為啥我們還穿着禮服?”
他答非所問:“別說話,重死了。”
????
突然不爽,把頭別在一邊。
他抱着我走到海邊,帶有海水鹹味的風縷縷吹過。
我說:“放我下來吧,走的動了。”
“一見海就精神。”他搖頭。
踩在海灘上,我提着裙擺沖來沖去。
喬慕離被我晃的眼暈,他說:“你怎麽那麽鬧騰。”
“略。”朝他做個鬼臉,我蹲下來拍海浪。
一直玩到太陽降落在海平面上,晚霞染紅了整個海面。
“漲潮了,走吧。”他将手伸出。
“嗯。”我搭上。
“你這樣子真不像剛被吓過。”喬慕離撐着腦袋。
“哦?那要怎樣?楚楚可憐的趴在你胸前哭,還是沒有安全感的要抱抱?”我想想,打個激靈,這跟我帥氣的人設完全不符。
他倒是認真想了下:“也不是不可以,要不然你現在哭一個給我看看?”
“那麽想我哭啊,沒良心的。”我撐腰哼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猜,是誰送的盒子hhh
下一篇有一個大“驚喜”哦hhh
☆、第 49 章
陸沁出事了。
就在昨天,我舉辦婚宴的那一天。
她原在深山拍戲,收到請帖後就急急忙忙的趕過來。
或許根本不該給遠在他鄉的陸沁發請帖,若不是因為我....若不是因為.....
她只想趕到現場,穿着最美的禮服來見證我的幸福,才提早修改計劃,離開深山野嶺,湊巧的發生山體滑坡。
同行的同伴無一幸免。當我坐飛機趕到現場的時候,那曾經清麗的山,毀于一場暴雨。
死者身份均被确認,可唯一沒有找到的,就是陸沁。
這件事引發的轟動,在熱搜榜占據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
趙梓辛坐在沙發上,頹廢的把腦袋埋進手臂裏,茶幾上的煙灰缸裏添了許多煙頭。
我走到他面前,輕輕說道:“對不起。”
對不起,陸沁。
回想年少輕狂時,我曾辜負過的人,都欠了他們一句“對不起”。
說了又有什麽用呢,她不會再回來了。
是讓心裏更好受點兒嗎?
應該吧。
久久的沉默。
我聽見他略帶沙啞的聲音:“不要這麽說,沁沁她......”
“她還活着。”
“可是......”我想他闡述事實:“可陸沁已經.......”
趙梓辛十分暴躁,打斷我:“不要說了!她舍不得在我之前去的!”
一瞬間,愣在那裏。
他的肩有些輕微顫抖,是在,哭麽?
死亡不僅是對死者的痛,更是活着的人的一場災害。
她的葬禮定在六月初三。
我想自己是沒有資格去參加的。
可是,還是去了。
趙梓辛說:“沁沁生前最喜歡你,如果你沒參加她的葬禮,她一定會怨你。”
那天下雨了,滴滴答答。
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我坐在地上,抱着那骨灰盒,失聲痛哭。
不知自己哭了多久,突然有一股大力将我拉扯過去,透着淚眼,看清了那個人是誰。
“阿顏,不要太自責,天災人禍,誰也避免不了。”
我還是繼續哭:“要不是我給她請帖,她也不會那麽急趕來啊......不怪我怪誰?”
林溢昀此時走過來,拍了把喬慕離的肩,說道:“媒體那邊都已說好,這件事關系過大,可能需要幾家的能力才能壓住。”
他點頭。
“染顏,聽着。”林溢昀認真道:“即便陸沁仍在山裏拍戲,她還是會死去。”
“因為那場滑坡覆蓋了整個山體,包括所在的村莊也被埋沒,她的死完全不是因為你。”
“相反,你還救了她。事故最嚴重的地方是山裏,而當時陸沁還已經出山,她去世,是因為她所乘的大巴,有問題。”
我疑惑:“?”
喬慕離接着補充:“司機酒駕。”
我:“!!”
他說:“現在清楚了吧?根本不怪你。”
我:“哦。”
深夜,良心的譴責使我很難入睡。
打開手機,進入陸沁的微博。
在最上方,我看見她最新發的一條微博。
“參加染顏的婚宴,路遇司機酒駕。或許下一秒我就要出事,請你們不要過多去責備她。感恩。”
☆、第 50 章
這件事雖被壓下,但引起的轟動還是不小。
有時出門時,都能感到路人對我的指指點點,可一回頭,他們卻裝作什麽都沒做一樣。
在這種目光的洗禮下,我度過了大三學年。
又是一春,枯藤抽出枝丫。
今年,就要畢業了。
現在,宿舍,只有我和穆雨晴兩個人了。
蘇谧在法國還未完成學業,陸沁已經去世。
曾經的鐵四角已經支離破碎。
再不會有那樣一個下午,我們穿着純白T–shirt和短牛仔褲,在操場上并排走着。那時,我和穆雨晴會打鬧,陸沁與蘇谧也會站在一旁,無奈的笑着。
再不會有那樣一個晚上,早早吃完晚飯便沖進圖書館将四個人的位置占滿,學到将近十點,再牽着手走在A大附近的小吃街上,一路歡聲笑語。
穆雨晴越來越忙,除了就寝,一般她都不在宿舍。聽說她與穆衡嶼在一起了,這件事還把穆老頭子氣的吹胡子瞪眼。
我與喬慕離的感情也越來越好,還商量着畢業後就結婚,未來的婆婆,也就是喬老太太,天天盼着早點抱孫兒,每回見面都跟我提這事兒。
當着長輩的面,只能點頭應了。喬慕離那家夥還笑着的附耳:“看來咱們兩個要多加努力了。”
然而我們連最後一步都沒越過。
景露仍做着景氏的總裁,也從沒聽說過她有什麽新歡。可能還沒從失戀的陰影裏走出來。
所有人的生活都步入正軌,除了趙梓辛。
自陸沁走了後,他有一段時間就過的不正常。
他變得花心至極,三天兩頭的換女朋友。雖然說女人如衣服,但這衣服換的也太勤了點兒。
有一回在酒吧看見他身邊正圍着一群陪酒的,動作暧昧。
我不忍看下去,扭頭走出酒吧。
但我沒看到是,在美女成群中的他,神色冷淡如冰,即便身體上有多親密的接觸,也依然不讓那些女人碰到他手臂上的手鏈。
趙梓辛的改變令很多粉絲失望,但他卻從不在乎這些。
這年清明,下了雨。我抱着一束天堂鳥,撐着傘走進墓園。
前面有個男人,倚着一塊墓碑。
煙雨蒙蒙,看不清他的容貌。
但能聽見他的聲音,溫柔又寵溺。
“沁沁,我都鬧成這樣了,你怎麽還不回來管我?”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這是接上一篇的,結果上一篇的打不開了......所以開了一章。
下周五更新
☆、第 51 章
今年夏天似乎來的格外得早。
知了在樹梢不停叫着,烈日灼烤大地,畢業季,終是到了。
這時,終于結束了四年的大學生涯。
現在,我已正式成為林氏董事長,W中校長。
每天都是忙忙忙,根本抽不出時間來談戀愛。
林溢昀倒是輕松很多,而且在公司有什麽會議,他都不似之前那般認真聽,講意見。而是直接pass掉,心不在焉的。
我說:“臭哥,你這樣子挺反常啊。”
他還在神游,過了會兒才回道:“有嗎?”
“當然有。”我掰着手指頭列舉道:“魂不守舍,你失戀了?”
說完自己都不相信。
“不對,你從來沒戀過。”
轉着眼珠,腦子一閃,我說:“你......該不會......談戀愛了......吧......?”
雖然林溢昀已經老大不小了,但他如果承認直接的話,心還是有點痛的。
他回答的幹淨利落:“對啊,你怎麽知道?”
捂着遭到暴擊的胸口,心裏一陣絞痛。“所以說,你把全部工作推給我,就是為了密會你的girlfriend?”
他點頭。
心更痛了:“你怎麽忍心讓自己逍遙快活,徒留我一人不分晝夜的加班,而且沒有提成。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最後,我還是留在公司沒日沒夜加班,林溢昀則悠哉悠哉飛了巴黎。
正午,公司停電。在夏天,空調就是我的命,為了把命延遲下去,想都沒想就帶着筆記本電腦去了喬家。
喬老太太給我開的門。
她一見我,立刻笑開了花:“喲,染顏啊。吃飯沒?今個兒午餐在這兒吃吧。”
我點頭,應了。
喬慕離正在二樓休息。
蹑手蹑腳走進他房間,坐在地上,全神貫注投入工作。
不得不說,喬慕離睡着的樣子真好玩,安靜,沉默,還有一點點......可愛。
悄悄捏了把他的臉,我繼續坐在地板上敲郵件。
過了一個小時多,這筆生意終于談好。我長籲一口氣,打起精神準備去吃飯。
他不知什麽時候醒來,托腮看着我。
被喬慕離看的有些窘,随口說了句“吃飯去”便跑下樓。
兩個老人笑眯眯的看着我。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無形的尴尬。
吃完飯已近傍晚。
一般,我飯後有散步的習慣,腦子裏什麽也沒想,就兜兜轉轉來到後院。
幽寂的地方,最适合睡覺了。
于是我便真歪在裏搖椅睡着了。
醒來是在一張大床上。
七點五十四。
腰被一雙手臂緊緊扣住。輕輕轉個身,就看到他帶笑的面容。
鬼使神差的,就親上去了。
他愣了幾秒後,開始回應我。
房間裏的溫度仍在升高。
我看見自己的襯衫扣子被一個個解開,而他又輕輕咬着我的唇。
莫名覺得好熱,跟火燒着一樣。
看他解自己襯衫時的行雲流水,我自愧不如了——
很明白之後會發生什麽。
前戲做足後,喬慕離的身子附上來,我看着他波瀾不驚的眼睛,和他身後的天花板。
啧,微微有點兒疼。
不過沒關系,忍忍就過去了。
翌日,醒來時身邊的他仍睡着。
我拿手撐起下巴,繞有趣味的想着。
我就這麽把喬慕離給睡了。
我真厲害。
吃早餐時,他拿出了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
“本來是送你的訂婚禮物,因為許多因素沒來得及給你。阿顏,戴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