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回談戀愛,那啥,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不要嫌棄我
”
我疑惑的打開盒子,裏邊是串銀項鏈,中間有個水滴模樣的裝飾。
“不要動那裏邊的東西,水滴裏裝的是GPS定位系統。”
“定位?你沒事送我這個做什麽?”
“為了你的安全,也可以知道你在哪裏,這樣就能在你需要我的時候,能夠及時出現在你面前。”
“嗯。”我點頭,收了這個禮物。
“幫我戴。”
作者有話要說: 困——
今天是520?
哈哈,先開車為快。
略略略
☆、第 52 章
轉眼到了八月,夏天的尾巴。
那天我在喬氏蹭飯,吃着吃着便收到楊宜瑄的短信。
——小眼睛~
——你在哪啊~
Advertisement
——最近有部新出的電影,你去看不?
我回她:什麽電影?
叮——
——去了你就知道了呀~
把地址發給她後,我站在 轉眼到了八月,夏天的尾巴。
那天我在喬氏蹭飯,吃着吃着便收到楊宜瑄的短信。
——小眼睛~
——你在哪啊~
——最近有部新出的電影,你去看不?
我回她:什麽電影?
叮——
——去了你就知道了呀~
把地址發給她後,我站在樓下的陰涼處,不停的扇風。
二十分鐘後,面前出現了輛紅色跑車。
楊宜瑄打開車窗,往後座擺了擺頭。
看電影還需要坐車?我疑惑。
她把煙咬在嘴角,熟練的點火,煙霧從她口中吐出。
“哝,小眼睛,給你的。”她遞給我一杯奶茶。
下的陰涼處,不停的扇風。
二十分鐘後,面前出現了輛紅色跑車。
楊宜瑄打開車窗,往後座擺了擺頭。
看電影還需要坐車?我疑惑。
她把煙咬在嘴角,熟練的點火,煙霧從她口中吐出。
“哝,小眼睛,給你的。”她遞給我一杯奶茶。
喝了幾口後,我把奶茶拿在手裏,坐進後座裏。
坐在楊宜瑄車上,不久後眼前一片花,我連忙搖頭,可還是感覺暈暈的。
在昏過去的前一秒,大腦已經做出了個合理的解釋,我被迷暈了。
醒來是在一座廢棄的舊房子裏,想伸手甩甩早已麻木的手臂,結果發現被鐵鏈拴住,完全動彈不得。
嘴裏還被塞着一塊布。
回憶了下,在這之前我坐的是楊宜瑄的車子,結果就被莫名拐到這裏來。
綁架,真是一個沒有任何技術含量的東西。
門外有兩個女人的交談聲,雖然窗戶大門關的嚴實,無奈隔音效果太差,她們說的話我一字不差的聽見了。
“你把林染顏帶來了?”
“不然呢。”這個聲音有些不耐煩,卻是楊宜瑄的。“把帶來的藥給我,快點。”
“這個好說,給你。另外明天老蔣會把貨物帶來,這回比較少,悠着點用。”
談話聲戛然而止。
門吱呀一聲打開,想必肯定是常年失修。
楊宜瑄的臉有些猙獰,一步一步的走過來,最後猛的掐住我脖子,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刀。
我莫名的看着她,目光中更多的是不解。更奇怪的是,心裏有些難過卻對她現在的模樣表示很淡然。
“明明我已經快和他走到一起了,為什麽,為什麽你要在這時候出現!林染顏,從小到大,你處處比我強!憑什麽?你奪走我身邊的一切,為什麽連他都吝于給我?你這個賤人!”
被她罵的有些發蒙,還沒來的及想‘他’是誰,胃突然劇烈疼痛起來。
像是黑暗中的某一只手抓住胃,頓頓劇痛通過大腦神經刺激而來,我皺眉。
“怎麽,又想裝做一副痛苦的模樣?你的把戲,我見多了,今天別想着給我裝!”
說完,啪的一聲,臉上頓時火辣辣的疼。我偏着頭,左耳嗡嗡響,這時該做什麽?或許什麽都做不了。
嘴角好像溢出些血,可見她剛才打的卻實挺用力的。
我看向脖頸上的項鏈,彎彎勾起一個弧度。
次日,塞在嘴巴裏的布被人拿走,我費勁的用眼睛去對焦,最終定格在她手中的碗。
“什麽東西?”
“你不用知道,只用安心的喝就行!”楊宜瑄用手擡起我的下巴,強硬的把碗裏的藥物灌進喉嚨裏。
什麽藥,那麽苦。
還沒搞清楚她灌的是什麽藥,□□就頓時血流如注。
我的月事大概在20號左右,今天才10來號。可它已經一個月都沒來了。蒙圈的想了半天,終于想到一個不可能的可能——我懷孕了。
有了這麽個因,我也順利的搞通了來龍去脈。剛才喝的原來是堕胎藥。
我現在的表情應該有些奇怪,臉是腫的,卻仍想用唇勾起一個笑,結果痛的龇牙咧嘴。
“楊宜瑄,你就是這樣報複我的?唉,跟了我這麽久,也不學的機靈點。哦,把我害流産就是你想要的,接下來還想幹什麽?你的綁架很完美,成功的禁锢了我,并故意傷害。但你還是忽略了最後一點。”
“什、什麽?”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前些日子我未婚夫送了一樣東西,就是脖子上的項鏈。為了避免被跟你一樣的人給拐走,他在項鏈裏放了個GPS定位系統。我消失了兩天,林喬兩家應該都炸開鍋,不過,有定位,他們找到我只是時間問題。”
楊宜瑄一臉錯愕,不可思議的看着我,一把扯下我脖頸上的項鏈。
“毀屍滅跡?晚了。”我輕蔑的看着她,心想着人怎麽會那麽傻。
她猛的起身,嘭的把門關上。
我跪坐在地上,譏諷地笑着,可眼中卻是死水波瀾,一片絕望,手任意的聳拉着。
想到腹中的孩子已經死去,心裏陣陣絞痛。
對不起,對不起。
怪我沒能保護你,還沒有讓你睜眼看看這個世界。
怪我甚至都不知道你的存在。
怪我沒能保護自己,連累了你。
被冷水潑醒,使得我猛的一激靈。
楊宜瑄走進來,表情很興奮。
不知她還要耍什麽玩意。
“這是冰。”她舉着手中的一小袋子,裏邊是白色粉末狀的東西;另一只手則拿着兩個針管和導管。
心裏頓時一陣慌亂,不知是害怕還是傷心。
明明曾經是最好的摯友,為何你要如此害我,至我于死地?
告訴我,我到底做了什麽十惡不盡的事情,讓你對我恨之入骨?
“你瘋了。”雖裝着無所謂的樣子,可心裏還是害怕到了極點。
“沒有呀,小眼睛。”她走進,在我耳邊低嘆。
“憑你現在的所作所為,不配叫我名字。”
她像是聽到什麽笑話:“都死到臨頭了,還搞得這麽清高,真是讓我感動呵,我的好朋友。”
楊宜瑄打開手中的袋子,拿着針管吸了些,打進自己的血脈。
“為什麽不要?這一點東西,好多人求之不得。”
就在我即将被注射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槍聲,緊接着門被一聲撞開。
幾個穿着警服的人沖進來,挾持住準備拿刀威脅我的楊宜瑄。後面走來了兩個人,一男一女。是穆雨晴和喬慕離。
手铐被輕易解開,我直接昏過去,有一個溫暖懷抱,抱住我。
“阿顏。”依舊是低沉好聽的聲音,不過還帶着些許疲憊。
“ok,現在的情況我已經知道了。喬少,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吧。”穆雨晴熟練的拿出筆記本,拿着筆開始寫東西。
“故意傷害、綁架、販毒。”她一一記下,飛快的旋轉着手中的筆,随即轉身去和門外的警察談話。
喬慕離低聲安慰我: “現在沒事了,阿顏,走吧。我們回家。”
我想推開他,手臂卻軟綿綿的沒有力氣,只好把頭別過去。
“怎麽了?”
好像突然有了些力,扒開他的手,我慢慢的走向一攤血跡的角落,極慢極慢的蹲下去,伸出手去撫摸着地面,上面的血早已幹涸。
喬慕離跟上來,不解的看着我。
“慕離....對不起,對不起。”嘴利如我,此時卻只能說句無能為力的‘對不起’。
“為什麽?”他仍是很疑惑。
“沒能保護好我們的孩子。”我雙手掩面,再忍不住哭了出來。
他頓時僵在那裏,許久。
我不知自己是如何妥協離開這裏的,只記得喬慕離抱着我,路過穆雨晴身邊時說了句‘還有故意殺人’,我一直靠着他的胸膛,無聲的哭着。
知道眼淚沒有任何用處,我還是忍不住的哭。
“阿顏,聽我說。”他把我放進車裏,關上門坐進來,繼續道:“孩子沒了不怪你,別太自責。”
我搖頭,結果突然眼前一黑,倒在他面前。
☆、第 53 章
在醫院的那幾天,我有些自閉,不與任何人交流。
更多時間,我都在發呆,想着亂七八糟的事情。
楊宜瑄,我從小到大的摯友,為何她要置我于死地?
原來友誼就是那麽脆弱,不堪一擊嗎?
外面下雨了,滴滴答答,淅淅瀝瀝,冷冷清清。
看着被鏡子反襯的自己,随意扯出一個笑,卻看起來那麽假。
雷聲大作,偶爾有閃電劃破天際,又是‘轟’的一聲巨響。
樓下不少新開的雞蛋花禁不起雨的擊打,紛紛飄落在地,散了一片。
聽到有人進來,我扭頭去看,原來是喬慕離。
他被雨淋濕了。
我起身,在桌子上拿起手帕,走過去幫他擦擦。
邊擦邊抱怨:“怎麽回事,淋雨會感冒的啊。”
喬慕離沒說話,漆黑的眸子看着我。
“以後不許這樣了。你會讓我擔心的。”我說。
他突然道:“阿顏。”
“嗯?”我正幫他擦去臉頰的雨水。
“沒什麽。”
一時無言。
雨還在下着。
次日辦了出院手續,天仍灰蒙蒙的,像是下一秒就會來一場瓢潑大雨。
景露問:“染顏,想去哪兒?”
我想了想,道:“不知道,去哪都無所謂。”
她嘆氣,坐進主駕駛。
我坐在後座,把頭靠在窗戶上。
一直以來,我都有一個從幼稚園起就一直伴随我至二十二歲的理念。
每當什麽天災人禍發生時,我都這麽告訴自己,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再後悔也無動于衷,倒不如接受現實,因為現實就是這麽殘酷,自欺欺人只會讓現實變得更加殘酷。盡管會留下難以愈合的瘡疤。時間會沖去一切。只要不去碰它,就不會疼。但這塊傷疤卻會伴随我一生,它每時每刻都提醒着我,這件事發生過。
很奇怪,景露帶我去了一座山。
她笑說:“別擔心,這離景宅很近,吶,看見沒,就在前邊。”
我說:“要爬山?我怕自己撐不住。”
她依舊笑着:“聰明,不過我們可以走近路。我了解你的身體情況,這條路你完全可以走下去。”
景露從後備箱裏拿出登山包和手杖,順便丢給我一件風衣。
我抱着外套,這顏色太紮眼。
她戴上運動眼鏡,把高跟鞋脫下,換了運動鞋。
“晚上可能會冷,你先把外套披着,免得着涼。”她系着鞋帶,說。
我低頭看自己的裝束:高幫鞋、長白襪、白長褲、藍色襯衫。原本應挂在脖子上的項鏈已被扯掉。
景露則不同,她穿着漸變紫的連衣裙,原本的紫色高跟鞋也換成了紫色運動鞋。手上戴着紫水晶串成的手鏈。她好像格外鐘愛紫色。
我沒想到爬山會那麽累。
大概才到半山腰的位置,就已累得氣喘籲籲了。
景露走在前邊開路,她扒開樹叢,眼裏閃過一抹亮色。
“我說怎麽那條路不見了,原來是這兒。只不過被新長的樹叢擋住了。”她拍拍手,比成喇叭狀:“染顏,快點兒過來,這邊有條小溪,先休息一下。”
我撐着手杖往前走,看見她在爬一棵蘋果樹。
“景露?你在幹什麽?”我問。
“摘蘋果啊。別愣着,快點接。”說着,一個蘋果從天而降,我本能躲開,它直接摔在地上。
“唉,看準了接!”她繼續扔着。
最後我們抱着五個大蘋果坐在小溪旁的石頭上。
“我們摘了這麽多蘋果,會不會……”
“擔心什麽。”她洗完蘋果,遞給我一個,毫不在意的啃着。“整座山都是我的,誰也管不着。”
我驚訝:“你的?”
她瞬間笑了:“意不意外,驚不驚喜?沒錯,就是我的山。放心啦,這裏沒什麽毒蛇猛獸,只有偶爾出來逗逗人的小狗跟松鼠,喲,那兒還有個偷吃蓮子的小鳥。”
“果然……有錢人。”我感慨萬千。
景露卻搖頭:“但這不是我買的。是前男友送的。”
“哦……那你前任真有錢,對你真好。”
“謝謝誇獎,他要是知道了一定很開心。”她雖這麽說,可眼中一閃而過的落寞卻難以掩飾。
到達山頂已是晚上。
景露瞬間成了個神經病,一直蹦蹦跳跳的,時不時伸出手臂擁抱大自然,我聽見她喊了一聲‘freedom’。
明月星稀,看着山腳下點起的萬盞燈火,耳邊充斥着景露的笑聲,涼風微微吹過,我暗暗裹緊了風衣。
她紮好帳篷後,充滿成就感的叉腰站着。
電花火石間,有了個想法,是關于以後的想法。
我跟她分享我的想法:“景露,我想出國留學。你有經驗,跟我分享下。”
她一聽瞬間不鬧騰了,坐在石頭上玩着狗尾巴草,認真道:“留學?你考慮好了?林溢昀知道不?”
我說:“對,考慮好了,去美國。他……”想了想,我決定還是撒個謊:“知道。”
景露分析道:“你是去讀碩士?GRE考過沒?護照、入學手續辦好沒?獎學金申請了嗎?”
我說:“對啊,今年六月考的試,成績挺不錯,不過當時沒想過要留學,只是考着玩玩而已。護照前一個星期申請了,錄取通知書昨天剛送到。”
她扶額:“那麽突然?”
我點頭:“對啊。”
她嘆氣,但還是耐心給我講着。
作者有話要說: 快完結啦,最近想填舊坑,還想開新坑,糾結(?`~??)
☆、第 54 章
我選擇坐船去美國。
我是在那日淩晨出發,天灰蒙蒙的,沒有太陽。
S市港口,只有景露來送我。
也是,這是一場秘密的留學,除了景露,誰也不知道。包括林溢昀和喬慕離。
上船前,我将随身攜帶的U盤遞給她。
爬山那天,在山頂,我錄了一段音頻,是送給我愛的人。
我們來了個擁抱。景露罕見的紅了眼眶。
我笑:“又不是什麽生離死別,不要那麽傷心。”
她破涕為笑,朝我點頭。
起航,S市逐漸離我遠去,化成一個小點,最後消失在海平面上。
航海旅程,起初很新鮮,但持續都是這麽個場景,波瀾壯闊的大海,看多了也不覺得新奇。
倒是有不少海鷗在船尾跟着,大概是想要捕魚吧。
我站在甲板上,帶有鹹味的海風吹過。
天氣晴好,卻是暴風雨前最後的風平浪靜。
航行第九天,天氣突變,一切都是那麽措不及防。
海上最難以預料的,就是多變的天氣。
我才躺在床上看書呢,就感受到船的劇烈晃動。
接着,就是一生都不想提及的噩夢。
在自然面前,人類是有多渺小。
信號徹底崩斷,而輪船也經不過海浪一次又一次的擊打,終于,船沉了。
海水冰冷刺骨,而我又是旱鴨子,完全靠着救生服在海上飄着。
突然覺得有點可笑,就這麽死掉了?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死在太平洋?
突然想到《泰坦尼克號》,Jack與Rose也是經歷海難,最終只有Rose活了下來,而他們這段戀情被永世傳唱。
而現在,沒有所謂的生死相随。
太陽已經西斜,我在海裏,已經呆了将近九個小時。
感受到生命的流逝,在這九個小時中,我細細回想了這短短二十二年,也沒什麽值得遺憾了。
海水愈發冰冷刺骨,我終于撐不過去,昏倒在漂浮在海上上一塊木板上。
我這一生,最後看到的景象,是落日。
這大概是我見過最美的日落了。橘紅色的太陽落在湛藍的海平面上,幾只海鳥飛向遠方。
這是我一生中,所看到的最後一個落日。
作者有話要說: 你猜女主挂了沒?
這周五更新,啦啦啦。
為何我說的如此有底氣?
因為存稿啊~
☆、第 55 章
林染顏的不告而別,讓林、喬兩家炸開鍋。喬慕離跟林溢昀幾乎把整個S市翻了個遍,但還是找不到她。
景露對此比較冷靜,直到她看見新聞裏的沉船事件。
“啪!”拿在手中的玻璃杯摔在地上,一片碎渣。
她難以置信,仔細再看了遍新聞,說不定是別的沉船呢?當看見船名‘鐵盧號’、死亡名單中的‘林染顏’時,似曾相識的悲痛又一次占據她的心。
明明前幾天還在一起爬山,怎麽轉眼間她就,她就......
忍着巨大的悲痛,景露雙手顫抖地拿起手機,找到通訊錄中熟悉的名字,接通後,她聽見自己帶着些許哭腔說道:“喂。”
林溢昀有些奇怪她怎麽會突然給自己打電話,這些日子他一直忙着找林染顏。
“不用找了。”
“為什麽?”他問。
“她......她走了。”哽咽地說完,景露捂着臉,些許淚珠順着臉頰滑落,可現在卻再沒有他來幫她輕輕撫去。
聯想到自己,景露哭的更傷心。
如果有一天,她也死了,他會不會傷心?
只不過她等不到那一天了,他已在她之前去了。
喬慕離得知消息後,不像林溢昀那樣變得沉默不已,如往常一樣的冷淡态度,景露看到他右手緊握成拳,手臂上青筋暴起。對于海難,他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如果沒看見她的屍首,那麽,阿顏就還活着。她回來,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睿智如他,這時竟也會自欺欺人。
蘇谧學業早已結束,當她匆匆來到林家,是林染顏出事的第三天。
整個林家都沉浸在一種悲哀的氣氛下。
負能量總是那麽容易輕易傳播。
她看着數據分析,悄悄拿紙巾擦下眼角的淚。
死亡,對于活着的人來說,是一場災難。
一場,始料未及,讓人措不及防的,巨大災難。
面對它,所有人都無能為力,只是偶然想起時,還是那般鑽心的疼。
蘇谧在第二年認祖歸宗,成為她本應成為的簡家千金,簡氏曦謠。
同年,她與林溢昀結婚,置辦婚禮。
婚宴邀請的人很少,只不過是些親朋好友,但場面還是十分壯觀。據說整個排面都是林簡夫婦一同設計的。
伴娘,只有穆雨晴一人。
鐵四角,現在只有她們兩個了。
簡曦謠突然想起,大二的某個夜晚,四個人在宿舍興沖沖的談論着婚姻大事。
林染顏撐着腦袋,笑道:“到時候我們四個人互當伴娘吧,一起見證各自的幸福。”
沒想到,四個人中,她結婚最早。
結婚第二月,簡曦謠照常在工作室加班,只不過起身倒水時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很惡心。
在洗手臺吐幹淨後,她看着鏡中臉色蒼白的自己,強撐着來到工作室,喝下溫水後,情況還是不好。
眼前一陣發黑,她昏倒在書桌旁。
杯子應聲而碎。
簡曦謠微微睜開眼,刺鼻的消毒水味使她皺眉。擡眼,藍色的天花板。又是在醫院?
“曦謠?”
目光焦距,她微微把頭側些,手被另一個人給緊緊握住。
她張口,可是喉嚨卻沙啞的說不出話,咳了一會,好像有力氣了些:“溢昀。”
林溢昀驀地擡頭,這個角度剛好能看見他眼角的烏黑。
“......我怎麽了?”
他頓了會,像是在想怎麽才能把這句話說出口。
“你懷孕了。”
嗡的一聲,她覺得腦袋沉沉的,看來是這些天沒休息好。
“曦謠,你知道先心病是不能生孩子的。”他眉頭緊皺,過了一會繼續道:“不然就領養一個,不能讓你冒這樣的風險。”
過了好久,她才聽到自己的聲音。
“抱歉,溢昀。這一次我不能聽你的。”簡曦謠疲憊的閉上眼,不去看他。
他的語氣頓時冷下來:“曦謠,你應該知道這樣孤抛一注的後果。”
簡曦謠眯起眼睛,刺眼的燈光讓她更不舒服。
“但,這個孩子,卻是我們愛情最好的見證。”
他說不過她,只好勉強同意。
後來的幾個月裏,簡曦謠一直待在醫院。林溢昀休了長假來照顧她。
簡曦謠被送進産房後,他一直站在手術室外,不停的搓着手。
幾小時後,手術室裏的醫生走出來對他說道:“病人有先心,生下孩子卻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還是要多注意,不能讓她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林溢昀點頭,大步走進産房。他的姑娘躺在病床上,緊閉着眼睛。
此時簡家的兩位老人也走進來,看着被放在另一邊的女孩,眼神裏充滿憐愛。
他沒來的及去看自己的骨肉,只是緊緊握住簡曦謠的手。
她的手很涼。
過了一會,簡曦謠睜開眼睛,半開玩笑對他說道:“快看你女兒,長得多漂亮。”
他沒有動,依舊緊緊的握住她的手。
“诶,溢昀。我都沒事了。你看現在是冬天,《詩經》裏正好有句話,今我來思,雨雪霏霏。”她頓了頓,繼續說:“霏霏太單調了,窗外還下着雨。你說,我們的女兒就叫林雨霏吧。”
雨霏。他在心裏默念一遍,随即笑道:“好。”
作者有話要說: 相信我,結局不是be!!!
☆、第 56 章
林雨霏認為,世上兩大未解之謎,一是她從哪裏來,二是她的姑姑是否還在這個世上。
她曾問過媽媽,我有沒有姑姑?當時她只看見媽媽眼裏一閃而過的悲傷,後來爸爸知道了,他只告訴她不能惹媽媽傷心。
從此,林雨霏再沒有在簡曦謠面前提過姑姑,媽媽身體不好,不能讓她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某日,一個陌生男人來到林家,和爸爸在書房裏談論好久。
好久是多久,她不知道。
“媽媽,剛才那個好看叔叔是誰呀?”林雨霏跑到客廳去問。
簡曦謠矮下身子抱起她,耐心的解釋道:“他是喬氏的總裁,今天來是和你爸爸談論正事。”
“什麽事要說這麽久?”
簡曦謠失笑,畢竟她也不知他們談論何事,或許是關于公司,或許,是關于那張彩色相片上那洋溢笑容的女孩。
她已消失了四年。
林雨霏拉着她的衣袖,那個好看叔叔從書房裏走出來,緊接着是爸爸。
不過,他們兩個人臉上的表情為什麽都那麽嚴肅……
她壯着膽子去和好看叔叔搭話,爸爸媽媽則去了後院,偌大的林家此時只有他們兩個人。
“叔叔,你剛才和我爸爸說什麽呢,為什麽那麽嚴肅。”她伸手去揉他的臉,繼續問:“話說你是誰呀,媽媽說你是喬氏的總裁,很厲害的。”
他覺得有些好笑,不過還是回答她:“我叫喬慕離,你呢。”
“我叫林雨霏,我的名字是有來歷的,雨雪霏霏,你應該知道吧?這是出自《詩經采薇》呢。”她說着,随後跑進房間,翻了一陣後,神秘兮兮的湊上去,說:“你知道照片上的女孩子是誰嗎?她是我姑姑哦,是不是很漂亮?我想,要是以後能和姑姑一樣好看,一樣厲害就好了。可惜我從來沒見過姑姑。”
林雨霏叽叽喳喳的說了很多,喬慕離看着她手中的相片,一時出了神。
原來已經過去了那麽久,時光似乎又重新勾勒出她的影子。
他經常克制着不去回想過去,不去想和她在一起的日子。
回憶,是很痛苦的事。
活在過去的人,更是痛苦。
那明媚的笑容、及腰的長發、會說話的眼睛,即便是過了多久,也無法輕易忘懷。
“叔叔?叔叔!”林雨霏見喬慕離許久都沒有回話,把小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哦?”他回神,安撫似的摸摸她的頭。
“你還沒告訴我呢,你認識姑姑嗎?”
“認識,她是我太太。”語氣突然溫和許多,或許只有談到她時,所有情緒都會煙消雲散,僅剩眉眼間的溫柔。
“太太是什麽,像爸爸和媽媽一樣?”
“嗯。”
“爸爸愛媽媽,媽媽愛爸爸,那姑姑也是愛叔叔,叔叔也是愛姑姑的吧?”她想了想,覺得這個邏輯挺正确的。
“是的。”
“那姑姑叫什麽呀,我之前問過媽媽,可是她不告訴我,還很傷心。”
“雨霏是聽話的孩子,不能讓父母擔心。”許久,他終于說出這個名字:“你姑姑她,叫林染顏。”
“林染顏?哇,好好聽的名字。那,姑姑怎麽樣,是不是很好?”
“當然,她……很好。”
“姑姑當然很好啦!嗯……那我該叫你什麽呢?”
“姑父。”
“嗯,姑父!”
僅過了一天,林家又來了位客人。
景露穿着修身深紫連衣裙,長長的卷發高高盤起,時尚又不失優雅。
林雨霏伸手要抱抱,囔囔着‘表姑母’。
她矮下身子抱了下小姑娘,幽幽的聲音兀的從嘴裏傳出:“今天我來不為別的事,四年期限已到,染顏交給我的事也總算能完成。” 說完從包裏拿出U盤,繼續說道:“四年前我想打開裏面的文件,奈何它設置了密碼,如今時候到了,也應該物歸原主。裏邊的密碼已經失效,應該可以查看了。”
遞給林溢昀後,她坐在沙發上喝果汁。
“表弟,愣着做什麽,打開電腦啊。染顏告訴我這裏面有所有她愛的人的話。”
U盤裏只有一個文件,點開卻是一段音頻。
年輕的女聲從揚聲器裏傳來:“想必現在你們已經拿到U盤,并且能聽到我說話了。寫信太沒技術含量,看到的只是一段段冰冷的文字,更何況我還懶得去打那麽多字。所以就選擇了這麽個方式,怎麽樣?在我走了之後,好歹還能留給你們些什麽東西。請原諒我的過分任性,也感謝你們能包容我。一共要給四個人說話,讓我想想先給誰。”
頓了一會,她說:“那就景露吧,先謝謝你幫我保管這樣東西。身為景家的獨生女,你無疑是成功的。我很慶幸能夠有你這麽個朋友,是你滿足了我沒有姐姐的遺憾。你大方,獨立,自信。這些優點都是我沒有的。還記得我們第一次遇見嗎?在‘時光’咖啡館裏,當時你是那裏的老板娘,幹練的很。我一直想着自己開個精品店咖啡館或者奶茶店來着。你身在異鄉,獨自在外打拼,絲毫不像養尊處優的小姐,佩服的就是你這點。上回在山頂看星星,你第一次跟我談及過去,才讓我意識到原來強大如你,也會有懦弱的時候。你說你愛過兩個人,第一個青梅竹馬,結果被劈腿。第二個留學時認識的帥哥,死纏爛打的追求你,最後終于答應他時,你卻因故回國,那位帥哥去找你,結果你卻傷透了他的心,徹底的失去了他。我想我是幸運的,你也是,有一個人愛你如生命。景露,記住,你很好,特別好,活的自在,活的快樂。願你能永遠沒有憂傷,這是我能給你最真摯的祝福。你永遠,永遠都是我心中的大姐姐。”
景露聽了有些失神,自言自語道:“永遠沒有悲傷,謝謝你染顏。”
揚聲器裏的聲音仍在繼續:“第二個是蘇谧,哦,現在應該叫你簡曦謠。你的名字很有詩意,至少我是這麽覺得。晨曦微露時遠方傳來歌謠。即便是知道了你的真實名字,我還是習慣了叫你蘇蘇。感謝你陪我度過整個青春。年華不會重來,青春只有一次,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每一天都很開心。上回我送你一個杯子,杯子是白色的,底部我還專門找人刻了字,不知道你發現沒,可能比較隐蔽。上面刻的是‘蘇蘇生日快樂’。嘻。杯子代表一輩子,我們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高中時我們互相約定要做彼此的伴娘,一起見證彼此的幸福。但至少現在我是做不到了,真是抱歉。”
“第三個是林溢昀。很幸運能有你這樣溫柔體貼的哥哥。能當你的妹妹,是我的福分。身為長子,你每天都很忙。我相信,林氏能在你的管理下能蒸蒸日上。聽說你有個女朋友,我打聽了下,不要怪我哦,也是為了你的終身大事着想。對呀,不論我做了什麽錯事,你都會原諒我。你們一定要幸福,很幸福。嗯,結婚之後給我生個小侄子或者侄女啊。希望是侄女,畢竟我都有林然因了啊,哈哈。哦對,我走了之後不要去找我。你會遵循我的意見的,對吧?只是,你身邊再沒有一個美麗聰明可愛活潑溫柔體貼幽默善良霸氣側漏玉樹臨風風流倜傥能直能彎玩游戲6到爆的小仙女了。不要太傷心啊,集美貌于一身的我一定會想你的。”
林雨霏聽到她說喜歡侄女,頓時開心的抱住林溢昀,說:“爸爸,姑姑肯定喜歡我的,對不對?”
他抱起林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