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知來處

喂過雞湯,男娃的身子總算是緩了過來,千招也确定他不會有任何的生命危險,身上的外傷也是見好,再好好的休養一段時日,他便可以恢複健康。

男娃一醒,千招便問及他的身世,家人以及家住何處,好方便他們将人給送回去。

可男娃自醒來後,一言不發,餓了會吃東西,但不會說話,千招無奈,只能猜測,他可能是個啞巴,确定他不是個聾子,喚他時,他會有反應,該是聽得到的。

讓他寫字,寫下家中地址,他依舊沉默不語。

估且認為,如此年幼的孩子是不識字的,在葉家村,沒有學堂,孩子們沒有人授課,是識不得字的,葉家村的大多數人是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旁人寫出來,他們也不認得那是屬于自己的名字。

“小招,聽說你家住了個啞巴,是真的嗎?”葉秋非常好奇,葉家村自徐家來了之後,就未再有外人來過,這會兒倒是來了一個,是個孩子呢,村子裏的人都說這個孩子其實就是個山鬼,否則,一個小小的孩子怎麽可能從山上活着下來,有人瞧見了,那孩子傷得重,也不知道是被什麽給傷的,居然還能活下來。

若換成是葉家村的孩子,只怕,早就入土為安了,哪還能有救得活的道理。

“嗯,”小招點頭,“是真的,他不會說話。”

“小招,他沒有家嗎?要一直住在你家嗎?”葉處心的聲音低低的,小小的,跟她的人一樣,雖然她與小招同歲,可看起來,只有小招的一半大,個高只及小招的肩膀。

小招想了想,仍是點點頭,“是啊,他是我撿回來的,若是沒有人帶走,那就是我的了。”爹是說了,人是不可以當寵物的,她又沒有把他當成寵物了,他的命可是她撿回來的,他得報這個救命大恩啊,她可是他的首號恩人呢。

“你的?”葉秋的臉色有點怪怪的,小臉憋得通紅,一雙手握得死緊, “那可是個人啊。”

“我知道他是個人啊,他要是只雞,我早就炖來吃了。”是個人還得好生養着,爹近日時常上山去采藥,娘說了,治他的外傷,還需要好些藥呢。

“你要他做什麽?當你的哥哥嗎?”葉處心問。

“我才不要哥哥呢,阿爹阿娘只有我一個孩子,”她是個小自私,她希望獨得父母的愛憐,阿爹說了,阿娘的身體不太好,是不可能給她生個弟弟或妹妹了,那也無所謂,現在她小,阿爹阿娘疼着她一個人,待阿爹和阿娘年歲大了,她一個人疼着阿爹和阿娘,“他來了,若是沒有人來認,會一直在我家住下去,就跟大祥叔叔家的小葉子一樣,是童養媳,不,他就是童養夫。”

兒童的稚語,讓人聽了去,再傳了出去,一夕之間,整個葉家村都知道了,徐家替徐小招養了個童養夫,是徐小招自個兒撿回來的,這可不得了,之前幾年,葉家村的村民那可是想破了腦袋,盼着徐家夫婦同意将徐小招許給自己家,現在可好,他們要了一個無父無母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野孩子也不要他們家的孩子。

徐家這是得罪人啊。

阿慶嫂是葉秋和葉處心的母親,與徐家是鄰居,這幾年倒也走得近,阿慶嫂也知道徐家夫婦都是好人,雖說是從外地來的,可在葉家村從來不生事,本本份份的過日子。

阿慶嫂也瞧出來了,這徐家以前,必定不是尋常的農家人,出身一定不同尋常,只是,那是徐家人自己的隐私,他們這些外人也不方便問太多,村裏倒是有些好事的,時常在議論着徐家的來路,還有人猜測說不定他們夫妻是官府正在通輯的要犯,為了逃命才逃到葉家村來落戶的。

可小招娘是個柔柔弱弱的人,一看就是從小得嬌養着,幹不得重活的,這樣的人怎麽可能犯下大事來呢。

阿慶嫂帶了幾株自家院子裏種出的青菜送到徐家,千招正在院子裏喂雞,小招跟葉秋和葉秋心一同出去玩兒了,屋裏的孩子正睡着,丈夫上山采藥去了。

“小招娘,我來看你了。”阿慶嫂是個大嗓子,遠遠的就聽到聲音,千招面目含笑,阿慶嫂是個熱心腸的人,他們剛來葉家村時,可多虧了阿慶嫂的關照,否則,這葉家,也不太好站穩腳根。

她将手中盆子裏的剩飯與菜葉一并的倒在地上,任由結隊的雞自個兒搶着吃,盆子放在一旁,拭了拭手,迎了出去,“阿慶嫂,你來了,快進來,我給你泡菜喝。”

“好好好,”阿慶嫂一點不推拒,“小招娘泡的茶是真好喝,可是我這輩子都沒有嘗過的味道,”小村子裏的人哪嘗過什麽好茶,平日裏喝的是水,連開水都少喝,講究些的自己上山采些野茶,回來自己炒一炒,曬一曬,拿出來泡着喝,也沒有技術可言,村裏也不講究這些,更是沒有條件去講究,東西只要能入口就行。

小招娘就是不一樣,同樣是這片土地上住着,他們家硬是把小院收拾得幹淨漂亮,做出來的東西明明是同樣的料,味道硬是好吃上數倍。

徐家的茶葉也是從山上采回來的,徐當家的是個體貼心疼妻子的,平日裏是不允準妻子上山的,只有到了采茶時分,他會陪着妻子一同上山,采好茶葉,回來由千招炒制,所以啊,這徐家的菜葉,是格外的香。

每年茶葉制好之後,徐家總會送上一些給他們,他們是藏得妥妥,平時可舍不得拿出來喝,到了有客,肚裏的饞蟲實在是抑制不住了,才泡上一壺茶來喝。

“來,這是我家菜園子裏新摘的,正新鮮呢,拿着。”阿慶嫂将一籃子青菜遞過去。

千招有些不好意思,阿慶嫂每回來都會帶着東西來,她家也沒有太多的回禮,正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可,人家的一番好意,滿腔熱情,她若是拒了,會讓人家下不來臺。

千招接過,“謝謝阿慶嫂,我正愁着晚上吃什麽呢,這下正好解決了,來,坐。”

千招泡上菜,見阿慶嫂的神情與往日不同,便知她定是有事要與自己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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