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告別過去
“有些人，你以為可以見面的；有些事，你以為可以繼續的。但也許就在你轉身的一剎那，有些人，你就再也見不到了；有些事，也就不能再繼續了……”濃厚的霧中，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卻讓我想不起來是誰的聲音。那聲音，很輕柔。
“誰？你是誰？”對這無邊無際的黑暗，我不知所措地問道。
“這麽快就忘記我了嗎？你可真是善忘。”那聲音漸漸清晰，直到它的主人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雷米爾……天使……我已經死了嗎？”我的心中略有些緊張，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等待他的答案。
“沒有，你被人救了。”
“誰？是晟伊嗎？還是炫？”我急切地追問着。
他笑了笑，那笑容我完全看不懂。
“你笑什麽？”
“有些人，你以為可以見面的；有些事，你以為可以繼續的……”他邊說邊回過頭去，走向那濃厚的霧和無邊的暗。
“別走！你還沒有回答我呢！告訴我，是誰救的我？”
“有些事，也就不能再繼續了。當月亮升起，既而又落下的時候，一切都變了。也許，就再也回不去了。所以，人要學會珍惜。”
“別走！告訴我是誰！你說這些究竟什麽意思？”
“……一切都變了。也許，就再也回不去了。所以，人要學會珍惜。”
都變了……再也回不去了……學會珍惜……他是想告訴我這個？我好想領悟到了什麽。
就在這一瞬間，夢醒了。
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暗淡憂傷的紫色是整個房間的主要色調，顏色或淺或深地占了大半個房間，濃郁的灰色情感壓得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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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變了。也許，就再也回不去了。所以，人要學會珍惜。”剛才在夢境中，雷米爾天使的話還在我的耳畔回響。
真的……一切都再也回不去了……
是啊，真的沒有辦法再回去了，我已經一無所有了。在這場游戲中，我毫無疑問地輸了，徹徹底底地輸了，輸光了一切，而她夕岚贏得了一切。
輕輕撫上我的右臉頰。“忘了吧，宮樂櫻。他不愛你，真的，他已經不再愛你了。”我像是自言自語一般望着天花板。
許久，我坐起身來，走出房間，順着一路走到客廳，最後百無聊賴地打開電視。
“各位觀衆，歡迎收看早間新聞。昨日下午，于本是市中心的游樂場內，一名身穿林楓中學校服的女學生站在湖邊撒錢，下面是一位熱心市民用手機向我們提供的拍攝下來的畫面。”
電視機的屏幕上立即跳出了一段視頻。視頻中的那個女生，盡管容貌早已殘缺，卻如同主宰者一般高傲地站在岸邊看着湖中那些撿錢的人。湖中的人好像對女孩說了些什麽，女孩子像是默許了，将一只皮箱扔進了湖裏，鈔票漫天。女孩子退下戒指，扔進湖裏後，對着天空莫名笑着，含着淚，跳了胡，接着一位同樣身穿林楓校服的男生也跳了下去。耳墜上的水鑽恰巧在此時一閃而逝。然後，視頻結束了。
那個男生……是炫……是炫救了我……
我的心一顫，有一個細小的東西開始在我的心底發了芽。
“下面播報第二條新聞。昨天晚上九點，中法跨國集團少董事李晟伊因酗酒過度而導致酒精中毒，已被送進中心醫院，目前人尚未蘇醒”剛看到這裏，電視機突然被人關掉了。
回過頭一看，是炫。
“炫……”我不知道該對他說些什麽。
“不要去！我不許你去！”收起了往日裏的那一抹溫柔，我從未見過如此嚴肅的炫。他就如同國王一般，帶着命令的口吻說。
“對不起，炫。”盡管如此，我還是要去。
“真的嗎？難道我就留不住你嗎？”炫像是有些無奈。
“不是的。炫是炫，李晟伊是李晟伊，你們兩個不一樣。”
“那你更喜歡哪一個？”
“我……”我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
炫嘆了口氣，恢複了往日裏的溫柔。“去吧，我會給你時間選擇我的。”
“對不起。”深深鞠了一躬後，我頭也不回就出了門。
炫，不要再愛我了。即使你對我付出所有，可我所能給你的也只有“對不起”這三個字。我，不值得你這麽做。
一路上，心在不停地跳動着。這不是心動，是不安。因為生怕自己剛剛才定下的決心會因為見了他而灰飛煙滅。
站在房門外的我躊躇着，遲遲不敢開門。良久，直到心跳恢複了正常，我才鼓起勇氣打開了面前的這一扇門。
門的另一邊，是純白色的病房。李晟伊本就那略顯蒼白的臉色也被染成了純白色的。白的安靜、美麗，卻毫無生氣。
“晟……”我開口想要喚他，可剛一開口才想起我已經不能再這麽稱呼他了，我已經沒有資格和權力了。
勾了勾唇角，我無奈地添了一抹笑，轉身準備離去。
“樂櫻！”
我一驚，回過頭去一看，是李晟伊！他醒了！
“樂櫻……”他停頓了許久，“我以為你今後永遠都不會再來見我了，我以為你這輩子會恨透了我。”
我沒有作出回應，只是這樣面無表情地看着他，聽着他說。靜靜的，心如止水。
“原諒我……好嗎？”他帶着一絲乞求的口吻。
聽到這句話，我笑了，沒有想我預想的那樣會答應他的要求，更沒有動搖我不再愛他的決心。我笑了，殘忍地笑了。我撫上心口，“就算這裏想忘。”我指着殘缺的右臉頰大聲說道：“這裏也忘不掉！”
“樂櫻……”他本就慘白的面龐更加白了幾分。
我的笑，也更深了幾分。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的，是你，李晟伊讓我毀容的。我來這裏只不過是想看看你死了沒有。在我跳下胡的那一剎那，我便不再愛你，我恨你，我要你死。”
他緊緊地抿着雙唇，難以置信地看着我，“你真的恨透了我？”
“想要我不恨你，除非你死。”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剛走到電梯門口，便遇見了剛上樓的夕岚。
“你怎麽還沒死？”
“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
“就算你沒死，晟伊哥哥他也是我的！”她的神情，就像是小孩子在驕傲地炫耀自己的玩具一般可笑。
我嘲諷地笑了。“我一直以為我一無所有，是個可憐蟲，可直到現在我才明白，我擁有一切，而你夕岚一無所有，是個徹頭徹尾的可憐蟲。我可憐你。”
“你！你！”她瞪大了雙眼，“你再說一遍！”
“我可憐你。”剛巧，電梯門開了，我擡腳走進去。臨走前，丢下一句，“我真的很可憐你。”
“你！”剛準備反駁，無奈電梯門關上了，夕岚憤憤地推着輪椅去了病房。
一進門，看見李晟伊已經蘇醒，失神地坐在床上。
“晟伊哥哥，你醒了！”夕岚一臉驚喜地将輪椅推到床邊。
下一秒，“啪”
一記耳光大力地打在了夕岚的臉上。那力量很大，以至于将夕岚從輪椅上抽得跌倒在地。
“晟伊哥哥，你這是怎麽了？”被莫名地抽了一耳光，夕岚捂着微腫的臉頰，一臉委屈地望着李晟伊，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滾。”強忍着怒氣，李晟伊冷冷地吐出一個字。
“晟伊哥哥，我”
“滾！”胸口像是有什麽東西再也壓制不住了，李晟伊大聲吼了出來。“你讓我永遠失去了她，滾！我今後再也不想看見你了！你給我滾！”
這一吼，将房門外路過的護士引來了。在護士的攙扶下，夕岚跌跌撞撞地爬上了輪椅，狼狽地走了。
為什麽？她的晟伊哥哥明明昨天白天還對她很溫柔的。為什麽？不過是看了新聞，見過了宮樂櫻，為什麽他對她的态度轉變得如此之快？難道是因為宮樂櫻跳過了湖？對！一定是這樣的！晟伊哥哥一定是憐憫她所以才會打她的。晟伊哥哥是她的！只要他還會對她好，她願意不惜一切代價，就算是去跳湖，她夕岚也不在乎！
出了醫院大門，夕岚随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往游樂園的方向駛去。
第二天，我再次百無聊賴地看早間新聞時，無意間看見電視上報導“天夕集團董事女兒跳湖自盡”，我冷冷地看了一眼後，關掉電視機，收拾好行李。
“炫，我收拾好了，我們走吧。”
“嗯。”
登機前，我最後看了一眼新蘭市。
再見了，新蘭市。
Goodbye。
－－－－－－題外話－－－－－－
寫到這裏，先告一段落。大家所厭惡痛絕的女2號夕岚終于死啦，我們的女1宮樂櫻跟尹炫去了法國，故事即将逆轉，接下來，宮樂櫻與尹炫将以另一種身份重新歸來。不要走開，盡請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