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孫萱軒覺得總該說點什麽類似安慰的話，于是走上前站在他旁邊，悠悠地開口道：“小蘇同志，你深沉了。”
蘇志翔轉過頭，望着她愣了幾秒，随即反應過來後，腼腆一笑。
“大晚上讓你陪着吹風，冷吧……”
“還好，就當提前體驗下喝西北風的快感。”
“走吧……。”
說完蘇志翔轉身又先一步往回走，孫萱軒不喜歡看到他這樣孤獨的一面，有種照鏡子的感覺。
“蘇志翔……”
“嗯？”蘇志翔第一次聽到孫萱軒如此嚴肅活潑地喊自己的名字，當即收住邁出去的腳，回頭望向她。
“蘇志翔，從今以後，我孫萱軒拿你當朋友。”孫萱軒邊說着邊朝蘇志翔走去。“用的着我時，随時開口，我都在。”當她停下，他們彼此間的距離近在咫尺。
蘇志翔眨巴眨巴了在昏暗中越發顯得亮晶晶的雙眼，“你……居然現在才拿我當朋友？那之前拿我當什麽呢？還有，我今天是做了什麽，才讓你下了個這麽艱難的決定？”
孫萱軒被蘇志翔一連串的問題問的有些窘迫，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主動跟男人做朋友，還是個小自己好幾歲的男人，且還是之前想龌龊地染指他的男人。她哪知道要怎麽表達那份真心交他這個朋友的決心。
“欠抽是不？以後多了個姐姐在江湖上罩着你，感恩吧你勒。”
“就你？省省吧……”
蘇志翔恢複了之前嬉皮笑臉的狀态，并肩與孫萱軒一同向慕澄天的車子走去。
“我先送你回家。”
“嗯，好。”
孫萱軒一邊給蘇志翔指路，一邊鬼祟地問道：“小蘇子，你剛開的那車打哪順手牽羊來的？回頭給我說說，我也好去弄一輛。”
蘇志翔輕笑出聲，“承蒙咱老板慷慨，看在我賣身于他的份上，贈送的。”
在一頓羨慕嫉妒恨後，孫萱軒到家了。
“路上小心。”她下車後，用力甩上車門，跟蘇志翔揮了揮手，就往家趕去，這都幾點了。蹑手蹑腳的回到家，才發現父母都已經睡下了，孫萱軒松了口氣，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吧。
次日上午上班，慕澄天沒有提起車子的事情，想來他并不清楚這一茬。孫萱軒玄着的心算是放下了，又想起鑰匙還在蘇志翔那裏，趕緊着打了個電話到他辦公室。
“喂，我孫萱軒，你在辦公室就好，我過來拿車鑰匙。”
“哦……不用了，等會我正好要過來你們辦公室一趟。”
放下電話，祈禱着他最好快點來。
“小軒……”
“诶……”，邊應着孫萱軒邊往裏面辦公室走去。“GAGA保佑我，他不是現在要用車！”
慕澄天等孫萱軒走至辦公桌跟前，擡起頭跟着交代到。“現在5樓游泳池旁邊的那個大空間馬上就要開始招租，我已經讓歐總下去安排美工部的人開始做廣告設計版面，等他們坐好後會把圖案先發到你這裏。這兩天上海會有一個祁連工藝品藝術有限公司的人過來，你讓他先去財務對賬，然後把資料留在你這裏就可以了。”
“恩，好的。”
孫萱軒站了會，看到慕澄天沒有再開口的意思，轉身到他會客廳的飲水機旁，拿起小茶壺蓄了些水，把他空着的茶杯滿上。
“慕總，下午我有段時間不在辦公室，要去參加晚會節目彩排。”
“昨天不是……那什麽……”
“昨天那是我們部門練習，今天是所有節目一起彩排。”
“哦……好。”
孫萱軒看着慕澄天難得露出雲裏霧裏的表情，一頭黑線直下三千尺，看來他并不清楚這些小事。
“那，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先出去了。”
“嗯……。”慕澄天輕點了下頭，埋首于電腦前。
孫萱軒出來剛坐下，蘇志翔就串了進來。
他什麽話都沒有說，直接把鑰匙遞給孫萱軒，人一陣風似的飄進了慕澄天辦公室。
“這幾天情況怎麽樣？”慕澄天看到蘇志翔進來，拿起茶杯，椅子往後滑動了些，把腿挂上一旁辦公桌的附櫃上。
“情況倒沒什麽情況，每天的例行會議都跟高總彙報過。不過，最近生意相比平時差了些，你有沒有什麽打算。”蘇志翔坐在慕澄天對面，看他那德行道。
“現在客房生意差點是正常的，餐廳生意應該會好些。過兩天我會找徐廚，讓他在年底前推出些新的菜色系列。”
蘇志翔點點頭表示贊許，“前幾天好像有批實習生鬧的挺厲害，我前廳有幾個實習的，情緒很受影響。希望年底那麽忙的時候，別整出什麽幺蛾子。”
“實習生的事兒昨天聽歐陽倩提到過，這個主要跟各個部門的經理主管管理方式有關系。”
“那打算過問此事嗎？”
“不了。”慕澄天搖搖頭，“高總會處理的，我等着她的報告就行。”
孫萱軒半稍沒聽到裏面有交談的聲音，索性拿起車鑰匙颠了進去。
“慕總，您的車鑰匙，忘給你了。”
蘇志翔和慕澄天兩人此時一起不知道在電腦前看着什麽，聽到孫萱軒的聲音都擡起了頭。蘇志翔好笑地地笑了笑，慕澄天則沒什麽表情，哦了聲把手伸出去接過鑰匙，就又在電腦屏幕前給蘇志翔指指點點的看這看那，孫萱軒感嘆了聲，真是一對好基友，漸行退了出來。
下午的彩排比想象中人多很多，各部門總監經理全部到齊，整整前面兩排都是那些人。此次彩排目的是，由高蔓影親自操刀點評，哪些節目需要修改，哪些節目順序需要做出調整。我們三人來到大型宴會廳這彩排地點時，裏面已聚集了各個部門參與演出的人。段經理也已經在舞臺上張羅開了。
“好緊張……。”陌涵畢竟年紀最小，最先開口說出真實感受。
“有什麽可緊張的，我們的節目沒有最爛只有更爛，緊張也沒用。”
趙文君聽孫萱軒這麽一說，噗嗤一聲笑出來，用手肘頂了她一下。“你真實在。”
“你倆還這樣……。”陌涵委屈的撒嬌聲，弄的她倆一陣雞皮疙瘩。
“麥克風，麥克風……”段景在臺上開始試音，“參與演出的人員坐好了，現在我報一下節目的彩排順序，你們聽到自己的上一個節目開始演出時，就到後臺來做準備，都聽清楚了麽。”
下面沒有人回應，大家都紛紛來到領導後三排的位置上坐好，洗耳靜聽着自己是第幾個節目出場。
“第一個節目，歌舞，恭喜發財，客房部。”
“第二個節目，歌曲，青藏高原，營銷部。”
“第十二個，小品，酒店是我家，客房部。”
“第十三個，歌舞，小虎隊《愛》，行政人事部。”
三人面面相視，說不緊張是假的。
後面的節目類型可謂豐富多彩，相聲，小品，時裝走秀，表演茶藝，歌曲串燒，可謂應有盡有。
孫萱軒她們目光短淺地一遍遍比劃着手中的動作，就怕等會忘了個精光。
結果就是，等她們站在舞臺上結束完手中所謂的舞蹈，臺下一片哄笑聲。高蔓影本是一個節目結束後，就會用麥克風犀利地評價，好還是不好，哪裏不好，哪裏需要注意。可這次卻遲遲握着話筒沒有說話。
尴尬的她們看着臺下，不知該走該留，孫萱軒用眼神提醒前面的文君下臺，自己也準備走下去。
“等一下，你們，你們……”高蔓影你們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這會就是想下去也不成了，只能立定在那裏。
高蔓影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就用麥克風對着段景喊道，“段經理，這不對啊，你們部門的節目你沒用心啊。啊，跳的什麽呀？三個人都是自己跳自己的，就沒見一個動作一致的。啊~”
臺下又是一陣笑聲，孫萱軒用眼神掃射着下面，第一個映入眼簾的就是歐陽倩。還沒來得及解讀她臉上的表情就又聽到高總開口：“這樣不行啊，你們得回去用點功。段經理，你也不能因為忙忽視了這個，知道吧。下次彩排還這樣可就不行了，行吧，先下去吧。”
在高蔓影這這這和啊啊啊聲中，三人下到後臺，臉上都不太好看。
“人家有的得贊揚，有的是一兩個小地方不行，我們是整個被否定了。”
陌涵臉通紅，想來臉皮薄的。
“不早就有心理準備麽。”孫萱軒倒是沒什麽好在意的，雖然從沒丢過這人。“再說了，這是頭彩，急什麽，我們還有10天呢。”
“嗯，就是……”文君點了點頭，笑臉逐開。“我可不想最後節目被拿掉，也不想上臺丢人，拼了。”
從後臺出來，三人又坐回老位置，看着下面節目的表演。
等所有節目彩排完後，她們久久無語。在回辦公室的路上，陌涵首先沉不住氣；“我們幹脆放棄好了，這跟人家有的比麽？”
“我也贊成，幹脆跟段經理說不參加算了。”孫萱軒實打實地附合。
“你們也太沒出息了吧，剛剛安全部季經理還跟我說，只要我們動作統一，還是很有可看性的。手語舞蹈也挺新鮮的。”文君接着道，“都花了這麽多時間進來，最後還放棄，我是不會同意的。再說，都還沒正式開始呢。”
“他什麽時候跟你說的？我們怎麽沒看見。”陌涵這斯嘀咕到。
“剛出來時，你們都恍惚了，光顧走路。”
“我說文君，你看那些節目光第一次彩排就表現的那麽好，難道都沒有被打擊到的感覺嗎？”孫萱軒不明所以地問道。
“她們好不好不關我們的事，我相信我們也能做好的。不會比她們差。”文君昂首挺胸地走在了前面，威武。
“诶，你說她哪來的自信啊。”孫萱軒抓着陌涵的手，不解。
“誰知道……。”
就這樣，一個将軍帶着兩個士氣低落的士兵開始了征戰春晚的路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