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坐回座位上，孫萱軒不斷回想這兩天有哪些人進出過他們辦公室，自己又有哪些時候是不在辦公室的？越想越多，她覺得自己會不會太陰謀論了，那競标報告的存在到底會有幾個人知道?
孫萱軒預估到一個可能性，猶豫着到底要不要開口。想到總經理的文件都能不翼而飛，最大的失職者不就是自己麽？蹒跚着滾進慕澄天的辦公室，他還在盡翻其他的資料和文件夾。
“慕總，有沒有可能你把資料帶出辦公室了。”
慕澄天沒有搭理她，神色嚴肅地拿起手機撥打電話，用一連串孫萱軒聽不懂的鳥語在進行交流，時而還出現一種類似訓斥的語氣。
無趣地滾了出來，人啊，經不起得瑟，才說受不了一譚死水的生活，這就迫不及待地開始迎來了一撥浪潮。擦，也不知道事态嚴重程度，心裏沒個底真不是滋味。
慕澄天挂完電話沒多久急匆匆出了辦公室，視孫萱軒如無物般。孫萱軒重新回到慕澄天辦公室，上上下下裏裏外外一頓翻找，其實心裏明明也很清楚，他慕澄天在自己地盤找不到的東西，她又怎麽可能找的到，只不過心裏多少還是抱有一絲希望。
希望破碎的聲音孫萱軒聽的次數多了，習慣成自然所以也就造就了一特性：波瀾不驚。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不斷地在體內更換不同的情緒，只會造成外傷不患內傷不斷，還不如靜看事情的發展情況，最壞的結果反正也死不了人。象征性地把嘴角抽搐了下，也許這就是年輪沉澱下的結果，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呸~~~
出結果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一群高管照例跟慕總開完會後各自散去，高蔓影和歐陽倩卻跟随慕澄天進了辦公室。孫萱軒看着那兩個女人，覺得自己期限将至。
裏面談些什麽即使不聽，猜也能猜的到，無所謂地收拾起了自己的東西，從家裏帶來的書、筆記本、暖寶寶和其他有的沒的小東西。
“我贊同高總的意見，作為總經理秘書，做事情的态度太不負責任了。”
歐陽倩的聲音此時聽在孫萱軒的耳朵裏極度刺耳，我勒個去，東西沒了是我的責任，可你什麽時候見到我不負責任的态度了？
“這個事情的性質可大可小，現在還沒辦法判定到底是別人進來拿了東西出去，還是她把東西帶出去給了別人。”
孫萱軒感嘆手上沒有一瓶硫酸，要不然真想學學淩倩倩毀別人容的快感。搞不懂高蔓影她真的只是對事不對人，還是對誰都抱着猜忌之心。孫萱軒從筆記本上撕下一張紙，想按照高蔓影這女人的輪廓尺寸折個小紙人出來針紮一番，可折到最後出來的卻是一只猴子。
她覺得現在自己什麽都做不了，裏面兩個紅樓夢似的女人都在提議慕澄天将自己辭退。辭退這說法很難聽，孫萱軒很介意，可如果自己這個時候進去主動離職，事情的性質又別有一番解釋，那就是她做賊心虛，而死坐這裏等待的結果，就是她将不明不白地不知道因做了什麽被辭退。呵呵~~只能繼續折猴子。
慕澄天的沉默好像變相地助長了她們夢幻般的肆意揣測，高蔓影逐步地分析事件背後所帶來的隐患：酒店員工素質的不确定性和安全保障的不全面性。而歐陽倩則跨行搞起了會計，預測這份文件丢失有可能帶來的經濟損失。
“小軒……。”
聽到老佛爺有請，孫萱軒放下手中的小紙猴，一巴掌給它拍扁在桌上，從容地走進刑場。
“這是一起商業機密洩露事件，性質比較嚴重。當然，丢失的責任不全在你，但你作為秘書來講，确實有失其職。這邊我會安排人員着手調查，在這期間，你的工作需要作出一定的調整。”
慕澄天頓了頓，眉頭深深地鎖住。“明天開始，你到前廳部報道。”
想必高蔓影和歐陽倩都不曾想慕澄天所做的決定和她們之前的想法南轅北轍，不滿歸不滿，但都沒繼續做任何表示。
“好，謝謝！”
這感謝不得不說，因為最起碼就目前對孫萱軒而言，是最好的結果。
工作不工作其實她并沒有那麽在意，可不清不楚地被人家掃地出門卻是絕對不能忍受的，調至前廳，至少讓自己有機會見證真相的那一刻，也保住了自己所謂的名聲清白。
晚上心裏郁悶，找來蘇志翔一起喝酒。
蘇志翔看着眼神呆滞的孫萱軒，一動不動，開口喊道：“喂~~”
孫萱軒擡了擡眼皮，疑惑地“嗯？”了聲。
“別光喝酒，說句話啊”
“沒什麽可說的。”
大排檔的生意好的驚人，老板系着條花色圍裙，賣力地翻滾着鍋裏面的不知名菜；老板娘猶如辛勤采蜜的蝴蝶，在各桌子間不斷地飛舞，兩人頭上均滲着汗。
“我說，你這人沒勁了啊，憂郁這事可不适合你。”
孫萱軒舔了下嘴角邊的五谷雜味，一本正經地盯着蘇志翔，卻久久沒有下文。
“喂~~看動物呢，你再這樣我…我…”
“蘇志翔，你說老娘今天是不是出門沒看黃歷，連這麽不靠譜的事情都能發生在我身上。”
“這事聽……”
不待蘇志翔說完，孫萱軒話匣子好似全部打開，自顧自地說了起來。“明天姐們就要被發配到你們部門去工作了，也不知道到底降不降工資。呃……。”
“是你太沒警惕性了。”
“那他這麽久以來也沒丢過任何東西啊。既然知道如此重要，為什麽不鎖在抽屜或放進保險櫃？怎麽也沒見他把錢扔在桌子上。”
“……”
“最可恨的就是我自己，居然什麽都想不起來。”
“……”
“攝像頭只安裝在大廳辦公室門口，裏面什麽都照不到，裝着有P用。”
“……”
“你丫也不是個會安慰人的主兒，喝酒吧。”
孫萱軒宣洩完，其實也就沒什麽了。該吃吃，該喝喝，時不時地調戲下碗裏的菜。”
“親，如果你覺得委屈的話，可以哭的……。”
“噗……。”幸虧內功修為夠深厚，眼看直噴在蘇志翔臉上的酒，硬生生地被自己測頭45度噴在了路過的老板娘衣角上，連忙着抱歉賠不是。
“親，別瓊瑤體和淘寶體一起上，姐招架不住。對了，你女朋友最近咋樣？”
“就那樣呗，遠距離精神戀愛可是一門大學問，仍在學習中。”
“那次爬山見過後，別說還挺想念的。”
“真的假的？”
“假的……。”
蘇志翔又開了幾瓶酒，豪仗萬千地矗立在桌上，有那麽一丢丢不醉不歸的流氓氣息。
白天還下着雨的天氣，此時已經停了下來，只留下潮濕的路面作為犯罪過的罪證。引得行走在路上的各路英雄好漢，總是把地上的污水自然地甩在褲腳上，形成一片無規則的塗鴉，親切地帶回家。
“幹杯……”
“幹杯……”
“以後請多多指教，今兒請的酒，就當是日後走後門的通行證了。”
“無恥。”
孫萱軒喝着喝着忽然趴在桌面上，雙眼朦胧沒有焦距地看着自己的酒杯。“蘇志翔，問你個問題。”
“嗯？什麽？”蘇志翔喝多後的聲音別說有那麽絲性感，因為帶了點鼻音。
“我，真的很糟糕嗎？”
其實這是孫萱軒一直以來就想問的一個問題，只是苦于不知道問誰和有沒有勇氣問出口。
“呃，我只能說，你很有個性。”說完不客氣地打了兩個酒嗝。
“個性？那到底是誇還是損？給個痛快吧。”
“你猜……。”
“你妹……。”無語地做了個鄙視的動作，孫萱軒埋頭苦想，其實只不過是想知道究竟自己哪裏出了問題，才能把桃花整的一朵都不開，即便是晚戀，那也應該早點來。
蘇志翔看趴桌上的孫萱軒，這麽陰冷的天，怕是容易感冒，伸出手抓着她的手臂，不停地搖晃，“喂，別趴着了，我可沒衣服扒下來給你穿，回頭凍壞了可不負責。”
孫萱軒搖了搖手，沒有半點起來的意思，“一會，一會就好。”
執拗不過她，蘇志翔雙手把她的臉稍微擡起，右手手心朝下，讓她把頭枕在自己手背上。
想起昨天晚上和慕澄天的對話，堅定地看着迷糊中的孫萱軒，“不會太久的。”
其後蘇志翔打的把孫萱軒送了回去，到樓下打算送佛送到西護送她到家，不想卻被她退卻了，說是避免父母産生不必要的誤會。
“那你小心點，我走了。”
“恩，路上小心……。”告別蘇志翔，孫萱軒使勁揉了揉太陽穴，盡量讓自己意識清醒地安全爬到家。
喝的确實有點出乎意外的多，搖搖晃晃走到家倒頭便睡，頭剛粘枕準備進入夢鄉時，腦子忽然跟過電影般地清晰起來，半個多月前，財務部李總倒是碰到她時閑聊了下，問G市競标土地的資料有沒有看過，或有沒有接待過從G市過來考察的人員，好像最近慕總都在忙這個項目什麽的。孫萱軒只當是普通的交流偶談，并未放在心上。頭暈，睡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