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心煩意亂
沈隽意走過來,不由分說地扯住傅清疏的手腕,“我有話跟你說,給我五分鐘,說完我就滾。”
傅清疏看着他的表情,又感覺到手腕上的濡濕,再一看是他手心那道傷又崩裂流血了,一時沒有反抗地被他拉走了,只來得及回頭和莫久微微颔首致歉。
莫久看着他,又看了眼沈隽意,默默無聲地咬了下牙。
剛才在樓上,他險些失控。
他靠近的時候,傅清疏手撐着牆看了他一眼,聲音低的像是從胸腔之中共鳴出來,又低又啞,“莫醫生,我不接受任何人的标記,請你尊重我。”
莫久眼睛通紅,不知道是不是被信息素影響,雖然Alpha不會主動發情,但會被Omega的信息素影響被動發情。
他咬着牙說:“可是你會撐不住的!你這樣根本走不出落霞集!你寧願死都不接受暫時标記嗎?”
莫久有些失去理智,他喜歡傅清疏多時,但對于傅清疏而言,他只是見過兩面的陌生人,問這種話實在是過于越界。
傅清疏:“祝川告訴過你禁藥的事,你就該知道我不會接受任何人的标記,我選擇相信你,相信你能幫我瞞住身份,而不是讓你趁着沈隽意的離開而标記我。”
“沈隽意。”莫久眼神不經意瞥了樓梯一眼,澀澀地問:“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歡那個沈隽意?”
傅清疏意識已經不太清楚,僅憑本能在說話,說一陣歇一陣。
莫久心裏浮現出一股濃烈的嫉妒,燒着他的理智。
他看的出,沈隽意剛才看傅清疏那種醋缸炸裂似的眼神,那種想要搶奪到自己懷裏的占有欲,看着自己的攻擊性,以及被傅清疏拒絕時的受傷。
他都看在眼裏。
“你們是師生,這是不被允許的!一旦被學校知道了,你和他都會被開除的,你有那麽大的成就,難道要為了一個整天打架不思進取的Alpha斷送前程嗎!”
這話說得有點口不擇言了,但卻是莫久的真心話,在他眼裏,沈隽意這種人和傅清疏簡直是兩個世界的極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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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疏緩了一會,低聲說:“莫醫生,我想我們應該沒有熟到這種,可以讓你認為能夠擅自指責我的地步。”
“抱歉。”
傅清疏撐着牆往衛生間走,低聲說:“不必。”
“如果我強行标記你呢!”莫久看着他艱難行走的背影,咬着牙問:“你會怎麽樣?殺了我嗎?”
傅清疏垂下眼睛,沉黑的睫毛斂下去自嘲的笑了聲,“那就當做祝川看錯了人,交錯了朋友。”
莫久攥着拳,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這話說的委婉又直白,莫久卻被他噎的說不出話來,兩人在彼此的呼吸聲中靜靜對峙,好半晌他才頹然地嘆了口氣。
“我認識這裏的老板,他是個Omega,我去問問他有沒有抑制劑,你跟我一起來?”
莫久存了心思,他以為傅清疏會屈服,會接受自己的暫時标記,所以沒有一開始就說認識這裏老板的事情。
雖然暫時标記代表不了任何東西,但這個人的身體會記住一段時間自己的影響,還有就是會沾染自己的氣味,如果沈隽意再折回來,他一定會聞見。
他想在沈隽意面前,稍稍宣示一點點主權。
傅清疏的信息素不是很稀奇,在餐廳的熏香裏夾雜着,沈隽意又生氣,被他的血腥氣壓着,所以才一時沒發現。
但他低估了傅清疏強大的自制和自持。
沈隽意将人拉到一處角落,攥了攥自己的手,把傷口包住了。
“你跟人打架了?”傅清疏看着他的傷口,微蹙了下眉問。
“嗯。”沈隽意說:“路見不平來着,本來想上去找你的,被絆住了。”
傅清疏一愣,找自己?
他以為沈隽意這麽驕傲,被自己一氣肯定早就走了,萬萬沒想到他竟然說上去找自己,一時不知道該氣該笑。
“你上去找我幹什麽,我攆你走了。”傅清疏現在好多了,雖然後面還有點黏濕,但總算能忍受,站在一邊問他:“你上去找氣受?還是上去找我打架?”
“我這輩子都不會打你。”沈隽意冷哼了聲,沒說自己吃幹醋的事兒,嘴硬的說:“我不打比我弱的人。”
說着伸手到傅清疏的褲子口袋裏,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以兩指一夾抽出個格紋手帕,沒頭沒腦地說:“我看見他摸你手了。”
沈隽意抖了抖手裏的格紋手帕,握起傅清疏被莫久碰過的那只手,翻來覆去地,挨個手指擦了一遍。
傅清疏愣了一秒,發覺這種動作過于親昵了,忙抽出手冷聲問他:“你幹什麽!”
沈隽意沒說話,拿着帕子擦自己手上的血跡,靜靜地站在他旁邊,過了一會才低聲嘟囔:“我想幹的事情多了,你又不讓我幹,我能幹什麽。”
傅清疏被他這個黃腔氣得沒話說,“你叫住我,就是想說這個?”
沈隽意在心裏罵了自己一句傻逼,一年來的互怼讓他下意識就想譏諷,說完才有點後悔,擰着眉剛想說話,忽然聞到一股不太正常的清甜氣味。
他往前欺近,嗅了嗅,“什麽味兒?那個狗頭醫生身上的?嘁,難聞。”
傅清疏向後一退:“離我遠點。”
“哦。”沈隽意真的停住腳,就靜靜地垂着眼,這裏的燈光不是很好,他的臉在沉沉的夜色裏看不大真切,卻更顯壓迫。
傅清疏剛剛才因為那管抑制劑恢複正常,不想再被他影響,現在沒有第二個莫久能替他隐瞞了。
他輕吸了口氣,故作冷漠地問:“有什麽話說吧,我還有事。”
沈隽意心裏發堵,他知道是自己幹過的混賬事兒多了,沒指望傅清疏現在就喜歡自己,但只要一想到他剛才推開自己,還有可能被莫久吻過,心裏就抑制不住的冒火,想揍人。
“你真的喜歡那個狗頭醫生?”沈隽意問。
傅清疏被他這個幹巴巴又帶着悶氣的話問的一怔,濕熱的夜風拂在臉上,讓他莫名覺得有些不安和焦躁。
“與你無關。”傅清疏別過眼,喉結不自覺地動了動,硬生生地說:“學生不該管老師的事情,這是我的私人感情,與你無關。”
沈隽意頓了頓,說:“剛才沈烽的事情,我……”
傅清疏眉頭一松,又下意識皺起來,總覺得他接下來說的話會很過分,本能地想回避,于是微微別過頭冷聲打斷他:“見義勇為是好事,你沒有必要跟我解釋。”
“我有。”沈隽意上前一步,規規矩矩地站在了傅清疏的面前,認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說:“我有必要跟你解釋。”
“改天說吧,我有點累了。”傅清疏掐着額頭,稍有些疲憊地回避這個話題,轉身要走。
沈隽意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沉聲說:“我喜歡你。”
傅清疏回過頭,半垂着的眼睛突然一睜,驚慌的将他一推,“小心!”
沈隽意看着傅清疏的表情,只愣了一秒。
他對危險的敏感度很高,反應也極快,伸手将他往後一扯護在了身後,硬是用肩膀挨了那一悶棍,吭都沒吭一聲,但舌尖墊在了牙齒間,流血了。
“沈隽意!”
剛才離開的男人沒撒謊,真去找救兵了。
他帶着四個男人回來,個個兒都和沈隽意差不多高,卻比他健壯更多,每個人手裏都拎着一根鋼管,目露兇光。
“敢壞老子的好事,兄弟們給我往死裏打!”男人目光陰鸷,吐了口痰磨牙說:“打不死就給我往他媽殘了打,讓他知道老子的厲害。”
沈隽意微微眯了下眼,也吐出嘴裏剛剛的血跡,笑了聲:“哎,就這麽點兒力氣?沒吃飯?”
“你待會就知道我有多大力氣了。”男人繃着臉,忽然看見他身後的傅清疏,嘿嘿笑了聲:“你把身後那大美人兒給我,再跪下給我磕倆頭喊聲爹,我就饒了你。”
沈隽意冷淡一笑,“等着,我跟大美人兒說兩句話。”說着,他側過身握住傅清疏的手說:“跑得快嗎?”
“應該還行?”傅清疏不大肯定,他沒逃跑過。
沈隽意點頭,笑了下說:“那行,待會我擋着他們,大美人兒趕緊跑,別讓他們碰着你。”
傅清疏微愣,“你留下?”
“沒事,這幫菜逼打不過我。”
作者有話要說:看看你們激動的噢,教授如果讓人标記他,他就不會堅持十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