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二天起床發現阿澤已經出門了,陶盤裏煮着的骨頭湯少了一小半,火堆邊還有半只已經烤好的兔子正冒着誘人的香味,昨晚陳啓只将疣豬肉腌制了,兔子是打算留待今早做早餐,看來阿澤是都弄完了才出門的。

陳啓先去看看昨晚腌制好的豬肉,拿起一條聞了聞,沒有什麽奇怪的味道,雖然簡單,但這種腌制法應該可行。

昨天做的劍角刀刀柄也已經幹的差不多了,拿在手上甩了甩,握感還不錯,陳啓滿意地用它将昨天阿黎送的布匹拿出來切了一小片用來做抹布,細細地用無花果實清洗了一遍刀身,清洗完後刀身铮亮,感覺随時能冒出寒光,難道裏面真的含有金屬?當然陳啓也沒有辦法去證明自己的理論,他只有這一把劍角刀,總不能拿去融掉看看吧。

用半只蘋果汁在烤兔身上塗抹了一遍,然後在火上略微烤了下,用外殼已經燒得焦黑的水乳果殼盛了點骨頭湯,一邊用劍角刀片着烤肉吃一邊嫌棄地看着被當碗用的水乳果果殼,不知道那些陶盤陶罐是誰做的,看來需要跟阿澤打聽下看能不能燒點陶碗出來用了。

吃完後将劍角刀擦拭幹淨,用昨天當刀鞘的獸皮包好刀身,塞到外衣口袋中。昨晚他就已經換回了自己的衣服,襯衫因為拿來過濾過鹽,就算阿澤用無花果認真地清洗過,依然留下了一片灰色的痕跡,只要還能穿,陳啓倒是不介意。

今天陳啓打算先勘探一下将要用來建房子的地方。他已經選定好緊挨着阿澤家的一塊地,那裏有一棵高大的無花果樹,可以将它規劃進以後的院子裏,這樣就能在夏季天熱的時候也有乘涼的地方了。

雖說是地,但看着這滿滿的各種枯黃野草陳啓就忍不住頭痛,看來在想要确定房子格局之前還必須先将這地方清理出來。

在附近轉悠了一圈,這地方根本沒有人走過,所以自然也就沒有路,不過幸好這片野草也就齊膝高,陳啓能夠看清草叢中的情況。陳啓也不敢大意,還是找了一根洋槐樹枝做探棍,将劍角刀拿到手上,一點一點沿着房子大概需要的大小走一遍。

陳啓也不知道這房子需要建多大,理想的情況下他希望能建至少一百平方以上的,就是不知道這裏的技術支持不支持得了他的這個希望。初步設想房子是兩房一廳一衛,房間是陳啓和阿澤一人一間,這件事陳啓還沒跟阿澤說過,陳啓壞心眼地打算等房子建好後再邀請對方搬過來住,阿澤那個黑漆漆的房子住久了陳啓真擔心對方會不會住出什麽毛病來,當然對方不知道已經在這裏住了多少年了,住久了出毛病的或許只有陳啓自己。

走到房子後面,陳啓發現不遠處有個明顯的落差,走近了看原來是個壕溝,大概有半人高一米多寬的樣子,一直延伸到遠處,讓陳啓驚喜的是在壕溝邊上稀稀疏疏地長着幾棵蒲公英。

陳啓蹲下來仔細查看,這還是開着嫩黃色花瓣的蒲公英,對于這種常見的植物陳啓還是很熟悉的,曾經他做過一個以各種花為主題的項目,了解到蒲公英其實還是一種能吃的野菜。對于已經連續以肉類為主食吃了幾天的陳啓而言,他已經能看到蒲公英被煮熟後的樣子了。

跑回家裏拿了一塊獸皮回到壕溝前,将獸皮鋪在地上,拿出劍角刀抓着蒲公英的莖稈齊根切下,輕輕放到獸皮上。蒲公英長得很稀疏,每摘一根就要移動一下位置,有些還隐藏在枯草叢中,需要扒開草叢才能發現它的存在。

等摘了滿滿一大堆後陳啓才發現已經離開房子有一段距離,伸了伸因為蹲的久有點酸軟的腰,發現不遠處竟然有一顆長着滿滿一樹小黃花的......榕樹?

陳啓靠近了一點,榕樹之前被一棵高大的洋槐樹遮擋住,所以陳啓才沒有看見。跟十幾米的洋槐樹比這棵榕樹并不高,目測也就三四米的樣子,枝幹也沒有洋槐樹的粗壯,只是每一根枝幹上都長着一根根像是頭發絲一般的根須,陳啓扯了扯,根須很韌,而且很柔軟。

剛才他還嫌棄用獸皮裝摘下來的蒲公英太不方便,如果有個袋子就好了,沒想到馬上他就發現了這些根須,應該能當繩子用,縫一個獸皮袋子吧?陳啓心想。

榕樹的樹幹坑坑窪窪的,陳啓之所以認為這是榕樹,實在是這樹從外表到葉子都太像了。樹幹只有兩米多高,陳啓嘗試了一下,應該能爬上去,他打算連根切下這些根須備用,希望這些根須幹透後不會變脆斷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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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上樹後靠近了陳啓才發現這樹上開的小黃花竟然是金針花,曬幹了後其實就是超市裏賣的金針菜,陳啓已經不去糾結為什麽榕樹上會長金針花了,這種花其實也被稱為黃花菜,是能直接煮來吃的,但因為開在這種奇怪的樹上,陳啓也不确定這種花跟自己認知的一不一樣,打算摘下一點拿回去問問阿澤再決定。

陳啓小心地攀着樹枝防止自己摔下樹去,拿着劍角刀割下一小把根須,根須很長,在兩米多高的枝幹上都幾乎長得垂地,這麽一小把幾乎就有幾十根了。陳啓也不貪心,只割了兩把打算回家先試驗一下它的用法。

正準備爬下樹的時候聽見不遠處的草叢中響起一陣嘈雜的聲音,不一會一頭小型黑斑羚就闖入了陳啓的視線,而黑斑羚後面緊緊追着一頭剛成年的公獵豹。

陳啓緊繃了身體,緊緊扒着榕樹的樹枝,心裏祈禱着黑斑羚能換一個方向将獵豹引走。然而黑斑羚顯然聽不到陳啓的心聲,只見它突然一個急轉身,打算甩開獵豹,卻直直朝着陳啓藏身的榕樹方向跑來,獵豹怎麽會如它所願,它可是被譽為速度之王的,終于在離榕樹還有五十米距離的地方,一個飛躍将黑斑羚撲倒在地,還不待黑斑羚掙紮就死死咬住了對方的咽喉。

陳啓身後起了一層白毛汗,他離獵豹太近了,連動物園都沒去過幾次的他,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遭遇到大貓。

獵豹顯然也發現了樹上的陳啓,榕樹樹幹上根本沒有太過茂繁的枝葉可以隐藏陳啓的身影。獵豹依然緊緊咬着黑斑羚的脖子,陳啓知道它在等黑斑羚斷氣,這時候的獵豹正經過一陣極速奔跑,已經沒有力氣對陳啓造成威脅了,但陳啓也不敢在這時候爬下樹逃跑,等獵豹踹均勻呼吸後要追上他也就分分鐘的事情。

可是他又不能一直呆在樹上,獵豹雖然不如花豹般擅長爬樹,但是獵豹還是會爬樹的。陳啓緊了緊手中的劍角刀,心裏開始後悔他不應該跑離房子那麽遠的距離,不知道阿澤什麽時候回來,有沒有發現自己在這裏。

獵豹金色的漂亮瞳孔一直跟随着陳啓的動作,發現不是那個讓它忌憚的獸人後微微眯了眯眼睛,優雅地放開已經窒息的黑斑羚站起來,打量了一下周圍的情況,這裏的草叢并不高,不足以讓它躲進去,但是那棵榕樹下卻是個不錯的位置,至少能夠遮擋一下那些該死的禿鹫的視線,最主要是榕樹離它現在的位置最近,它已經沒有什麽力氣拖着獵物移動了。

獵豹彎下身咬着黑斑羚的脖子,将黑斑羚拖到榕樹下,咬開黑斑羚後腿柔軟的皮毛大口吃了起來,吃一口擡頭看看陳啓,然後低頭再吃一口再擡頭看一眼,似乎是看出陳啓沒什麽危險,眼中并沒有忌憚,反而有一點惡作劇般的戲谑。

獵豹的進食速度很快,幾乎不加咀嚼就将撕下的肉吞下肚子,等那對一直跟着它的胡狼夫婦發現獵豹已經捕獲到獵物的時候獵豹已經吃飽了。胡狼夫婦并沒有靠近,而是不遠不近地叫着試圖吸引來其他的掠食者趕走獵豹,它們好乘機蹭一頓白食。

獵豹優雅地舔了舔爪子,等聽到頭上傳來那些讓它厭惡萬分的禿鹫的叫聲後才瞥了眼樹上的陳啓,邁着大長腿飛快地離開了。

不知道是不是陳啓錯覺,獵豹最後離開時候那意味深長的一瞥,總讓他覺得自己像是被對方鄙視了。陳啓滿頭黑線,他不想承認,自己竟然被一只剛成年的公獵豹鄙視了,這裏的動物難道都成精了嗎?

胡狼夫婦趁着其他掠食者還沒到來之前竄到黑斑羚身邊大口吃了起來,沒多久一聲獅吼從不遠處傳來,那是一頭年老的流浪雄獅,順着禿鹫的提示尋來的。這裏雖然是獸人的地盤,但它已經很久沒進食了,失去捕獵能力的年老獅子只能撿別的動物丢棄的食物,所以明知道這裏可能存在危險,它還是打算來碰碰運氣。

陳啓想哭的心都有了,今天這是什麽運氣,剛走了一頭獵豹又來了一頭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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