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評論破千加更
顏沐澤真的有點怕了衛零了，她總覺得他和莫伊一樣, 根本不是上輩子那個人, 這麽故作親昵就讓人十分難受。
主要是兩人現在根本不熟啊，莫伊那種點頭之交反而顯得更正常一點了。
她很尴尬地笑了一下, 接過了衛零遞過來的杯子。
一桌人至少有一半是出自慕禾的, 因為同公司，知道的東西肯定是多一點, 風言風語也聽得多了。
等大部分人都喝得臉通紅的時候，終于有個制片人忍不住問了問題。
“沐澤，聽說我們公司的藝人, 一大批都是你挑的？”
“啊？”
顏沐澤一臉茫然。
那個制片人說話都在打嗝, 思路倒還是蠻清晰的, “我聽總經辦的人說的, 說每次藝人選拔和月度考核老板都會讓你一起去, 之前那個姑娘……叫什麽來着？”
陳導笑呵呵地提醒他, “張欣芝。”
“對對對張欣芝！說是因為你覺得她不好，所以一直沒能出道啊……”
顏沐澤看了陳導一眼。
旁邊桌的賀蘭已經被這邊的熱鬧吸引了注意力，她要看着顏沐澤, 所以沒有喝酒，聽到這邊的聊天，瞬間就站了起來，走到顏沐澤旁邊。
顏沐澤不知道公司裏是怎麽傳她的，也不知道劇組的人是怎麽知道張欣芝的，但是要讓她學會迂回, 那這輩子是不可能了。
“陳導，你們怎麽認識張欣芝的呀？”
陳導還是笑呵呵的，眼神卻十分犀利，“她來我這邊自薦過，我覺得感覺還不錯，但是卻沒能拿到試鏡的機會……當然啦，看了我們沐澤之後，我們一致認為沐澤更符合女主角的形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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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因為這件事，公司了的八卦還是不少的，陳導之前為了了解主演，也去看了《眼波迷人》，覺得小姑娘雖然稚嫩，但确實是蠻有靈氣的。
但是聽說路楠這個角色，也是她從張欣芝手上搶下來的。
陳導在開拍之前，慕黎就特別地給他大致地講了一些顏沐澤的情況，比如反應會有點遲鈍、但很努力之類的。
陳導是圈裏人，浸淫娛樂圈的套路很多年，雖然慕黎說得含糊，但是他還是聽出了點別的什麽。
這個妹妹看樣子，不僅僅只是身份特殊，本人也是有點特別的吧。
顏沐澤沒GET到這個笑呵呵的老頭語氣中的刺探，回答得十分耿直，“我是參與過幾次啦，張欣芝還沒出道是因為，她好像不适合走娛樂圈诶……”
這下陳導是真的好奇了，“為什麽呢？”
從顏值上來說，張欣芝和顏沐澤應該是不相上下的，從大衆審美來看，張欣芝可能還要更勝一籌。
她的臉部曲線是非常圓潤精致的，基本沒有什麽直角的地方，都是能連成弧線的，所以一開始慕黎才會問她是不是天然的。
顏沐澤就不一樣了，顏沐澤是那種整張臉都說不出優缺點，到就是好看到能讓人目不轉睛的那種，而且有臉頰的骨頭，也能看到顴骨的曲線，不是那種整容的瓷娃娃臉。
但是不管怎麽樣，都不能說張欣芝沒有當藝人的天賦啊，要知道這可是個連網紅整容臉都能進娛樂圈的年代。
顏沐澤能說出這種話，要不就是缺心眼，要不就是張欣芝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能讓她下如此斷定。
雖然張欣芝只是個未出道的藝人，但是一個公司的，還是第一個敢自薦到陳導面前的未出道藝人，大家也都對她有所耳聞了，拿來當當談資也不能說是貶義了。
賀蘭拍了拍顏沐澤的背脊，想跟她說別繼續說了。
可惜剛才顏沐澤接了衛零手上的啤酒兌雪碧，只是一小杯，已經有點上頭了。
“嘿嘿，我會看命呀！張欣芝……她在娛樂圈應該是沒什麽希望啦！”
話音一落，全程都靜默了一陣。
沒想到顏沐澤這姑娘，年紀輕輕的，居然還有點迷信——如果慕禾演藝的藝人選拔真的由她來說了算的話，估計好景也長不了。
看起來傻傻呆呆的，居然還迷信神棍這一套的。
也不知道慕黎是怎麽想的，也真的會聽她的，不讓張欣芝出道，實在是有些太奇怪了。
在場不少人都笑了笑，沒說話，但是心裏卻有些瞧不起胡言亂語的顏沐澤，覺得她才是真的紅顏禍水，就算是親妹子，也不能這麽玩自己的老哥啊。
只有衛零，十分認真地看着她，“小可愛，你願意幫我看一下嗎？我以後會怎麽樣呢？”
顏沐澤看了他的腦袋一眼，剛想說話，賀蘭就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朝着衛零賠笑，“不好意思啊，她喝多了，我先送她回客棧了，各位吃好喝好啊。”
說着，也不管欲言又止的衛零，拉起顏沐澤，就把她往外撤。
好在客棧就在飯店的斜對面，過一條街就是了。
終于過了納西的黃昏時間，天已經黑了下來，天空的清澈度卻高得十分誇張，連星星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顏沐澤擡起頭就覺得，這裏的天空真高啊，像是比海市的天空要高上不少。
“爸爸……也在天上嗎？”
或者是，也重生到了哪裏去呢？
賀蘭對他們家的事情不知道內情，只知道個大概，雖然知道她不是慕家的孩子，卻也不知道她口中的“爸爸”是誰。
但是肯定不是慕老先生了。
“沐沐，你累了，我們先回去吧？”
顏沐澤卻不肯了——半杯啤酒，按理來說是沒什麽後勁的，可惜她兩輩子就沒怎麽沾過酒，也不知道自己喝了酒之後會怎麽樣，沒想到這一不注意，居然還是酒後亢奮的類型。
“不行！我要逛一逛！賀姐……你陪我嘛？”
賀蘭也不可能說不啊，只好把她拉直了，“那你自己走啊，我抱不動你。”
顏沐澤嘻嘻笑了一下，自顧自地往前走去，腳步确實是沒有打漂，除了臉頰有點紅暈之外，看不出什麽問題。
古城裏的晚上是最熱鬧的，兩邊的小攤上都開了各式各樣的燈，非常有地域風味，街邊也有很多小店，以賣樂器和賣茶的居多，剩下的就是一些文青喜歡的文藝小店和一些清吧了。
納西是一個崇尚音律的地方，除了體現在樂器店很多之外，還體現在路邊隔一段就會有人抱着吉他在賣唱，大部分唱得都是民謠，也有有一些會唱點悠揚的流行歌。
因為不是旅游旺季，街上的人也不算多，顏沐澤走了一會兒，突然停下了腳步。
賀蘭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跟着她停下了腳步，“怎麽了？”
“你聽，這個歌，我是不是也唱過呀？”
賀蘭仔細聽了一下，果然是，斜前方有一個穿着長裙的姑娘，抱着吉他悠悠地彈唱，唱得正是《眼波迷人》裏的一首插曲。
顏沐澤那時候唱特別合作曲的時候，三首歌裏有一首就是這首。
可能是因為當時錄音是時候錄得太痛苦了，她居然很難得地把這首歌給記住了。
“如果不是因為遇見你，我哪知道什麽叫愛情……”
顏沐澤走上去，擠開前面圍觀的聽衆，走到那個唱歌的姑娘跟前。
那個姑娘看得她，突然就頓了一下，雖然還在繼續彈，下一句詞卻忘了唱，顯然是因為認出了顏沐澤。
但是顏沐澤的眼神太純粹了，姑娘一時半會兒居然沒有反應過來。
“為什麽不唱了呢？”
那姑娘聽了她輕聲的提問，突然意識到了，立馬跟上了後面一句，“……可是別人都不行，我只要你。”
賀蘭也已經走到了顏沐澤旁邊，給她帶上了黑色大框的眼鏡，然後朝着姑娘抱歉地笑了笑了，做了個“噓”的動作。
顏沐澤已經蹲下去，開始挑選下面小桌上擺着的明信片了。
姑娘不是賣唱的，只是用唱歌來吸引客人買明信片而已。
這種地方的明信片是真的漂亮，顏沐澤第一眼就挑中了當時下飛機時看到的那連綿的雪山，完全不需要加工後期，看到的是什麽樣，明信片裏就是什麽樣。
賀蘭幫她給了錢，又朝姑娘笑了笑。
顏沐澤拿着明信片，一時之間連逛的心思都沒了，拉着賀蘭就想回去。
回到客棧，劇組還沒什麽人回來，顏沐澤跟老板借了筆，趴在前臺寫明信片。
她的字很不好看，但是又不願意讓別人幫她寫，只好一筆一劃很慢地寫，時不時還要停下來想了想字怎麽寫。
賀蘭上樓去放好東西，再下來的時候，顏沐澤才剛剛寫完。
她朝着老板笑了笑，還了筆，“謝謝老板。”然後吹幹水筆印，再仔細檢查了一遍，這才放心地把明信片給了賀蘭，“賀姐，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寄到我大哥家裏去啊？不是海市的那個家，是崇縣的那個，你上次送過我的。”
賀蘭點了點頭，把明信片接了過來。
等顏沐澤扶着樓梯上樓之後，賀蘭才把那張明信片翻了過來。
“慕哥哥，這是我走過的風景，現在也給你看哦XD
不要給我說親了，我不想成親。
因為我以後要嫁給你！”
賀蘭的眼神頓時複雜起來。
與此同時，慕禾演藝裏，也有一個女生被決定了命運。
“張欣芝……張藝，你來我們慕禾也有一年了吧？”
“是的。”
慕黎轉了轉手中的筆，“當時是我一意要簽下你的……最後也沒能給你出道的機會，确實是我們對不住你了。現在你有一個解約的機會，雖然當時我們是簽了五年，但是我也怕耽誤了你，如果你想要解約的話，五年約就當成不存在了，年末的獎金也少不了你的。”
張欣芝的眼中突然迸發出了一股怒火，“老板，當時簽約的時候說得就是主捧，就算是我那時候演技不行，為什麽後來還是不能接片子呢？是因為有人不想讓我接嗎？”
慕黎十分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你怎麽會這麽想……我知道你去私下給陳導自薦過，公司也沒有幹涉你，最後的主演也是由陳導親自拍板的。要知道這種行為，如果最後的主角不是慕禾的藝人，被傳出去的話，別人就會覺得我們的藝人不行、連自家的片子都拿不下來，公司不也沒說你什麽嗎？現在你是覺得，有人在針對你嗎？是我？還是別的誰？”
張欣芝抿着嘴不說話了，卻也沒什麽後悔。
本來就是這樣的，這個圈子如果不搏一搏，不就什麽機會都沒有了嗎？
慕黎也不說話了，就看着張欣芝。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重新開了口，“我要解約。”
慕黎點點頭，讓助手把之前的合約拿過來，給她确認之後，扔進了碎紙機裏。
張欣芝看着那薄薄的幾張紙，“咔吱咔吱”地被機器剪碎，眼光也一點點暗淡了下來。
慕黎輕輕地嘆了口氣，“欣芝，現在你自由了，繼續去學校學習跳舞也好，去簽別的公司也好……我希望你能有一個令自己滿意的發展。”
“當然，也希望你不要有什麽記恨……是我不給你出道的機會的，當時也是我做主把你換下來的，別記恨顏沐澤了。”
顏沐澤第二天是直接睡過去的。
納西冬暖夏涼，四季并不分明，一直都像是春天一樣，不需要開空調，開一點窗，房間裏就很舒服，她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直接睡到了下午。
還是賀蘭怕她出什麽事，問客棧老板要了鑰匙開門進來看她，她才被聲音驚醒過來的。
賀蘭看了看她，沒有高反的現象，也沒有發燒，應該只是昨天颠簸得太累了，所以才睡了這麽久的。
顏沐澤還是一臉迷茫的表情呢，賀蘭已經走過去，把她扶起來，然後拉開了窗簾，“起來吧，明天一早就開機，你晚上要睡不着了，明天會很累的。”
顏沐澤“唔”了一聲，一點點清醒過來，“……賀姐，明信片給我寄了嗎？”
賀蘭沒想到她會問這個，頓了一下，“寄了。”
“謝謝。”
賀蘭憋了一會兒，還是沒憋住，“沐沐，你爸爸……是誰啊？”
“嗯？”這話其實已經過界了，不應該是一個經紀人該問的問題，但是顏沐澤非常單純，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再說她也是把賀蘭當成一個很好的大姐姐來對待的，所以也不覺得有什麽需要隐瞞的，“是我的爸爸，可是他去年去世了……怕我沒人照顧，才把我從涼城送到海市的。”
賀蘭點了點頭。
這樣就可以對上了——她知道顏沐澤不是慕家親生的孩子，之前顏沐澤也有跟他們說過，她腦子不好，沒想到還有這麽一茬。
賀蘭當時能被慕黎選中做她的經紀人，也是因為她選修過心理學，所以能随時感覺到她的心思變化。
從顏沐澤此時的眼神和肢體動作來分析，她似乎對過去并沒有什麽怨恨之類的負面感情，可能是說到了爸爸，所以有一點哀傷，沒有因為回憶而變得焦躁。
這種回憶人生重大事件的行為，其實做得很冒險，顏沐澤是有一點智力方面的問題的，心智也不太成熟，有可能會因為情緒的波動而産生抗拒心理。
但是顏沐澤一點都沒有，這就證明了，她确實是有在改善的——比起她剛入圈開始演《眼波迷人》的時候來說，真的是好了太多了。
吃過午飯，賀蘭帶着顏沐澤和小唐一起去上了雪山。
因為有纜車，所以其實并不需要費什麽體力，再說也是第一次來納西，到開機之後就很難有這麽悠閑的時間了，幹脆抓緊看一看。
下了纜車離山頂卻也還有一段距離，游客一般都會選擇爬山去看看，但是賀蘭卻不讓她們去了，說今天不能太累，而且山頂太冷了，她們沒有帶羽絨服，上去也不好，就在平臺上看看就好了。
顏沐澤就惋惜了一下，然後就高興起來。
這是她第一次上山，雖然聽說之後《涉水》有不少取景地都會在山上，但是跟這樣閑賦的逛總歸是不一樣的。
雪山上是真的有雪，也只有冬天才能看到這樣的景象——從山腰以上，幾乎是大片的土地都有白色晶體覆蓋，雖然不是電視裏拍出來那種厚厚的積雪，但是看起來也十分壯觀了。
顏沐澤逛了一會兒，就看到旁邊有兜售的小攤。
“大叔，這是賣什麽的呀？”
“姑娘，要不要拍個照留念啊？可以當場做成明信片哦！”大叔拿了一張照片出來，“你看，大明星都拍過呢！”
顏沐澤完全沒看出來這照片是P出來的，十分興致盎然，“好呀！我要拍的！”
這種地方的照相師完全沒有拍照的技術可言，也得虧顏沐澤天生麗質，就算是角度獵奇，位置詭異，拍得也不差，至少人和景都進去了。
她臉又沒什麽死角，從哪裏拍都挺好看的，看了看照片，也算是滿意，便點了點頭。
沒五分鐘，那大叔就從後面的小屋子裏拿了明信片給她，“姑娘給你！可以寄給男朋友哩！”
……
兩張明信片幾乎是同時寄到慕霖那邊的。
現在這個年代，很少有人會寫信了，他平時也不怎麽開信箱，心血來潮看一次的時候，已經是一個禮拜之後了。
第一張是柯舍的雪山，和顏沐澤的嫁人宣言。
第二張是納西的山腰，和顏沐澤動人的笑臉。
背後也一樣有字。
慕霖看着她的臉笑了一會兒，才翻過來看她又有什麽奇思妙想了。
“慕哥哥，下次你可以陪我來嗎？”
“下下次呢？”
“下下下次呢？”
“大叔說這裏的雪到春天就化了，所以這裏的樹一年只有一次看到雪的機會，那我呢？”
作者有話要說： 猜猜“那我呢？”是啥意思_(:з」∠)_
是我的少女心啊！！！往少女心的方向想！！！！
今天沒忍住噴了人——甜甜其實不是一個特別溫柔的人，但是希望能展現一些好的方面給大家，所以平時說話都會注意一點，很少說什麽負能量。
但是上了個好榜，就有人KY，那不好意思，你噴得有理有據，我就認了，你沒理由地來噴我，我肯定氣不過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