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人魚Ⅲ

“我叫林盡染。林——盡——染——”

“林——盡——染——？”

“對了！真聰明！層林盡染的盡染。以後我一定要開一座人魚學校。雖說是為了繁殖才存在的商品，但是也要給你們人權啊。畢竟你們為我們做出了巨大的貢獻，讓我們得以延續……”

“延——續？我們？是……商品……”

“不是商品。你是我愛的人。你是我的人魚。獨屬于我的，最美麗的存在。我愛你。”

“你，的？”

“對，我的。你是屬于我的。”

“真，奇怪……”

“是啊，真奇怪。”

林盡染瘋狂地尋找弋秦的信息。甚至他不惜挖出弋秦成為人魚之前的信息。漂亮的少年帶着軟糯天真的笑意，讓人不敢相信，他竟然是死刑犯。

成為人魚的人，除了被在黑市裏販賣的最底層的貧民之外，就是死刑犯了。

一項一項信息被列出來。林盡染輕而易舉地找出了疑點，發現了幕後黑手，弋景——弋秦的哥哥，一個懦弱自卑的男人。他蓄勢待發，打算把弋景拉下來，找回弋秦。

弋景做了一個夢，夢見小時候的場景。

“哥哥，你看！爸爸剛給我買的玩具，我們一起玩吧！”

弋景勉強地提起嘴角，父親大人冷冷地看着他，只有在看見弋秦的瞬間才柔和下來。

“好啊，哥哥陪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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弋景一直知道自己不被父親喜愛，但他卻不知為何。無數次沉默的對視，無論他拿到如何喜人的成績，每次得到的便只是一個冷漠的轉身。

父親只是不喜歡表達。他倔強地在心裏對自己說。

“爸爸！我考試拿了八十分！”弋秦小跑過來，撲進父親的懷裏。

“喲，我的小寶貝真棒，來讓爸爸看看！”

我不重要。一個聲音在腦中重複着。

我不重要。

我不被期待。

我不應該存在。

刀子在弋景的心髒裏無情地切割。

那是他最後一次哭的那麽無助。

他習慣地對弋秦露出溫和的笑容，細心地教導他，在父親面前做出兄長的模樣，第一次他被父親關注，因為他是個合格的兄長。

怨恨，嫉妒吞噬了他的內心。

死掉就好了。弟弟死掉就好了。

弟弟沒有死去，死去的是父親。

沒有人能夠再踐踏我的感情了。他感到松了一口氣。

“大人～給我念故事吧！”

“好的，等我一會啊，時傘。”他笑的溫柔，跟在父親面前僞裝的對弟弟露出的笑容一樣。

把弟弟變成人魚，把弟弟禁锢，讓弟弟因為他而痛苦，像他以前一樣被一遍一遍地被傷害漠視，他感到詭異的滿足。他想，他應該是禽獸，竟然能對弟弟下手。

“喂，你該醒了。”沉浸在複仇的快意中，弋景卻被耳邊弋秦的聲音喚醒。

眼前的一切清晰地呈現出來。白大褂，手術臺，人工培育的魚尾。他做的事情全都敗露，拜眼前這個躺在林盡染懷裏的人魚所賜。

“真可笑，壞人活千年的命運在我這裏被打破了啊。”

“當然沒有。你依舊會活着，用和我一樣的形态。”弋秦露出冶豔的笑容。

弋景深深地看着他的弟弟，想把他的樣子刻入腦海。

“為什麽會落到今天的地步呢？如果當初父親大人能把對你的愛分給我一點的話，哪怕只要一點……”

“不過啊，人都是貪婪的生物。如果當初能夠得到父親大人的愛的話，我可能會忍不住，忍不住索取更多，為什麽父親大人不能看着我呢？”

“大概是因為，你是偷/情生下來的孩子吧。”

“你早就知道了嗎？”

似乎得到了回到，但弋景卻沒有聽見，他的意識陷入了模糊。

為什麽不能看着我呢？

哪怕只是一點注視。

看着我啊！看着我啊！

求求你，看看我吧……

“弋秦。我們回家吧。”

“不。我要等着他。”

林盡染陷入了沉默。

“我愛你。”林盡染撫摸着弋秦的長發。

“嗯。”

“我愛你。”林盡染一遍一遍地重複，連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卻不自知。

“你是我的人魚。”

“真，奇怪。”

“是啊，真奇怪。”

改造結束的很快，弋秦透過玻璃，看着床上的人魚。

從他睜開眼的那一剎那。

他看見了弋秦眼中的星辰。

“還記得我嗎？”和之前弋景說的話一模一樣。

“弋——秦——？”

“是的，是我。”

新生的人魚不解地歪着頭，眼中滿是天真。

“我注視着你。”

人魚的眼中發出光芒。

“我看着你。”

人魚對弋秦伸出了手。

世界破碎。

作者有話要說： 所謂快穿就是穿的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