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人間意識Ⅱ
人間意識是從人類意識集合體中誕生的意識。原本是沒有思想的存在，比起天堂意識和地獄意識更加弱小，她渾渾噩噩的盯着新生的人類，眼中滿是好奇。
小小的人類仿佛可以看見她，笑的快樂極了。于是人間意識感覺到了一種特殊的感情，在她構建出的身軀裏醞釀着。
那種感情，是愛啊。
弱小的東西，存在的本身就是錯誤。
已經付出的八成世界權限的人間意識虛弱地喘息着。雖然她不是人類，但她卻喜歡用人類的姿态，仿佛她就是一個人類一樣。她運轉着世界，把人間全部的運勢施加在外來者身上。
她的人類啊，有了救世主了呢。
能夠一步一步地把曾經失去的東西奪回來。
能夠重新得到力量，得到尊嚴，能夠好好地生活，為此毀滅掉其他世界也無所謂。
“救世主大人！通往地獄的傳送陣開啓了！”他狂熱地叫喊着，仿佛獲得了新生。他是唯一一個還活着的第一批戰士，不過過分壓榨生命力的他離死也不遠了。
弋秦淡淡地看了一眼。
“出發。”
“是！”他們發出驚天的怒吼。
不久前才結束與天使的戰鬥，休養生息的惡魔們還未反應過來，人類已經踏入了他們的家園。邊境首先遭遇了災難。
這是一場屠殺。
生活在邊緣地帶，從事生産等勞動力工作的弱小惡魔遭了秧。第一次，他們視為食物的東西，壓在他們的頭上，殺害他們的老弱婦孺。導致之後有幸逃望人間，苦苦生存的弱小惡魔患上了人類恐懼症。
惡魔損失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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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榨生命力的人類，也傷亡無數。
兩個世界的戰争從來不存在講和，只将就殺戮和吞噬。
“人間救世主”弋秦帶領着人類，勢如破竹，直搗黃龍。
地獄世界發出咔咔的聲音，血珠停留在半空，雙方的臉上還殘留着猙獰的表情，時間被停止。
黑色的光點彙聚。皮膚黝黑的地獄意識出現在弋秦的面前，赤色眸子的少女惡狠狠地盯着弋秦，眼神最終卻彙聚在被弋秦帶進來的人間意識身上。
“你背叛了我們，人間！”
“敘舊的話，稍微等一下吧。”鋒利的匕首刺穿了毫無抵抗能力的地獄意識，把她釘在了地上。弋秦舉起人間意識的伴生長劍，刺穿了了她的心髒。污黑的血液從她的嘴角溢出。
“人間，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要向毀滅者暴露我們的世界坐标？”
“我不想的……我不想的……可是，可是你們為什麽不能給我的人類一點生存的餘地呢？我只是，我只是想要我的人類自由地活着……為什麽，這麽小小的願望你們都要把它摧毀……”
“人間……你直接跟我們說……”
“別騙我了……你和天堂不過是把我和我的人類當成玩具，任憑揉捏。每個輪回都是……”
“呵……咳咳……”
“地獄，放棄吧。”
“休想。我就算死，也不會屈服的！絕對不會！”
地獄逐漸破碎，強大的惡魔被禁锢着無法逃離，同自私的地獄意識一起死去。只有弱小的惡魔才能逃過屏障。人間意識互送着人類回到了人間，然後吞噬了逐漸破碎的地獄意識。
長劍漂浮着。她雙手舉起長劍，遞給弋秦。
“接下來就要去天堂了。”
“嗯。”她捂着心髒。地獄意識不斷地嘶吼着，但不過幾萬年就會被同化。
結束了地獄的征途，弋秦帶着小弟們馬不停蹄地往天堂進發。除了頭一批明擺着送死的天使，其他天使都安靜地漂浮着，不阻攔也不反抗。甚至把路指明了。
弋秦走着，便看見了銀發銀眸的少女。她的眼中毫無波瀾。
“毀滅者。人間。”
“天堂……”人間意識的聲音突然哽咽了。
“啊，你已經吞了地獄了，接下來是我嗎？”她淡然地接受着自己的命運，自從人間意識向弋秦開放了世界權限的那天，天堂就知道，自己已經逃不過被吞噬的結局了。雖然是三個鑲嵌的世界，但互相幹涉，共用本源。
如今，本源已經被弋秦标記了，無論帶着世界逃到哪裏，坐标已經暴露，再也沒有辦法了。
“我只有一個請求，在你的人間劃出一小塊地方，給這些孩子們生存，僅此而已。”銀發少女展開翅膀，飛到了弋秦面前。她舉起水晶之心，又變成一團白光，被人間意識完完整整地吞噬。
天堂破碎。
“結束了……”少女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
一損俱損。但是為了她的人類，她不在乎。
“嗯。後悔嗎？”弋秦問着。
“不悔，只是遺憾。再也無法注視我的人類了。”
失去了世界意識的世界陷入了沉寂。但總會有什麽東西重獲新生的。
也許是幾千年，也許是幾萬年，作為弋秦的養殖場的世界只有一百萬年的時間去發育。若不能在此之前進階為中級世界，只能被無情地吞噬。
但至少留下了希望。
雖然很短暫。
但我的人類至少自由了。
—————————謝謝—————————
被世界深深着顧着的我，是幸福的。
人，總是擁有自己可以拼盡全力去守護的東西。
來源很多，
喜愛，眷戀，無私的付出，甚至厭惡。
人，想守護着自己珍惜的存在。
哪怕是犧牲自己。
在黑暗中，默默守護着我的不知道是誰的存在。
被人類深深眷顧着的我，是幸福的。
經歷無數次這樣的輪回，和我深愛着的人類一起。
每一次人類都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無論我深愛的人類是以怎樣卑微低賤的身份存在的。
在天堂與地獄掙紮着，
每日經歷着厮殺。
無數的人類發出痛苦的悲鳴，化作塵埃。
作為惡魔的食物與玩具。
作為惡劣的天使的卑微的信徒。
我深愛的人們掙紮着，哀號着，痛哭着。
甚至連至親的身體也無法找回。
被漆黑玷污的卻仍頑強生存的人類，
在殺死惡魔之後的喜悅，
在發現惡魔永遠不會被消滅後的絕望。
若是，若是
我能強大就好了。
我想守護着我深愛的人類。
無論用多麽卑劣多麽肮髒的手段。
這樣的我，
再一次和我最愛的人類進入了輪回。
世界開始崩潰，一切都開始瓦解。
地獄，天堂，人間。
我感受到痛苦，絕望，以及無盡中存在的，
獨屬于人類的微小的希望。
親人逝去的無奈，永遠無法停止的戰争。
或是一種虛假但必須去相信的喜悅。
世界變成了虛無。
再次重組，再次進入輪回。
無法拯救深深眷顧着我的人類的我，
擁有所有人類情緒的我，
無聲地哭泣。
新生的事物。
人類永遠都會抗争下去，
無論面對多麽可怕的困境。
因為活着就有希望，
只要活着。
痛苦的日子如冗長的夏日延續着。
幾百萬年又或者幾千萬年過去了。
人類即将迎來絕望的那一刻。
輪回又将開始。
哭泣着，
對這無法改變的命運。
也許在某個平行世界，我的人類有被誰拯救着。
但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一點希望了。
變成殺戮工具的人類，已不再眷顧我了。
我深愛的人類，再也不會微笑了。
以一種如此痛苦的滅絕人性的方法活下去的人類，
還有被拯救的資格嗎？
這個世界沒有救世主。
那麽，請将我的意識抽離吧。
這個誕生意識的人類世界集合體的人間意識說道。
最後看了眼深愛着的人類，永遠地走向了死亡。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小可愛簡直傻白甜。被吞了還謝謝人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