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鬼狐混戰瑞興亮劍
瑞興聽完翠兒和珠兒的敘述,非常憤怒。他萬萬沒有想到,李世同竟然是個女子。自己感到,在她面前,曾經裸體面對,這真是受了奇恥大辱。在他十八歲的生涯中,根本沒有接觸到,也根本沒有想象得到的事情。這些事情在四書五經裏也沒有提到,這,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呀。
更讓他想不到的,自己受母親之命,赴京城考試。因為今年皇上要舉行殿試,他可是這臨安,(當時是杭州府)的第一名,通過殿試,他要榮登榜首。他萬萬想不到,在這蘇州地面,竟然出現了這等事。沒了盤纏,自己是寸步難行的。
仔細想來,一切事情都叫他感覺奇怪,這是他從未遇見過,或者說從未聽說過的。現在,偏偏叫自己遇見了。
他本不相信,世界上竟有鬼神一說,可現在,自己也說不清,到底誰是鬼了。少年的心靈,怎麽會相信這些呢。李世同,明明是個風流倜傥的少年公子,聽翠兒她們說,卻是個少年女鬼。有這等事麽,他甚覺奇怪,甚至有些懷疑那些分明冒着生命危險,救過自己的那些人了。這一切,纏繞在自己的腦海之中,使他百思不得其解。
珠兒見他沉默無語,說到,“哥哥,我把過去父親的衣服找出幾件,你先穿了,把你的髒衣服換下,我好去洗。”說完,将她手裏抱着的衣服放下,對翠兒說到,“姐姐,我們先去裏屋,叫公子将衣服換上,我們再來。”說完,翠兒随同珠兒,轉身到了裏屋。
見她們姐妹進去,瑞興忙将身上的衣服脫下,放在了椅子上,然後,拿起珠兒找出的衣服,試着找出幾件合身的,将自己穿的衣服換下。他剛換完,翠兒和珠兒走了出來,珠兒笑吟吟的說,“哥哥這樣一看,漂亮多了。”說着她抱着瑞興換下的衣服,又進入裏屋。
看見妹妹走了,翠兒說到,“哥哥是不是餓了,我去弄些飯菜來。”
“餓現在倒是不怎麽餓,只是哥哥已回去,也沒有時間再去找他。我也不能在這裏耽擱太久,我還要赴京考試,這次如果錯過,還需三年,才有機會。還請姐姐幫助我,想什麽辦法,早日到達京城才是。”
瑞興自己知道,船沒了,哥哥走了,自己所有進京的費用,也全沒有了。
現在,雖然到了翠兒、珠兒的家中,自己畢竟是同她們萍水相逢,人家又是女孩子家,看樣子,她們家裏,并不富足。此去即便是走旱路,也是數千裏地,費用也不會少的。常言說,“有啥別有病,沒啥別沒錢。”一分錢也會難倒英雄豪傑,到了如此山窮水盡的地步,瑞興還能怎麽辦呢。想到這裏,他還哪有心情吃飯呢。想把這些告訴她們姐妹,畢竟,他們還不是特別熟悉,瑞興哪好意思開口啊。而且他看到,人家對自己這樣熱心,萬一拿不出錢來,也讓人家不好意思的。
他的心思,翠兒哪裏能明白,如果知道,她一定會想一切辦法幫助他的。
翠兒自己也不知道,經過幾次接觸,竟在心裏喜歡上了瑞興,這也許是愛吧。
愛歸愛,翠兒也知道,自己不是人類,陰陽是不能結合的,決不能因為自己的愛,傷害弟弟。因此,她已經決心,把自己這份愛,深深的埋在心底。見瑞興此時不說話,心想,看我,今天是怎麽了,哪有“殺雞問客”的。她知道,妹妹出去,是為弟弟洗那髒衣服去了。因此,她為瑞興斟上茶水,不再問什麽,就到廚房裏去做飯菜。
她們姐妹都不在眼前,瑞興思前想後,真是百感交集,兩天來發生的事,一幕幕的出現在眼前。他不敢相信,難道那“外婆所說的,都是真的。自己真的是狀元的命,這些牛鬼蛇神都要來找自己的麻煩麽,那該怎麽辦呢。
時間慢慢過去,大約有一個時辰了,珠兒已将那髒衣服洗完,翠兒也将飯菜做好,他們共同吃了也不知道是早、還是午飯。
原來翠兒的廚藝還是很高的,不見她有什麽,可做的飯菜,居然是蘇州地方的特色菜。瑞興因為心中有事,所以吃到嘴裏,居然沒有品出什麽味道。珠兒平時是很活潑的,大概是因為瑞興的緣故,還是想到剛剛離去的奶奶了,竟然也沉默起來。
吃過了飯,翠兒收拾碗筷,珠兒再沉不住氣了,“我見哥哥愁眉緊鎖,心事重重的,不知道哥哥是為了什麽事情,能不能講給小妹聽聽啊”。
還沒等瑞興回答,她又接着說,“我想哥哥現在最主要的,就是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趕往京城,參加殿試要緊。只要哥哥考了狀元,回到這裏,那麽,任何鬼魅都會敬你幾分的,她們不但不敢來迫害于你,就是我們的冤仇,也會得以昭雪了。我們在這裏,就是盼望這一天啊。”
聽了珠兒的話,瑞興嘆了口氣。“咳,我何嘗不是這樣想啊。只是妹妹請看,你也知道的,我現在除了身上穿的這身衣服,和帶着的寶劍,已經別無他物。此去京城還有數千裏地,我還怎麽走啊。”
聽到這裏,珠兒竟“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啊,原來哥哥是為此事發愁啊。卻是為了去京城,沒了盤纏麽。哥哥放心,銀錢是不成問題的。不瞞哥哥說,我們這裏的銀錢足夠哥哥用的了。”
聽珠兒說這些,瑞興十分驚訝。“什麽,妹妹你說你有錢麽。不要來騙我了,外婆活着時已經對我說,你們就因為是孤魂野鬼,清明了、鬼節了,沒人給你們送紙錢,所以你們的日子也不好過的。妹妹不要安慰我了,我不會給你們添更多麻煩的。好在這裏離我們家鄉臨安不是很遠,我如果抓緊時間回去再來,也許還來得及的”。
“不,哥哥想錯了。此處離臨安的确不是很遠,但一來一去也得耽擱十幾天的,誤了考期,正是那些奸惡的野鬼們所期望的,我們怎會再上他們的當啊”。
瑞興聽到這裏,覺得珠兒說的很有道理,“是啊,妹妹說的極是,只是,”他剛想說,只是這路費可怎麽辦。但是,他沒有說出口。珠兒見他說了半句話,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已經說了,至于路費,哥哥不要着急,我們這裏的銀子,足夠你用的。”說着,她居然從那桌子底下,搬出一只紫檀色的小木箱來,用手撣了撣箱蓋上的浮土,将箱蓋打開了。瑞興一看,竟是滿滿的一箱紋銀。
接着那珠兒說到,“這箱銀子足有三百兩之多,難道不夠哥哥進京的費用麽。如果不夠,我們裏屋,還有不少銅錢,哥哥盡管帶去。”
她搬出這些銀子,使瑞興吃了一驚,心想,你們這麽有錢,怎麽還說貧窮呢。
他在那裏發愣,珠兒好像猜到了他的心思。又說道,“哥哥是不是很奇怪,我們有這麽多銀子,怎麽還會窮的。哥哥有所不知,那銀子、銅錢之類,是陽世間之物,在我們陰間,這些東西,同那磚頭瓦塊沒什麽兩樣。我們所花費的,必須是陽世間給我們燒的紙錢。這銀子,放在我們這裏,是沒有任何用途的。”
聽他這樣說,瑞興好像才弄明白,不覺也笑了起來。見他開心,珠兒也露出了笑容。
其實,珠兒說的對,陰間确實只能花紙錢。這些銀子是哪裏來的,當然是她們死的奶奶留下的。她們的奶奶曾經是個王妃,雖然被人所害,陪葬物還是不少的,其中就包括這些銀子。話又說回來,陰間不花銀子,但是,埋在墳墓中的金錢,銀兩,也是不許鬼們告訴給人的。如果有誰向人類洩密,比如托夢給了誰,在陰間,就要受到嚴厲懲罰。少則十年徒刑,多則會讓他一直在地獄受苦,永世不得超生。
盡管法律嚴厲,但對那些盜墓賊來說就不靈了,陰間的法律管不了人間的盜墓賊,但是在城隍那裏也是有一本賬做紀錄的,只要這些盜墓賊死後,陰間也要同他們算總賬,不但要他們加倍償還,還要罰他們下十八層地獄受苦。
這裏珠兒為什麽能告訴瑞興,難道她不知道這些麽!
她是知道的,不知如何,她也愛上了瑞興。愛的力量是偉大的,為了幫助瑞興,已經豁出去,不顧自己的死活了。
她的愛,是默默的。也許她還沒有完全理解愛的含義,她畢竟年紀還小,也許是情窦初開吧,但她的感情是真摯的、純潔的。
她沒有任何表白,只是在偷偷的幫助瑞興。因為她已經知道,自己的姐姐也愛着瑞興。
為了成全姐姐,她只能把這份愛,埋在心底。她已經下決心,寧肯自己下地獄,也要讓姐姐去實現夢想,能夠嫁給她所愛的人。為什麽是夢想呢,因為她知道,一個鬼,要想真正的嫁給一個人,那簡直太難了。不知道要經歷多少磨難,忍受多少痛苦呢。但是,如果不是為了姐姐,就是再多的磨難,再多的痛苦,她都會毫不猶豫的去忍受的。
瑞興當然不知道這些,只是心裏存着十二分的感激。他也是恩怨分明的人,當然更理解“點水之恩、湧泉相報”。此時,他想着,好妹妹,等我考中回來,我一定會救你們出地獄的,你們一定要等着我。
正在這時,翠兒在廚房整理完,回來了。她一看到那箱白花花的銀子,就明白了怎麽回事。她看看瑞興,又看看妹妹,妹妹竟然在對她使眼色。
這些瑞興并不明白,翠兒見妹妹的表情,如同亂箭穿心般難受,實在是忍受不住了,畢竟是一奶同胞,她怎麽能忍心叫妹妹下地獄呢。她摟過妹妹,竟然大聲的痛哭起來。
她這裏一哭,可把瑞興給弄糊塗了。難道她不舍得這些銀子麽,看她的表情,絕對不是因為這些。那是怎麽了,瑞興不覺懷疑起來。“姐姐,告訴我,你現在為什麽要哭呢,是不是因為我。”聽瑞興問,翠兒哭得更傷心了。此時,急得珠兒不住的給姐姐使眼色。
姐姐明白她的意思,哭了一陣,就停住了。對瑞興說,“弟弟,沒什麽,我看到妹妹為你拿出了銀子,知道你要離開我們了,因此,才傷心的。”
她這樣說,瑞興也相信了,對她們說,“姐姐,妹妹,你們不要傷心了。我不會忘記你們的,到了京城,我一定會求取到功名,為你們伸冤,也一定回來看你們。到那時,我就不離開你們了。我把你們接到我家,再也不會叫你們受苦的。”
翠兒聽他說的情真意切,心裏異常感動,但她想到妹妹,為了自己,已經觸犯了陰間的律條。可能這裏瑞興一走,那執法的鬼吏們就會來抓妹妹坐牢的,因此,她越想越難受,怎麽也高興不起來了。
珠兒懂得她的意思,恐怕姐姐把真實情況告訴哥哥,這樣,哥哥一定不會要那些銀子了。耽誤了哥哥的行程,一切都将落空。因此她假裝着急的說到,“姐姐,現在時候已經不早,我們不要再耽擱了,快把哥哥的行囊準備好,我們送他走吧。這次哥哥不要乘船了,那樣速度很慢,我們幫助哥哥買一匹快馬,讓哥哥走旱路進京吧。”
翠兒當然也理解妹妹的用意,“好吧,那我們就送弟弟出門吧。”沒用瑞興操心,姐妹兩個很快就準備好了路上需要的一切東西。珠兒對姐姐說,“姐姐先在這裏陪哥哥說話,我出去給哥哥買馬,好送哥哥上路。”“不,妹妹在這裏陪着,我出去買馬。”說着,翠兒不等珠兒分說,只見她身形一晃,沒了蹤影。
姐姐走了,珠兒看着瑞興,心裏邊難過極了。她知道,哥哥這一走,自己再難見到他了。就是被判十年的話,十年後,哥哥不知道怎樣了,這樣的生離死別,誰能忍受得了啊。想着想着,珠兒含着眼淚說,“哥哥,我們就要分開了,你能抱抱我麽。”這個花樣的女孩子,第一次對個男人,說出這樣的話,不覺羞得滿臉通紅。
瑞興聽珠兒這樣說,他怎能忍心讓珠兒傷心呢。這兩個女孩子,都是這樣可愛。看到珠兒含着眼淚看着自己,等着自己給予她愛,他不忍心了。他知道,珠兒是愛自己的,可自己呢,應該怎麽辦,他不知道。他不是一個随随便便的男孩,他要愛,就要用真心。那麽,眼前這個女孩的這點要求,自己不能滿足她麽。
他也知道,這一走,說的好,殿試完就回來。可哪有那麽容易的,一路上的兇險自不必說,才出來這麽兩天,就遇到這樣的麻煩。就是到了京城,天子腳下,也不一定太平,說不定這一去,會是永別呢。想到這裏,瑞興真的雙手抱住了珠兒。珠兒的腰肢細細的,身體柔若無骨,軟軟的。瑞興第一次這樣主動的去抱住一個女孩,他覺得,這個女孩的整個身體在顫抖。
突然,他感到自己的脖子被那顫抖的雙手摟住了,一個更加柔軟的,有些潮濕的,帶着一種說不出來的香味的唇,緊貼在了自己的唇上。那香味,實在是太誘人了,是花香,是玫瑰、是米蘭、是茉莉、是丁香,他分辨不出。他也禁不住,将自己的唇微微張開,接收了那少女的,青春的初吻。
時間在悄悄溜走,幸福好像來得這樣突然,卻又是這樣的短暫。當他們沉浸在激動、快樂和幸福當中的時刻。突然外邊傳來一陣“咯咯、咯咯”的怪笑,這笑聲尖利刺耳,如同夜枭,讓人不寒而栗。随着笑聲,瑞興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好了,我的親愛的弟弟,你們該親夠了,快同妹妹出來吧。”這聲音不是別人,正是那氣急敗壞的李世同。
聽見聲音,珠兒立即松開了摟住瑞興脖頸的雙手。慌忙說到,“哥哥,你快到裏屋躲藏,我出去看看。”說着,她“唰”的一聲,從腰間抽出她的軟鞭,就要沖出去。瑞興見狀,“不,妹妹,我同你一塊出去,我看她到底想做什麽。她不找來,我還要去找她算帳呢。”說着,瑞興将自己的兩尺寶劍拿在手中,就要同珠兒一塊出去,會那李世同。
“不,哥哥你不能去,你是生人,你不知道那鬼的厲害。她的全身,已經滿是屍毒。尤其她的十指,相當厲害,被她挂破一點皮,性命就難保了。你要出去,還不是白白送掉性命麽,那樣,我們的仇還要誰來報呢。”接着她又說到,“我先出去,也不能同她戀戰,我把她引走,你就帶好行囊,去找姐姐,買到馬,你趕快離開這裏吧。”
珠兒再不容瑞興分說,身體一縮,就不見了,瑞興只好留在屋裏,聽着外邊的動靜。
珠兒急速來到外邊,定睛一看,大吃一驚,心想,這下可麻煩了。見那李世同依然少年公子打扮,兩手倒背着,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她的後邊,站着荷花、蓮花,在那裏架着一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出去買馬的翠兒。一匹棗紅色的高頭大馬,在不遠處,悠閑的吃着地上的青草,不時擡起頭來,看看這裏。
珠兒見翠兒的兩只胳膊被兩人架住,一條腿流着鮮血。兩把明晃晃的寶劍,也架在了翠兒的脖頸之上,她已經一絲動彈不得了。
珠兒一亮象,李世同又是兩聲怪笑,“怎麽樣,你這小鬼頭,還不趕快交出張公子,你再跪地求饒麽。我看你們姐妹長的漂亮,也許我喜歡你們兩個小鬼頭,留你們不死,給我暖床呢。”說着,她流露着淫亵的笑容。
“呸,你這不男不女的魔頭。想要張公子麽,那要看姑奶奶手裏長鞭答不答應了。你趕快叫她們放開我姐姐,我可以叫你們平安離開,不然,我就送你們三個,一塊下地獄了。”
“好啊,你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我也就不說什麽了,你放馬過來,看我怎麽收拾你。只是,一會你可不要後悔啊。不要再讓我饒你,我要讓你活不成,也死不了,你就過來吧。”說着,李世同在那裏拉好架勢,虎視眈眈的看着珠兒。
珠兒那裏毫不示弱,她已抱定必死的決心。她知道,即便此時李世同不來找她,她也已經觸犯了陰司的法律,那些鬼吏們也會來捉她的。如果到了地獄,還不如此時就死掉好受些。因此,對于李世同,她還有什麽可怕的呢。
李世同在那裏居然如此傲慢,姐姐又落在了她們的手中,本來想大打一通,可還是有些“投鼠忌器”。沒有別的辦法,人家已經欺負到自己門上來了,還能有什麽說的,這個溫柔的女孩子,也起了要拼命的念頭。她長鞭一抖,鞭條居然冒着淡蘭色的光芒,鞭尖筆直的奔李世同的咽喉刺去。
李世同見鞭尖來得急速,居然不慌不忙,将頭偏了偏,躲開了長鞭。右掌一揮,一股腥臭的黑風,溜星般直奔珠兒的面門打來。她打出這一掌的同時,珠兒的長鞭仿佛有靈性似的,鞭稍居然向回一繞,去纏李世同那雪白的脖頸。
她們二人,在這裏的第一招,居然使出了兩敗俱傷的打法。珠兒是抱着必死的決心,李世同卻不是的。她沒有想到的是,珠兒的鞭法居然會如此精湛,看來自己大意不得。急忙收勢,将頭一矬,一個側翻,翻到了鞭稍相反方向。随之,她打出的一掌,也就偏了方向,全部打在了珠兒身後那塊凸出的青石上。飛砂走石,天崩地裂似的一聲響亮,只打的那塊青石火星四濺。
這樣一來,珠兒和李世同,二人均大吃一驚,她們誰都沒有想到,對方的功力,居然都是如此厲害。各自後退一步,暗聚功力,蓄勢待發。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忽然聽到半空中一聲大喝,“好你個□□,我正在找你,想不到你來了這裏,拿命來吧。”
這一聲大喝,将李世同吓了一跳。誰來了,正是那掉了一只腳的狐仙悟常,後面是女兒冬梅。
悟常一現身,二話沒說,對着這裏的李世同,揚手就是個“震天雷”,一道紅光,直向李世同的面門劃去。與此同時,這邊珠兒的軟鞭,掃向了她的腳踝。
李世同可不是等閑之輩,面對前後的強敵,毫無懼色。她先是騰空三尺,躲過珠兒的軟鞭,轉身後仰,避開悟常打來的震天雷。接着雙掌齊發,左對面前的珠兒,右對上方的悟常。這兩掌全是絕招,使出五分功力。掌風帶着陰寒,刺人骨髓。當時是炎熱的夏季,她打出的掌風,卻是奇寒無比。用現代的話說,足有零下一百多度。四周的空氣,全被凝固,空氣中的水蒸氣,剎時變成了極小的冰雹,随着她發出的功力,冰雹恰似粒粒鋼珠般堅硬了。飛行的速度,如同現代出了槍膛的子彈般迅速,可想而知,那冰雹打在身上,不正像子彈穿破身體一樣麽。而且那冰雹可不是幾顆,而是無數的,加起來,那是一片霰彈啊。這樣看,威力就可想而知了。
悟常在半空,一個震天雷沒有傷到李世同,就有了防備。李世同手剛揚起,他急速落地,仰身躺倒在綠草叢中。只聽身後“咔嚓”一聲,一棵三丈多高,直徑一尺左右的古槐,被李世同打出的那一束冰雹,攔腰切斷。巨大的樹冠,連同枝葉,呼的一聲,向地面落下。正在架着翠兒的荷花、蓮花,一點防備都沒有,樹頭落下的地方,正是她們三個站着的地方。她們三個,全被砸在了枝葉當中。
這裏的珠兒,可是沒有這麽幸運了。她的軟鞭落空,沒有掃到李世同的腳踝,正要收勢,李世同的掌風就掃了過來。她急閃身形,但是握軟鞭的手卻沒能躲過,一粒冰雹,穿過了她的手掌,血如細線般湧出,軟鞭落在了地上。
此時的翠兒,那樹頭落下,不偏不倚,落在她們那裏,卻救了她。荷花、蓮花,去躲砸下的樹枝,寶劍就放松了,翠兒抓住機會,兩只肩膀一較力,從她們手中掙脫出來。順勢就地一滾,滾在了剛到的冬梅腳邊。冬梅一伸手,将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李世同一招得手,傷了珠兒。看她軟鞭落地,手一長,一招七陰八卦連環指抓了過來。眼看手指到了珠兒的臉上。
要是被她抓上,不用說珠兒會完全被她破象,就是性命也怕保不住的。在這萬分危急時刻,一粒鮮紅的丹珠兒,“啪”的打在了李世同的手背上。李世同也沒有防備,手掌一麻,急忙縮了回來。她斜眼看去,原來是冬梅,看見情況緊急,張嘴吐出她煉的丹珠,救了珠兒。
這裏奏效,冬梅将口一張,那顆打出的丹珠,就像有根線拴着,刺溜溜的,又回到了冬梅口中。珠兒看的真切,她知道,那是狐貍煉的,最寶貴的仙丹。那仙丹,就是狐貍的生命。她用生命救了自己,自己該如何去報答呢。
李世同這幾招,雖然傷了珠兒,卻沒有什麽大礙,反而把抓到的翠兒也失去了。
自己的船被燒毀,瑞興也被人救走,她十分惱火。她知道,瑞興沒有走遠,就帶了荷花、蓮花,到這一帶尋找。恰巧,她們在馬市,遇見了買馬的翠兒。她一眼認出,這是一個小鬼頭。
她不動聲色,悄悄跟在了翠兒的後邊,就到了這裏。到這裏後,她鼻子一嗅,這裏的情況了如指掌。立即出手,将翠兒打傷,并捉住了她。她想,這次可不能再讓瑞興逃掉了。這裏一動手,卻沒想到,那狐貍精竟然也來到這裏。
冬梅和悟常是怎麽到這裏的呢,冬梅在河邊,找了兩個來回,也沒找到瑞興。心裏惦記爸爸,回到船邊,不但不見爸爸,什麽都沒有了。她意識到,爸爸也許是殺死那□□,回家了。她就急忙跑回家去,叫爸爸一同來找瑞興。
到家後,卻見爸爸受了重傷,沒了一只腳,她感到萬分心疼。幫助爸爸治好傷,又做了只假腳,給爸爸裝上。她惦記瑞興,同爸爸一塊出來尋找。遠遠的,爸爸看到這裏陰風突起,烏雲密布,急忙來到這裏,正好,救下了珠兒,翠兒。
李世同沒有抓到他們,氣急敗壞起來。她将穿着的公子衫一掀,從內衣裏掏出一把小折扇。傲慢的打開折扇,好像有些熱了,先是對着自己的俊臉,輕搖了兩下,笑眯眯的看了看圍着她的四人。
見他們都虎着臉,拉着架勢,她又“哈哈,哈哈”的一陣怪笑。“來吧,你們一塊上吧,看本公子怎麽收拾你們,”她還在以公子自居。
悟常見她如此無理,加上斷足之恨,不僅大怒。他雙掌運力,掌心血紅,猛然朝李世同推來。李世同看似傲慢,其實她心裏也清楚,今天是遇到了勁敵,自己要不小心,會有麻煩了。因此,她也在時刻注意着。
紅光襲來,她單腳做軸,猛然将身體旋轉,像只陀螺似的,原地轉動起來。
她這一轉,手中的小折扇可就起了變化,變得漆黑。那扇子随着她的轉勢,竟然扇了起來,一剎那,平地起風,呼呼山響。立即,這裏陰雲密布,飛砂走石,只刮得天昏地暗。
地上綠油油的小樹,被連根拔起,剛才落在地上的樹冠,也被刮上了半空。風起處,只聽得恰似鬼哭狼嚎。翠兒,珠兒,冬梅,連那悟常,都沒有想到她還會來這一招,居然全被這陣旋風卷入了半空。
李世同看到自己得手,高興得哈哈大笑,将手中那小扇,搖得更加猛烈。那旋風,也随之更猛。正在得意之時,卻猛然聽到背後一聲斷喝,“狂徒休要得意,看劍”。只見一道金光,直刺她握住小扇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