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森林19
溫故皺着眉松開傑列佛, 遠處的李力也探出頭來,獰笑着看向這邊。
李壯跑出來分開兩人,他擋在兩人中間勸溫故, “兄弟沒必要,真的沒必要,我們馬上都能出去了, 這時候動手不是個好時機。”
溫故笑起來, “你們連BOSS都沒打死,怎麽出得去?”
李壯的臉色瞬間一黑,眼神也有些閃爍起來。
王宇一聲不吭的站到溫故身邊,他雙臂環胸, 看起來像個煞神。傑列佛的目光則游移不定, 。
溫故往其他人看過去, 只見每個人都在看他,而一旦與他目光相觸,便全部扭過頭。
他們在懷疑他。
溫故了然。
林中倏然蹿起長久以來的第一陣風, 金絲猴的“吱吱”聲由遠及近, 很快, 溫故只覺得肩頭一重,金絲猴抱着他的後腦勺立了上來。
在這個副本裏, 動物的傷好的很快, 放在現實的致命傷也只是讓金絲猴在他懷裏躺了一天, 溫故甚至不知道金絲猴是什麽時候離開的, 此刻再見只覺得十分欣喜,甚至連剛剛那點被懷疑的不愉快都很快的抛諸腦後。
溫故擡手rua了把金絲猴的腦袋。
王宇也有些驚訝, “這是那只被燒傷的金絲猴?”
溫故點點頭, 他把手從金絲猴的腦袋上拿下來, 金絲猴便親昵的抱着他的手蹭了一下。
似乎是餘光發現到傷害它的兇手,金絲猴在蹭完溫故的手後,猛地龇牙對着傑列佛撲了過去,尖銳的爪齒對準了傑列佛的臉頰,再打了傑列佛一個措手不及之後,金絲猴又麻溜得自己爬回了溫故身上。
風已停。
傑列佛捂着流血的臉頰,眼神像一只受驚的鬣狗,可憐又讨人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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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絲猴指指身後的樹林示意溫故回頭看,只見數不清的金絲猴抱着樹杈在遠遠的旁觀他們,仿佛是來給溫故身上這只金絲猴撐腰似得,陣容非常壯觀。
溫故笑起來,飽含深意道:“謝謝。”
金絲猴驕傲得昂起頭。
遠處抛來一根香蕉,金絲猴麻溜的接住,然後舉到溫故面前。
溫故順手接過來剝開喂金絲猴,但随即他動作一頓,腦海之中猛然拉起了一根弦。
不對勁,有哪裏不對勁?
他好像忽略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船艙裏面安靜太久了,此時突然震動了起來,溫故猛地抛開衆人往船艙下面跑去。
船艙裏,巨大的八爪章魚不知從哪裏鑽了進來,正揮舞着巨大的觸手纏着秦淮肆往黑暗中拉扯。
溫故丢下金絲猴捏起手術刀,對準緊纏着秦淮肆的一根觸手就劃了過去。
這把手術刀極其鋒利,八爪章魚吃痛,幹脆放棄了一只觸手,松開秦淮肆迅速消失。
溫故追過去,只見船底不知何時破開一個大洞,而在洞底下清澈的水流翻湧,八爪章魚已然飛快的游到深處,不見蹤影。若不是洞口處還有四濺的水花,簡直就像溫故出現的幻覺一樣。
“是它。”溫故眯起眼睛,這條八爪章魚當時将他拖入水裏帶進了地下宮殿,卻并沒有傷害他,現在又為什麽要對秦淮肆動手?
它想做什麽?
秦淮肆這時走過來問:“哥哥見過它?”八爪章魚雖然成功偷襲,纏住了他,但卻并沒有對秦淮肆造成實質傷害。
“嗯,”溫故擡頭看向秦淮肆,說:“得修好這個洞口,我怕它下次還會過來。”
此時王宇和其他人也趕了過來。
李壯積極道:“我來就行了,我來吧。”他轉頭對其他人道:“兄弟們一起,咱們快點修完船,就能出海離開這裏了!”
“還是你小子實在,”王宇拍了把李壯的肩膀,說:“我來幫忙。”
金絲猴順着溫故的褲腿又爬上溫故的腦袋,秦淮肆眸底一沉,占有欲作祟就要伸手把金絲猴抱下來。
溫故攔住秦淮肆,說:“沒事,它喜歡就給它抱着吧。”
“……”秦淮肆無法拒絕溫故,他的手僵在半空,只能用威脅的目光看向金絲猴。滿眼都是“再不下來我就弄死你”!
金絲猴完全不理他,甚至想要告狀。
溫故無奈道:“你別和它計較,它只是一只猴子而已。”
“猴子也不行,”秦淮肆咬了咬牙,對着溫故委屈道:“哥哥是我的,我不喜歡它抱你。”
“那你想怎麽樣?”溫故好脾氣的問。
秦淮肆眼底冒星星,心動道:“我也想抱哥哥。”
“抱”字重音!
溫故:“……”他幹脆轉身往船艙外走,頭也不回。金絲猴站在溫故的肩上,回頭對着秦淮肆做鬼臉。
秦淮肆冷着臉,指尖銀光一閃一閃,殺氣十足。金絲猴立馬撅着屁股轉過身,不去理他。
樹林裏的猴子只出現了片刻,溫故進船艙後便躲了起來,此時看到溫故出來,紛紛拿着香蕉進貢一樣跑到溫故身邊,丢下香蕉就跑,唯獨有一只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溫故順手摸摸它的腦袋,把它抱到自己懷裏。
肩上的金絲猴立刻不幹了,也爬進溫故的手臂間一躺,霸占了溫故的另一只手。
溫故:“……”
秦淮肆笑起來,他剝好一根香蕉遞到溫故嘴邊:“哥,張嘴,我喂你。”
溫故沉默的看着自己騰不出空的手。
夜晚很快降臨,與第一夜一樣,最後一絲日光消失後,林中陡然起了一層黑色迷霧,本就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即使在篝火的照明下,也好不了多少。
溫故鑽進帳篷前看了一眼李壯等人,李壯他們的帳篷都在第一夜遺失在了營地,此刻紛紛往客艙走,準備學着李力的樣找間能睡的客艙,幾個人擠一擠。
溫故略微挑了下眉,沒說話,轉身進了帳篷。
秦淮肆端來熱水給他:“哥,你嘗嘗看好不好喝?”
溫故奇怪道:“白開水哪來的好喝不好喝,不都一個味道?”話雖這麽說,他還是伸手從秦淮肆手裏接過了熱水,随後他就知道了秦淮肆的目的。
秦淮肆趁着溫故兩手端着碗,飛快的揪着金絲猴的後脖頸,“倏”一下把金絲猴扔出了帳篷。
溫故笑出聲:“你還是小孩子嗎?跟畜生這麽計較?”他說着要伸手去揉秦淮肆的腦袋,卻被秦淮肆給擋了下來。
秦淮肆掏出手帕,不滿地給溫故擦手。他的眼睑低垂,長長的睫毛投下陰影,篝火穿過帳篷透進來的昏黃的火光本就微弱,溫故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覺得現在的秦淮肆給他的感覺十分危險。
心髒在胸腔裏鼓舞。
“噗通——”
“噗通——”
濕潤的手帕随着秦淮肆的動作從溫故的每一根手指上碾過去,細膩又粘人,仿佛纏人的小狗在舔舐他的每根指尖,酥麻感奇奇怪怪的順着指尖往身上爬,脈絡清晰,精确到每一根毛細血管,每一個汗腺都能體驗到這種酥酥麻麻的kuai感。
溫故的呼吸不由自主的随着放緩,他低着頭,目光落在秦淮肆握着他手的手上不動了,秦淮肆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每一次動作都能透過白皙的皮膚看到形狀完美的指骨在跳動。
等擦完手,便見秦淮肆靠了過來,溫故靜立着沒動,下一刻,秦淮肆那少年特有的清冽嗓音刮過溫故的耳廓,“摸過別人的手,不許摸我。”
“那不是人,只是一只金絲猴。”溫故下意識反駁。
“猴子也不行,”秦淮肆不滿得咬了咬溫故的耳垂,松開道:“哥哥只能抱我,摸我。”他抓起溫故的五指放到自己的頭上,腦袋微微昂起,面對面盯着溫故的眼睛,低聲請求:“哥,只摸我好不好?哥哥摸別人,我會吃醋的。”
他說着,腦袋在溫故的掌心蹭一蹭,深棕色的瞳孔卻始終盯着溫故,濕漉漉眼底透着一股受傷的味道,仿佛一只被欺淩的小鹿。
耳垂的疼似乎傳到了心尖,溫故胸口一酸,輕輕點頭,“好。”
秦淮肆頓時一展笑容,露出小犬齒,幹脆得将溫故按躺下。他的手靈活地挑開溫故的襯衫下擺,趁着溫故失神,一路攻城略池,等溫故反應過來時,褲子都只剩下半條挂在腳邊。
溫故:“……”
他剛準備順勢從了,突然聽見一陣輕微得“篤篤”聲,連忙按住秦淮肆作亂的手,嚴肅道:“等一下!”
秦淮肆眯起眼,顯然也聽見了這個聲音。
“篤——篤篤——”
秦淮肆松開溫故起身,他拉開帳篷拉鏈,說:“我去看看。”
“一起去。”溫故爬起來穿褲子,說:“別單獨行動,我擔心你。”
我擔心你。
秦淮肆在舌尖反複回味這四個字,感覺不亞于被告白的歡喜,雖然溫故從來沒說過那三個字,但成熟的男人可以自己腦補。
秦淮肆勾起嘴角,笑得十分餍足。
溫故穿完衣服路過秦淮肆身邊便看到他傻呆着的模樣,頓時嘆了口氣:“肆肆,想什麽呢?”
秦淮肆乖巧誇溫故:“哥哥身材真好,我都看呆了!”
溫故惡狠狠揉了把秦淮肆的腦袋。
兩人趁着夜色,小心翼翼的往船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