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缪斯男神
方也和葉知秋兩個“沒良心的”終于在年初五慢悠悠地回來了。方也一進門看到梁夏就嚷嚷:“你怎麽這麽早到了?莫非秦天天那個厚臉皮讓你來探病了?”
梁夏看秦天天的臉色頓時暗了三分,拼命忍住笑一本正經:“我也就比你們早到一個鐘頭。”
方也這下笑出了聲,手掌毫不客氣地拍在秦天天肩上:“甜甜你看你混得多慘,病了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诶,什麽聲音?”
“甜甜磨牙的聲音。”葉知秋在一旁回答,與此同時方也已經被秦天天一把扯進懷裏暴揍。大病初愈的秦天天正窩着一股勁沒處撒,方也就自己撞槍口上了。
葉知秋慢慢打量了宿舍一圈,他們不在的這幾天窗明幾淨,廚房裏還擺着各種食材,這樣子梁夏像是剛剛才到?
他有些同情地望了一眼正在逃命的方也,小弟,最慘的人是你啊。
過年之後三人明顯比之前更加忙碌。公司已經為他們制作了幾首新歌,也排了新的舞蹈。有一天三個人都帶着妝回來,說是拍了一下午的宣傳照。方也和梁夏透露,也許下半年他們就要出道了,“一條康莊大道就在你方哥的眼前展開。 ”
方哥的康莊大道展沒展開梁夏不知道,她的面前卻突然降臨了一個機會。
成音舞團開始招收新舞者。
成音舞團是梁夏在老家那個小地方就經常聽說的舞團,他們不但每年會有許多場全國巡演,還經常參與一些明星的演唱會,電視臺的晚會。更重要的是舞團每年都會推出新的舞者,現在叫的出名字的青年舞蹈家有一大半都來自成音。
梁夏在上海的課程已經接近尾聲,她原本的設想就是進入舞團工作,現在成音招新,加入成音四個字立刻在她的腦海裏放大加粗,只差沒閃閃發光發出警報聲。
梁夏的基礎功底紮實,這是老師在課堂上多次誇獎的。但成音舞團最重要的精神是創新,每一個參加面試的舞者都需要自己編排一段舞蹈并且闡述這段舞蹈的構想和意義。梁夏從來都是生活在安全範圍內的乖乖女,對父母和老師的話幾乎言聽計從,創新對她來說就像讓蘋果樹結出桃子一樣為難。她為難了三天,覺得自己臉都綠了,終于在和秦天天他們吃飯時怯生生地提問:“你們平常會自己創作音樂嗎?都是從哪兒來的靈感?”
葉知秋今天被訓練慘了,拼命扒飯,空出一只手來指指方也:“你問他,我們團裏搞創作的只有他。”
真是人不可貌相,誰能想到這個皮猴子似的男生是位才子呢。梁夏看方也的眼神頓時多了幾分崇敬:“你們團要出的新歌裏有你的作品嗎?”
“那倒沒有,”方也很誠實,看見梁夏眼中的光熄滅了立馬補上一句:“但我是憑借自己超強的創作能力才被發掘成為練習生的。”
“你不是在商演中連唱帶吼才被選中的嗎?”梁夏毫不客氣地補刀。她現在已經學會了和方也的交流方式,他皮,她就比他更皮。
Advertisement
“凡事有因才有果。”方也把筷子放下一副要和她好好掰扯這個問題的架勢。“我在這之前還簽過一家公司。他們來音樂學校選人,我為他們動情演繹了一首自己的原創作品,當場就被簽下了。不過後來他們沒好好培養我,就讓我參加一些拼盤啦,商演什麽的。直到遇見陸姐,慧眼識英雄,幫我解了約,又讓我來這裏做練習生。至于創作靈感嘛,那更是說來話長......”他笑眯眯地擡頭,看見梁夏一臉“ 你編,你接着編”的表情,識時務地給了自己一個臺階:“我長話短說。”
“壓馬路。”
“沒了?”梁夏挑眉。
“沒了。”方也重新拿起筷子夾了塊五花肉。真正的男人,說短就短。
飯後梁夏一邊洗碗一邊還在思索方也說的“壓馬路”。“這都哪跟哪啊?”她小聲嘟哝。
“你看啊,”一旁幫忙的秦天天給她分析,“靈感來源于生活,大街上五湖四海五花八門什麽人都有,什麽事兒都可能發生。你在路上溜達溜達,說不定就有想法了呢。”
梁夏點點頭,随即看向秦天天:“那你陪我一起吧。”
“我?”秦天天一時沒反應過來,“為啥?”
“我覺得一個人壓馬路有點傻。”梁夏的聲音低下去。
“兩個人就不傻了嗎?”
“兩個人...傻得比較熱鬧。”
第二天兩個人就在寒風中的大街上四處晃蕩,凍得連腿都在哆嗦,從遠處看就像兩個立起來的按摩椅。秦天天買了烤紅薯過來,邊遞給梁夏邊抱怨:“方也和秋哥越來越沒集體榮譽感了,說好一起來的,又臨陣脫逃。這種搞小團體的作風必須杜絕!”
梁夏頻頻點頭,眼睛卻只盯着金黃色的烤紅薯。秦天天手快,已經把皮剝開了,咬了一口,又燙又甜,那味道在舌尖上化開,他的眼睛眯起來,聲音都帶着笑:“我覺得壓馬路最大的收獲就是這個。”
梁夏在心裏表示認同,她想要不我就編一只烤紅薯的舞吧,想象一只烤紅薯又大又胖,被人剝開咬一口還燙得跳腳,這麽無理頭也許還能走紅網絡。想着想着就樂了,笑出來的聲音輕輕的,搖搖晃晃。
“什麽事這麽開心啊?”秦天天含糊不清地問,梁夏趕緊搖頭,目光一直望着紅薯攤。現在又有一位母親帶着兩個女兒在買紅薯。
母親買了兩個給孩子,小一點的孩子先吃完了,問大的要,大女兒不肯給,小女兒便又哭又嚷。母親走過去,從大女兒的紅薯上掰了很大一部分,又教育了大女兒幾句,大約是什麽姐姐要讓着妹妹一類的。小女兒撲進媽媽的懷裏,媽媽抱着她走在前面,大女兒略垂着頭跟在後面。
梁夏的目光随着她們走遠,這種場景對她來說真的很熟悉,只是姐妹的角色調換了。她的鼻子有點發酸,意識到自己快哭了,正準備說點什麽轉移下注意力,就聽見秦天天在旁邊不滿地哼哼:“怎麽這樣啊。”
梁夏有點驚訝地望着他,他沒有察覺,自顧自地講:“以後我要是有兩個孩子,一定會公平地對待她們。”話出口便覺得有點幼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至少,不會讓任何一個傷心。”
梁夏覺得眼淚真的要奪眶而出了。你不會知道,這句話對一個生活在這種家庭裏的孩子來說,有多重要。她慢慢開口:“你一定要記得啊,你的承諾。”
“嗯。”秦天天邊點頭邊看向她,目光觸及的那一刻他卻愣住了。梁夏的眼眶紅紅的,臉上的表情既開心又有一些憂愁,路燈的照映下像是教堂牆壁上悲天憫人的聖母像。他的舌頭打了結,停在那裏不知該說些什麽。
梁夏卻漸漸雀躍起來,喜悅的表情占據了整張臉,把憂愁都驅散了。她跳了一下,馬尾在腦袋後面輕輕搖晃,然後她拽住秦天天的手臂,幾乎沒用什麽力氣,聲音卻很激動,“秦天天,我有靈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