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青山隐隐12

在蘇溪修養期間,只見過熊遺夢兩次。

沒辦法,他很忙。

天水澤除了他之外手下還有幾位長老,他們這些人聚在一起,帶領着弟子,在天水澤的中心布下獻祭的大陣。

無數源源不斷的珍貴材料被運送過來,熊遺夢等幾個運算心力強大的人在不停的矯正,調整陣法的布局。

上映諸星,下和風水。

每一秒每一刻,在陣法的各個角落,都有無數的弟子手持星盤、地尺在配合着他們進行微調和計算,直到大陣啓動的最後一刻。以确保陣法的準确性和對能量的最大運用。

越是龐大的陣法,它的融錯率也就越低,因為每一處微小的錯誤,在最後彙集到一起後,就是巨大的偏差。

天水澤從未像現在這樣喧嚣過過。

在過去的一萬多年來,雖然偶爾有些特定的季節會比較繁忙過,但大部分時候,它都是靜靜的坐落在梁州的極西之地,凄清孤寂,每一批剛開始調過來的弟子,都會有衆多受不了這裏的環境而離去。

寂寞與孤獨感始終是所有人最大的敵人,哪怕是這些修仙者也不例外。

但是過了今天,這浩蕩數萬裏的天水澤還能不能繼續存在,恐怕就是一個問題了,不少弟子在心裏這樣想。

凡是在這裏駐守的弟子,多多少少都聽說過有關天水澤的傳說,但傳說歸傳說,當它真正變成現實的時候,到給人的震撼不減分毫。

沖天的巨浪卷起十幾米高,風雲變色,水波激蕩。在陣法啓動的那一刻,這一片的天空就已經直接變了顏色,黑壓壓烏沉沉。

浪越來越急,越大,一個龐大的漩渦在天水澤的重心緩緩形成。

周圍的一切東西都被卷了進去,偶爾有靈魚和巨大的蝦蟹掙紮着越出了兩下,随即也被漩渦毫不留情的卷下去。

周圍水中的生靈感受到危險,紛紛像漩渦的外圍游去,有不少都被撞擊到了島上,船上。

蘇溪被保護着站在較遠的地方,親眼看見一個幾丈大的巨蚌被沖擊上岸,然而這種平時可能會含有珍稀水靈珠的東西現在也無人問津。

在這裏,除了天守閣的人外,還有三大派的人也來了。太清元清上清,自從道派三分後,這是它們頭一次如此心平氣和的站在一起。

這裏的布局有他們供奉的道祖的手筆,他們是來見證。

蘇雲芷的臉色蒼白,只感覺渾身上下都在劇痛,她快支撐不住了,然而她不敢停下,也不能停下。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她處于陣法的中心,持續運轉的陣法不斷向她體內灌輸大量的法力,以支撐她催動那枚她得到的,據說是人祖之物的印玺——九龍印。

随着印玺的持續催動,天水湖的動蕩也越來越劇烈,在那看不見低的、漩渦的最深處、有光亮透出,而随即又被一層看不見的薄膜阻擋着,不穩定的顫動了兩下。

“繼續!”

裏她最近距離的人看着水澤急切的催促到。

“我支撐不住了啊!”

“救救我!”

蘇雲芷咬牙喊道,真的,不行了。身上,就跟随時要爆炸一樣,她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了如此龐大而劇烈的能量傳輸,她感覺到,自己的筋骨都在一寸寸的粉碎。

然而并沒有人應答她的話,甚至都沒有人專門看她一眼,他們偶爾掃過來的眼神,是那種如看死的物,看一件并不怎麽珍惜的物件的冰冷、漠然。

該死!

蘇雲芷只是性子有些嬌縱,并不是真的傻,到後期,她就感覺到這些人态度的不對勁,可她被控制住,只能按照他們的吩咐做。

現在看來,他們果然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這些所謂的高高在上的仙人,蘇雲芷冷笑,接觸的久了,她也知道,這些人并沒有傳說中的那麽不食人間煙火,他們一樣會哭會笑會有這樣那樣的需求欲望,他們根本就不是仙!

既然如此,他們憑什麽可以這樣漠視自己,可以這樣的操縱他人的生死,要死,大家一起死好了!

她猛然将九龍印催動到極致。

“不好,她要操縱法寶自毀。”

有人看出來苗頭,一旦法寶自毀的沖擊破壞了陣法,那麽造成的反噬他們這裏的人至少要死八成!

“愚蠢!”

有人冷笑,随着這句話說完,蘇雲芷就感覺到眼前一黑,再也沒有了意識。

陣法中,蘇雲芷的整個身體都爆裂開來,血肉變成泥漿一樣澆灌到九龍印之上。

收到這鮮血澆灌到九龍印随着血跡的滲入變得赤紅如血,力量大增。

下一刻,就聽見一聲破碎的咔嚓聲,天水澤最中心的水,被完全的排了出去,有一卷散發着光芒的卷軸飛出。

煌煌堂堂,神輝映目,不可直視。

而完成了任務的印玺此刻光芒收斂,直直跌落了下去,四分五裂,它的整個材質都變成了青白色,上面遍布坑坑窪窪的小洞,它徹底毀了。

“按照我說的咒語召喚它,快!”

熊遺夢催促到。

雖然大家同屬天守閣,但是并不代表就內部就沒有利益紛争了。往日大家背靠天水澤,所掌握的權利并不比五大峰主遜色多少,甚至在財物收入上還有過之。

現在天水澤毀了,那他們身為天水澤一脈,最好的方法就是掌握這件新有的至寶。而蘇溪就是他們推出的人選。

此物也是人祖之物,乃是人祖至寶,必需要擁有人祖的血脈才有可能驅使它。

蘇雲微與蘇雲溪,他們必需要搶占先機。

事實上根本不用蘇溪多加費力,那卷神異的卷軸已經向她飛來,在卷軸落入掌中的那一刻,蘇溪腦海中湧入一股龐大的信息。

幸好蘇溪已經達到築基期,勉強承受得住在她整理了一下腦海中新出現的記憶驚呼脫口而出

“禹貢九州圖!”

……

兩個月後,禹帝夏熠崩逝,第五子夏清登基。

天下震動。

沒過多久,徐州變節。

夏熠的第十九子外家乃徐州頂級世家,有他們在背後支持,并不承認夏清這個突然不知道從那裏冒出來的帝子,公然質疑他血統的純正性,聯合徐州的各大勢力一起,徐州自立,奉第十九子夏昊為新主。

同時,與之傳來的還有一條消息,奉佛門為國教,允許在徐州境內傳教,凡是佛教寺産,皆可免取稅收雜項,凡佛門子弟見官不拜……

修仙界這邊得了消息恨得牙癢癢。

他們在這裏累死累活的謀劃,沒想到卻先被佛門摘了果子。

青徐兩州相近,佛門一直以來都對徐州多有滲透。

佛門正式傳入九州的時間不長,一出手,卻已經占據兩州,雖然是九州中面積最小的兩州,但這種恐怖的傳播性也不得不令人警惕。

好在現在,面對禹朝,佛門與修目前的修仙界是有共同利益的,處在一種繼合作又打壓的關系,但有識之士都明白,待到一切大定,免不得要與其做過一場的。

這天下就那麽大,資源也就那麽多,蛋糕,自然是越少人吃越好。

……

五十年一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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