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再世尋情來

“喜歌,喜歌?”

喜歌聽到有人在叫她,睜開眼看到周圍一片陌生,然後她看到遠處隐約有個人向她走來,她的主人白猶清在混沌冢等她。

喜歌本是缡钏劍靈,只因殺戮過多,為怨靈所化,亦正亦邪,缡钏劍柄上的白玉石是天地間最純粹的。因為每日和猶清呆在琅嬛,漸漸也有了靈性喚為白歌。後因白玉石裂開不得已才換成了青花石,白歌沒了缡汌劍的力量只會耗盡靈力而亡,迫不得已只好依附在缡钏劍上,。久而久之,白歌與喜歌融為一體,同一個人體,雙重的人格。

“主人,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為什麽他會恨我?愛他的人一直是我啊?可他為什麽這麽對我?”被心愛之人所殺,喜歌卻怎麽也想不到。

“喜歌,不論你是誰,他只知道白歌不知你,最恨的人就是殺了白歌的喜歌。”猶清讓喜歌看了玉門後來發生的事情。喜歌死後,夙違将她的心挖了出來:“歌兒,我終于為你報仇了。”

猶清對喜歌說:“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會愛他嗎?就算他這麽對你,你還會愛他嗎?”

喜歌愣住了,她明明是恨夙違的,可聽到猶清的話,她心裏告訴她,會的,如果再來一次,她還是會愛他,還是會犯錯誤,結局還會是這樣。

見喜歌遲遲不回答,猶清就知道答案了。

“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我給你個機會去殺了他替自己報仇,二,你自己含恨而終,痛苦一輩子。”猶清靠近喜歌,這讓她心中慌了,殺了夙違不可能,若讓她含恨而終見不到夙違她也不想。

“不,我不能殺他,我愛他。”喜歌搖頭跪在地上,握着猶清的手:“主人,不要殺他好不好?我不能殺他的。”

“你看,我就是吓吓你而已,就這麽擔心他?”猶清松開了手:“你放心,你不會死的。”

魔域

“沒想到你這個小娃娃還會有事求本帝。”鬼帝看到猶清問清來由後發出感嘆:“可求人似乎不是這樣的态度啊。”鬼帝皺了皺眉眉毛看向猶清:“嗯?”

“我不是求你,是想跟你做交易。”

“哈哈哈哈哈,這世上敢和本帝做交易的人你是第一個,就連你的父親也不會和本地這麽說話。”鬼帝先指了指猶清,後又握緊了拳頭,張開手後手心出現了一團鬼火。

“現如今能夠起死回生的心只有這麽一顆。不過,和本帝做交易可是要付出代價的。”鬼帝沙啞的聲音在這可怕的地方更加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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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要複活喜歌,猶清就做好了萬足的準備。

“我要鳳凰血。”鬼帝提出條件。

“好。”白猶清很痛快的就答應了。

鳳凰和魔鬼做交易本來就是吃虧的買賣,但為了喜歌,猶清給了鬼帝大量的鳳凰血,此時的她臉色蒼白,毫無生氣,她正用着憤怒的眼神看着鬼帝。

“你的父親沒有告訴過你本帝從不吃虧的嗎?”鬼帝看着白猶清的神情不禁嗤笑。

随後白猶清便拿着鬼火離開了。鬼帝将新鮮的鳳凰血注入正在生長的同心結中。

“父親,她只是個無辜的人,你何必……”顏斶一直在暗中看着取血的過程,他從未見過有哪一個女子能如此堅強,不知為何他看到白猶清蒼白的神情竟有些心疼。

“你怎麽知道她是無辜的人?她掌管神域入口,若她不傾心與你,本帝統領三界的計劃何時才會實現?只要拿下琅嬛,整個神域都是我們的。”灌溉完同心結鬼帝走向顏斶:“你要慢慢的接近她,讓她愛上你,等時機成熟把同心結給她,她會為了你而和天帝對抗的。”

“父親有幾分把握會成功?”

“六成,所以本帝要你選好後路,顏兒你不能死,魔域需要你。”

“是,父親的命令我會完成的,但她始終是無辜的,我不希望她受傷。”

“你放心,本帝不會傷她一根毫毛。”鬼帝對顏斶承諾。

得到了承諾,顏斶便離開去做自己的事情了,鬼帝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有所沉默。本帝不會害她,可她為了你一定會傷害她自己,這就是她愛上你的後果,就算受傷,也只能是不能愈合的心傷。

回去之後,猶清并沒有馬上複活喜歌,而是在等秦艽回來,借助青丘九尾狐的力量,讓喜歌更快複活,幾天之後猶清便去了青丘找秦艽幫忙。

能夠複活人的心髒?這世間只有神獸的心髒才可以,到底是哪個神獸呢?堕仙,為鬼帝效命,這心髒的主人到底是誰呢?

青丘,介于神域和鬼域之間,為女娲所造,九尾狐一族本是女娲座下神獸,可後來不知犯了什麽錯被貶至青丘。到如今,修為最高的九尾狐便是秦艽,青丘的族長。

“怎麽樣?能夠救她嗎?”白猶清問秦艽。

“清兒,我可從來沒見過你如此心善,你什麽時候管起閑事來了?”

“她是我的劍靈,跟了我許久,如今受了傷,只要有一絲希望我都會救她,沒有她,缡钏猶如廢鐵。”

“起死回生,不是易事,而她亦正亦邪,這樣的劍靈不好控制啊。”

“這件事一定要保密,不能讓天帝知道。”和鬼帝做交易,這若讓天帝知曉,白猶清恐怕會受雷刑,她最怕痛了,可千萬不能。

“好!”簡簡單單的一個字,秦艽尤為堅定。

待白猶清走後,秦艽望着那一團鬼火,她心裏深知,那是她的卞充和鬼帝同流合污,将自己的心給了他。

“清兒,卞充背叛神域,這便作為我對你的補償吧,對不起,希望你能原諒。”秦艽手裏的鬼火一直在跳動,她必須要救喜歌,可若救了她,卞充便永遠也回不來了。

有時她的心裏竟湧出來要和他一起墜魔的想法,可她還有青丘要治理,她不能放着族人不管,也許這就是秦艽一生的命數吧。

七七四十九日後,秦艽果然将喜歌救了過來,喜歌回來後,稍休養了幾日便回去找了猶清,見了面,兩人就一直沉默着,誰也沒有先開口,也不知如何開口。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只是答應我,不要受傷。”白猶清看穿了喜歌心底的想法。

“我要去找他,好好說清楚。”喜歌的笑容很美。

她既有着白歌的純真又如冰山般難以靠邁,或許能讓她暖的只有夙違吧,仿佛飛蛾撲火,即使受傷,也要那璀璨的美,猶清望着她離去的背影,那麽明媚,那麽叫人心馳神往。

玉門早已一片荒涼,地上還留着她的血跡,看來,他早就不在這兒了,也對,他唯一牽挂的人都不在這了,他還在這做什麽呢?她歡喜地來不料卻失落地離開了。

走在熟悉又陌生的街上,喜歌心中無比落默,昔日的奴隸市場不在了,不知是搬到別處還是從此以後都沒有了,總之,這裏以後不會再有那麽罪惡的交易了。

從前夙違經常給她買糖葫蘆,他說你們小孩最喜歡吃這個了,可她卻不喜歡,只因為是他買的才會吃,她和猶清一樣喜歡吃椿芽酥,後來,大概是因為夙違,她才喜歡上吃這個的吧,每次見到都會買一串。接過小販手中的糖葫蘆,喜歌真的像孩子一樣,她是真的喜歡夙違啊!

她看到夙違了,這裏人多不方便用法術,她只好躲起來,只是慌亂中不小心将糖葫蘆掉在了地上。

夙違走到此處,看到地上的一串糖葫蘆,心想,誰會将它丢到這了呢?若是歌兒在,肯定又要抱怨了,可他哪知道,白歌是因為夙違喜歡送她這個才會如此珍惜見不得浪費,雖然,并不名貴可她的心會很甜。

望着四周,夙違也從那小販那裏買了一串。

忽然迎面有一女子在這街上亂跑,撞壞了很多攤子,露出驚恐的面容,原來後面有一群人在追殺她,大概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了,夙違并不是多管閑事之人,而人的命數自有天定,他也不好管,可沒想到那女子卻找上了他。

“公子,救救我”女子握住他的手,眼神裏充滿了乞求,猶如那日白歌看他一般,罷了,便管這一次吧。

“這位公子,麻煩你讓一下,這是從我家主人府上逃出來的下人。”為首的男子說道。

這世道雖沒奴隸了,可這下人卻同奴隸一般無二。夙違望着躲在他身後的姑娘,雙手抓着他的胳膊,向他搖着頭。

“可我若是不讓呢。”

“那便得罪了。”他們幾個人一擁而上,附近的小販見到打鬥便匆忙收拾準備離開,可有的攤位便爛的爛,碎的碎。喜歌獨自躲在遠處,并沒有離開。

夙違左手拿着糖葫蘆,右手護着那姑娘,可這些人的凡人之軀又怎會是夙違的對手呢?不一會兒便倒在地上,紛紛叫苦連天。

在凡界,他并不想大開殺戒,便叫他們都滾了。

“多謝公子相救。”這次看他的眼中卻有着愛慕之情。

夙違見她一直盯着糖葫蘆看便伸手給她:“我看你也餓了,先吃這個吧。”她懦懦地接過來,不料卻掉了,夙違轉身向後看沒有人。

“看來,現在是吃不到了,我這有些銀子你先拿去夠你生活一段時日了。”

“公子,我……”夙違原本要走,卻被她拽住了衣服,他大概明白了這女子的心思,便拒絕道:“我孤身一人,家中也無能照料你的人,我看姑娘你也未出閣,跟着我難免會遭人口實,今日我幫你只是一時興起,并不求你有何回報,在下還有事。”

他很少一次說這麽多話,說話狠一些,總是對那女子好些。

他該去看白歌了,可卻沒到來她愛吃的糖葫蘆。

“哼,臭夙違,竟然給一個陌生人買糖葫蘆,要不是本姑娘略失小計,她不就吃到了,氣死我了。”喜歌手裏拿着一條柳枝不知不覺走到了林子裏,“壞了!”她拍了拍額頭,“我好不容易碰到他了,沒有說一句話,就連他住哪都不知道怎麽就走了呢?喜歌啊喜歌,你是笨蛋啊,還是傻啊,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見到他啊!”抓狂到不知所措。

第二日喜歌來到了長街,因為昨天發生的打鬥攤位明顯減少了,喜歌坐在一顆老樹上,看着來來往往的行人,尋找夙違的身影,不過她今日沒有見到賣糖葫蘆的小販。

一連幾日她都沒有看到夙違,第十一日,她坐在樹上,無聊地摘樹葉玩。

“出現,不出現,出現不出現……不出現。”喜歌揪完最後一片葉子,先是失落,後又轉為歡喜,因為她看到了夙違。

歡喜地站了起來,可她似乎忘記自己坐在了樹上,踩了空,正好摔在了夙違面前。“哎呦”她先是揉揉屁股擡頭看到了夙違,尴尬地笑了一下,站了起來。

“夙違。”這一次變得很乖。

夙違看到她先是驚訝,後又是鄙視,他不知道喜歌為什麽沒有死,可他出現在并不想見到她。

“別跟着我了,我今天不想殺你。”

“我,我其實,有話要跟你……”話沒說完,夙違已經走很遠了。

玉門已經不像從前那般繁華了,喜歌悄悄跟着夙違來到了後山,她知道那是夙違為白歌立的衣冠冢,裏面還有她的心。

“都跟到這兒了出來吧。”喜歌走到了他身後。

“白歌不想看見你,說完趕緊滾,我不想在她面前殺你。”

“我沒有殺她,不管你信不信,她沒有死。”

“她現在屍首在哪都不知道,我只能為她立個衣冠冢,玉門有我沒下的結界,普通人根本進不去,但你不同,法力高強的羅剎女喜歌,出現在玉門不足為奇,若不是你殺的還能有誰?她若還活着,為何不來找我,難不成在你手裏?”

“我……”喜歌被他的話吓到,她從沒見過這樣的他,就連那日他親手将她殺死也不曾這樣,她只想跟他說,其實我就是白歌,只是她沒有說出口也不敢說出口。

“其實,我就是白歌她也是我,我不管你信不信,這是事實。”

“羅剎女的話不得不叫人佩服,這樣的驚天大謊你都能說出口,殘暴狠毒。這樣的事情你做過不少吧?你不僅殺了我全家,還殺了白歌,她那麽小,你竟狠心到這樣程度,啊?”夙違的手用了力,将喜歌的左肩砍傷了,喜歌眼含淚話地看望着他。

“不要以為你換了件衣服就能遮住你醜陋的心夙違看着血不斷浸濕的黃衣,那紅色極其醒目。

喜歌哭了,她哭的不是夙違砍傷她,而是她不信任她,随及便消失了。

幾日後,夙違路過長街時,看到了那日被他救下的女子,原來,她叫織錦。

織錦跪在路邊地上寫着,小女子織錦本是東澤人,流落在此,不幸落入奸人之手被人搭救逃出如今生計無所依靠,只得在此賣身為奴為婢。

“剛從一個火坑裏出來,又要踏進另外一個了嗎?”夙違擠到面前,站在她面前。

織錦成為了夙違的婢女,只是夙違從不叫她幹活,自己也不過問,只是管着她的溫飽,很是冷漠。

是夜,織錦來到了夙違的房間,燈還亮着,便推門而入。

“你怎麽來了?太熱睡不着嗎?”夙違不喜人間的夏日,太過燥熱,等他為白歌守完三年估計不會再來這裏了。

“不是。”織錦解釋:“公子不僅兩次救奴婢于水火之中,還對奴婢這樣好,奴婢恐怕這一輩子都還不完公子對奴婢的恩情。”

“你不必如此,我并沒有做什麽。”

“怎會沒做?”織錦走近夙違,“其實在公子救奴婢那日,奴婢便早已芳心暗許,本以為不會在遇見了,沒想到我竟如此有緣,從此織錦便是公子的人了。”織錦将夙違的手拿起,本想放在自己胸口不料夙違将手撤了回去。“公子這是何意?織錦早已是公子的人,織錦雖然身份卑微,做不了正妻,哪怕侍妾也好啊,公子怎會不知奴家的心意呢?”

“天色已晚,你先回去休息吧。”他沒有看織錦一眼,轉過身去,那樣的冷漠無情。

“公子。”織錦解開衣服,跑到夙違面前抱住了他:“織錦是真的想伴公子一生啊。”

“你不必這樣,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總在這裏住着也不是辦法,過幾日我會為你尋個好去處,回去吧。”夙違依舊沒有看她,也沒有碰她,因為他不喜歡這樣,他唯一抱過的也只有白歌了。說完後便走了出去。

“你這是趕我走嗎?我到底哪裏不好了?你竟如此對我?我不甘心!”織錦用力敲了一下桌子,拳頭緊握死死瞪着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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