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姜寧來的不算早, 進去的時候裏面已經有一些姑娘和哥兒在裏面了, 但他一個都不認識, 便只好找了個位置坐下了。
剛坐下沒多久，便有一個哥兒湊了上來, 問道：“你就是那個江湖第一美人姜寧嗎？”
姜寧轉頭看向對方，見對方神情并無惡意，也就好奇問道：“你是怎麽知道是我的？”他記得自己的畫像并沒有在外面流傳，他也不怎麽出門。
趙玉清一屁股坐在姜寧身邊, 道：“以前無意中看見過，就猜着是你。我是飛鶴山莊的趙玉清。”
“你家的狗好可愛, 我能摸一下嗎？”
趙玉清說話幹脆利落, 姜寧挺喜歡他這種性子的, 當下也就同意了，兩個人聊的歡樂, 趙玉清也沒隐瞞自己和盜聖的關系, 這種坦然大方的态度讓姜寧對他也生不起反感。
兩個人互相都感覺挺投緣的。
不多時, 姚府的大小姐便過來招呼大家去院子裏賞花了，一大群人跟着移動, 姚柔視線不經意的看了一下落在後方的姜寧，這才在身邊人的疑問催促下繼續往前走。
姜寧對姚府的花園并不是太感興趣，他們家裏的花園因為他讓顧行止試着調試一些對花草樹木有益的生長液出來，家裏的花兒大部分時間看上去都是常開不敗的，很多逆時節的花樹都有，比這要繁榮漂亮的多。
他來這裏只是想出門溜溜, 接觸一下其他人，若是能交上一兩個可真心交往的朋友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姜寧和趙玉清邊跟着前面的人，邊說着話，沒有發覺兩人竟然慢慢走到了水塘邊。突然，姜寧身後傳來一股大力，他身子一歪，不自覺的就向身後的水塘倒去。
趙玉清大驚失色，想要去拉他，卻不妨被一個人撞入懷中，一個踉跄便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姜寧倒下去。
姜寧心裏也是一驚，然後體內心法自動運轉，腳下不自覺按着顧行止教他的輕功運行起來，腳尖在水面一點，然後整個人便到了岸上。
趙玉清忙過來問道：“你沒事吧？”
姜寧驚魂未定的手按着胸口，頗有些驚訝的看了看水塘，道：“我沒事。”
沒想到他這麽厲害，腳上的鞋子都沒有濕，雖然他是穿着小鹿皮的鞋子，沒那麽容易濕，不過姜寧還是感覺很驚奇。他除了跟顧行止交手，還真沒和人打鬥過，每次顧行止都是讓着他，他明眼都能看出來，所以也不知道自己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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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這樣讓他很開心。
趙玉清也跟着誇了他的輕功，要知道不是每一門輕功都能在水面上幾步掠過還不濕鞋的，姜寧的輕功的确是不錯。
這時，撞了他們的人也上來了，姚柔道歉道：“抱歉，我剛剛沒有站穩，沒想到撞上了你，你沒事吧？”
話雖如此，但姜寧卻聽不出對方的語氣裏有幾分歉意，或許是錯覺吧，他跟這個人又不認識，人家沒道理上來就害他。繞是如此，姜寧還是對這人喜歡不起來，他自從婚前被人推下水，差點毀了和顧行止的婚約後，便對落水之事極其反感。
他皺了皺眉頭，冷淡的道：“沒事，下次走路小心點。”
姚柔臉上扯起一個笑來，很快就有很多人上來問她的情況，她順勢就沒再和姜寧說話。
姜寧見狀直接拉着趙玉清離開了。
趙玉清還有些氣憤：“什麽人嘛，那個人一看就是故意的，道歉沒有一點誠意，沒準就是嫉妒你長的好看。她在美人排行榜上都排不上號，做這幅樣子有什麽意思。”簡直越級碰瓷。
姜寧想了想，覺得也只有這個可能，不過這是在姚府，人家表現又沒有很明顯，他也不好吵鬧起來，否則到時候還是他吃虧。傳出去倒是讓他名聲不好了，實在沒必要，他道：“沒事，看她之後如何，若真是想要找我麻煩，我也不會由着她。”
橫豎他們家又不在朝堂混，戶部尚書再厲害，也不至于管到他相公頭上來。
再說了，姜寧抿抿嘴，心裏甜蜜的想，若是顧行止在的話，定然也是不會讓他受委屈的，又哪會管是不是會得罪權貴。
這話倒是在理，趙玉清便也不好再說什麽了。
接下來一直相安無事，在衆人想着賦詩娛樂的時候，姜寧也淡定的跟着作了兩首，算不上上層，但也絕對是拿的出手的，在一群人中位于前列。
倒是趙玉清不甚會這些，姜寧還幫忙提點了許多。
見自己提議的許多東西都沒有讓姜寧難堪，姚柔氣的捏緊了自己的手指，正巧時間到了，有丫鬟來通知她廚房的膳食已經準備好了。
她才收斂了不甘，招呼着衆人一起用飯。
飯桌上，姚柔看向姜寧，柔聲道：“我聽說，姜寧哥兒以前是在侯府養大的？”姜寧的事在京城并不算多隐蔽，姚柔因着愛慕顧行止，前段時間便派人查清了他。
姜寧夾菜的手一頓。
旁邊的姑娘好奇不已，議論起來：“怎麽是侯府養大的？那怎麽會嫁給一個普通人？這裏距京城可有一段距離。”
“對啊。不是說他是這邊一個村子裏的哥兒嘛？”
“難道他是在侯府伺候的下人？”
……
要知道江湖美人榜對姜寧情況可是簡單的說過的，交陽城的姑娘很少有沒有看過報紙的。此時聞言自然奇怪。
況姜寧貌美，衆人心裏自然對他多有關注，甚至很些人在心裏都陰暗的希望他有不堪的一面。在吃飯時，姜寧已經去下了面紗，女子和哥兒多是在乎容貌的，從一開始就沒少偷偷打量他。
姜寧沒有答話，姚柔也沒想要聽他說什麽。她臉上露出笑容，看了一下周圍，等大家都被她的話吸引，這才開始給大家解釋道：“我爹爹在京中做官，我也是無意間才知道原來姜寧以前是侯府的嫡子，後來才聽說是當初侯夫人回老家給老人奔喪，經過一處寺廟時，在廟裏早産生下孩子，卻不想孩子被一膽大妄為的村婦給調換了。”
“也幸好侯府行善積德，過了十幾年竟然查出了事情的真相，才沒讓侯府的真千金一直流落民間。”
在場的這些姑娘，地位都沒姚柔高，向來是迎合她的，聽了姚柔這不客氣的話，自然都知道這第一美人不知何故得罪了姚家大小姐，這才想當着大家的面讓人出醜。
不過就算沒有這些方面，這個消息本身若是真的得話，也足夠讓人惡心。
于是，大家具都用異樣嫌惡的目光看向姜寧。
有女子忍不住問道：“姜寧，這是真的嗎？”
“對啊。”姚柔大大方方的問道：“或許傳言有誤呢，姜寧你要不要就在這裏給大家說說，要是真有不對，我們大家也要幫你澄清謠言啊。大家說對不對？”
她一發言，其他人自是應和。
姜寧捏住筷子，擡眼望向姚柔充滿惡意的眼睛裏，沒有說話。
姚柔面不改色，又催促了一聲。
趙玉清看姜寧不說話，又見姚柔這幅篤定的模樣，心知這消息恐怕應該是真的了。真要算起來，他自己肯定也是讨厭這樣的既得利益者，但之前跟姜寧說話，他又覺得這個人挺好的。
不忍心見姜寧孤立無助，他出聲道：“就算是真的又如何？要換也不是姜寧願意的，這事又不是他做的，就算要罵也該罵他爹娘啊，跟他有何相關。”
趙玉清說完就差點想給自己找事的嘴一巴掌，這好不容易想幫個人，他幹嘛要說去罵人家的父母，幫了人還落不着好。
他心虛的看了一眼姜寧，見對方臉上沒有變化，心裏稍稍安穩了一些，興許姜寧沒聽清呢，估計過會兒就會忘了吧。
姚柔聞言嗤笑一聲，也不掩藏自己對姜寧的不喜歡了，直接道：“他有什麽不願意的？他願不願意都占了侯府千金的位置，鸠占鵲巢享了十幾年的福，我看他心裏願意的很呢。怎麽，他做了還不能讓人說了？”
趙玉清脾氣急，“你是聽不懂人話嗎？被換的時候他才剛出生，這件事又不是他能決定的。他現在已經被送回來了，鳳凰落地，還嫁給一個普通農家漢子，難道他就不難受嗎？反正不論如何，都不是你這麽肆意羞辱他的理由。”
姚柔冷笑，這件事就算不是姜寧做的又怎樣，說出去誰都會同情真千金，反而對姜寧的要求會更苛刻。
不待她再說話，姜寧直接問道：“我自問從未見過你，你為何這般讨厭我？你爹在京城常年不回家，他一個大臣還專程寫信跟你說京城誰家孩子被換了？這不可能。京城和這兒山高路遠，你不可能沒事就打聽那邊發生了什麽。”
“所以必定是你專門查了我。”
“那麽你為什麽要查我呢？”
這也就是姜寧想不通的，他道：“難不成你真的是嫉妒我的美貌？所以才這麽看不順眼我？”
“你放屁！”涉及容顏，姚柔哪肯由他這麽說自己，當即就歇斯底裏，連這等混話都說出來了。她說完立馬就意識到了。
看她扭曲着臉，姜寧沒憋住笑了，“既然不是因為這些，你幹嘛調查我？之前還想把我往水塘裏撞。我又不是沒成過親的哥兒，你把我撞進去，或許還要讓家裏的家丁來救我，毀我清白究竟對你有什麽好處？”
說到這些，姜寧福至心靈，突然冒出一句：“你該不會是看上了我相公吧？”他記得顧行止說過當初有刺殺他的賊人躲進了姚府，最後還是被他抓住了。
話一說完，姜寧又覺得不可能，顧行止是很好，但人家姚柔是正二品大員的女兒，地位差距有點大，該是不可能的。
但他卻猛的發現姚柔一聽到顧行止臉色瞬間不自然，他一下子臉色就更冷了，站起身道：“你真看上了顧行止？”
姚柔心裏有些慌亂，周圍的人也從她的神情上發現了什麽，她一慌，脫口而出道：“他看了我的身體，本來就該娶我的。”
“什麽！”姜寧火氣騰高，他是相信顧行止的性子的，但這大小姐的說法，分明自己之前說的什麽把他撞下水後讓他被陌生男人，而是還是地位低下的家丁救起什麽的，對方很可能真的就是打算這麽幹。
更讓他不能忍的是，居然有人敢在他面前這麽理直氣壯的觊觎顧行止。
話都說出口了，姚柔也只好繼續道：“本來就是，這又不是我的錯，是顧行止先污了我的清白的。”後面半句卻洩露了她真正的想法：“我是戶部尚書的女兒，你一個鸠占鵲巢的低賤之人，要是識相的話就該自覺的把位置讓出來，到時候我還能給你些賞賜。”
姜寧卻懶得聽她說話，“崽崽，給我上去咬她。”
旁邊原本在辣手摧花的疾風狗早在兩人別苗頭的時候就過來站在了姜寧身邊，小動物對人類的惡意總是感受的靈敏一些。此時一聽姜寧發號施令，它立刻飛一般的竄了出去。
姚柔驚叫一聲，直接被凳子絆倒，整個人摔在地上，伺候的丫鬟連忙上去扶她。
很快，姚柔的慘叫就響起，她大腿處的裙子直接被狗狗的牙齒撕爛，連帶着大腿都被咬出了血。
她大罵着：“你們這些下賤丫頭，還不把這狗崽子趕走，啊啊啊啊！快攔着它，好痛好痛。”她手捂着傷口，很快血就從她手指的縫隙中留了下來。
疾風狗速度太快，丫鬟們根本逮不住它，反而讓對方趁亂又咬了姚柔幾口，有一口甚至直接咬下了一坨肉。最後沒辦法，丫鬟們只好把姚柔圍成一圈，把自己身體當做人肉墊子。
姜寧心裏舒服了，這麽壞心思的人就該被狠狠地教訓，他在邊上為崽崽叫好：“好，崽崽好厲害，再咬她一口，哎，注意點別把人咬死了就好。”
姚柔痛不欲生，聽着姜寧的聲音，對他更是恨毒了，對趕來的護衛怒道：“你們這群蠢貨，還抓什麽狗，趕緊給我把姜寧給我抓起來，要是把人放跑了我要你們的命。”
這些護衛可都是尚書為了自己娘親找過來的好手，武功自然不弱。
姜寧心裏沒底，拉着趙玉清就跑，疾風狗跟在他們後面，一旦後面的人快要趕上來了，它就沖回去沖對方咬一口。
事關小命，兩人一狗都遛的快，很快便回來了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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