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兩個人腿軟的進了家就坐在地上大喘氣, 大冬天的,應是跑出來一聲汗,也不知是不是被吓的。趙玉清有些不放心的回頭看了一眼大門,問道:“你家那些人應該闖不進來吧?”
前不久江湖掀起一股闖進顧家的熱潮他還是記得的。
姜寧搖搖頭:“應該不會。”
這下趙玉清就放心了, 他癱坐在地上,身子挪了挪,找了個樹靠上, 笑道:“你讓你家狗狗咬姚柔的時候真是看的人好過瘾。”他有些羨慕的看着疾風狗:“有這麽個能保護你的狗狗真好。”
他的武功比較菜,對于疾風狗這種保護傘恨不得能來一打。
相比兩個又累又怕的菜雞,疾風狗跑了這麽久一點反應都沒有, 聽到趙玉清誇它,它咧咧嘴跑到姜寧手底下蹭蹭, 眼神濕漉漉的求表揚。
姜寧嘴角帶笑,摸摸崽崽的腦袋, 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 将裏面的丹藥倒在白皙的手心, 攤在它的嘴邊喂它。
玉般蔥白的手指搭配暗紅的丹藥, 看着就很有食欲。
疾風狗才不懂這些, 它眼裏只有那些丹藥, 從姜寧掏小瓶子的時候它就已經開始樂颠颠的搖尾巴,等送到面前的時候立刻迫不及待的埋着腦袋吃了起來, 舌頭一卷便是好幾顆。
等吃完了,它還依依不舍的把姜寧手心可能的殘渣舔幹淨。
姜寧習慣的拿出一塊帕子把手擦幹淨,然後起身, 對趙玉清道:“走吧,咱們到裏面去歇着吧。”
回了屋,給趙玉清安排了客房,又讓廚房燒水洗了澡,他們這一路跑的快,出了很多汗,等到梳洗好了,他們又聚在一起想接下來怎麽辦。
姜寧道:“那個姚小姐應該不會一直盯着我們吧,等過一段時間恐怕就好了。你那會兒和我一起,這次恐怕要受我連累了,近段時間便先在我家住下吧,等風頭過了再走。”
“這有什麽好連累不連累的。”趙玉清擺擺手:“正好我也沒什麽朋友,能在你家住一段日子挺好的。不過我看姚柔這次肯定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她身上被咬了那麽多處,狗狗牙齒又利,指不定肉都被咬下來的有。”
“她腿上肯定會留疤的,女子哥兒最在乎這些,她又還沒嫁人。聽說姚府老太太素來疼她,恐怕這件事沒這麽容易了解。而且……”趙玉清看向姜寧:“而且她在宴會上說了那種話,名聲都沒了。她們很可能會借着這個事情想要嫁給你的相公。”
畢竟姚柔對顧行止有意,腿上又被姜寧弄了疤出來,怎好許給其他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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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聽說姚老太太和善講理,但誰也不能真的忍受得了自家孩子真的吃了大虧。姚柔都這般了,讓她嫁給顧行止就是最好的辦法了。
姜寧哼了一聲:“想的倒挺美,相公才不會娶她呢。是她自己不知羞恥,還想害我清白,難不成我就沒有還回去的道理了?她既然要害人就要做好承受後果的準備。”
“可是她說顧行止看了她的身體……”趙玉清擔心顧行止是真和人背後有了茍合,畢竟他自己喜歡的那個人,便是個出了名的風流種子。
一想到楚輕狂,趙玉清便連心情都黯然了,這次好不容易找到了對方,沒想到他又躲開了。
在這方面姜寧倒是相信顧行止的,他直接道:“表哥不可能專門去看她的身體的。”誤闖也不可能,要知道表哥的修煉的可是仙法,裏面要是在洗澡什麽的,他肯定能聽的到。
更重要的,表哥不是那種會直接擅闖女子閨房的人。
“表哥是為了抓犯人才去過一次姚府的,如果他果真是見了那位姚小姐的身體,那肯定是那個犯人在威逼姚小姐,表哥迫不得已才這樣的。”
看姜寧對顧行止那麽有信心,趙玉清在心中神傷的時候,也不免替他高興:“你信任他就好,不過還是要問清楚,免得有什麽誤會,自己擱在心裏也不舒服。”
姜寧點點頭,他問肯定是會問的,雖然他對顧行止了解的夠清楚,但這并不妨礙他吃醋。況他對顧行止的占有欲每每都恨不得讓顧行止見個誰都跟他說清楚,只不過知道自己這樣不好,顧行止也不是能任他擺布的,只好委委屈屈的忍着罷了。
接下來的日子,趙玉清便真在顧家住下了,也虧得有人每天陪着,姜寧也沒有那麽寂寞了。
只是,如趙玉清預料的,姚府果真要為了姚大小姐出頭,這些天一直派人想要闖進來。擔心府中的下人被收買,姜寧幹脆便不許任何人出入了,橫豎府中存的米菜不少,像是土豆之類耐放的也有。
“他們不會找到娘和妹妹那邊去吧?”姜寧心裏有些害怕。
“應該不會。”趙玉清道:“姚府的目的除了為姚柔洩恨之外,主要的應該是讓姚柔嫁給顧行止,這種真正結仇的事應該不會做。而且,江湖有不成文的規矩,你們爹娘又不是混江湖的,姚府不會去動他們的。”
“不過往後若是得罪了些小人,還是要注意點才好。”
姜寧心裏放松了些,趙玉清看着被陣法擋回去的人,皺了皺眉:“奇怪。”
“怎麽了?”
趙玉清道:“這幾個人的武功不像是咱們北武林的路子,你們另外和人結仇了嗎?”
看姜寧不解,趙玉清解釋道:“江湖分為東西南北四大武林,每個武林都有自己的勢力,一般來說,大家都很默契,很少随意去別的武林找事的。”
姜寧思考了一下:“之前有一個叫樓玉春的采花賊想要對我下手,被表哥給解決了,前段時間就有人來找他尋仇。表哥說,這個采花賊很可能是名門正派裏出來的,那些尋仇的也被他殺了,還有一個現在還關在牢房裏呢。”
說到這,就不得不提一下被關進去的方羽,以及看守他的獄卒的苦逼心情了。
譚永義看着牢房,肅着臉問道:“這些人全部被人救走了?”
“對啊。”牢頭苦着個臉:“顧校尉給的藥粉之前确實是管用,來救人的都被拿下了,可是顧校尉不出面,這些人咱們也不知道怎麽處理啊。”總不能直接殺了吧,那這些江湖人還不得血洗縣衙。
這些人來了之後,剛好就趕上顧行止請假閉關,一時就錯過了。
“那些人機靈着呢,有了前車之鑒,試了各種方法,最後還提着水桶進來,用水潑。那藥粉就那麽一瓶,那經得住這麽耗啊。”
譚永義點頭,這事牢頭之前也跟他說過,可王爺派他有事外出,只能吩咐牢頭把人看緊點,沒想到回來就沒人了。“行吧,這件事就先這樣,你們把看到的人的長相特征什麽的,到主簿那裏登記清楚,一個點都不能漏下。”
要是有了特征,顧行止身後有個會畫人的夫郎在,以後找人應當要容易一些。
“是。”牢頭立即答應,等譚永義一走立馬招呼人去辦。
一晃又是大半個月過去,姜寧爬在煉藥房門外戳的洞洞處,簡直要望眼欲穿了,他嘀咕道:“還說什麽半個月就出來,這都一個多月,快兩月了,還是沒點動靜,連坐的姿勢都沒見動一下。”
“自家媳婦都要被人欺負了,外面全是殺手,你還莫名其妙看人家大姑娘的身體,居然還不出來跟我解釋清楚!再不出來,我氣都要消沒了。”
但是再念叨也沒有用,顧行止還是沒有出來,姜寧嘆着氣坐在門前的石階上,雙手撐着臉看着空中。
趙玉清到底還是被飛鶴山莊的人派來接走了,現在又只剩他一個人了。
天色再次暗了下來,姜寧垂頭喪氣的回到了屋子裏,抱着枕頭當做顧行止捶了好幾下,在床上翻來覆去才睡着。夜更深了,整座院子裏陷入寂靜之中,突然,一聲似要炸破天空的響雷驚天動地的響起,姜寧尚未醒來,身體卻被吓得一顫。
遠處,綿延數千裏的山脈深處,顧行止盤膝坐在地上,任天空中雷雲不斷地翻騰積聚,要真正的落下來還要等一會兒。他修行的功法裏先祖特意說了,若是遇到雷劫的時候,可直接借此淬煉身體。
便是沒有這句叮囑,顧行止原本也是打算這番的。
留在家裏煉藥房的那個只是傀儡,他為了讓姜寧安心才留下的,實際上早在一開始,他便來到了這山脈深處修煉。如今,他隐隐松動的神龍訣第三層終于要破了。
這功法雖不過九層,卻一層比一層困難,讓顧行止錯估了閉關的時間。不過雖然修煉難,相應的威力也跟着大幅度增長,看那功法上說,到第七層就能達到大乘期了,也不知道準是不準。
而□□層,據說沒人能夠練到那麽高。一層之間便不知隔了幾個大乘期。
他這邊不動如山,交陽城及附近的人可都被吵醒了不少,大家聽着這恐怖的雷聲,具是議論,可別是天要降災禍于人間吧。眼瞅着,那天都快要塌下來了似的。
天自然是不會塌的,山脈中經過長時間的醞釀,那劫雷終于劈了下來。
一共九九八十一道雷,顧行止剛開始還能靠功法以及之前修煉的鍛骨訣強撐,後面已經被劈的渾身冒煙,他從天上連人帶劍一道又給劈下來了。
他總覺得自己聞到了肉的焦香味。
好在龍族的身體強悍不是說說而已,這部神龍訣也在他修煉中更加強化他的身體,才讓他雖奄奄一息,但到底還活着。要是可以,他也想用法寶來撐,可他啥都沒有,一貫縱他予取予求的藥典,一聽到他提要雷劫護身的法寶,只給他展示了一句老祖留下的的話:只要劈不死,就往死裏劈,加油,老祖看好你。
中間兩個極具現代意義的詞,他聽林園說過,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