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井底鬼(倒V開始)

“笨蛋!別莫名其妙的道歉啊!你搞得我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女孩腦子也混亂了起來, 甚至一時忘記了疼痛,搜集起說辭來,“你看, 我們兩個是戰友吧!戰友是不分男女的!所以緊急事态下,相互處理傷勢也是正常的吧!”

“啊!”杏壽郎猛地扭過頭來,顯然是被深深說服了, “說的也是呢!文景也看過我的身體呢!還幫我按摩!”

“笨蛋......求你閉嘴!”原本文景心裏沒什麽, 被這麽一說,眼前也有畫面了,那生氣蓬勃的少年軀體、肌肉上的傷痕以及按壓下去的緊繃觸感。

這下換成少年那邊心情瞬間清爽,而女孩這邊的心情黏膩起來。

如果不是了解杏壽郎這直腸子的性格, 文景都要懷疑他是個切開黑了。

“怎麽還不到呢?”本來周圍應該有一小隊的鬼殺隊員, 現在已過了十分鐘左右, 卻還沒聽到任何人的腳步聲。

兩人順着思路推下去,不會是在另一處也有鬼吧?

河流彙集處的慶典延續兩天,來到這裏的既有整個山梨縣的民衆, 也有各地趕慶典的商販, 還有恰好經過的旅人, 人數衆多、且人員複雜的情況下,不免會發生一些失蹤或者謀殺事件。

所以——也許慶典上的鬼不止一只!

意識到這個情況, 文景首先發聲, “沒關系, 你去吧!”經歷了和碳鬼一戰, 雖然最終沒能獲勝,只砍了它一半的脖子, 但她對于自己能力的理解又上一個臺階。

“嗯!文景, 我要和你說一件事情!”杏壽郎輕輕握住女孩的手肘, 捏了捏,“這裏怎麽樣?”

“什麽......”女孩剛被這迷惑的行為弄得一亂,接下來就被自己身體的變化感到震驚,“好像不是那麽疼了?”

距離她的手肘被打骨裂,大概也就過了不到半小時,‘原來不是錯覺,是真的不那麽疼了!’

“骨頭上的裂痕應該還沒有愈合,但你的身體大概已經做出了最好的調整!”杏壽郎一臉篤定的說。

“什麽意思?”

“你記得給花柱小姐的血樣以及她的檢查嗎?她分析了之後發現,你的愈合速度是常人的數十倍。所以高等級隊員能做到的呼吸法止血和止痛,你的身體可以自發做到!簡直是絕佳的才能!”

文景是聽到花柱小姐對她身體的表揚,還以為那只是客套話罷了,沒想到後面還有那麽多結論。

她擡眼看看這個一臉坦蕩的家夥,明白中間少不了這人提供的信息,“好了,所以你快點去吧!”

“嗯!”杏壽郎順着手肘,又找住了她的手,不含其他意味的握了下,才站起跑走。

周圍再度陷入一片安靜,文景将身體調整得更舒服,因為有杏壽郎的一席話,她沒有慌亂,反而陷入了一種從骨頭縫裏鑽出的感動。

酸楚從胃裏出發,爬滿全身,‘可以調節存在感的體質,和快速愈合的能力,原來我不是被世界抛棄的廢品。’

她之前有所察覺的時候,都只對着自己說,別自作多情了,明明連杏壽郎的二十招都接不下來,還妄想着身體的才能。

‘原來你有在努力啊,謝謝!’她抱着身體,眼淚幾乎要流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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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流的對岸,杏壽郎循着空氣中的一絲鬼氣,來到了一處高地,鬼氣似有若無,最終将其引向了茅草屋前的井口。

周圍的地上有多人的足跡,井口還有斷掉的一截繩子,向內望去,果然是一口枯井,月光只能照到一半的位置,并不能顯出井底的樣子。

可是杏壽郎憑借出色的眼力,在一團黑裏分辨出了淺色的繩子蹤跡。

顯然是有人下井後,由井外的不知名人士将繩子砍斷了,那麽在下井之前,必須要解決的就是這個井外的人或者鬼!

他仔細觀察井邊的一圈足跡,在一衆鞋印中,找到了光腳的足跡。

鬼殺隊員都穿着鞋子,那麽這個足跡就是第三者了!

順着這個足跡,杏壽郎還看到了滑坡下去的痕跡,那個第三人砍斷繩子後,大概就頭也不回的跑走了。

‘是鬼的協助者嗎?還是......’很快,遠處還能看到一個角的燈火被甩在背後,月光重新成為了夜行者的唯一照明。

他來到了一片坡地上的藥田,還沒靠近,隐藏在田地中的人就站了起來,是一個半大不小的孩子,臉頰消瘦、眼睛卻很亮,一副聰明樣子。

杏壽郎是從茅草屋的方向來的,也不像是迷路,跑得很快直沖過來。

‘不是剛剛下井的那些人,但衣服卻相似,是他們說的那個鬼殺隊嗎?’

所以這男孩馬上推斷出,來人不善,估計是看到井上的短繩和腳印才追過來的。

“別殺我!”男孩蹲下,擺出習慣的示弱姿态,“我是被脅迫的!”

杏壽郎的手按在刀柄上,嚴肅的審問面前的人,“不是事實吧!井上的繩子是你砍斷的吧!我的同伴信任你,沒有留人在外面守備,卻被你出賣!”

“不是的!除了媽媽,還有爸爸!是爸爸幹的!”男孩馬上流出淚來,表情滿是悲痛,“他喜歡把屍體拿到那邊的山上去吃,剛剛還有另一些人去那邊了!”

聽了這話,杏壽郎死盯着眼前的男孩,判斷他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但這種思考時間對于還困在其中的隊員來說是致命的,所以他不再思考,一把抓住男孩,“井裏的逃跑空間更小,我們先去處理井!”

‘啧’,男孩在看不見的地方輕聲咋舌,‘山上的陷阱估計已經被破壞掉一些了,井裏的那些人再出來不知道能不能困得住他們。不過,只要有那個在,應該沒有問題。’

回去的路剛剛走過一遍,所以杏壽郎跑的很快,帶着一個小孩并不影響他的行進速度。

而被夾在腋下的男孩,也在這種表現裏慢慢改變對杏壽郎的評估,‘很強壯啊,大概是高級隊員之類的,身體消化的速度應該很快,那麽就多下點藥吧。’

等來到井口,男孩還準備表演一番,下一刻卻被對方的果斷震得有些退縮。

只見杏壽郎根本沒理什麽繩子,拿出信號彈扔進井裏,将井的深度和井底的內容物全部都照得清楚。

“嗯?”在視野的邊角,一個倒地的身影被照了出來,是生死不明的隊士,幸好從剛剛到現在,杏壽郎靈敏的鼻子都沒聞到血腥味。

男孩趁着其低頭查看的功夫,打開後腰的袋子,将一個小瓶猛地甩向杏壽郎的臉。

“啪——”少年早有防備,直接接住了瓶子,用大拇指将逸散着黃色粉末的瓶口堵住,“我還以為你會從背後偷襲,特意将後背露給了你!”

“哈?”這時候,男孩才終于顯出兩分真實的慌張,“你們鬼殺隊是不能殺人類的吧!”

而且,這個人怎麽這麽冷靜,前面來的人,一聽到同伴被困在井裏,就立刻相信了。可這個人,好像對人類也一樣戒備!

只能說,經歷了霧鬼一事,杏壽郎對人類的複雜性有了更深的了解。

——據處理此事的隐報告,在霧鬼的居所下面,有一片亂葬崗,各類人骨遍地,粗略判斷,人數都有50以上。而在村長的地下室裏,還有各種旅商的行李財物,顯然這些東西的主人都已經被騙去給鬼吃了。

“但是警察會管!”一個手刀下去,男孩終于消停了,被杏壽郎簡單綁起來,挂在樹上。

鬼的氣味只有一個,山上有沒有第二只鬼還不好說,但這邊的局差不多已經清楚,就是男孩在隊員下去之後,将繩子割斷,同時向底下撒會導致人昏迷的藥粉。

想清楚後,杏壽郎深吸一口氣,直接跳下井的同時,将信號彈拉開了引線。

井下的直接連通着一個房間,裏面是一個再虛弱不能的鬼,腐爛之氣、各種藥的氣味,混雜在一起,不用昏迷藥粉,都能把人熏過去。

腳底下的觸感也十分不妙,有人的骨頭,還有濕濕軟軟的東西,一腳下去,像是踩爆了臭氣團,眼睛都被刺得直流淚。

‘吸多了這裏的空氣可不好!’于是沒有任何猶豫,趁着信號彈弱下去的光亮,一刀将鬼的頭顱斬下。

剩下的事情就簡單了,井下大概有三個人,可能是信了小鬼的話,沒有留手準備一擊必殺,沒想到被小鬼背刺。

杏壽郎一次一個,将這些隊員都帶上來。

新的信號彈又一次亮起,杏壽郎滿心都是救人,加上耳朵本來也不好,所以根本沒聽到那個房間裏,女鬼頭顱微弱的呼喊。

“獵鬼人桑,獵鬼人桑,把我的兒子帶走吧。”

可外面攀爬井壁的聲音已迅速遠去,于是她又等到光亮再度亮起,消散一半的頭顱對外面徒勞喊着,“獵鬼人桑,求你了,把我的兒子帶走吧。”

這次她連話都沒說完,周圍就又陷入一片寂靜,人都被救走了,獵鬼人不會再下來了,她在一片絕望中化為了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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