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肅毅伯爵府
顧清韻還是沒有告訴柯藍她要複仇的原因, 柯藍也只能假裝不知道,而且,她現在身份尴尬的很, 被強吻了以後,忽然覺得自己比丫鬟等級高了……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通房?卧槽,好可怕, 給女主當配角,竟然還會變成這種關系, 那接下來豈不是要開始後宅争霸成為小妾, 上位正妻……
233瞬間敲醒了她, “不, 你不想, 你的任務是幫助女主複仇,這些都別想了, 不一個世界,不存在的。”
柯藍想了想,覺得怪失落, 哎呀, 畢竟她也一身戲膽嘛, 也不給個機會發揮一下。
太夫人最近飲食一直都很清淡, 連顧清韻送去的飯菜都沒有油膩, 可她頭疼卻越來越頻繁了, 連吃藥都止不住, 齊大夫兩三天就來一次, 每次來針灸後,太夫人身體就稍好一會兒,可到了第二天,又嚴重了。
前院郡主最近也開始害喜了,吃什麽吐什麽,反應比上次懷孕還要嚴重,吐得昏天黑地,連膽汁都要吐出來了。
一到做飯的時候,隔很遠的廚房裏的味道,郡主都能聞見,還沒開始吃飯,就吐起來了,酸的辣的,一概不想吃。
可大夫看了,說這都是孕婦正常反應,郡主實在難受的很,顧康弘又請了禦醫來,禦醫診了,也說是正常的,過幾個月就好了。
可郡主本來年齡就不小了,這麽吐下去,懷孕還不到三個月,這胎能不能坐穩都不知道,越吐就越緊張,越緊張,就越吐,別說懷孕發胖,這才半個月,就瘦了一圈。
顧清韻抄了一摞的《太上感應篇》,去找了太夫人,說:“這些日子祖母身體不好,孫女沒什麽能做的,只能抄點祈福經書,今日去玉靈觀拜拜,給祖母祈福,順便……順便再去給我母親和沒見面的弟弟添柱香。”
太夫人這幾天頭痛欲裂,晚上睡不着,白天又頭昏腦脹,聽顧清韻這麽說,又提到她那死了的娘,當即厭煩的皺眉,一手壓着太陽穴,另一只手擺了擺說:“去吧去吧。”
哪怕是做戲,太夫人對顧清韻的關愛也是做的不完整的,敷衍的很是表面,只把話說的很漂亮,大概是因為顧清韻表現得太傻,兩句好話就哄得找不着北。
可也因為這樣,這伯爵府裏,太夫人最相信顧清韻,誰會對一個傻子有防備呢?
玉靈觀在城外山上,香火鼎盛,據說求什麽都特別靈驗,顧清韻回去稍微收拾了一下,柯藍拿着帷帽披風小毯子,碧螺抱着那些經書,三個人出門上了車,就往玉靈觀走。
柯藍把顧清韻妥貼的收拾好,自己就坐在靠門口的位置,并不往顧清韻身邊去。
碧螺坐在柯藍對面,看看柯藍,又看看顧清韻,使腳尖碰了碰她。
柯藍擡頭,疑惑的看着碧螺。
碧螺沖她轉眼珠子,轉到顧清韻那邊,又眨了眨眼。
柯藍假裝沒看懂,把腳縮回來,老老實實的坐着,一動不動。
車裏颠簸,顧清韻翻了幾頁書,就不看了,擡頭看着柯藍道:“黛眉,過來。”
柯藍原地猶豫了兩秒,彎腰挪到顧清韻身邊,坐在一邊給她捏腿,手法純熟。
顧清韻歪了歪身子,靠在墊子上,問:“這兩天怎麽躲着我了?”
柯藍趕緊說:“沒有啊,我這不一直都在小姐身邊的嘛。”
有碧螺在,顧清韻沒動手,也沒動嘴,但她就那麽直勾勾的看着柯藍,眼皮耷拉着,但精神倒是不錯,眼神跟鈎子一樣,盯着柯藍的眼睛,鼻子,嘴,最後落在柯藍脖子上。
柯藍頭都沒擡,就感覺冷飕飕的,不自覺地就縮了縮脖子,然後她就聽見顧清韻輕笑了一聲。
這笑的很短促,柯藍差點就以為自己聽錯了。
幸好這一路上沒再出別的幺蛾子,中午的時候就到了玉靈觀,柯藍松了口氣。
碧螺在門口先下車,柯藍在裏面給顧清韻戴帷帽,車廂裏空間不大,她單膝跪在長座上,彎腰低頭整理顧清韻帽子上的長紗,目不轉睛,十分專注。
顧清韻忽然抓着她的手,把人往懷裏一拉,柯藍猝不及防摔倒在顧清韻懷裏,又怕壓到她,只能一手撐着車箱,忙往下挪。
可她剛動了一下,顧清韻一直手就放在她腰上。
柯藍慌亂中壓低了聲音,小嗓音帶着顫抖,說:“小姐……放,放開我。”
顧清韻手上瞬間用力,抓的柯藍手腕都有點疼了。
“放開?”顧清韻湊到柯藍脖頸上,鼻尖若有似無的碰着柯藍的脖子,氣息沿着她脖子上的血管來回游蕩,像一條蛇,挑選着合适的位置下口。
柯藍擡着下巴,渾身僵硬,也不敢掙脫,只讷讷的說:“……小姐。-------”
說話時,她喉嚨微動,顧清韻忽然就咬了下去,疼的柯藍眼淚瞬間就冒了出來.
但她只咬了那一下,雖沒有松口,卻不再用力了,反而用舌尖舔了舔,然後含着那一片軟肉吮/吸。
疼痛過後,就是溫熱的細密的酥麻,和輕微的刺痛,柯藍緊抿着雙唇,感覺心跳都快了很多,又想着,離得這麽近,顧清韻一定發現了。
233已經徹底放棄了思考。
等顧清韻松開之後,柯藍已經軟了,只能扶着車廂往後退,根本不敢擡頭看顧清韻,生怕這人又忍不住做出什麽更過分的事。
顧清韻見她這樣,又笑了笑,自己把碰掉的帷帽撿起來帶上,對柯藍說:“扶我下去。”
柯藍回過神來,趕緊又伸手。
柯藍那會兒腦子迷糊了,覺得仿佛過了很長時間,可實際上兩分鐘都不到,下了車,碧螺在車邊接住了顧清韻,扶着她的手臂,等人下來之後,三人一起往觀裏去。
碧螺去門口買香燭,柯藍抱着經書和顧清韻站在一邊。
顧清韻忽然說:“轉過來。”
柯藍一愣,臉頰上飄過一絲緋紅,讷讷說道:“小姐……這裏人多。”
隔着白紗,柯藍看不清顧清韻的表情,但聽見了顧清韻的笑聲。
媽的又笑!
顧清韻按着柯藍的肩膀,低聲說:“別動。”
柯藍沒動,顧清韻擡手拿手裏的絲帕,系在柯藍的脖子上,打了個結。
柯藍這才明白,臉刷一下就紅了。
碧螺拿着香燭過來,交給顧清韻之後,去接柯藍手裏的經書,才發現柯藍脖子上多了手帕,疑惑道:“咦?這不是小姐的嗎?”
柯藍:……
“是啊,剛才我脖子上被蟲子咬了,有些紅腫,小姐怕吓到人。”柯藍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碧螺恍然點頭。
前面顧清韻微微側頭,隔着白紗看了柯藍一眼,又轉過頭去了。
柯藍心裏憤憤,跟233說:“說她蟲子,她還不樂意了。”
233冷漠道:“說你蟲子你樂意嗎?”
柯藍想了想,覺得有道理,她詫異的問233:“哎?這次你怎麽不要求我跟女主保持距離了?”
233沉默了半天,用更加冷漠的聲音說:“我要求了你能做到嗎?”
柯藍猶豫了一下,那怕是不太能,畢竟她是顧清韻的貼身丫鬟,什麽叫貼身呢?就是得貼身……
233又說:“就算你做到了,女主能做到嗎?”
柯藍更不敢确定了,感覺她做到的那天,可能就是她命喪女主之手的時候……
顧清韻去裏頭拜,柯藍站在旁邊,看着前面的神像,也在心裏默念:“請各位走過路過的神靈保佑,保佑女主別死,保佑女主能早點複仇成功,保佑我任務順利完成,麽麽噠!”
233無語片刻,說:“如果真的神仙有靈,聽見你這個麽麽噠恐怕都得下來劈死你。”
柯藍覺得這樣比較親切,可以拉近感情,增進距離。
從玉靈觀出來之後,時候已經不早了,出門時沒跟太夫人說要過夜,所以一路往回走,就趕了點,等到了家,天都黑了,顧清韻已經很累了,随便吃了幾口飯,張氏就來了。
一進門來,張氏就陰沉着臉,看着顧清韻道:“你跟太夫人說了什麽?”
顧清韻抿了口茶,神色淡淡,并不像以往表現得那麽慌張。
柯藍緩慢得退到門口,關上了門。
顧清韻放下手裏的茶杯,道:“嬸嬸以為我說了什麽?”
張氏緊皺着眉,顧清韻現在樣子跟平時可不太一樣,張氏也不愚蠢,稍微一想,就明白,原來自己是被騙了!難道說顧清韻這十幾年來,所有的委屈可憐逆來順受,全都是裝的不成?
顧清韻嘆了口氣,又露出哀愁的神色,說:“上次嬸嬸走了之後,我仔細想了想,覺得嬸嬸說的很對,郡主不是我親娘,祖母有了長子長孫,肯定是不會把我看在眼裏了,可我就是有想法,我也無能為力呀。前幾天,祖母叫我過去,問我嬸嬸最近怎麽常來,都跟我說些什麽,我自然說,嬸嬸見我孤單,來找我說說話,講點趣事,祖母什麽也沒說,就讓我回來了。”
張氏皺眉,緊盯着顧清韻,問:“當真?”
顧清韻點頭,“我怎麽會騙嬸嬸呢?我剛從玉靈觀回來,累極了,說來,我今天在玉靈觀外遇到了一個道人,雖然雙目失明,但算命極準,說我回來之後有口舌之争,還說……還說……”
張氏仔細打量着顧清韻,看她也不像是在說謊,太夫人心如蛇蠍,疑心病重,不用顧清韻說什麽,恐怕也懷疑她別有用心。看顧清韻剛才那反應,也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正應了道人得話?呵,就說嘛,一個再怎麽善于隐忍的人,也不可能忍下十幾年,裝十幾年的傻子,除非她本來就蠢。
張氏放下了戒備之心,好奇追問:“還說什麽?”
顧清韻咬了咬嘴唇,瑟縮了一下,小聲道:“還說……說咱家裏,不安寧,什麽添丁進口,災病進門什麽的,說,說咱家要家破人亡呢,我吓死了,沒敢往下聽,趕緊跑了。”
張氏皺眉,嘴裏念了幾遍,念着念着,眉頭又舒展了。
顧清韻皺眉,好像還心有餘悸一樣,說:“我看他是瞧我年紀小,想騙我的,哪有這麽吓人的事。”
張氏點頭,嘴角翹了翹,忙問:“這人是在哪兒的?我明天也看看去,看他是不是個騙子。”
顧清韻說了地方,張氏滿意的走了。
柯藍心裏疑惑,她全天都跟在顧清韻身邊的,根本就沒有見過什麽瞎子道人啊,也沒什麽算命這一關節。
顧清韻抿唇笑了笑,看着柯藍說:“剛才的話,你可記清楚了?”
柯藍點頭,“記下了。”
顧清韻說:“去跟碧螺也說一聲。今晚早點睡,明天一早起來,去買四個大水缸,叫人放在門前,一根梁下放一個,牆角放一個,把院子裏那水池子裏的水舀出來填上土。”
柯藍不是太明白,但聯想到什麽瞎子道人的話,稍稍一想就懂了,這顧清韻,恐怕又是要搞事了。
第二天一早,柯藍先去弄大水缸,水缸好買,可不好運,柯藍找前院的小厮幫忙,挪到後院門口,再叫院子裏的兩個婆子來,把水缸滾着挪到院裏去。
這動靜實在不小,大水缸得三個人才抱的住,滾起來嗚隆隆的,婆子們嘿呦嘿呦,柯藍在院裏叫小丫環們把池子裏的水舀出來,倒進水缸裏。
沒過多久,永壽堂就有侍女來問,“太夫人聽見動靜,叫我來問問,一早就這麽吵鬧,是在做什麽?”
顧清韻連忙從屋裏走出來,表情很糾結,手指繞着帕子轉了好幾圈,說:“在……在布置風水,我想着先試試看有沒有效果,有效了,再跟祖母回話呢。”
侍女不太明白,顧清韻跺了跺腳,一甩袖子,道:“唉,我還是去跟祖母說清楚罷。”
柯藍挽着衣袖正忙活呢,剛要跟上來,顧清韻給了她一個眼神,柯藍又站住了。
太夫人一早起來就頭疼,被這聲音吵得更是煩躁,見了顧清韻,就沒什麽好臉色了,皺眉冷聲問:“你院裏是在幹什麽?一大早的,吵吵鬧鬧,成什麽規矩?”
顧清韻讷讷站在一邊,看了看太夫人,小步走過來,又吞吞吐吐的不肯說話。
太夫人見了,不耐煩的揮手,屋裏伺候的小丫鬟們都出去關上了門,只剩下太夫人跟方嬷嬷。
顧清韻這才小聲說:“我昨天去玉靈觀還願,在道觀外遇到了一個瞎眼的道人,不止能說出我生母早亡,還說我……說我後母有孕,說什麽添丁進口災病進門,我不太相信,他說告訴我一個法子,讓我先回來試試,看災病有沒有緩解。我昨天想了一晚上,最近祖母像是确實不太舒服,試試又不費什麽,就叫人布置上了。”
太夫人緊皺着眉,厲聲說道:“這種話你怎麽也信?”
顧清韻瑟縮了一下,像是被吓到了,讷讷說道:“我想着,寧可信其有,就在我院子裏試試,萬一祖母真的病好了呢,祖母要是不高興,我就……我就讓人搬出去。”
太夫人蹙眉,方嬷嬷在一旁輕聲道:“太夫人,大小姐也是一片孝心。”
顧清韻在一邊惴惴不安。
太夫人有了臺階,長長的嗯了一聲,又緩聲說:“我是怕你讓人給騙了,你們小姑娘,閱歷不深,不過這也是你的孝心,明兒我讓人去找找。”
顧清韻這才放松了,嗯了一聲。
太夫人又蹙眉說:“有什麽短的缺的,就來我這找方嬷嬷領,你去吧。”
顧清韻回去之後,柯藍已經指揮人把水缸放好了,水池裏的水直接弄出來放缸裏,又買了金魚,每個水缸裏都放兩條。
中午的時候,太夫人自己來看了,全程皺眉,不知道在想什麽。
等到晚上的時候,張氏又來找顧清韻了,一進門來,就又問:“你昨天說的那道人,怎麽今天找不到了?”
顧清韻也不解的皺眉,想了想說:“我也不知道,他不是玉靈觀的師傅,是路上恰好遇到的,或許昨天就走了吧。”
張氏也皺眉,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她本來是打算去找找那道士,花點錢收買了,沒想到人已經不見了。
顧清韻睡了一覺,起來就聽人說太夫人又請齊大夫過來了,說是一早起來就頭痛,昏沉得很,可這段時間,她吃飯飲食都很注意,絕沒有吃油膩的重口的,怎麽不僅沒減輕,還越來越嚴重了呢?
齊大夫又給開了幾副藥,太夫人問他:“前院裏夫人這幾天怎麽樣?”
齊大夫收起了藥匣子,說:“依舊是害喜,過兩個月症狀就會減輕,不礙事。”
等人走了之後,太夫人依舊緊皺着眉頭。
方嬷嬷小聲說:“說起來,好像就是在壽宴上,夫人說身上有了,太夫人就開始不舒服,這種東西,還是不能不信啊。”
太夫人蹙眉,問:“昨天去找那個瞎眼道士,找到了嗎?”
方嬷嬷搖頭,疑惑說道:“沒找到,我們也去玉靈觀問了,可觀裏說,并沒有見過瞎眼的道士,難道是其他觀裏的?”
可若真的是其他觀裏的,怎麽會在玉靈觀山下。
到了下午,顧清韻照例來給太夫人送吃的,這次是加了山楂的糕點,略微有些酸甜,很提食欲。
太夫人吃了幾個,嘆氣說:“如今,也就你送來的東西,我還能吃幾口了。”
顧清韻笑的十分甜美,乖巧道:“祖母喜歡,我就天天來送,一會兒就叫人給您送方子來,都是小東西,做起來也簡單的。”
吃完了之後,太夫人就覺得頭上好像輕了些,沒那麽悶疼了,心裏瞬間多了點想法,和顏悅色的問顧清韻:“你昨天說的那個道士,是玉靈觀的嗎?”
顧清韻搖頭說:“不是,我也不認得他的法袍,不過不是玉靈觀的式樣,只是路上遇到的,他說是來這裏辦點事,可能事情辦完就走了吧。”
太夫人蹙眉,既然是辦事,那想想辦法,總能找到的。
顧清韻走了之後,太夫人就起身轉了一圈,果然覺得身上松快不少,立馬就叫方嬷嬷再派人去找,務必找到人。
往糕點裏放了降壓藥的柯藍深藏功與名,等着看張氏上不上道。
府裏兩邊都偷偷的在外面找神秘道士,又找了兩天,最後太夫人這邊找到了。
柯藍去永壽堂那邊繞了一圈,回來就跟顧清韻說:“太夫人神了,竟然還真的找到了那個道士,我看剛剛進去了。”
顧清韻瞬間睜開眼睛,彎着嘴角,看着柯藍說:“去說我病了,起不來身,讓碧螺給我煎藥。”
她謹慎的一直假戲真做,就算裝病,藥從來沒少喝過,要不是柯藍熟知內情,恐怕也不會多想,連碧螺都從來沒懷疑過顧清韻的病有什麽不對。
果然沒多久,永壽堂就有人來請顧清韻過去,剛一進門,就聞見屋子裏都是藥味,碧螺端着藥經過,柯藍從屋裏出來,跟人說:“昨晚上小姐就病了,一直都起不來身,小姐說不讓告訴太夫人,怕太夫人擔心。”
進了屋,見了床上閉着眼死氣沉沉的顧清韻,永壽堂來的人只得又回去了。
碧螺把藥送給柯藍,小聲說:“小姐這身體,可怎麽好啊。”
柯藍也皺眉,一臉擔憂的嘆氣。
剛嘆完,碧螺就說:“黛眉姐姐,那個……小姐有時候對你,脾氣怪了點,你也別放在心上,我看着小姐也怪可憐的,院裏府裏,就跟你貼心。”
柯藍:……
柯藍表情很是不自然,嗯了一聲,說:“我給小姐送藥去。”
碧螺還鼓勵她,“去吧。”
柯藍端着藥進去,走到床邊,把藥碗往桌子上一放,蹲在床邊,小聲跟顧清韻說:“小姐,太夫人那邊的人都走了,這藥,這藥就不喝了吧?”
顧清韻睜開眼,看着柯藍,說:“怎麽不喝?”
柯藍想了想,猶猶豫豫的說:“這藥是永壽堂送來的,太夫人……我看太夫人對小姐,也不是很好,這藥……是藥三分毒呢,我看小姐吃了這藥,身體也沒怎麽好。”
顧清韻笑了笑,坐起身來,說:“拿來吧。”
柯藍皺眉,實在不知道顧清韻這是圖的什麽。
顧清韻喝了藥,眉頭微蹙,好一會兒才平複下去,說:“要想騙過別人,就要先騙自己,你知道是什麽意思嗎?”
柯藍咬了咬嘴唇,勸道:“也不是非要這樣的,沒人會知道的……”
顧清韻笑了笑,眸子深沉,看着柯藍說:“你怎麽确定沒人知道呢?這藥倒在哪裏,都會有痕跡,只有讓所有人都看到,這藥,進了我的嘴,假的,才能變成真的。”
柯藍無話可說了,顧清韻是真的狠,拿自己當餌的。
柯藍蹙眉,擔憂道:“可這麽下去,萬一你身體垮了,代價也太大了呀。”
顧清韻面無表情,歪頭看着柯藍,眼神裏翻湧的東西,柯藍看不懂。
好一會兒,顧清韻平靜的說:“我和那些人,其實沒有分別,那不如就生死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