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乖張的卓妖精
心髒科3室,徐弈博門也不敲直接推門而入,便大剌剌坐在沙發上,而顧淮陽對他一貫是頭也不擡的無視。
徐弈博一向習慣他的不理不睬,所以他一般都是不請自來,又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水,又道出自己的建議:“晚上一起去聚一聚?難得我們兩個人都不值班。”
顧淮陽沒有說話,甚至沒擡頭,依舊是坐在自己的座椅上,頭微微低着,眼睛緊盯着手裏的一摞資料,唇輕輕抿着,沒有太多的表情,清清淡淡,雖然把他無視個徹底,但是他覺得顧淮陽的心情至少不賴,徐弈博懶洋洋地坐在沙發上,朝顧淮陽補充說:“卓妖精好不容易從美國回來了,等兩天又要回暮城,你不見一下不太好。”
顧淮陽擡了擡頭,輕輕看了眼他,但沒有回應一個字,徐弈博又仔細瞧他那副寡淡的德性半天,卻也沒瞧出什麽來,興致蔫蔫地收回視線,卻不過幾秒,又偏着頭望向那個已經低頭的男人,滿臉戲谑地繼續補充問:“就我,你,還有卓妖精三個,還是……你想要我叫上小師妹?”
顧淮陽聽到他戲谑的話,下意識蹙了蹙眉,擡眼望去,不緊不慢問:“你不用約會?”
徐弈博嘆了口氣,感慨道:“唉,被宋遇安那個家夥拐跑了,我真希望她早點嫁出去,不然我總是會孤單一個人,要是以後結婚了,說不定我還得獨守空房。”語氣裏多了一副深閨怨婦的哀怨。
顧淮陽聽聞冷哼一下,一副看不起他的樣子,老徐突然神叨教唆他,“要不你從了小師妹得了?這樣一舉兩得。”
顧淮陽:“……”
“算了算了。”徐弈博馬上否定自己的想法,“小師妹未必還要你。幹脆給她介紹一個好了。”
就在徐弈博念叨個沒完時,顧淮陽突然起身,大步摔門而出。
“去哪裏啊,不一起去嗎?卓妖精會生氣的。”徐弈博說完,也起身,不過嘴角帶着一抹狡黠的笑意,他貌似很喜歡看一向把自己藏的過于深的某人氣急敗壞的樣子,這樣才算個人。
天空被一道嫣紅隔成了兩道風景,灰白分明,紅的璀璨奪目,那是夜幕降臨的最後的一絲光亮,所以格外的缤紛絢爛。
顧淮陽開着他低調的黑色賓利,和徐弈博一前一後走到約好的門口,金碧輝煌的酒店門口,便看到一輛紅色的跑車呼嘯而來,停在跟前,走出來的高挑男人,背景是天邊要散不散的落日餘晖,車海疾馳,燈火忽明忽暗又錯落有致地灑在他的側臉,肩頭,他一襲黑色西裝,精短的劉海輕遮前額,不似顧淮陽的低調清冷,也不似徐弈博的溫潤如玉,卓敏庭就那麽懶魅地朝他們揮了揮手,大步走過來,無處不散發着奢華高調的氣質,明明矜貴優雅,卻偏偏乖張高調。
三個人聚在街頭,旗鼓相當的外在,意氣風發,讓人無法忽視的氣場,如一副賞心悅目的海報,惹得路人頻頻回頭,卓敏庭看了眼依舊漫不經心的顧淮陽,還有朝他笑得不亦樂乎的徐弈博,他揚了揚眉,兩手抱臂仰仰頭誰也學不來他那纨绔子弟的乖張德性,揚了揚下巴,他舉手投足間滿是他卓氏別有的玩味風情,那雙勾人的桃花眼也被他發揮的淋漓盡致,惹的幾個路人停下腳步張望,又用他磁性中帶着三分邪魅玩味的嗓音問:“你們兩個專程迎接我?”
徐弈博好笑他一向如此的厚臉皮,毫不客氣地打壓:“想多了,剛好碰見。”
卓敏庭毫不在意,把目光落在顧淮陽身上,顧淮陽依舊漫不盡心地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側着臉,垂着眼簾,那雙沉郁的墨瞳若有似無地飄在彎彎曲曲的霓虹灑下的車海裏,連他的眸也濃墨重彩,流光溢彩般璀璨奪目。那麽喧嚣浮華的中心地帶,他就這麽簡單站在一旁,倒也看出了一副悠然靜谧的遺世獨立來。目空一切的清心寡欲,卓敏庭還真的只佩服這個男人,用手肘抵了抵他的胳膊,一下又一下,直到顧淮陽終于視線望過去,和他的目光撞了個正着,卓敏庭才溫潤疏懶地說:“老顧,你這無視人的能力與日俱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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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淮陽直視他的清冷眸子轉了轉,不鹹不淡地開口:“彼此彼此。”
卓敏庭聽到他的話,詫異一番,更加好奇了,又用他邪魅低沉的聲音回複:“你今天沒有五分鐘就開口說話了。”
顧淮陽:“……”
徐弈博:“……”
卓敏庭絲毫不在意這兩個人對他“虎視眈眈”的打量,拉高了領子,又大言不慚地朝他們說:“進不進去?我明兒還有會議,把我凍着了,你賠我錢?”無論是他毫不避諱的話,還是乖張高調的語調,都是卓氏獨有,而他本身也一直是一個神奇又充滿傳奇的存在。
顧淮陽:“……”
徐弈博:“……”
于是卓敏庭大搖大擺好不高調地走進他選的金碧皇宮般奢華的酒店,金色的燈光,華麗的紅地毯,無處不糜爛着紙醉金迷的氣息,也只有卓敏庭這種敗家子才會喜歡這種地方,徐弈博随後,顧淮陽慣有的落在後頭。
……
遇安和蘇文青在一家簡單素靜的湘菜館吃過飯,閑聊片刻,走出餐館也不過晚上八點。正打算要分頭離開時,蘇文青接到了徐弈博的電話,眼神一亮,看的羨煞旁人,接起電話後,那頭卻是一個女人醉酒後的聲音,聽得蘇文青眉頭緊鎖,眼神犀利,滿臉不悅。
遇安待她挂了電話,發現蘇文青氣的渾身都發抖了,她狐疑問:“怎麽?”
蘇文青只惡狠狠地和遇安說了幾個字:“我要去抓奸。”說完便攔的士而去,連遇安也不管了。遇安看着她憤憤而去,生怕她出事,剛剛她幾句不悅的話語裏她分明聽到了一個地址,于是她二話不說也攔了一輛的士。
淮安的夜晚,總是燈火通明,車水馬龍,鳴笛聲在街道上肆意地叫嚣,剛剛還堵的水洩不通看不到盡頭的彎彎曲曲的車海,此刻早就絕塵而去,只有色彩斑斓的霓虹燈打在漆黑又漫無邊際的路面,一深一淺,繁華的高樓大廈,人來人往,淮安人民的生活在夜幕低垂的時刻上線。
卓敏庭一黨選的很不巧是淮安最繁華的中心地帶,不過以卓敏庭矜貴的性子,不是繁華之地,他壓根不會踏足,這裏車早就堵成了災,而蘇文青再打電話過去時,徐弈博的手機就已經關機了,她冷笑一聲,眼神犀利地令人發指,司機看着反光鏡裏那張憤怒的臉,狐疑問:“碧海雲天就在直走過紅綠燈不到五百米的距離,現在堵車,姑娘要是急可以走路過去。”
蘇文青聽到司機的話,又望了眼看不到盡頭的車海,點頭,從包裏拿出100圓遞給他,說:“師傅,謝謝。”便下了車。
“哎,不用這麽多。”司機偏過身子叫喚,蘇文青卻早就跑遠了。而遇安就落在蘇文青車輛後隔着幾個車的位置,給蘇文青打了電話,雖然蘇文青說了不用她管,卻也告訴了她準确的包間,遇安不放心此時刺猬般怒火的蘇文青,保不準她口沒遮攔地會不會和徐弈博吵一架呢?在堵車之時,她分明看到了蘇文青下車的身影,付了錢也匆匆下車。
當蘇文青氣勢洶洶地走進碧海雲天,卻被毫不客氣地攔住了,理由很簡單,因為這個高檔的會所,是會員制,也就是有錢還不行,必須有關系,有VIP還要預約才能進入,而蘇文青和前臺的服務生說了找人,還是被拒之門外了。蘇文青想了想,突然動了動腦子,和前臺說:“卓敏庭,我找他。”
“卓先生?”前臺狐疑看了眼蘇文青,卓敏庭作為纨绔子弟的翹首,花錢是他最在行的事,卓敏庭說過,他的興趣,是把賺的錢給花掉,這樣他才有動力賺錢。雖然高調張揚地過分,可是他的确就有這麽能力,不僅是他作為富二代,重點是他壓根不花他父母那數不完的錢,自己賺的錢即使如流水般消費,依舊多的數不勝數,整個財大氣粗的土豪。因此,在淮安又或是暮城甚至各個省份,到國外也名聲大噪。
蘇文青點頭,“我是他請來的朋友。”
前臺疑惑地給經理打電話,三路十八彎,總算連線上了卓敏庭,裏頭的三個人,從包間的餐桌換到了休閑的KTV包間,天花板柔和的白色燈光落在包間的每個角落,忽明忽暗,悠揚的音樂傳來,一個除了顧淮陽坐在沙發角落巋然不動,不過自斟自飲喝了一杯不到的紅酒,卓敏庭和徐弈博卻是一杯接一杯,喝的風生水起,興致越來越高,眼看着茶幾上堆着的三瓶空了的紅酒,還有五六瓶濃度頗高的威士忌只剩了小半瓶,卓敏庭還在搖晃着玻璃杯,眼底清明,優雅而魅惑,而徐弈博卻是紅通了臉,游離而散漫的眸,有些恍惚地把玻璃杯的酒大口喝了下去,看情況,似乎有些喝高了。
也不知道徐弈博哪根筋不對,沒人勸他的酒,他就好似需要發洩一般一股腦喝了很多……哦,也不對,剛剛卓敏庭嘴巴欠抽不小心提到了一個人……何雅柔。卓敏庭的原話是這樣的:“老徐,我還以為有何雅柔那黨子事,你和蘇文青不會在一起多久。太出乎我意料了。”他說完,又馬上否決了自己的話,“想通了就好,那個何雅柔配不上你。雖然蘇文青也沒多好,可是配你足夠了。”哪有這樣安慰人的?不過徐弈博的重心不是這個,他憤憤不平,“你說誰配不上誰?”就連徐弈博大抵都不知道他氣憤的是卓敏庭把何雅柔貶的太低,還是卓敏庭說了蘇文青,只是大概很久沒有人在他面前提過何雅柔這個名字了。
卓敏庭看着他那副悵然若失的失神模樣,好笑地打趣:“不會真忘不了何雅柔吧,那你這些年又是怎麽和蘇文青相處的?蘇文青知道嗎?她竟然不介意?”卓敏庭打量了下突然悶悶不樂的徐弈博,又看了眼始終淡定自若的顧淮陽,又安慰喝了一口悶酒的徐弈博:“你好歹前有一個何雅柔,現有一個蘇文青,你看看這裏還有兩個連初戀都不知道為何物的大男人。”
“……”徐弈博終于忍不住不滿地看了眼他,“你能不能別在我面前提她的名字?”卓敏庭懶洋洋地看着他,故作疑惑地說:“誰?蘇文青還是何雅柔?”
徐弈博一副你明知故問的神色瞪了他一眼,卓敏庭了然地說,“何雅柔?”
“……”
“何雅柔?”
“……”
卓敏庭樂此不疲又欠抽得連連叫喚了幾聲,徐弈博只在一旁自顧自仰頭喝悶酒,于是他就成了這副德性。不過一向不可一世的卓敏庭才不會覺得是自己的過錯,大不了,多送他幾瓶酒。
顧淮陽對酒的興致從來不高,只是徐弈博眼角朦胧,吵他吵的頭疼了,他便喝了兩口,堵徐弈博的嘴。而卓敏庭不滿顧淮陽敷衍地舔了舔酒的行為,指責:“顧淮陽,你這自制能力也太過了吧?”回答的自然不過是顧淮陽平淡一瞥。餐桌上,清醒的就剩兩個人,互相對視了兩眼,又看了眼勸到勸不住的男人,沒有人管他,半響,卓敏庭朝顧淮陽晃了晃酒杯,邀約開口:“你和我喝一杯。”卓敏庭開口命令的話依然不掩跋扈本色,本以為顧淮陽不會喝……卻哪知顧淮陽抽出一個小的幹淨杯子,給自己倒了剩餘的威士忌,這還是他今天喝的第二杯,他一幹而盡,這是卓敏庭第一次看見他喝除了紅酒啤酒外的酒,還那麽幹脆,不由好奇地打量這個有些變化的男人,顧淮陽甚至還毫不吝啬地開口說話:“是該和你喝一杯。”
卓敏庭有些一頭霧水,腦袋轉了轉,恍然大悟,輕笑了下,“難道是為了宋小師妹?”
顧淮陽聽完,冷哼一聲,好不傲嬌。卓敏庭懶懶地聳了聳肩,想到了什麽,疑惑又好奇地說:“你什麽時候學的喝酒?我記得讀高中你沒喝過酒,大學也沒有,不會是……偷偷學的吧?”顧淮陽還沒有回答他的話,這時,徐弈博趴在茶幾上的頭擡了起來,掃了眼全光的酒,拿起酒瓶看了看,迷離而激動地說,“酒呢?我還要喝。”
顧淮陽看着酒醉前後截然不同的人,他更加覺得酒不是好東西了。而徐弈博歪着頭,搖搖晃晃的撒潑模樣,卓敏庭毫不客氣地對着他的肩頭就是用力一拍,徐弈博瞪大眼睛看着他不滿地說:“你別以為我打不贏你。”
卓敏庭揚揚眉,毫不留情地打擊:“不是以為,是确定。”
徐弈博:“……”
卓敏庭看到他那副搖搖晃晃,眼神迷離的模樣,又不痛不癢地補充:“專心喝你的酒,笨蛋。”
“……”
徐弈博不知道本來就說不贏他,還是醉酒,他一個勁地要酒,卓敏庭換來服務生,多上兩瓶酒,顧淮陽蹙眉阻止:“他已經醉了,喝多了,身體受不了。”
卓敏庭毫不在意,“想喝的時候就要喝,随時保持那麽清醒,難道有人給你立牌坊?”
顧淮陽:“……”
卓敏庭招呼人上酒,又和顧淮陽說:“你這麽一本正經的說教,當心小師妹又跑了。”
顧淮陽:“……”
卓敏庭看着清冷的顧淮陽,湊近他,嘴角微微扯出一個弧度:“我在美國的時候和小師妹喝了一天一夜,你猜她和我說了什麽。”
顧淮陽困惑地看着他,卓敏庭接受到他那漆黑如琉璃的眸裏的好奇,心生捉弄,揚了揚眉,說:“刀雕的身體,水泥的心。”卓敏庭說完,自己都被逗樂了,喝了一口酒,好笑地說:“還當真精辟啊,小師妹終于看清你了。”
顧淮陽:“……”
卓敏庭還在興致上,見顧淮陽沉默不言,又好奇地問,“不過,你當初和小師妹說了什麽,把她氣走那麽遠?”
顧淮陽無法形容自己的內心,一團氣堵在胸口,悶的令他焦躁,看着卓敏庭也比過往更加不爽了。他也不清楚,是因為遇安當着別人說他,還是和別人一起喝酒,總之心情複雜地連他自己都看不透。
卓敏庭最愛挑戰他人的極限,還要說什麽時,手機又恰逢其時地響了,他心情大好,不過響了兩聲便接過,開口簡單的字眼卻已經收斂了剛剛和顧淮陽開玩笑時的不正經,淡淡說:“喂。”
那頭客氣地和他說:“卓先生,有一位蘇文青小姐找您。”
卓敏庭下意識觀望了眼喝的七葷八素的男人,又低緩開口:“嗯,帶她過來。”
話說遇安本來跟着蘇文青過來,跟丢了人,好歹她知道地址,在金碧輝煌的門口,嘆了口氣,雖然她知道這幾個偶爾糜爛的生活,以前也體會過,卻沒想到這麽奢華,難道這幾人和卓妖精待久了,都變得奢靡了。她尤其難以想象向來清心寡欲,涼薄自持的顧淮陽來這個地方會是什麽樣子,還是一如往常的不惹塵埃,矜貴優雅?亦或是濃濃的土豪氣息,雍容華麗?想到後者,腦袋裏突然跳出一個穿着貂皮大衣,帶着金表金鏈子的顧淮陽,遇安就覺得嚴重的毀三觀,無法讓人接受。
她就這麽想着,進去的時候和蘇文青一樣被拒之門外,而她也不知道卓妖精回來了,理所當然的又徘徊在門口,想着先回去好了,他們應該也沒什麽大事吧?她去好像也幹不成什麽,想到要在醫院以外的地方看到顧淮陽,她就尴尬。她想了老半天,又看到了一男一女。女孩,穿的一身休閑裝,她見過的,葉淮初,男的看起來很小,她不認識。
葉淮初顯然也沒想過會在這見到她,微微詫異,來到跟前,“遇安?”
同樣訝異的還有遇安,從楚衍在醫院的時候見過她兩回,到沒再見過了,沒想到沒有多久,又碰見了,狐疑問:“淮初,你怎麽在這?”
葉淮初無奈地聳聳肩,“工作需要。”
遇安知道她是個編劇,之前還是個記者,此時兩個人卻是光手光腳,她也不過問。葉淮初又問她:“你呢,在這幹嘛?”
遇安苦笑:“找人,無奈被拒之門外了。”
葉淮初了然地點點頭,朝一旁的宋辭簡單介紹了下,又和遇安說:“你和我一起進去?”
遇安點頭,除此之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三個人也順利地進入了這輝煌的刺眼的會所酒店。
都在三層,眼看着電梯門打開,葉淮初卻不坐電梯,對宋強調三樓電梯門口見,宋辭再一次無語,“淮初姐,坐一次電梯怎麽了?”
葉淮初雲淡風輕地掃了眼電梯門,偏離視線,“不怎麽,就是不喜歡。”她說完又和遇安說,“我先爬樓梯了。”說完把宋辭塞進電梯,轉身走開,遇安一個字也沒說,只是神态自若地打量了番有些奇怪的葉淮初。葉淮初走到樓梯門口時,遇安跟上她,“我也不怎麽喜歡電梯,運動運動。”
兩人對視一笑,便相伴而上。通亮空蕩的長階梯,只餘腳步聲。
蘇文青推門而入時,一眼就看到倒在茶幾上的徐弈博,她無奈地走過去,看到兩個沒事人鎮定的男人,又掃了眼茶幾上十多個空酒瓶,朝罪魁禍首卓敏庭說:“卓妖精,我把人帶走了。”
卓敏庭無所謂地說:“醉鬼,我才不要。”
蘇文青咬了咬唇,朝他丢了個白眼,沒好氣道:“醉鬼也是被你灌的。”
卓敏庭攤了攤手表示無辜,“你問老顧,老徐今天是自己灌自己酒,至于緣由……你自己問。”
蘇文青狐疑地看着顧淮陽,顧淮陽沉默不語,最終點點頭。
蘇文青拉了拉徐弈博,徐弈博卻動也不動,似乎察覺有人來了,他看着蘇文青笑得燦爛,“小青,你來了。”
蘇文青聽到他這一句,突然想到了什麽,把徐弈博再一次一丢,徐弈博往後仰靠在沙發上,狐疑問清醒的人:“老徐的手機被誰拿走了?”
卓敏庭指了指茶幾角落碎了一個缺口的手機,“他手機丢了,有個美女撿的,剛剛拿回來,哦……附帶和老徐加了聯系方式。”卓敏庭說的半真半假,顧淮陽不置可否,蘇文青拿過手機,不明怒火生在胸前,不過,什麽事,回去再說。
“小師妹呢?不是和你晚上在一起?”卓敏庭見蘇文青不怎麽想理他,還是問了一句。
蘇文青已經把徐弈博扶上沙發,聽到他的話,頓時想起來,“不知道她來沒來,但是問了我。”
卓敏庭又懶洋洋地和顧淮陽說:“老顧,打電話。”顧淮陽被他這一命令明顯不悅,蘇文青早就撥了電話,又是未接來電,蘇文青狠狠說:“她的電話倒真成了擺設。”
最後是卓敏庭和顧淮陽一左一右扛起濫醉的徐弈博走出包間。
而遇安,和葉淮初從三樓分開,遇安剛好錯過了卓敏庭一黨,包間早已人去樓空,只有收拾房間的男服務生,還有茶幾上一個個空落的酒瓶,那男服務生告訴她:“人剛剛都走了。”
遇安這才舒了口氣走出包間,頓時覺得好累,去了一趟洗手間,洗了把臉,想讓自己清醒過來。伴随着高跟鞋的輕響,還有陣陣香水淡香,她下意識偏頭看了眼,一個畫着精致淡妝的女人,遇安拿紙巾擦了擦手,便離開了。遇安走在長廊上,一個男人踉跄地撞上了她的肩頭,刺鼻的酒味撲面而來。遇安蹙了蹙眉,正要往邊上讓開,哪知一只手直接搭上了肩頭。遇安用力掙紮,那個男人卻輕易把遇安禁锢在懷裏,這便是男女之間力量懸殊的差異。遇安一腳狠狠踩下去,可惜她穿的只是一雙平底帆布鞋,就算用盡了全力,也不會很重。男人皺了皺眉,有些吃痛地放開了遇安,又不過瞬間,再一次伸手抓住遇安的肩,這一次男人很用力,遇安覺得她的肩都要被捏碎了,可她又完全不是對手。她一把抓住男人的手,狠狠咬了下去。男人掙紮了半天,遇安才松開,男人看了眼虎口血跡斑斑的牙印,眼裏閃過一抹肅殺的淩厲,突然大笑:“你叫什麽名字?”
遇安第一感覺就是,這個男人是不是有病。她想走,男人卻不讓,擋着她的視線,挑了挑眉,迎上遇安平緩冷靜中略帶鄙夷的目光,頗為玩味地開口:“不就是問你一個名字嗎?那麽清高幹什麽?你……是要去203?”男人示意她身後的包廂。
遇安終于不耐地說:“關你什麽事?”
“子新,你在幹嘛?”一道幹淨稚嫩的男音響起,兩人皆望了望,幹淨青澀的臉出現于人前,本來攔着遇安的男人看到來人,興致勃勃地說:“懷言,這個估計就是Wendy介紹要好好照顧的……朋友。”最後兩個字,陸子新特意咬重了字眼,不懷好意地看着遇安。
遇安蹙了蹙眉,這兩個男人估計和陳遠差不多大,是那些富家的纨绔子弟。
“怎麽不進去嗎?”陸子新玩味地看着遇安,越來越近,葉懷言雖然困惑,卻也由得陸子新強迫地把遇安拽進了包廂,看到裏頭竟然還有兩個人,饒有興致地看了眼懷言,“今天還真是驚喜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