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誰是縱火者?

第二章:誰是縱火者?

“小姑娘,我勸你,還是考慮下眼下危機,保持一定的清醒。因為随時可能會……”

油紙傘下現出的白衣女鬼話還沒有說完,附近的區域內又砸下來一塊焦塊。

“……把小命留在這裏。”

墨小糖瞄了一眼不遠處焦塊,有些後怕。雖然不清楚這個漂亮姐姐是誰,可是墨小糖還是發瘋一般問:

“姐姐。你可有見到我爹娘?還有我二哥?”

“沒有。”

聽到漂亮姐姐冷漠的話,墨小糖眼神黯淡,“對哦。你也不認識我爹娘……”

“呵!”白衣女鬼輕呵一聲,手中撐着墨小糖剛在大火中見識到的油紙傘,帶她淩空飄起。“話說,你看見我竟然不懼怕我。”

“什麽意思?”墨小糖被女鬼姐姐揪着脖子飄在空中前行。她感謝你還來不及,如何要懼怕你。

周圍火越來越旺,越來越炙熱。她覺得她快烤幹了。

白衣女鬼盯着少女一單一雙的眼睛,先是愣住了随後又驚嘆:“陰陽眼?哈哈,這就難怪了。”

“什麽陰陽眼?姐姐,你能不能說我聽的懂的?” 墨小糖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滿臉狐疑?

白衣女鬼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輕描淡寫說着:“陰陽眼就是一雙可以看見鬼的眼睛,因此你才能看見我。”

她将墨小糖屏蔽在油紙傘下,帶着她繼續在大火中前行。

“!!!”墨小糖傻傻的眨了眨眼睛,也就是說……

“姐姐你是鬼?”

“哈哈!!好玩!好玩!”

孩童聲音隐隐傳打斷墨小糖,她看過去,只見一紅衣赤火孩童叉腰之姿,在火場放肆大笑:

“來抓我呀!來抓我呀!你們都來抓我呀!”

“他……”不是那個紅衣小鬼嗎?!

墨小糖來不及作答,嬉笑蹦噠的紅衣小鬼下一秒又鑽進大火裏,不見了蹤影。

可是她卻發現她身邊的這個女鬼姐姐好似并沒有留意到這名紅衣小鬼?

“姐姐你……”

“喏~那男子抱着的不就是你二哥嘛。”白衣女鬼打斷她的話,将她放下指着前方。

墨小糖頓時清醒,望向女鬼姐姐所指的正前方向。

見一男子懷中抱着一人,在下着焦塊雨點般的房子裏,艱難的朝她們這邊走來,而懷裏抱着的那人正是墨小糖的二哥墨君安!

墨小糖小心避開焦塊沖向前去,她呼喊:“二哥!”

“墨三小姐?你怎麽會進來?”抱着墨君安的男子擡起原本小心低着的頭,不敢相信的望着她,慌張道:

“快!我們必須馬上出去!房子馬上就要倒塌了!”

墨小糖這才看清抱着二哥的這名男子,也想起了他是二哥雲游四方回來參加大哥婚宴時帶回來的一名流浪少年。

小二哥幾歲,是叫即白來着。

墨小糖淚痣明顯,眼睛裏有淚花,攥緊住手中的油紙傘強忍道:“即白哥,我二哥的安全就交給你了。你先趕緊送我二哥出去!”

即白只是眼神低了低,并沒有做出任何動作。

墨小糖立馬轉身想跑時,她還來不及做反應,就被即白一把攬住腰,騰空。

“咳咳咳——你放我下來!我要去救我爹娘……”

連同女鬼姐姐都始料未及,在一旁驚呼贊同。

即白恍若未覺,一個縱身,将她與墨君安一同帶出這片火海。

大廈将傾,鬼爛神焦都無逃門,一切都化為焦土。

墨府上百號人葬送無情火海,僅留下幸存墨家二公子與墨三小姐及家丁十幾人。噩耗令人唏噓不已。

——幾日之後。

墨家二子墨君安捷三妹墨小糖,一同在悲痛中擇了吉日吉時,按照小鎮習俗有禮有節厚葬了父母親。

這一傍晚,墨小糖剛從山頭祭拜完爹娘,才剛走到離家附近,有見到即白哥急急匆匆奔走。

“即白哥?你跑這麽急去做啥?” 墨小糖叫住他。

一個腳步剎住,即白舉止慌張,張着嘴欲言又止道:“恩公,恩公他……”

墨小糖出門的時候,二哥在安排府中家丁補償與遣散的事。

她笑笑,“即白哥你慢慢說,我二哥是不是又使喚你去幹嘛啦?”

“不是!”即白不停的撓着頭, “恩公不見了!”

“!!”墨小糖頓時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麽!”

即白慌張:“之前恩公遣散完家丁之後說出去吹吹風冷靜冷靜。可到至今還不見回來,我到處都找不到人影……”

接下來的時間裏,墨小糖發了瘋般四處在聽風小鎮尋找着。

尋覓無果,幾乎是音訊全無!

即白帶來的消息無非是這些:“剛剛衙門的人說暫時還沒有找到,讓我們耐心等待。我也問過鎮上的鄉親,可……可都沒有見過恩公……”

“三小姐,你要振作點!”

墨小糖寧願相信二哥是出去辦什麽事給耽誤了,也不願往最壞的想——二哥出事了!

怎麽可能會一點消息都沒有!人間蒸發?

夜間暴雨突然從天而降。雨水沖刷着墨府燒焦的房屋,混濁的黑泥流向小窪,流過墨小糖跪地的膝蓋。

墨小糖筆直跪在自己廢墟的房屋前,驟雨沒輕重的拍打在她瘦小身上。

耳邊還能夠恍惚聽到爹娘在大火中急促的呼喊她:女兒啊!你快跑!好好活下去……

她的眼淚接連不斷的往下掉,心裏充滿了痛苦與死灰。

前腳爹娘剛走……二哥這又不見蹤影?她不相信!這一切可是在夢中!!

大雨中即白将傘猛地一扔 ,扯着她的胳膊喊:“起來!別再這麽跪下去,你不要命啦!”

“我不管。”墨小糖掙脫着即白強有力的手勁,馬上就要撒潑的架勢。

即白艴然不悅,“起來!叫你別哭了你聽到沒有啊。”

“你別管我!”她的臉上淚雨交加,放聲大哭:“你別管我……我好難受……”

“你!”

聽她說聲難受,即白手下一松,接着他咬緊牙關,呵斥道:“難受又如何!你難受就可以這般模樣?你對的起你死去的爹娘嘛!”

墨小糖捂着臉哭個忘我,身上雨拍打的疼痛不及心裏的落差來的痛苦。

即白咬牙接着講:“哭有什麽用!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遇到這種事,能夠幫助你的只有你自己。你若是振作起來,我又來何必管你。”

“………”

墨小糖聲音沙啞:“別管我!二哥都不要我了,你留下來管我幹嘛,走吧!走!”

也許是她的話太過撕心裂肺,少年聽到她的話一時愣住。

他朝臉上胡亂摸了一把從雨中一骨碌爬起來,一言不發朝着瓢潑大雨中走的十分決然。

走吧!都走吧!

墨小糖頭埋的低低的,這個夢太痛苦了……

大致過了一分鐘有餘,将傘撐在她的上方,遮蓋了她卷縮的整個身軀。

墨小糖驚慌擡頭,少年臉上濕答答的頭發緊緊的貼附着額頭,顯得幾分滑稽。

她卻鼻頭一酸,“你沒走……”

“你啊!”即白看着小孩子脾性,憋笑:“難怪天生一顆淚痣,你上輩子肯定是個愛哭鬼。”

“你才愛哭鬼!”

由于即白在墨小糖身邊,她才漸漸的褪去心頭的陰霾。而這場大雨下了好幾日,之後天氣便轉涼的特別厲害。

鎮上的老人說,是因為冥陰節要來臨了。

墨小糖聽說過冥陰節,是入冬的第一日。在這一天,為免先人們在陰曹地府挨冷受凍,祭拜先祖要焚燒五色紙,為其送去禦寒的衣物,并連帶着給孤魂野鬼送去溫暖。

只是不曾想到今年令她如此深刻,二哥至今下落不明。

隔天,墨小糖攜着祭品的竹籃到達爹娘的墓碑前。還能聞到雨後泥土潮濕的味道,紙錢也燃盡至點點星火。

擺放帶來的那個竹籃,卻奇異般東倒西歪的漂浮起來,還有意繞墨小糖轉了一圈又一圈。

墨小糖冷靜盯着,火苗在她清亮的眸子裏跳躍。

這個場景與她之前遇到桌椅漂浮物是一樣的!

“啧啧,無趣,你一點反應都沒有!”

一個白衣身影突然間出現在墨小糖的左側,雙鳳眼尾略帶出幾分慵懶。接着,白衣女鬼看似無意勾了勾唇,抛出一個更加勁爆的話題:

“墨小糖,你想不想知道縱火的真兇是誰?”

“縱火?”墨小糖震驚,“不是自然起因嗎?”

之前衙役來人檢查說是突起自然大火,才延燒房屋十幾處。其實說來也奇怪,她們墨府皆有防火意識,怎會無緣無故起大火。

難道……

“誰?!”

墨小糖顧不得将手裏焚燒着紙錢擱置,心中波濤洶湧: “究竟是哪個人如此狠毒!哪個殺千刀的!!”

女鬼好看的雙鳳眼緊緊眯了一會兒,而後盯着墨小糖大致兩秒。“有可能不是人哦~”

“……不是人?” 墨小糖後背一冷,被擊斃的外焦裏嫩。

她沒敢往下說去!林中寂靜無影,墓地紙錢飄揚。此處陰氣有些加逼人了。

若是不是人……她腦子裏有一個情形!

女鬼唇邊浮現一抹邪笑着:“手腳不幹淨的小鬼,還不滾出來!”

說話間,女鬼手起一個勁道襲向身後的大樹,樹身之處,黑暗幽幽中便有一個鬼影被揪出的同時,發出疼痛難忍的聲聲嗷叫。

“疼疼疼!”

那被女鬼姐姐揪出來的鬼影,正是婚宴上搗蛋的紅衣小男孩!!

紅衣赤火!是他在火場放肆大笑的場景!

“你!”墨小糖指着小男孩,眼眸睜大驚恐萬狀:“說!是不是你幹的!”

紅衣小男孩倒在女鬼面前,嗷嗷大叫,模樣狼狽:“幹嘛!你想胡說什麽!”

墨小糖紅着眼,撲過去, “還不承認!你脖子上挂着的打火石哪去啦?”

他衣服上燒焦的痕跡欲加明顯,更加帶着一股新添的燒焦味,特別是他脖子上挂着醒目的打火石不知去向?

紅衣小鬼跳竄着,不無所謂模樣,嘲諷:“我幹嘛要告訴你,幹你什麽事呀!”

“你!”墨小糖臉漲的通紅,緊緊揪住他的衣服,氣的說不出話來。

紅衣小鬼明顯感覺到抓在自己胸前這雙手的主人呼吸急促起來。時不時隔着起伏,像是一把鋒利的劍,稍有即将出鞘的起色。

墨小糖所有情感在卡在她喉嚨裏的一瞬間,潰爛成軍:

“你放火燒死的是我爹娘,我的親人!!”

她這一喊,撕心裂肺的響徹了空際,伴着烏鴉在樹梢凄厲地叫着,哀痛欲絕,痛入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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