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即白病來如山倒

第十章:即白病來如山倒

真是糟心!看來,還是要多少給她個甜頭。

鬼老瞎想完,沖墨小糖清咳了幾下,道:“其實想幫助這女鬼找回記憶也并非難事,比如……”

墨小糖: “?”

鬼老瞎将眼神眯了眯,渾厚聲音帶着調戲說道: “比如把你的命交給我呀!” 說完還只顧自哈哈大笑。

“啧!”女鬼墨桐懶懶地說道:“拿墨小糖的性命換我的記憶,您老真真是無趣的很呀!”

墨小糖暗暗眼神兒,她沒有勇氣。

她黯黯自嘲說道:“我做不到……不瞞您說,我現在很惜命。我只想早日找到親人,可以早日重聚,回到聽風小鎮。所以……”桐姐姐,她可能幫不了你了。

鬼老瞎将眉一挑,“鬼以人間一月為一日,乘此成月歲,後壽五百年。 黃泉路,路孤獨;誰會與誰相遇,皆是上天緣自定。”

鬼老瞎喃喃自語的話讓墨小糖聽的犯迷糊,她不是很懂他說的。

女鬼卻笑得無聲無息。

這世間的人都難逃一死,她們這些已經成為鬼的自然是人間之前活着的人,活着的人也是以後陰間死去的鬼。

“不懂最好。不懂最好。”

鬼老瞎沖墨小糖習慣性罷了罷手,呲牙咧嘴: “記憶這東西呀,糾糾纏纏,無非就是人死後留下的一丁點兒執念而已。 這下輩子兩個人要不要這碰頭緣分,可要在這輩子好好商議商議才行。”

“聽不聽得進去,看自個的造化咯!”

“您是說……”書生鬼風南韞眼裏有光。

風南韞知道鬼老瞎是說給他聽的。他與江昕兒這輩子有緣無分,下輩子他期望可以恩恩愛愛,不負她溫柔。

如此他便想通了,自願跟着鬼老瞎前往黃泉路見江昕兒。

“你們要走?”真要去黃泉路?

墨小糖心裏不是滋味,她雖然最近接觸陰靈事很多,可是她終究還是不懂陰間的事情。

“老夫就是幹這差事的,”

鬼老瞎笑着點點頭,“你要懂反其道而行的道理。這世間萬物中所有辟邪之物通通可當做尋願媒介之物。你有見鬼體質便是上天恩賜,只等下個媒介出現……”

墨小糖聽着稀裏糊塗的,鬼老瞎還告訴墨小糖,油紙傘就是人間女兒家出嫁時會用來辟邪的。

他剛剛教她在油紙傘下呆上那麽一刻鐘就是最簡單又恰好的尋願方式。

書生郎對墨小糖道了聲別:“墨姑娘,之前南韞多有誤會,還望姑娘莫要放在心上。姑娘你可要長命百歲呀。”

墨小糖抱着油紙傘瞬間哭出聲:“……好!我會盡量活着長命百歲。”

“如此甚好。”書生鬼風南韞剛把最後一個字說完,鬼老瞎就靠近風南韞。

他們原地自卷着一陣風離開,離開的位置上,是昏睡在地上的即白。

“即白哥……”墨小糖這才想起之前大霧中消失不見的即白,“那只黑貓與小道士怎麽不在了?”

桐姐姐原地打着坐,沒有回話。

夜晚降臨,他們在林中歇息,星空閃爍。

“陰間?又會是什麽模樣的?”

墨桐望着夜空,喃喃自語:“話說,我可曾有誰在黃泉路上等我呢?亦或是我在等誰?”

躺在馬車內的墨小糖其實沒有睡着她只是不清楚應該怎麽接桐姐姐的話。

或者是說她不知道怎麽安慰她……

翌日清晨,下了一夜的大雨終是消停了。破廟外的小道上濕濕漉漉,空氣也格外清新。

當墨小糖熟睡醒來,發現昨夜桐姐姐布置的結界空間消失了,昨天夜裏闖入的不速之客也不見了蹤影?

真真是奇了怪了。

“難道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是我做的一個夢?”墨小糖腦子裏一團漿糊,睜着惺忪的雙眼。

墨小糖記得自己後面沒來得及多說什麽,直接困的不行,瞌睡過去了……

女鬼墨桐打坐在原地,眼神平淡如水,“墨小糖,你下次若是還遇到道家人,記得離他們遠遠的,七萬不要有什麽瓜葛。”

不是夢……墨小糖張了張嘴,終究嘆口氣沒有問出聲,她心底知道桐姐姐這麽叮囑她肯定是有她的做法。

她轉了個方向,見即白還在熟睡,推了推他喊道:“即白哥,即白哥~今兒天氣不錯,你還在休息嘛?”

“冷……好冷……”即白直打哆嗦不說,聲音沙啞喊着好冷,把身子卷縮成一團,鼻子上也流着清涕。

墨小糖望着即白這模樣,詫異,“冷?即白哥你不會是受寒了罷?”

即白哥昨天一天進食不多,加上一整天的舟車勞累,淋着雨不說,還平白無故就中了風南韞的迷霧陣,定然是鐵打的人也會扛不住。

女鬼墨桐一旁抿嘴沉思,眼神不離即白蒼白的臉上,按道理說即白也是習武之人,這症狀不像是感染了風寒這麽簡單。

“前面就是鳳陽的小城啦。”墨小糖眺望遠方,她還記得昨天即白說他都打聽好一路去京都的路線。

“對!我得趕緊帶即白哥找大夫去!”說完,墨小糖趕緊慌張将收拾好的包袱放入馬車內。

“我來教你駕車吧。”女鬼墨桐沒有點破,反倒有意指導她驅趕着馬車去前不遠的小城找大夫。

這人心裏一旦挂念着事兒,覺得腳下的路前行的無比漫長。直至午時三刻,她們可算是進了鳳陽小城。

她們一進城便有一股民風淳樸的氣息撲面而來,街道上熙熙攘攘,隐隐有商販互相吆喝着,可謂熱鬧無比。

在熱鬧中墨小糖卻迷失了方向,她焦急朝車裏小聲叫喚,眸色黯然:“桐姐姐,我現在不知該去哪裏找大夫給即白哥看病?”

不單單是對鳳陽小城環境陌生,她深知小城醫館少之又少。再加上想在這陌生的城中找醫館豈不是令她步步犯難。

一路沉默的女鬼墨桐松開眉,對滿頭大汗的她笑笑,雙鳳眼尾略帶出幾分慵懶,打趣道:

“啧啧,蠢。你何不等會兒先找個客棧住下,直接吩咐人去把大夫請來給即白治病,豈不是更加省事~”

墨小糖一時語塞,無力反駁。

不多時,她便将馬車有模有樣趕到一家叫“有鳳千裏來”的客棧。

“即白哥你小心腳下~”墨小糖正吃力攙扶着即白下馬車,“哎哎哎……”

不料,她力小攙扶不穩,導致即白險些一頭栽倒。

客棧眼尖的店小二欲要牽馬的手見狀立馬換了方向,扶緊了虛弱的即白,“哎呦,小心小心。這位公子體貴您可別摔着了。”

墨小糖見店小二主動過來搭把手,感激:“小二,多謝啦!”

“折煞小的了,小的可承受不起。敢問……您二位是住店還是打尖?”店小二眯着眼,微微彎了彎身子說道。

墨小糖臉上笑盈盈,往店小二手裏不動聲色塞了兩錠銀子:“ 住店。還要勞煩小二你跑一趟,給我請城裏有名的大夫來給我即白哥看病……刻不容緩!”

一瞧這出手闊綽就是個有錢的主兒。

店小二喜滋滋,習慣性的将抹布往肩上一甩,識趣:“得嘞!小的這就去。刻不容緩,準給您請我們鳳陽小城最好的大夫來!”

銀子果然是個好使喚人的寶貝。墨小糖剛将即白安置好,店小二便麻溜的請來了張大夫給即白瞧病。

“張大夫,勞煩您了,這邊請。”

“姑娘客氣了。”

墨小糖焦急等待一旁,見坐在床榻旁下巴兒有一绺山羊須的張大夫,在望、切、聞三診之後下來,便說即白是淋了雨,體寒發作引起的傷寒。

大夫将留有藥墨香的藥方交到墨小糖手裏,摸着胡子叮囑道:“那老朽便告辭。姑娘,您只要按照我寫的藥方去城南街口醉寒堂的藥鋪抓藥即可。”

去城南街口醉寒堂藥鋪抓藥……墨小糖手裏緊緊攥着的藥方,将大夫送至門外。

大夫前腳剛走,即白便從昏沉中醒來。

瞧見墨小糖擱置在桌上的荷包癟瘦癟瘦,他虛弱的像是還有一口氣撐着一樣。

“風寒只是小事兒,我不礙事,可沒那麽嬌貴。”即白嘆口氣,他這病豈是普通大夫可以診斷出來的。

“三小姐,我們還是別耽誤事了,明天就啓程。”

墨小糖瞧着他唇無血色,“即白哥,你在這兒好生養病,你病好了,咱們再來趕路。”

即白又無聲嘆了嘆氣,他從身上掏出一個精致的全身漆黑的玉佩,遞給她:“你找好些的當鋪當了,這塊玉興許還能值不少銀子。”

墨小糖的目光十分複雜, “我們暫時不缺錢……”

“趕緊拿着!”即白看穿她的心思,“我們吃住都得花錢,再說這玉佩對我來說也不重要,拿着。”

墨小糖抿緊嘴,卻沒有動作,還記得二哥當初把即白帶回墨府的時候,有講過即白是因為家中遭到一些變故,才落魄到餓暈街頭的地步,才被二哥撿回。

對于她們這種家庭都遭變故的人而言,應當是很珍惜所有能夠留下的東西。

墨小糖暗自想:鬼才相信這玉佩對即白哥你來說不重要哦。

作者有話要說:

………………

那天,墨小糖一把搶過即白的包袱,想看看她家小即白到底收拾了些啥?

打開了之後,摸出了……

雕刻的木偶人?

一只二哥,兩只二哥,三只二哥……

作者小易:“你……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小即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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