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借酒示情
顧羽羽以前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但還從來沒到過這樣的寨子裏體驗過生活。
來到尤新說的那片草場,她看着面前圍着火堆跳啊唱啊的人們,忽然就覺得這次除了尤新外,最大的收獲就是感受了一把少數民族寨子裏的風土民情。
摩寨的走婚習俗,先是對歌,然後篝火跳舞,如果有看對眼的男女,男的遞上一碗自己親手釀的米酒,女的要是接受,就送給男的一個小荷包,必須是女的自己做的。女的喝了酒,男的接了荷包,就算達成了共識,晚上,女的就可以去男的家裏走婚了。
這麽一看來,其實摩族的走婚也很簡單。
不過,顧羽羽是不知道這項走婚的規則的,所以當一個看起來大概有十七八歲的少年走到她跟前,向她遞了一碗酒時,她笑眯眯的接了過來,嘗了一口,覺得酒釀的不錯,酒一口氣就喝了。
少年頭上用黑色頭巾圍了一圈,頭發被梳攏在頭巾裏。他穿了一套很有民族特色的小褂,上衣繡了幾朵蘭花,布料雖然不那麽精細,卻很是密實,下身則是穿了一條及膝的裙子,裙子底下是一雙光腿,腳下則是穿了一雙圓口的布鞋,布鞋也不是普通的那種布面鞋子,而是繡了同一個樣式的蘭花的藍色布鞋。
這少年長相不錯,雖然黑了點,但笑起來還有一口小白牙。
等顧羽羽喝完了這碗酒,把碗遞還給少年時,少年的眼中閃着光亮,卻沒走。
顧羽羽不知道他為什麽不走,但卻不好意思問,只好站在那裏和他大眼瞪小眼。
瞪了一會兒,她只好将視線轉向火堆前的那些跳舞的男女,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又有一個比這少年稍微大點的青年過來了,他看向少年的眼中帶了點戲谑,似乎看了一場好戲。
青年的打扮與少年大同小異,只是青年衣服上的花紋是竹子。青年手裏也端了一碗酒,酒色發黃,酒香飄散出來,似乎更加醉人。
青年把酒遞到顧羽羽跟前,顧羽羽轉過頭看他,又低頭看了眼酒碗,她下意識舔了下嘴唇,她其實并不勝酒力,但人家都端來了,她總不能不喝,太不禮貌,盛情難卻之下,她只好又喝了一碗。
這一碗下去,顧羽羽就知道自己恐怕要壞,這酒的酒勁兒明顯比少年端的那碗要大。
她用力眨了下眼,面前的人,火堆有點恍惚。
尤新拿着手電筒,驅蚊粉找到顧羽羽的時候,發現顧羽羽身邊已經站了大概四五個年輕男人,看穿着,發飾都是寨子裏未婚人的打扮。
再看顧羽羽,從背影看過去,人站的挺直,但怎麽瞅,怎麽不正常。
尤新想起白天寨子外的情形,心裏打了個突。
他趕緊走了過去,越往前走,他心裏邊越沉。
“誠哥哥,你看她到底選了誰呀,我們都請她喝了酒,她卻沒有表示,是不是耍我們?”第一個倒酒的少年臉上已經出現了不滿的神色,他問後來的那個青年。
青年看看身邊已經醉了的女人,不僅臉上閃過一抹不屑,就這麽點酒就不行了,還虧得他看好了她。
“不是耍我們,她就是個孬貨,喝不了我們的酒。那個誰,你們如果誰看好她,就把她領回去吧。”那個被叫做誠哥的青年拿着碗,對其他人說着。他自己則是往火堆那邊過去了,他可要繼續找好女人,走婚的第一個女人很重要呢。
少年看青年走了,猶豫了會兒,也跟着走了。另外三個還在猶豫,尤新已經走過來了。
走到顧羽羽身邊時,他發現顧羽羽已經醉了,只是靠着那麽點意識還站着,真是不容易。
其他三個青年看到尤新,都是認識的。
“尤新哥,這個女子你認識啊?”一個有些瘦的青年問。
尤新在顧羽羽要倒下之前,拽住她的胳膊,讓她靠在自己肩上,才對那青年說:“是,她是我妹妹,不好意思啊,她是來看我的,不懂摩寨的規矩,耽誤你們事了,抱歉。”
尤新的話說的很誠懇,三個青年也是看顧羽羽是外面來的人,長相又好,所以才會動了心思,沒想到她是不懂規矩的。
三個青年互相看了眼,眼中有些失望,但既然人家不懂規矩,也沒有要走婚的意思,他們又能怎麽辦。說了沒事後,三個人就也朝先前離開的那個青年和少年去的方向去了。
看三個青年離開了,尤新才轉頭看向顧羽羽。
顧羽羽大概是真的不勝酒力,臉色已經酡紅,呼出的氣都帶着濃濃的酒味。
尤新聞到濃烈的酒味,不自覺的皺了皺眉,他還是來晚了一步。
他嘆了口氣,半抱半扶的把顧羽羽往他住的那個方向拖。
半道上,顧羽羽睜了次眼,發出了幾聲傻笑,中間還喊了幾聲尤新的名字。
尤新聽到她喝醉了還喊自己的名字,心裏不知怎麽卻有種淡淡的溫暖。
他跟着另一個劇組到了摩寨,開始的确是幫着改劇本了,但劇本大體定下來,也不必再怎麽大改,索性他就住在了劇組留在這兒的房子裏。
在這裏,他什麽都不想,什麽都可以不做,靜心的過一些安靜日子,哪裏想到顧羽羽來了,還打破了他的寧靜。
到了屋裏,屋裏的燈還亮着,他把顧羽羽放在床上。
他剛要轉身,手卻被顧羽羽拽住了。
“尤新,別走!”顧羽羽的眼睛是睜開的,眼中難得的還有一絲清明。
被顧羽羽抓住手,尤新吓了一跳,轉過身看她,發現她臉上雖然酡紅,眼中卻很清醒。
她,到底是不是真醉?尤新心裏如是問。
顧羽羽實際上并不如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麽醉,在寨子門口那一個陣仗,已經讓她有所防備,所以在喝那些酒時,她還灑了一些。
之所以,尤新來時,她表現的那麽不濟,也是想看看尤新到底會怎麽做,結果,他就真的把她帶了回來。
她心裏其實很高興,燈光下,她躺着,他站着,他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讓她覺得新奇。
他今天穿了件薄毛衣,裏面是一件白襯衫,領子翻到了毛衣外面。他,與她以往看到的他不同。
他的頭發有一些小亂,不過,正是這樣的亂讓他顯得格外年輕。
她想起她第一次去他家,她吃着他做的飯菜,他什麽都沒有說,只是問要不要熱熱;第二次又在他家吃飯時的情景,都讓她不自覺的将他歸為熟人裏。她忽然就覺得她其實早就把他放在了心裏。
如果沒有把他放在心裏,她不會來,更不會死皮賴臉的住在他的屋子裏。
“尤新,我喜歡你!”想着這樣的男子,這世間只怕只有這一個,他的好,他的暖,也許還會有別人看到,顧羽羽心一縮,沒有考慮,話就出了口。
尤新沒想到顧羽羽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喝醉了的人都是不講道理的,他都做好了要收拾爛攤子的準備,哪裏想到一句“喜歡你”就這麽被她說了出來。
顧羽羽說完這句話後,心裏也有些忐忑,她從未這麽正式的向誰說過喜歡,過去的一些年裏,因為父親的一些做法,讓她對男人有一種莫名的抵觸。
和她有交情的男人女人也差不多都知道她的禁忌是什麽,輕易不會碰觸。
而如今,她卻對面前比自己年長的男子說出了這句話,她不知道他會怎麽想,或者會不會接受。
“你喝醉了!”沉默了一陣,尤新垂下眼睛,他不準備拿她的話當真,畢竟她說的都是醉話。
顧羽羽沒想到自己繃了半天的神經,得到的就是他說她醉了。
她拿出自己的真心,卻被人當成笑話,這,她不能忍。
于是,借着酒勁兒,她騰的坐了起來,沒讓尤新掙開手,她用了力氣,要知道喝了酒的人,有着常人無法想象的蠻勁兒,再加上尤新還沒有防備,他人就被顧羽羽跩倒了。
他直接被拽倒在顧羽羽懷裏,一屁股坐在了竹床上。
看着近在咫尺的臉,顧羽羽眯了眯眼睛,他的皮膚真好,嘴唇應該很軟吧。
等真的覆上那張想了好久的嘴唇時,顧羽羽心中不僅喟嘆了一聲,真的很好,很軟。
她忍不住将舌頭探進去,卻遭到了抵制,但她不管,她想了很久的味道呢。
她手鉗制住懷裏的身子,嘴巴含住懷裏人的嘴唇,嘴唇好好吃,她厮磨了一會兒,趁着他想要呼吸的空檔,将舌頭順利鑽進了他口中。
清清淡淡的薄荷味道,還有四處躲藏的小舌頭,她像是找到了好玩的游戲,就那麽追着那舌頭四處跑。
憑着本能,她的手也有了去處,順着他的衣擺滑進了他的襯衫裏,手下的皮膚光滑而冰涼。
好!
她在心裏不由得贊嘆着,手下卻也沒閑着,四處游走着。
她口中的人嗓子裏發出低低的低吟,她有點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喜歡,不過,她想,應該是喜歡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