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為你擔心,為你陪伴

因為安青還需要照顧妻子,楊家爺爺奶奶身體也不好,所以,小渡還是交給了尤新和顧羽羽照顧。

夜晚,一如往常的安靜,顧家父母早已經熟睡。

尤新把小渡哄睡了,只穿着睡衣就出了卧室。

書房裏,只亮着一盞臺燈,溫暖的黃色照在同樣棕黃色的寫字臺上,倒是相得益彰。

坐在寫字臺後面的人,時不時翻看一下手邊磚塊般厚的法典,再低頭寫一些什麽。

她身後的門被輕輕推開,又輕輕合上。

尤新端着一杯溫熱的牛奶走進來時,妻子還在忙着看法典,似乎并未注意到他的到來。

他走到她身後,把牛奶杯放下,又從椅背上拿了薄外套披在她肩上。

晚上,并不似白天那麽暖和。

也許是精神過于集中,他的碰觸反而讓她從深度的集中中回過神。

她轉頭看過來,看到是他,她先是愣了下,然後露出一抹微笑。

“還沒睡?”她自然而然的拉住他的手,腿在地上往後使力,椅子往後退了退,那動作就是想讓他坐在她腿上。

他卻沒有順着她的意思,他指了指旁邊的沙發,說:“你繼續忙吧,我坐這兒就好。”

顧羽羽已經把法典看過了一遍,基本的內容也大致有了個譜兒,再重複看,只是為了加深記憶,再就是與現在所接觸的案子做一個切入和分析。

要來的終究是要來,她對于這次的案子還是有信心的。

“我差不多快忙完了,小渡睡了?”那小家夥可是黏他黏的不得了,以後他們的孩子要是也這樣的話,她真是不保證不會吃醋。

一提起那孩子,尤新既擔憂,又有些憐惜。

那麽個小孩兒,童年并不如其他同齡孩子來的快樂多少。

“那孩子太苦,睡着了也不踏實。其實,他是想留下和他爸爸媽媽在一起的吧?”尤新想起臨走時,小渡舍不得松開安青的手,心裏有些難受,哪個孩子不愛父母,哪家父母又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呢。

“是啊,看着挺心酸的。這樣的留守孩子還很多,父母出外打工,留下的孩子問題也很多。現在能幫幫小渡一家,也好。我看過現在的法條,我們勝訴的可能性很大,就是缺少一些證據,我想……”顧羽羽說到後面,停住了,她要說的事,他可能不會同意,可她又不想騙他。

尤新不知道她想說什麽,所以只能一直看着她。

“你想到什麽了?是不是還需要錢?我還有些存款,可以……”沒等尤新說完,顧羽羽已經按住了他的唇。

這男人是怎麽個意思啊?真當她是吃軟飯的了。

“說什麽呢,我還能讓你拿錢幫我不成。不是那個,我就是想親自去一趟信東,了解一些他們的運作流程,如果我們能把安青他們簽的合同拿到手,勝算會更大。反正,他們根本不認識我。”顧羽羽想了很久,還是覺得想要拿到第一手的證據,必須親自去信東。

如果信東真的非法雇傭工人,那麽,這次的事件他們必然有所準備,一旦他們提起訴訟,許多第一手資料只怕不是被銷毀,就是被藏起來了。

“不行!”尤新聽她這麽一說,人騰的站了起來,他眉頭也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信東既然敢讓所有的律師不敢接這個案子,那麽他們的勢力一定不是想的那麽簡單。

她要深入虎穴,這太冒險了。

顧羽羽立刻站起來,攬住他的腰,試圖安撫他。

“親愛的,我沒想做什麽事,就是去了解下/內/幕,我會很小心。你想我是做策劃的,也去過許多地方,見過很多人,這點事還難不倒我。”

尤新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他不傻,策劃時去的地方和這個能一樣麽?他是可憐那些受傷的工人,可是,讓她以身犯險,他做不到,他也沒那麽偉大。

“你看,安青他們簽的合同簽完之後,原件都不在他們手裏,只給了個複印件,原件說是統一放在檔案科,現在,他們想拿回合同,都成了非分之想。這說明信東早就設計好了陷阱,現在如果信東再銷毀了合同,那就一點勝算都沒有了。”顧羽羽想再勸說,尤新已經推開她,準備走了。

“尤新……”

“如果你非要去,那你就去吧,我們……暫時都先冷靜下。”尤新停住腳步,想着說要是她非要去,就離婚,可是,他卻又不想給她那麽大壓力,所以最後只說了冷靜。至于冷靜到什麽時候,他也不知道,他現在腦子裏很亂,他知道她說的都很對,可是啊可是,他才剛剛知道幸福是什麽樣,難道她就真舍得讓他擔心嗎?

他不想責備她什麽,可也無法說出贊同的話。

顧羽羽伸出的手,就定在了半空中。

他打開門,出去了,留下顧羽羽在原地。

顧羽羽放下手,有些沮喪。

她知道這次是她第一次做代理人,一切都不會太容易,但沒想到阻力卻來自內部。

她嘆了口氣,又坐回原來的位置,只是再沒能繼續翻下一頁。

清晨的空氣清新的就像是在真空裏,鳥雀在樹梢唱着只有它們自己才懂得的歌。

太陽慢慢升到樹梢頂上,今天,是個好天氣。

顧羽羽只穿了件沖鋒衣就出了門,這幾天,她一直睡在書房,他開始正式和她冷戰了。

她如果松一松口,說不去了,他應該就會原諒她了吧,可她做不到。

她所學到的法律知識讓她無法坐看那些證據在眼前流走,所以,她最後還是決定置之死地而後生。

她做的這個決定,希望尤新不會告訴她的父母,他應該也不會讓她父母擔心的。

這麽想着,她終究還是坐上了去冀東市的客車。

昨晚,她設計了好多種混進信東的方法,最後都被她一一推翻,很多事情不能被設定,能做的就是随機應變。

今早為了怕父母和尤新擔心,她起的很早,坐上車,她就開始打瞌睡。

不多會兒,她就靠着車窗睡着了。

等她再醒的時候,已經進入了冀東市的市區,很快就要到站了。

“擦擦!流口水了!”顧羽羽正往窗外看時,身邊遞過來一張紙巾,她聽聲音很熟悉,一轉頭,她愣了下,然後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笑,他居然不聲不響的跟來了。

“不生氣了?”顧羽羽看着也穿着和她同款沖鋒衣的尤新,不自覺的笑了,她就知道他不會忍心和她生氣多久的。

“我沒說原諒你,就是,就是最近我接了個劇本,要寫一個關于雇主欠農民工工資的故事,我這也是去體驗生活的。”尤新撇開視線不看她,其實他們心裏都明白,到底原因為何。

她愛死了他的口是心非,她也愛死了他的陪伴,雖然,她知道這次的事有點冒險,但她有信心,不會讓他受到傷害。

“好,是體驗生活,那你不是和我去一個地方吧?”顧羽羽故意說着反話,她一直都在觀察他臉上的表情變化。

在她說不是去一個地方時,他的表情明顯僵了一下,然後,他似乎是下了決心一般,咬了牙,說:“當然不是,就是和你順路,順路而已。”

看到他這麽一說,顧羽羽心裏好笑,嘴上卻沒有繼續逗他。

“我知道你說的都不是心裏話,擔心我,就直說呗。”她絮叨叨的說。

尤新扭頭看她,眼中透露出一點微弱的笑意,誰說他們默契不夠來着。

不過是幾個月而已吧,他們對彼此了解的已經夠透徹了。

“不跟着你去,才真的擔心。”半天,他才低低地說,卻是承認了她的話。

“我就知道我親愛的不會真跟我生氣,冷戰只不過是為了以後……”她餘下的話,只是貼着他耳朵說的。

聽完她的話,他的耳根都紅了。

“流氓!”他笑罵着。

她脖子一梗,很有些混不吝的說:“就對你流氓,別人我還不稀罕。”

尤新看着她,什麽氣都沒了,她呀,她,有時候像個大女人,有時候又像個小孩子。

兩個人說說笑笑的,車子已經進站了。

下了車,出了站臺,公交車站裏很多公交車。

通往信東的公交車就停在站裏,迎接他們的将會是什麽呢。

作者有話要說:

回來幾天了,總是沒有時間更新。謝謝大家的關心和等待。

媽媽的病雖然有了起色,但目前還是無法自理,請了很漫長的假,不知道媽媽何日能恢複健康。

也有人說,即便恢複了,也不可能如以前那樣行走自如,只求能自己吃飯,走路就很不錯了。

媽媽病了以後,似乎比工作時還要忙,照顧媽媽,照顧爸爸,洗衣做飯。

也只有晚上,等他們都睡下了,才能在一盞臺燈和輕柔音樂的陪伴下,悄悄的敲打鍵盤寫下未完成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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