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醫院探病,自薦代理

醫院走廊裏,彌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偶爾有病人在家屬的陪同下從病房裏走出來,讓走廊裏在寂靜中又生出一些響動。

冀東市中心人民醫院是整個冀東市最好的公立醫院,收費并不高,但醫療條件很好。

冀東市在海沙市東部,兩個市相鄰,可以說既是競争市,又是合作市,兩市的商人既合作也有競争。

而信東工程公司與顧家的工程公司與兩市不同的地方在于它們合作還沒有,競争倒是一直都在。

顧羽羽和尤新帶着小渡到了冀東市中心醫院,問明白了小渡母親所在病房,就直奔而來。

對于醫院,顧羽羽是很少來的,畢竟家裏人人健康,還有家庭醫生,根本不必到醫院來。

尤新以前倒是常在醫院,只是那些記憶都不怎麽美好。

這次到醫院來,顧羽羽和顧媽已經商量妥當了。

小渡的父母都曾經在顧家幹過,就算是看在老街坊的面子上,也要為他們争得該得的利益。

更何況這種意外,原本不該發生。

一路上看到了形形/色/色的病人,小渡小手緊緊摟着尤新的脖子,小臉貼在他脖子邊上,看起來對醫院這地方也是排斥的。

小渡母親住的病房在這個病區最裏面,是個四人病房,看起來條件環境還可以。

顧羽羽他們走到病房門口時,就看到屋裏面充斥着一股尿騷味。

門口的一個病人,是個七十多歲的老人,躺在病床上,形容很憔悴,一根引流管從被子裏滑出來,尿騷味就是從那兒出來的。

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從顧羽羽他們身後擠進去,看到滑下來的引流管,還有滴答淌下來的尿液,眉毛一擰,把手裏的洗臉盆噼啪的摔在地上,掀了被子就開始整理引流管。

被子下面,老人/一絲/不挂,而年輕小夥子絲毫不管老人是否在意自己渾身赤/裸的尴尬。

看到這裏,顧羽羽急忙轉過身,将尤新和小渡推到門旁。

他們站了一會兒,只等着年輕的小夥子出來,去衛生間拿拖布,他們才進了病房。

門口病床上的老人已經蓋上了被子,但那股子尿騷味卻久久不散。

顧羽羽皺了皺眉頭,倒并沒說什麽。

小渡的母親住的病床在最裏面,靠窗。

問過醫生說是已經脫離了危險,只是病人摔傷了脊椎,以後恐怕很難再坐起來了,至于幹活,那更是不可能了。

這樣的一個消息無疑是雪上加霜,小渡家裏,可以說是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的重擔就都落在了小渡爸爸身上,一個不到三十歲的男人,是否能夠扛起一個家呢?

病床上女人頭上還纏着繃帶,臉色慘白,雙眼緊緊閉着,病床邊背對着他們坐着一個男人,佝偻着背,低着頭在給女人擦着手。

“請問是安青嗎?”顧羽羽低聲問。

安青正是小渡爸爸的名字,小渡姓楊,大名叫楊秋生,媽媽叫楊茗。

男人停下手上的動作,稍稍轉回了頭。

看到男人的臉,顧羽羽愣了下,她記得張叔說安青應該不到三十歲吧?但眼前的男人,滿面風霜,要說是四十歲,都不會有人說不。

“我是安青,您是?”安青站了起來,轉過身,臉上滿是疑惑。

“我是顧羽羽,顧眉是我媽。”顧羽羽微笑着說,她覺得她不應該板着臉,人家都已經遇到了這樣的困難,她應該給他一點陽光,一點溫暖。

安青先是張了張嘴,可能太過于意外,所以半天才說:“您,小小姐……”他們原本都在顧家果園幹活的,也都跟着張叔叫顧家的女兒小小姐,只是一直都沒見過本人,後來信東做的廣告,說去他們工程公司能賺大錢,所以,他和妻子就都離開了顧家,也就更沒機會見到顧羽羽了。

要說,顧家對他們都很好,他們辭職那次,顧家給足了三個月的工資,對他們可以說是厚待有加。

“我和我媽都聽說了你們的事,對了,小渡很想你們,所以我們把他也帶來了。”顧羽羽想起來還有孩子,趕緊朝身後的尤新招了招手,讓他把孩子帶過來。

尤新抱着小渡走過來,顧羽羽對安青介紹說:“這是我愛人,尤新,小渡一直是他在照顧。”

“謝謝您,謝謝您,姑爺。”雖然已經不在顧家做事了,但安青還是習慣了叫小小姐和姑爺這樣的稱呼,就像是古代的一些家仆,那是一種根深蒂固的習慣。

“別這麽叫了,叫我名字就好。”顧羽羽擺了擺手,她其實并不習慣別人叫她小小姐。

說了半天的話,小渡卻一直不肯看自己的爸爸。

安青的視線也在顧羽羽說小渡來了時,定在了尤新懷裏的孩子身上。

不過才幾個月而已吧,孩子就已經對他有些生疏了。

安青渴望的視線,讓尤新有點心裏酸酸的。

“小渡,那是爸爸,你不是想爸爸的嗎?”尤新在小渡耳邊說,小家夥卻不肯回頭看看父親,也許是覺得委屈,也許是因為真的有些生疏了。

“我,我……謝謝您,小小姐,謝謝您,姑爺。孩子,孩子不認我,是,是我的錯。”安青看到不肯回頭看自己一眼的孩子,心裏是真的苦,可是那又能怪誰呢。他們想過好日子,想賺很多錢,當時想着孩子跟爺爺奶奶一起住,每個月寄回去錢,總是虧不着孩子的。哪家孩子不是在外面野着長大的,到頭來卻好像都是錯的。

“小渡,爸爸難過了,你不是一直都想爸爸嗎?想爸爸抱抱,現在怎麽了?”尤新看到安青眼中含淚的樣子,心中不僅也一陣難過,試想若是自己的兒子都不肯看自己一眼,該多難過,多傷心。這種難過,他感同身受,所以,話有些嚴厲。

也許是尤新的語氣太嚴厲,所以小渡身子顫了下,終于轉過頭去。

不是真的不肯認爸爸吧,只是因為委屈,小渡的眼睛紅紅的,臉頰邊也有淚痕。

終究是父子連心,小渡看到爸爸的那一刻,還是哭了出來。

尤新把小渡送到安青懷裏,父子倆抱着又是哭了一陣。

他們父子重聚,尤新和顧羽羽既為他們高興,又有點難過,畢竟若是好好的話,又怎麽會鬧到這個地方來。

等安青父子哭夠了,安青才擦了擦眼睛,有些不好意思。

“小小姐,讓你們見笑了。”安青把床邊的凳子讓出來,他自己則是抱着小渡坐在了床邊沿兒上。

顧羽羽讓尤新坐凳子,自己則是站在了一邊。

“沒什麽,安青,你想過以後要怎麽辦嗎?”顧羽羽搖了搖頭,再問。

安青垂下了眼皮,似乎也有些茫然。

“對了,張叔送來的藥費,謝謝你們,小小姐。”安青忽然想起自己妻子的藥費,還是顧家給出的,心裏又很不是滋味了起來。

“那些沒什麽,咱們都是老街坊了,這忙應該幫的。”以前,他們的确是街坊來着,只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顧羽羽想。

“小小姐,等,等以後我們一定會還的。”安青覺得不能白受人家的恩惠,趕緊再次重申。

“嗯,好,這個不用着急。”救急救不了窮,顧羽羽還是懂這個道理的,所以也沒說不必還等等。

“安青,你想過告信東這件事嗎?”現在,幾個事主都已經撤了,就不知道安青他們是不是也打算不了了之。

安青怔了怔,他們的确原本要告的,可是找了好多律師,都搖頭,說是這官司不好打,贏的面只有三成,這還是在他們能請到最好的律師的情況下。

好的律師必然要花高價,他們這樣一群打工仔,哪裏能有那麽多錢。

所以很多人都熄了要上訴的念頭,安青一個男人,又身在他鄉,就更是沒了主心骨,別人不告了,他又能怎麽辦。

“我,我不告了。”他搖了搖頭,照顧妻子,已經讓他筋疲力盡了,沒心思,也沒精力去告了。

“安青,這件事,你必須告。這樣吧,我來當你們的代理人,不收任何費用,如果你能聯系到其他人,就這麽告訴他們。雖然我沒打過任何官司,但我想正義是不需要任何裝飾和渲染的。”顧羽羽研究過他們的這起事故,其中,有些地方,信東在安全措施上是有漏洞的,而且就他們簽訂的用工協議,也有問題。

當然,這個暫時她不會跟安青說。

“小小姐?”安青沒想到事情居然有了轉機,不過,在激動過後,他還是有些猶豫。

“放心,這件事我來跑,需要你出面時,你只要出個面就行。”雖然這次的官司,很有試水的成分,但顧羽羽也是真的用了心。

尤新站在一邊看着神采奕奕的顧羽羽,心中某個地方竟升起一種與有榮焉的驕傲。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沒有男女主角的對手戲。

最近葉子媽媽查出得了腦血栓,半邊身子不好使了,只能靠人攙着行動,以後也不知會怎樣,所以,更新的就慢了下來。

今天忙完了一輪,終于能在這個時間坐下來寫點東西,以後,我會盡量争取時間多更新的。

還有就是提醒大家也要多運動,健康飲食和作息,千萬保重身體!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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