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夜已深,薛茹也沒有睡覺。她列了一個清單,上面寫的是敗掉一個國家的步驟。
第一就是培養出幾個狼子野心的家夥,這點已經做到了,司空墨最近表現良好。第二就是在朝中盡失人心,這點也做的不錯啊,一直保持下去肯定會讓大臣們恨自己恨的抓心撓肝的。
第三點就是讓天下的百姓都恨自己,到時候農民起義啊,邪教造反啊什麽的一出來天下大亂,司空墨想動手也就有機會了。再然後肯定會有戰争,自己就把那些最後還忠于自己的人消耗掉,任務也就完成了。
薛茹看着清單,只覺得亡國在望,前途一片光明,開心的道:“妙竹,拿我的玉玺來。”
妙竹一臉懵逼的拿出玉玺,道:“這麽晚了,陛下明日再處理奏折吧。”
“我沒有看折子啊。”薛茹邊說邊揮筆在紙上龍飛鳳舞的寫着,只一會兒就寫好了,之後她拿玉玺往上面一蓋,一道聖旨就出爐了。
薛茹把聖旨遞給妙竹道:“明天你去把聖旨交給工部尚書,要是他膽敢抗旨就直接殺了吧,寡人不缺辦事的人。”
妙竹一驚,低頭往聖旨是一看,只見上面寫着要征招百萬徭役修建阿房宮。
“陛下……”妙竹腿一軟,眼睛泛酸道:“陛下,妙竹雖然沒讀過什麽書,但也是知道秦國就是因為徭役太重而亡國的,您如此聖明這麽會……這阿房宮早就被一把火燒了,它的廢墟還在那裏呢。”
薛茹轉頭去看燈上的花紋,突然不知道怎麽開口,妙竹是真心對待女皇的,在同步了女皇的記憶後薛茹發現妙竹其實是女皇最信任的人之一,其實司空墨也是。
先帝沒有皇子,只有幾個帝姬。其中以薛茹最寬厚仁慈,曾有高人對先帝說,明月帝姬有大智慧,國家會在她的手上強盛。所以先帝才會力排衆議,讓薛茹以女子之身來繼承皇位。
先帝收養孤兒妙竹一直陪伴在薛茹身邊,又讓将門之子司空墨做薛茹的伴讀,為的就是給她留下未來的班底。事實上果然如此,司空墨天縱之姿年紀輕輕就為薛茹征戰四方,各方夷族不敢來犯,所以國家安定百姓富足。
妙竹則把宮內打理的井井有條,讓薛茹不必費神于瑣事,有足夠的精力來處理國事。
但是女皇也不知道怎麽得罪了系統,竟然讓系統派了薛茹這個一肚子壞水的玩意兒來敗壞她的國家。
薛茹其實也很想不通,其實對于系統的任務她也是研究過的,她發現自己的任務都是有一定的目的性的。比如得到什麽東西,或者是殺了誰,這就給了薛茹一種感覺。
她感覺系統就好像是一個管理者,它會清除一些不穩定的因素,還會補充自己的力量,甚至還會做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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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做交易。之前有一個讓小女孩餘諾健康快樂成長的任務,這個任務和其他任務完全不同,薛茹想不通系統為什麽要讓她做這個任務。後來她想到一個畫面,餘諾的媽媽臨死前跪在地上許願,願以自己所有來換取女兒的未來。
是否就是如此呢?系統和餘諾媽媽做了交易,系統從中得到了某種好處,她的思想或是靈魂什麽的。
而女皇呢?她又做了什麽讓系統不順眼呢?其實女皇的情況和寧致遠的情況很像,兩人都是很有能力和抱負的人,然後都莫名其妙的被系統盯上了。
想不通,薛茹揉了揉太陽穴,對妙竹道:“不要失了分寸,寡人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是……”妙竹臉色蒼白的退下了。
眼前黑影一閃,薛茹把目光移過去,就看見餘茴跪在地上。
餘茴道:“司空墨最近與各軍将領書信來往頻繁,更是準備了厚禮要送給朝中的大臣們。”
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道:“這是司空墨給川陝總督的信。”
薛茹接過信打開一看,只見上面先是幾句問候語,司空墨稱呼川陝總督為師兄,薛茹想了想發現司空墨和這位川陝總督并不是同一年考的舉人,但監考官卻是同一人,算起來也是有些同門之誼的。
上面洋洋灑灑一大篇,大概意思就是皇帝最近喜怒無常殘忍暴力,自己聽到消息皇帝想對你動手,你要做好準備雲雲。薛茹看後心中贊嘆,不愧是被選中的男人,陰謀詭計用的真是出神入化。
薛茹對餘茴道:“你去吧,繼續盯着司空墨。”
餘茴遲疑了一下道:“司空墨圖謀不軌,陛下已經有了充足的證據,是否要對他動手?”
“不該問的別問。”薛茹道:“寡人自有主張。”
第二日薛茹的聖旨發到了工部,引起軒然大波,工部尚書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懇求皇帝收回成命,這樣勞民傷財會引起公憤的。
雖然有了薛茹的命令,但是妙竹還是不敢就這樣把工部尚書殺了。他匆匆趕回未央宮,将此事告訴薛茹,薛茹罵了他一通讓他趕緊将工部尚書殺了。
妙竹領命而去,命人将工部尚書當場殺了。可最後還是沒能殺成,因為工部尚書被其他大臣救了。倒不是工部尚書人緣有多好,只是一個堂堂尚書就這樣說殺就殺,這個先例一開,往後朝中大臣們就成了待宰的豬羊,一點地位也沒有了。
滿朝文武又齊聚未央宮,他們心中暗暗發誓,別說是潑糞了,就算是潑王水他們也絕不離開,除非薛茹收回成命。
妙竹在中間急白了頭發,他憔悴的道:“陛下,要不算了吧,再讓其他人來負責阿房宮的建造好了。”
“建築工事本就是由工部負責,如果他們連這種事都不能做好,寡人留他們何用?”
“可是大人們這次是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妙竹道:“陛下您三思啊。”
薛茹突然想起一句不知道在哪裏看到的話,冷笑一聲道:“我作天子,當肆吾欲,有谏者,我殺之,殺五百人,豈不定!”
噗通。
妙竹跌倒在地,他将頭深深的垂下,他不明白,以前那個寬厚仁慈睿智非常的皇帝去哪裏了,為什麽突然就成了這樣?
薛茹低頭看着妙竹道:“還不去?”
妙竹流着淚出去了,工部尚書還是被殺了。
衆大臣聽到了薛茹說的那句殺五百人豈不定,一個個心都拔涼拔涼,如此暴君與商纣有什麽區別?天下的讀書人又有什麽指望?
沒有了工部尚書,阿房宮還是建了起來,百萬的徭役被押往洛陽,民間一片怨聲載道。
但是薛茹不急,并且很開心,因為這是她想要的,唯一可惜的是自己好像不能看着阿房宮建好了,這千古第一奢侈的宮殿自己也無福消受了。
薛茹吃了一口飯,忍不住又吃了一口飯,感嘆道:“真好吃啊!”
妙竹道:“陛下喜歡就多吃點。”
“嗯。”薛茹點頭道:“這個肉醬是用什麽肉做的?味道很鮮美啊。”
“這是用一種很珍貴的魚做的。”妙竹道:“因為這種魚很難捕撈,所以每年也只能進貢一點。”
“哦。”薛茹遺憾道:“什麽魚這麽難撈?”
妙竹微微一笑道:“是寶寶魚,這由寶寶醬可是只有陛下才能享用的。”
薛茹:“哦……”
“陛下!陛下……哎呦,陛下啊……”外面有一個宮男跌跌撞撞的跑進來。
妙竹道:“沒規矩的東西,連路都不會走了?”
那宮男驚恐道:“陛下,不好啦!川陝總督造反啦!”
“……”
一片詭異的沉默過後,薛茹面無表情道:“大将軍司空墨呢?”
妙竹道:“陛下您忘了?自從上次淋雨過後大将軍就一直卧病在床,聽說身體每況愈下,快要不行了。”
“哦,是嗎?呵呵。”薛茹随意的擺擺手道:“該怎麽做就怎麽做,慌什麽?寡人還活着呢。”
妙竹跪下道:“奴有些話一直不知當不當講。”
薛茹知道他要說什麽,站起來道:“那就不要講了。”然後就往禦花園去了,夏天到了,池子裏的荷花應該已經開了。
妙竹眼睜睜看着薛茹走了,兩行熱淚蜿蜒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