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岳府舊聞

輝夜樓裏在岳楊一衆人走後,只剩下沉默。

黃彥起身深深地看了一眼皓月,皓月卻低下了頭。

“你們有交易吧,皓月,我真的沒想到,你竟然會為了權利而犧牲朋友,那滔天的權利真的有那麽重要嗎?”俗塵質問道。

皓月沒有解釋,他沒有想到他竭力想要保全的女子,到頭來會埋怨他,她根本就不理解他。

黃彥當初找他來說若是有朝一日東窗事發,你若幫我,我可以讓你們遠走高飛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這個鎮子不允許與花街的女子成婚,只有這個人能夠打破這個陳規。

他想要和俗塵在一起,給她一個名分,為此,他願意付出任何!

可是,如今看來自己的一切都是付諸東流了。

黃彥倒是沒有在乎皓月和俗塵,轉過身來問宋沂:“你不去嗎,這件事情可是因為你鬧大了。”

宋沂坐在那裏,看起來很安定,但是發抖的雙手已然出賣他了,他說:“我若是去了,只怕更麻煩,況且不是因我鬧大,而是因為祝姑娘。”

“你那個妹妹可真是厲害,區區一個女子竟然查的這麽徹底。”黃彥不由的感嘆自己低估了這個小小女子。

祝又寧坐在那裏,沒有說話。

許鎏坐了下來,說:“我等着祝姑娘回來。”

晏溪準備要拉着岳平瑤離開的時候,顧樾卻跳出來了。

“岳大小姐,你想回去嗎,我有些擔心又竹,不知能不能同我一起去?”顧樾說。

晏溪看着顧樾反倒急了,他說:“我明明不想讓她去,你為何又勾她去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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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樾說:“我不過自私,我擔心又竹,岳大小姐擔心自己的母親。”

岳平瑤拉着晏溪的手,哀求:“晏溪,讓我去吧,即便她不待見我,她也是我母親。”

晏溪嘆了一聲,轉頭看向顧樾,應了聲“好”。

黃彥和宋沂先後離開,許鎏和祝又寧留在了輝夜樓裏。

顧樾三人腳步匆匆,而他們不知道,在岳府上演這一場對峙。

吳氏難得有些狼狽地跪在地上,同岳平樂一起。

岳平樂緊緊握住吳氏的手。

又竹站在她們身後。

岳楊坐在那裏,看着他們。

他們已經保持這個姿勢一段時間了,所有人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喘。

“我都知道,你和宋沂私會的事情,我警告過他,若是在同你在一起,不是你死就是他亡,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岳楊的聲音有些低沉,像是強壓着怒火。

吳氏一言不發,事實如此,她沒有什麽好辯駁的。

倒是又竹,好似多管閑事一般說:“可是若不是你強娶了她,又怎會鬧出這樣的事情,說起來,您才是罪魁禍首。”

吳氏終于露出了不一樣的表情,看着有又竹的眼神大為震驚,她是怎麽知道我是被強行娶進門的?

岳楊看着祝又竹,說:“姑娘,此乃家務事,不應該是你一個未過門的女子能夠插手的事情。”

又竹點了一下頭,說:“的确,可是這件事情的的确确因我而起。”

岳楊說:“你不要為她開脫,她的的确确有私會過宋沂。”

又竹說:“那麽您對先夫人呢,可有愧疚?”

岳楊看着又竹,終于露出了忍無可忍的表情。

又竹倒是覺得,既然事情被自己鬧大了,索性就來個痛快,沒有什麽比真相大白更重要。

“您時時隐瞞之事,卻摸得一清二楚,我每次看見您的時候,都是有種僞君子的感覺。”又竹不客氣地說道。

岳楊看着又竹說:“那麽,你有好到什麽地步,假借收集見聞,實則把人家的隐私調查得一清二楚,你又哪裏是幹幹淨淨的。”

又竹笑着說:“的确,所以我從未向您一般招搖過市。”

岳楊卻不敢咄咄逼人,因為不知何時,這個人又會抖露出怎樣的事情,如同石破天驚一般。

“沒有誰能夠幹幹淨淨走一遭的。”又竹輕聲說道。

吳氏低着頭,沒有說話,她知道若是事情敗露會有怎樣的軒然大波。

此時,岳平川回來,看到正堂裏的模樣,他卻站在外面,沒有離開,也沒有打算進來。

而晏溪、顧樾和岳平瑤三個人也立刻趕到了。

“父親,您不能這樣對待母親。”岳平瑤忽略了站在外面的岳平川,徑直走進去。

岳楊看着岳平瑤,責備道:“這成何體統?你都已經嫁人了!”

晏溪走過去說:“是我,岳父大人,您不要責怪平瑤。”

顧樾拉着又竹。

又竹看着吳氏,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有些事情,你不說會有人替你說,您自己考慮吧!”

吳氏聽了倒是沒有什麽反應。

又竹擋回了顧樾要說的話,說:“岳家這裏還有事情沒有弄清楚,我一定要讓這座鎮子幹幹淨淨的,因為我很喜歡這座鎮子。”

岳楊一看又竹那個架勢,就知道是她有備而來。

吳氏卻拉着岳平樂起身,說:“平川,平瑤,我有話要對你們說。”

岳平川聽了,走了進來。

岳楊看着堂上的人們,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我并非是你們的親生母親,我是平樂的母親,你們的母親卻是因為我而死,因為我懼怕內疚,所以待你們并不是很好。”吳氏充滿歉意地說道。

岳平瑤一個踉跄,幸得晏溪及時扶住。

岳平川卻相對冷靜地問:“父親,我怎從沒聽你提起過?”

矛頭指向了岳楊,岳楊沒有任何解釋。

“父親。”岳平川叫了一聲。

岳平樂似乎有些明白,她說:“原來您不喜歡我的原因,不會是因為怕我是母親和宋沂掌管人的孩子吧,母親您之所以一定要我嫁給一個掌管人,是為了保全我自己吧。”

吳氏點了點頭,她嫁給掌管人定是能夠有力量保護自己的。

“平川,平瑤,是我不好!可是我沒有辦法!”吳氏道歉道。

岳平川似乎不領情,吼道:“道歉有何用,人都沒了!”

又竹看着岳平川說:“可是這的的确确不是她的錯。”

岳平川看着又竹吼道:“這與你有什麽關系?”

“若是死的先夫人是我姑姑呢?”又竹語氣極輕地說出這句話。

衆人吃驚地看着祝又竹。

“若是我家的敗落是你們家一手所為呢?”又竹又問道。

吳氏知其一不知其二,她也是受害者,并不知道內情。

又竹轉過頭來看向晏溪,說:“晏溪,你記憶中父親因母病重而另娶新歡的記憶并不是你父親而是這位。”

晏溪看着又竹有些不理解,她說的是什麽意思。

又竹看向岳楊,說:“您沒有什麽話要說嗎?”

岳楊倒是十分坦然,不愧是已經經歷了大小事的人,真是有種閱盡千帆的淡然。

可是在又竹看來,這不是淡然,而是厚臉皮,厚着臉皮活着,或者根本不在意別人,只在乎自己。

又竹見他不說,便自己說:“祝家世代守着一張百年前封存礦洞的地圖,而那個時候正值你們家危機,姑姑對你有情,你便利用了她,讓她給你偷這張地圖。事後,姑姑因此差點被趕出家門的時候,你出來呈上地圖并娶了我姑姑,我說的可有一處錯誤?”

所有人看向岳楊。

岳楊說:“并無。”

又竹繼續說:“然後得到黃金的你,解了岳家的危機,因為黃金在此鎮并不流通,而你就将黃金混入飾品中,賣出了高價,并打出旗號說是用自己祖上留下來的黃金打造的金飾,你成功地把所有的黃金都換成了鎮上通用的錢財。”

顧樾看着又竹,她怎麽會知道得這麽清楚?難不成她一直都在調查?

“後來,我姑姑病重,你縱有萬貫家財也沒有請人醫治,只是因為當時你看上了吳家小姐清怡。”又竹說道。

岳平瑤聽了有些支持不住,她問道:“父親,你……”後半句她實在說不出來,她以為又竹只是在編故事,一定不是真的,可是看到父親不能反駁的焦急,她終于明白,父親是個冷血無情的人。

岳平川的反應似乎格外冷靜。

岳平樂一直緊緊地握着吳氏的手。

“礦洞的事情,我姐姐和你都要去鎮長那裏領罰,至于我姑姑的事情,你自行了斷吧!”又竹說道。

說罷,輕輕離開,同顧樾一起。

臨走的時候,吳氏在門口叫住了又竹。

“多謝,我一直沒敢說出來的事情,被你說出來,還揭了你的傷疤!”吳氏說。

“那件事情,你也雖沒直接關系,也有間接關系,你好自為之!”又竹施禮告辭。

又竹出了岳府的大門才覺得釋如重負。

顧樾說:“難為你了,背負這麽多。”

又竹卻說:“沒什麽,老天爺賜的,我沒有任何怨言,可是我雖清空了,他們可是慘了。”

她是不是有些過分了,明明可以圓滑一點,卻生生說出了真相。

在又竹走後,岳平川看了父親一眼,離開了正堂。

晏溪扶着岳平瑤強制讓她離開了這裏。

正堂裏只剩下三個人。

“我知道總有一天,這件事情會被說出來,卻不想是這樣的光景。”岳楊說。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吳氏冷冷地抛下這句話,和岳平樂離開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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