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30
29、茫然
董鳴悅在那邊語氣懶散地問:“他長得帥嗎?”
尤文溪随口道:“一般般吧,你問這個幹嘛?”
董鳴悅:“排除你愛他的可能啊,既然他長得一般,那你就是真心想求得真相了,那我告訴你吧,你爸說的話并沒有什麽問題……”
尤文溪敏感地打斷她:“什麽叫排除我愛他的可能,我怎麽可能愛他,根本不用排除。”
董鳴悅沉默下來,過了會道:“我覺得我有必要換一種說法。”
尤文溪不滿道:“你到底靠不靠譜?”
董鳴悅:“我哪裏不靠譜了,要給你見識一下我的學位證書嗎?”
“行了,”尤文溪心煩道,“你好好說吧,別兜圈子了。”
董鳴悅沉吟片刻:“客觀地說,你爸的話其實沒有什麽問題,但是,他把一切都大而化之了。你媽也許不會對公司其他人下手,但很難排除目标公司頑抗到底,到時候合并後的管理問題會給公司正常運作造成很大阻礙。這個問題不是把目标公司執行官趕走就能解決的。其他董事估計不會有誰樂意公司被人惡意收購。華城木業是你媽的心血,合并後你媽還知道偏袒,目标公司同樣是這些董事的心血,他們又怎麽能容忍不請自來的入侵者肆意破壞他們公司原有的結構。到時候拼個魚死網破,整垮都很有可能,關乎身家性命這種說法也就并不誇張了。”她說完一頓,“但這只是其中一種可能而已,如果目标公司董事們沒有這種氣節,那公司經此一劫再慢慢步上正軌也不無可能,前提是你媽真的有心經營這家公司。但以我對你媽的了解,這個可能性比前面那個還要低。說不定你媽會把陌栗旗下的服裝店全都改成家具店,哈哈哈哈……”
董鳴悅說完好像覺得很好笑,尤文溪卻半天沒說話。
董鳴悅喂喂好幾聲,問她:“你還在嗎,不會被打擊到連話都說不出吧?”
尤文溪回神:“不,沒有,我只是在想我是不是應該好好學學金融。”
董鳴悅:“學什麽呀,你跟着你媽實戰一年就什麽都會了。”
這種被糊弄的感覺讓她太不舒服了,尤文溪把從魏籌那拿來的故事書壓箱底,又把母親給她的《管理學》重新翻了出來。
自那天朱華喝醉,母女倆有很多天沒說過話,尤文溪這幾天也一直沒出門,有些消息都是尤寶鋼帶給她。
比如朱華出門和人應酬被人戳到痛處,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哪裏還知道娘家的路怎麽走。
又比如魏籌經此一役,風頭大振,因為在桐城鐵娘子手裏讨到便宜的人一只手能數過來,魏籌還這麽年輕,後生可畏。
尤寶鋼說完,還幽幽加了一句,各家有女兒的,聽說魏籌要離婚,對他這個香馍馍都是趨之若鹜。
撿老娘破鞋有什麽可炫耀的,尤文溪差點将手裏的《管理學》也給扔出去。
聯系過一次後忙得打電話的時間都沒有的董鳴悅突然閑得長草,天天給尤文溪發微信打電話。
尤文溪不勝其擾,差點想把她拉黑,董鳴悅騷擾她好幾天,終于跟她說了一點有用的事,她馬上要回國了,除了要參加他親爸的六十壽宴,還想在桐城開一家西式甜點店。
真是好有想法,在國外開中國快餐店,回國開西式甜點店,尤文溪還能說什麽,只能支持她。
董鳴悅問她:“你要入股嗎?”
尤文溪随口道:“好啊,我投個兩百萬你随便折騰吧,不夠再找我要。”
董鳴悅:“你現在挺財大氣粗嘛。”
尤文溪想到那天在公司簽的股份轉讓協議,輕哼:“當然。”
董鳴悅用豔羨的語氣道:“有男人罩着就是不一樣啊。”
尤文溪皺眉:“什麽男人罩着,會不會說話?”
董鳴悅:“我說你爸,你想哪去了。”
尤文溪嗆她:“你沒爸,那你有什麽可羨慕的?”
董鳴悅:“我爸他不愛我啊,有什麽辦法。”
董鳴悅是獨生女,她爸爸怎麽可能不愛她。當初她奶奶讓她爸爸續弦,她爸爸怕她受委屈都沒有答應。但是董鳴悅奶奶确實不愛她,老人家重男輕女,對她态度總是不冷不熱,還時不時跟人遺憾地嘆息董鳴悅怎麽不是個兒子。
董鳴悅出國和她奶奶多少有點關系。她大學畢業的時候,她爸讓她進公司幫忙,結果遭到奶奶強烈反對,還一直勸她爸趕緊續弦,生個兒子培養。那段時間董奶奶不知道給兒子安排多少相親,董鳴悅氣得時常不着家。她爸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一邊要孝順母親,一邊要安慰女兒,還要操持工作,那段時間整個人看起來又累又滄桑。
董鳴悅心疼她爸爸,主動讓步,去了法國學西餐,後來畢業了又在那邊開了家中餐館。董奶奶兩年前去世,董鳴悅爸爸一直想要女兒回來,董鳴悅心卻玩野了,直到她爸用自己年齡大了逼她,跟她賣可憐,這才打算等爸爸六十大壽回國。
董鳴悅爸爸比尤寶鋼大三歲,尤文溪得叫伯父。這次董伯父的六十壽宴辦成了大型酒會,尤家三人自然全都請了。
只是不知道請沒請魏籌,尤文溪有點想問,但剛和朱華和好,再問這種問題簡直是不要命了,只好裝作漠不關心。
倒是尤寶鋼不經意提了一句:“你董伯伯可能沒有邀請魏籌。”
魏籌雖然一戰成名,但也因此得罪了朱華,董伯父和朱華是同一戰線上的,壽宴名單把魏籌的名字剔除在外也并不讓人意外。
魏籌得罪朱華的事肯定傳出去了,倒是有可能被時信對家拉攏。
尤寶鋼說這話時尤文溪捧着杯子喝熱水,聞言就像沒聽到,慢悠悠從客廳晃過,又回了自己房間。
壽宴那天尤寶鋼沒去,他身份敏感,不太好出席,只會出現在之後的私人壽宴上。
車上的時候朱華一直在打電話。
尤文溪百無聊賴地坐在母親身邊,和董鳴悅發微信。
“累死了我的媽,根本不想回來,我就知道回來會這樣。”
董鳴悅爸爸把壽宴辦成這樣,其實是想向外界宣布一件事,以後公司要交給董鳴悅。現在拉董鳴悅出來認認人,同時也是向大家介紹她。
尤文溪穿了一件銀灰色v領雙肩小禮服,細長的脖頸和漂亮鎖骨都大方露在外面,配上紅色系帶微跟涼鞋,整個打扮優雅又高貴,卻又因為清新的妝容顯出幾分純稚,站在打扮成熟穩重的母親身邊,還像個剛剛大學畢業的學生。
董鳴悅穿了一件藏藍色木耳邊的絲綢長裙,站在門口像個迎賓小姐。看到尤文溪直接忽略朱華撲了上來。
“嗚嗚嗚,小沒良心想死我了。”
确實是很久不見了,她結婚董鳴悅都沒回來,只是送了大禮。但尤文溪還是不客氣地把她推開。
董鳴悅完全不在意閨蜜冷淡,又笑着和朱華擁抱:“朱姨,你怎麽保養的,越來越年輕漂亮了。”
朱華也笑道:“鳴悅嘴巴也越來越甜了,不像我家那個不争氣的,不上臺面。”
尤文溪無辜躺槍。
董鳴悅向尤文溪眨眨眼。
尤文溪笑笑,卻突然注意到她頭發,油亮光滑,像假的一樣。
董鳴悅跟她爸爸轉了一圈,終于逮到空和尤文溪說悄悄話。
“這就是假的啊。”董鳴悅一把将頭發扯下來,露出更油光滑亮的腦袋。
尤文溪:“……”
董鳴悅腦袋圓,小尖臉,五官漂亮,剃了光頭倒也不難看,就是她這行為有點一言難盡。
董鳴悅沒把頭發當回事:“有人投訴我做的辣子雞裏面有長頭發,我就把頭發剃了。”
真狠,尤文溪憐愛地摸摸她腦袋,有些想笑。董鳴悅睨着她:“想笑就笑呗。”
尤文溪白她一眼:“你快戴上吧,被你爸看到他得氣成什麽樣。”
董鳴悅戴好假發:“我回國的時候就光着個腦袋,他早就知道了,雖然有些不高興,但是沒罵我。”
他哪舍得罵你,不像我媽,三句話有兩句是在數落我。
尤文溪和董鳴悅邊說邊走,剛聊得興起,就見一個中年男人迎面走來,看到尤文溪驚喜道:“在這,尤小姐朱董正在找你呢。”
尤文溪微笑:“好的,我知道了,謝謝提醒。”
那中年男人帶完話,一邊回頭一邊走了。
董鳴悅戳戳尤文溪的臉:“真假。”
尤文溪輕哼。
倆人坐到酒店草坪附近的長凳上,尤文溪拉了拉裙子。
她已經四個月了,已經顯懷,身上這件禮服是改過的,站起來看不出,坐下了裙子貼到身體上就有些明顯。
董鳴悅看到,震驚道:“文溪你胖了,都有小肚子了!”
尤文溪翻了個白眼。
董鳴悅看向她:“不對啊,你怎麽可能忍受自己又胖又醜,那你肚子……”
尤文溪點點頭,無比平靜:“對啊,我懷孕了。但是我就算胖了也不可能醜,我謝謝你了。”
董鳴悅受到了沖擊,表情呆滞了一瞬,但反應過來後差點高興得蹦起來:“啊啊啊,我要當幹媽了!”
她說着要趴到尤文溪肚子上:“我要聽聽,近距離感受感受。”
尤文溪沒攔她,只漠然地低頭看着她:“你這麽喜歡他嗎?”
董鳴悅半蹲在那,摸摸尤文溪肚子,仰頭看她:“當然了,他可是我幹寶貝兒。”
尤文溪沒說話。
董鳴悅突然反應過來,尤文溪要和她丈夫離婚,這個孩子來得太不是時候,她可能并不喜歡這個孩子。
冷靜下來後,董鳴悅坐回去:“你不喜歡他嗎?不想要他?”
其實尤文溪也不知道,不知道她心裏突然的抗拒是從何而來,确定要把孩子生下來後她也對這個孩子充滿期待,每每想起他心裏都是說不出的歡喜。後來心情怎麽又變了,她也很茫然。
“當然要生下來。”尤文溪雖然覺得心裏莫名的堵,但并沒有再想過打掉孩子的事。
董鳴悅卻并沒有松口氣,她擔憂地看着尤文溪:“你怎麽了,怎麽這麽消沉,因為孩子他爸嗎?”
尤文溪毫不猶豫地否認:“我怎麽可能因為他……”
她在董鳴悅平靜的注視下說到一半說不下去了。
董鳴悅問她:“孩子他爸不喜歡這個孩子?”
尤文溪搖搖頭:“不,他很喜歡。”喜歡到為他一擲千金,為他準備故事書,為他洗手作羹湯……
董鳴悅湊到尤文溪面前:“那你因為什麽不高興,你想離婚,他因為孩子不願意離婚?”
尤文溪想起那天下午,慢慢攥緊手。他的确不想離婚,否則為什麽不喊醒她,可是她醒過來,卻絲毫沒有因此生氣,看到他在廚房笨拙地做菜,還突然心生歡喜,只是後來想到他可能只是為了孩子,她又沒了等他做好的心情。
“還是你不想離婚,他想離婚還想要孩子,你在煩惱。說實話你們結婚太突然了,你愛他嗎文溪?”
30、邀約
董鳴悅在之前的電話裏也問過,尤文溪回答得很快,怎麽可能愛。
其實在她剛結婚時,董鳴悅第一次問過這個問題,她那個時候是怎麽回答的,冷漠,淡然,不緊不慢。
愛啊,不愛怎麽可能和他結婚。
董鳴悅卻一下聽出來她說的是反話,直接問她為什麽不愛他還要和他結婚。
尤文溪沒說實話,只說是時候找個人結婚了,否則她媽媽得一直催她。
她回答這個問題三次,一次和一次差異巨大,第一次她還能用自嘲的語氣說着反話,第二次她急于否認,第三次,她卻突然不确定了,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許久後尤文溪才慢慢道:“就算我對他的感情變了,應該也不至于就到愛的地步了。”
董鳴悅明白了,知道她在做最後的掙紮,也不揭穿她,笑道:“愛就勇敢上吧,別讓孩子出來成了單親家庭。”
說得簡單!尤文溪橫了董鳴悅一眼,不想再聊,想起母親在找自己,也是時候出現了,于是起身離開。
董鳴悅忙追上,問道:“你老公到底長得怎麽樣,你這樣搞得我很好奇。”
尤文溪對老公這個詞有點适應不良,但為了不讓她繼續糾纏,滿足她的好奇心:“很帥,混血。”
董鳴悅哇了一聲:“更好奇了。”
尤文溪翻了個白眼。
她這個白眼翻得剛好,那男人神兵天降般站在通往後院的臺階拐角處和人說話,西裝革履,風度翩翩,在那兩個又矮又胖的中年男人裏帥得自帶背景音,鮮花特效。
他也看到尤文溪了,不知道和那兩個上來搭讪的男人說了什麽,那倆人也扭頭看過來,笑得一臉暧昧,沒一會三人道別,那倆人往大廳去了,魏籌卻一步步向尤文溪走過來。
尤文溪突然有些緊張,揚着下巴撇開頭,卻發現一心好奇她男人的某人不知道什麽時候銷聲匿跡了。
“怪不得來了後沒見到你,原來和董小姐在這後面。”魏籌走過來,笑道。
尤文溪看他一眼,竟覺得臉有些燙:“你怎麽來了?”
魏籌低頭看她,眼神專注:“董家邀請我了,我本來讓人送個禮就好,但想到你可能會來我就親自來了。”
尤文溪想問他什麽意思,什麽叫我可能會來你就來了,但張張唇,最後卻有些口拙。
魏籌看出她有點緊張,将手輕輕搭到她背上:“外面涼,我們找個休息室。”
尤文溪木然地跟着他走,過了一會卻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媽在找我。”
魏籌道:“那現在要去找你母親嗎?”
尤文溪點頭,退開一步,和他拉開距離:“魏先生你自己玩吧。”
“魏先生?”魏籌好像聽到什麽好笑的話,卻表現得又像是有點生氣,“尤文溪,在離婚之前我還是你丈夫,你叫我魏先生?”
尤文溪毫不畏懼地和他對視:“我們簽了離婚協議,和離了婚有什麽區別?”
魏籌冷道:“離婚協議我撕了。”
倆人之間有一瞬間的安靜,尤文溪抿抿唇,片刻後露出一抹嘲諷的笑:“你對離婚協議有哪裏不滿嗎,既然不滿之前為什麽要簽?”
魏籌看着尤文溪,眼裏有些不解,他上前一步,像是想摸摸她的臉:“你怎麽了,為什麽突然這麽冷淡,我以為你也并不想離婚。”
尤文溪撇開頭:“你誤會了,我一直都很想離婚,那天下午是個意外,孕婦總是嗜睡一點。這樣吧,我們明天去離婚好了,離婚協議撕了也沒關系,你告訴我你哪裏不滿我們再做一……”
尤文溪話沒說完就被魏籌一個動作打斷了。
這是第二次,魏籌這麽簡單粗暴地用吻堵住她的唇,不讓她說話。她被一雙有力的臂膀半抱起來,貼上一具火熱又結實的軀體。
尤文溪被迫仰頭,一腦袋亂麻,心想你這是什麽意思,說親就親,說不過就耍流氓?
懷裏的身體溫軟,像一段蠶絲織就的錦緞,只能溫順地緊貼在他身上,而唇間的馨香無孔不入,讓魏籌像着了魔,只能不斷地沉淪。
尤文溪不停推他,卻怎麽也推不開,他箍在她背上的雙手就像一對鐵鉗。
這個時候還能顧忌着她的肚子,不摟她腰。她以為他已經色令智昏了,看來還沒有?
尤文溪恨恨地想要咬下去,卻聽一道熟悉的聲音含着怒意斥道:“你們在幹什麽?”
摟着尤文溪的手微微一松,但那人還是在她唇上輕咬一下才放開她。
尤文溪狠狠擦了下唇,扭頭,在看到那邊朱華董伯父一行足有十幾人後差點羞憤欲死。
“文溪你過來。”朱華顯然已經震怒,臉色比鍋底還好看。
尤文溪剛腳下一動,魏籌已經拉住她的手。
朱華看向魏籌:“魏先生,請你記得你已經和我女兒簽了離婚協議了,你們沒有關系了。”
魏籌從容不迫地笑道:“是的媽,但是我和文溪不打算離婚了。”
朱華氣得咬牙,怒視尤文溪:“尤文溪!”
尤文溪又是尴尬又是惱怒,想甩開魏籌的手卻又甩不開,還被他用執着的眼神盯着。
這麽僵持着顯然不像話,董伯父出來打圓場:“魏先生,請你看在董某的面子上讓文溪過來吧,有什麽話我們好好說。”
魏籌沒看朱華那邊,但還是緩緩松開了手。
然而尤文溪狠狠瞪一眼魏籌,卻向着遠離所有人的方向快步離開了。
朱華被氣得想把那丫頭揪住狠狠抽一頓,魏籌目送尤文溪走遠,卻倏然笑出來,向朱華等人漠然地點點頭,與他們擦肩而過。
董家別墅,董鳴悅的房間裏,倆人并肩躺在床上,都換上了睡衣。
董鳴悅:“啧啧啧,好火熱哦,送上一張床你們是不是能就地來一炮。”
尤文溪一巴掌扇在她光頭上:“你跑哪去了?”
董鳴悅捉住尤文溪的手:“我偷拍去了。”
尤文溪瞪她。
“真的,不騙你,”董鳴悅下床翻出手機,她調出一張照片在尤文溪面前一晃,“我當時在你們左手邊的樓上,二樓走道。”
尤文溪伸手去搶,董鳴悅卻躲開了。
“搶什麽呀先讓我欣賞一下。”
尤文溪懶得理她,翻了個身背對她。
董鳴悅趴到尤文溪身上,啧舌感嘆道:“你真的不看?你男人接吻的時候真的好性感。離那麽遠,拍得那麽糊,還是帥得一塌糊塗,底子好就是不一樣啊。”
尤文溪不爽道:“你夠了。”
董鳴悅笑道:“我誇你男人你吃醋啦?”
尤文溪閉嘴。
董鳴悅笑着将手機放到尤文溪面前,晃了晃。
“看嗎寶貝兒?”
尤文溪一動不動。
董鳴悅又晃了晃:“不看我收回去了哦。”她說完真的開始縮手。
尤文溪終于微微睜開眼,卻只一眼就怔在那裏。
那張照片其實并不怎麽糊,因為連魏籌的眼睫都看得清。
他緊閉着眼,神色沉迷,摟在她身上的手牢牢禁锢着她,仿佛抱着什麽無可比拟的珍寶。
董鳴悅道:“他要是不愛你,我名字倒着寫。”
尤文溪心想,也要你爸同意啊。
她迷迷糊糊地,過了一會将手放在唇上。
那熾熱而霸道的深吻,仿佛還有印記殘留。
樓下茶室裏,董伯父給朱華倒了一杯茶:“別氣了,孩子有孩子的姻緣,早聽說要離婚了,折騰這麽久沒離,說明根本就割舍不下。”
朱華冷哼一聲:“什麽割舍不下,他們倆就是在合起夥來戲弄我。”
董伯父笑着搖搖頭:“他們年輕人的事讓他們年輕人自己解決,你非要摻合,吃力不讨好。”
朱華看起來有點受傷:“我都是為了誰?尤文溪我算是看透了,那就是一頭小白眼狼。”
董伯父理解道:“養孩子誰說不是呢,你為她掏心掏肺,她跟你玩沒心沒肺。你要是認真了,你就等着被氣死吧。”
朱華扶額,扭頭看向一邊,嘆了口氣:“随她吧,她以後幹什麽都行,別在我面前丢人現眼我就心滿意足了。”
董伯父道:“我看你不管也好,魏籌這人年輕氣盛本事不小,你要為文溪打算,他其實是最好的人選。剛剛你也看到了,他對文溪明顯情根深種,以後至少可以保證他對文溪忠心不二。”
朱華冷笑一聲:“有幾個男人能像你和尤寶鋼一樣對妻子忠心不二,尤寶鋼還是我看得緊。”
董伯父略尴尬地咳了一聲:“你未免把男人想得太弱了,大部分男人還是能控制住自己的。”
朱華不置可否,站起來道:“我看,還是培養她自己最靠譜。女人這輩子,也只有自己能放心托付。”
她說完扭頭走了。
董伯父搖搖頭,又繼續泡茶。
第二天早上尤文溪在董鳴悅的床上被手機鈴聲吵醒。
她看也沒看,直接接了。
“在做什麽?”魏籌的聲音像晨鐘敲響,悠悠揚揚,暴露了主人愉悅的心情。
尤文溪縮進被子裏,有點想挂電話:“睡覺。”
魏籌笑出來:“聽說孕婦嗜睡,原來是真的。那天你在我家也睡了一個下午……”
尤文溪打斷他:“你想說什麽?”
魏籌頓了一下:“中午有空嗎,請你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