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愛恨
33、愛恨
尤文溪回到尤宅的時候,朱華竟然到家了。
這些天發生太多事,尤文溪都沒臉面對朱華,吃飯的時候一直沉默不語。
朱華倒是很坦然地一直在和尤寶鋼聊天。
“你還記得我介紹的那個it行業的李公子嗎?”
尤寶鋼道:“記得,你給文溪介紹的相親對象嘛。”
朱華道:“他家那個網絡公司拿到了福克斯五億的投資,這就算了,福克斯本來就對it行業情有獨鐘。魏籌那個小兔崽子不知道為什麽也得了福克斯的青眼,白撿了兩億。福克斯對李家長達網絡公司指手畫腳,對陌栗就跟特地給他送錢的一樣,也就只有個業績要求,還明顯是做給大家看的。”而且投資數目未免太過微妙,魏籌剛抛出兩億收了時信木業的股票,馬上就有人給他填缺,還不多不少。
說實話,朱華心裏不太好受,感覺又被打了一巴掌。
尤寶鋼搖頭:“這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只怕有什麽陰謀。”
“雖然奇怪,但目前還沒看出來。”朱華瞥了一眼尤文溪,“你那本管理學看完了嗎?”
這話題轉得太快了,一直走神的尤文溪完全沒反應過來,啊了一聲。
朱華不快道:“魂飛哪去了,我問你管理學看完了嗎?”
尤文溪點點頭:“看完了。”
她當消遣,看了個一知半解。
朱華道:“你慢慢看仔細琢磨,看完了去書房拿其他的,我那金融學相關書籍多的是。”
尤文溪不知道她為什麽又開始揪着她學金融了,但還是好說話地道:“好,我知道了。”
朱華放下筷子,有些費解地看着她:“你怎麽了,我怎麽覺得你這麽不在狀态呢,想什麽呢?”
尤文溪也不再吃了,道:“我在想怎麽和你道歉,對不起,媽。”
朱華看起來有點不信,但還是皮笑肉不笑道:“沒關系,媽還能記你的仇?不過下次要再和別人合起夥來坑你媽,記得先跟你媽打個招呼,別讓你媽輸得太難看,知道嗎?”
知道她怎麽解釋她沒有和魏籌聯手朱華都不會信,尤文溪欲言又止,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朱華又略帶探究地看了她一眼,沒再咄咄逼人。
董家在自己家別墅辦私人壽宴,董鳴悅打電話問尤文溪:“要不要請魏籌啊,你們倆和好了嗎?”
本來就沒好哪來的和好,尤文溪沒好氣道:“不用請他。”
董鳴悅居然難得順着她意思沒有糾纏不休:“哦,那好吧,我明白了。”
尤文溪總覺得她最後那幾個字意味不明,想問又憋着不問。
壽宴當晚,尤文溪被董鳴悅拉到二樓走道,往樓下大廳看。
魏籌和幾個長輩站在一起,談笑風生,說什麽聽不太清,但看嘴型,對着朱華、尤寶鋼、董伯父三人時明顯是随尤文溪稱呼的。
“啧啧,這男人簡直又帥又多金又臉皮厚,人間極品。”
尤文溪:“……為什麽你把他請過來了?”
董鳴悅托腮:“你的不用現在難道不是用嗎,我是這樣理解的。”
尤文溪氣得用力把她假發拽了下來,轉身就走。
董鳴悅大喊一聲:“哎呀。”
樓下親朋好友都看過來。
董鳴悅浮誇道:“文溪,你別生氣了,我的假發随便扯,氣壞了身子有人該心疼了。”
尤文溪深覺交友不慎,走得更快,只希望沒人知道她認識那個神經病。
董伯父尴尬咳嗽一聲:“鳴悅,你在幹什麽呢?”
董鳴悅:“爸,我在看偶像劇呢,不用管我。”
朱華呵呵笑道:“鳴悅還是這麽活潑可愛啊。”
董伯父嘆氣:“快三十了還這麽不懂事。”
尤寶鋼笑着正要接上一句,卻有人比他更快。
魏籌視線一直落在樓上,端着酒杯道了聲失陪就快步走了。看那樣子明顯是追着尤文溪去了。
朱華不高興地哼了一聲。
董伯父倒是滿臉欣慰。
尤寶鋼則是笑得一臉海晏河清,表情完全看不出滿意還是不滿意。
前廳開始放音樂,長輩把空間留給了小年輕,去了會客室。
後花園裏也能聽到音樂聲,尤文溪找了個角落坐着,誰來都愛理不理。
來這的都互相熟悉,深知彼此背景,知道尤文溪不好招惹,自然也都不去招惹。
只有一個人是個例外,不顧尤文溪冷臉,端着酒杯在她身邊坐下。
“怎麽不高興?”
尤文溪笑笑:“我哪裏不高興了?”
笑容這麽牽強,魏籌有些傷腦筋,他這輩子真的沒有哄女人的經驗。現在這個坐在他身邊的,還是他開始決心要珍惜的,自然更為鄭重。他苦惱于該怎麽讓尤文溪開心起來,一時竟沉默了下來。
尤文溪無聊地坐了一會,見他什麽話也不說,還以為他無話可說,站起來道:“魏先生要沒什麽事我就先失陪了。”
又開始叫魏先生了。魏先生表示真的捉摸不透眼前這個明顯在生悶氣的女人,卻又被她一嗔一怒的可愛勁給勾得心裏微癢。他放下酒杯站起來,堵在尤文溪身前,卻又擺出一個極紳士的姿勢。
他微微躬身,伸出手,将邀請的動作做到極致:“可以請你跳支舞嗎尤小姐?”
尤小姐鳳眼像含着一眼清泉,倒映着漫天繁星,瞪眼時那星光大盛,将對面人的心照得越發敞亮:“對不起,我不想……”
魏籌已經不由分說牽起她的手,另一只手搭在她柔軟的腰上。
她現在有了身孕,不好再用不盈一握來形容她的腰,但那纖細脆弱的感覺還在,仿佛只要魏籌再用力一點,就能輕輕掐斷。
尤文溪僵硬地跟着他的步子:“你這紳士當得可真不費勁。”
她早看穿他本性,以前還跟她裝!
魏籌笑而不答,手慢慢從她腰間劃過,最後收緊,争取做一個更不費勁的紳士。
尤文溪被他摟得腳下一亂,直接踩到了魏籌锃亮的皮鞋上。
魏籌就像沒感覺,抱着尤文溪轉圈。
尤文溪根本沒聽音樂,心神全用來和魏籌較勁了,猝不及防被這麽抱着一轉,吓得啊了一聲抱住了魏籌脖子。
太丢人了!尤文溪遷怒地甩了魏籌一巴掌。
魏籌被打了還能笑出來,趁機抓住尤文溪的手,不讓她縮回去,舞也不跳了,帶着她躲進一處偏僻拐角。
“第幾次了?”魏籌低頭,抵着尤文溪鼻尖。
尤文溪掙紮了一下,冷道:“什麽第幾次?”
魏籌道:“第幾次扇我巴掌?”
尤文溪冷哼:“我怎麽知道,高興了就扇。”
魏籌道:“那你現在高興嗎?要再扇嗎?”
神經病嗎?尤文溪瞪魏籌。
魏籌被她眼神勾得心馳神蕩,頭又低了一點。
尤文溪一見他眼神變得深邃就知道危險,連忙撇開頭。
然而這個吻并沒有落下來。
魏籌低低笑了一聲。
尤文溪心頭火起,轉手又想給他一巴掌,卻被他捉住了手。
“你到底想幹什麽?”尤文溪抽了兩次才将手抽出來,她抵住他肩膀,後退一步,離開他的懷抱。
魏籌沒有勉強她,只是伸手護着她的腰:“你小心點。”
尤文溪不耐道:“不用這麽小心翼翼,不會把你孩子怎麽樣的。”
“把我孩子?”魏籌皺眉,“難道不是我們的孩子?”
他沒能察覺到尤文溪話裏微妙的醋味,見尤文溪甩手要走,忙跟在她後面:“小心一點總沒錯,又不只是為了孩子,你摔了怎麽辦?”
他誤打誤撞解了尤文溪心裏的郁結,但尤文溪揉揉額,依舊沒給他好臉色。
“你以後還是離我遠一點吧,”尤文溪道,“你要是不動手動腳,我和孩子不存在任何摔倒的可能。”
這句話讓倆人一場舞奠定下的暧昧氛圍化作過眼雲煙,關系一時僵化下來,好像又有回到最開始的感覺。
魏籌本來走在尤文溪身後,最後又停了下來,等尤文溪下完最後一層臺階,走到別墅中庭的玉蘭樹下,他還站在那一動不動,眉頭緊緊蹙着,收在褲袋裏的手指不由自主收緊。
尤文溪走到大廳後門處,往後看了一眼,走道外有柏樹擋着,已經見不到人了。
她輕嗤一聲,走進別墅。
晚宴很晚才能開始,尤文溪吃了一塊董鳴悅做的蛋糕,去了樓上休息。
魏籌回到大廳的時候沒有見到尤文溪,但也沒去找她,被一個董家的朋友拉着聊天,眼角餘光卻又留意着大廳。
來這私人壽宴的都彼此熟悉,看出魏籌心不在焉,心領神會地笑道:“我剛剛好像看到尤小姐上樓了。”
魏籌沖他笑笑:“是嗎,等下晚宴就開始了,我去看看她。”
魏籌放下酒杯,和那人別過,往樓上走。
董家別墅不大,平時冷清空曠的房子因為辦壽宴而顯得擁擠起來。魏籌不緊不慢地沿着旋轉樓梯往上走,轉過一處盆栽,開放式的活動室裏,尤文溪正彎腰伏在一張臺球桌前。
她不像那天酒會時穿得正式,這次是一條紅色寬松款帶荷葉邊的連衣裙。從魏籌的角度看過去,剛好可以看到她垂落的領口下雪白柔軟的一片肌膚,裙子裝飾扣恰好落在事業線将露未露的地方,配以她不茍言笑的表情,誘惑又禁欲。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清了自己的內心,魏籌總覺得尤文溪對他的吸引力越來越大,讓他忍不住将視線落到她身上,找不到人時會不由自主搜尋她,就在她身邊時會控制不住圍着她轉。
尤文溪和幾個世家子弟玩斯諾克,她握着球杆的模樣有些漫不經心,周圍兩男一女盯着桌面,笑容看起來有些僵。
最後一球落袋,對手連碰球杆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