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二十·貴客
結束【流焰】技能之後，曦琰之前想到的後遺症果然出現了。
四肢酸痛，全身乏力，還帶頭暈眼花……感覺身體被掏空_(x3」∠)_
曦琰還有一種冥冥中的預感——她大概有一會兒時間沒法噴出大量的火焰了。真是奇怪，以前都沒覺得鳳凰火在肚子裏有什麽存在感，現在卻有種某個地方空了一塊的奇特感覺，甚至還有着那塊區域正在緩慢地自我填補修複這種近乎錯覺的微妙感觸。
玄辰見曦琰停止噴火之後倒在臺階上一動不動，更加堅定了自己對曦琰“身體不舒服”的判斷。他把曦琰從臺階上拎起來放到肩上，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似乎準備繼續攻略長階了。
曦琰也是蠻心塞的。好端端弄個火焰噴泉被打斷了不說，玄辰還準備繼續爬臺階。這樣的話她的所作所為一點意義都沒有了啊，還平白獲贈了個頸椎病大禮包（注：頸椎病常引起四肢酸痛，全身乏力和頭暈頭痛，與上文曦琰所述自身情況類似），虧老底了。
不行，她要再努力下！
曦琰從儲物空間裏取出松木條，費了好大勁才從喉嚨裏擠出一簇火苗——但是這也足夠了。她抓着松木條落到臺階上，用炭黑色的前端吃力地寫了起來。
曦琰寫的是“劍”和“捷徑”。
因為巨型火焰噴泉的後遺症，她的爪子有點僵硬麻木，寫出來的字又回到了最初那近乎鬼畫符的模樣，這讓曦琰不由得埋怨起漢字繁多的筆畫。
值得高興的是，玄辰到底是看懂了這些蟲爬般的字，雖然花的時間稍微久了……點。
理解了曦琰的意思之後，玄辰沉默了下，道，“原來你剛才故意讓火柱升得那麽高，是企圖想引起淩華派中人的注意嗎？”
曦琰欣慰地點頭。你不把我的好心當嘔吐真是太好了。這樣玄辰也認識到走捷徑的方法了，如果他拿着劍喊喊說不定山頂上有人會聽到呢？不都說修真者五感敏銳的嘛。
但世事總不盡人意。
“你有這份心意我很感動。”玄辰用手指揉了揉曦琰的腦袋，“但是我還是決定自己努力下。”
哎——？為什麽啊？
曦琰滿臉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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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後門走不好嗎？為什麽一定要按着這破規矩來啊，你明明走了一半就快升天了，走完全程豈不是要直接成仙的節奏？
“你當我死腦筋也好，強迫症也好。”玄辰笑笑，“我呢，對走後門這種行為有點……嗯。而且，《九天落仙》的仿真度這麽高，那些淩華派NPC們要是知道我是走後門進來的，大概會感到不恥吧。反正特殊任務時間有十二個時辰呢，不用擔心走不完。”
說出口之後，玄辰才意識到自己的話中的一個問題。
他剛才好像直接把游戲名和專用語說給曦琰聽了……身為游戲數據的她真的能理解嗎？
出乎意料的是，曦琰很快就表示明白了他的意思，并用眼神表示她對這種行為理解但并不是很支持。
她居然能聽得懂NPC這個詞？可是他以前無意間和別的NPC提起這詞，那些NPC卻好像根本沒聽到一樣，只是微笑地問“您剛才說什麽？”難道這是神獸數據中才有的詞彙？還是說那些NPC的角色設定見識還不如一只才出生一個月多的鳥？
玄辰想起之前在山腳下他被一個“乾位”難住的事。
好像……他的見識也不如一只鳥_(:з」∠)_
——
曦琰到底還是不能理解玄辰的想法。雖然大部分情況下她也不是很喜歡走後門，可是《九天落仙》僅僅是個全息網游哎，雖然仿真度高的吓人，但怎麽說也只是個游戲啊。玄辰他對待游戲都這麽認真嗎？甚至比她這個身處游戲中的人還要認真……
是真的像他所說的那樣是強迫症和死腦筋？還是另有隐情呢……
不管曦琰怎麽猜測玄辰的想法，在一人一鳥終于看到雲霧缭繞的淩華派大門時，還是有種幾乎熱淚盈眶的感覺。
玄辰雖然中途休息過幾次，但疲勞度一直沒有回複，精神上疲憊也不是那麽容易消除的，他現在眼前都出現了重影，腳都快不像是自己的了，完全是憑着毅力在機械地擡腿。
淩華派大門前的第五級臺階是最幹淨的，沒有一點青苔附在上面。當玄辰兩只腳都踏上這級臺階時，期待已久的系統提示終于響了起來。
系統：【叮咚。恭喜玩家完成特殊任務“淩華派的試煉”，獲得了加入淩華派的資格。全部模拟項恢複原定，疲勞度清空。】
聽到任務完成提示的玄辰仿佛一下子卸下了什麽枷鎖似的，雙膝一軟便要跪倒在地，這時全身的力氣突然湧上來，幹渴和眼花的感覺也消失了，本已軟下的膝蓋又重新有了支撐身體的力量，導致玄辰一時沒反應過來，就那樣保持着半摔不摔的樣子立着。
曦琰：……你這個姿勢不累嗎親。
玄辰毫無自覺地把這個高難度姿勢保持了整整四秒，才慢慢直起身來，帶着點不敢置信的表情摸了摸自己的喉嚨和雙腿。
“口渴的感覺……居然瞬間就消失了，我明明沒有喝水。”玄辰一邊感嘆，一邊對自己之前感到酸麻的地方揉揉捏捏，“還有疲憊感……我現在還能清晰地回想起那種感覺，居然就這麽簡單的消失了？”
曦琰看着玄辰就這樣在別人門派前一臉興奮地上下撫摸自己的身體，感覺到了蜜汁羞恥。
不再看行為極度傻缺的玄辰辣眼睛，曦琰把目光轉移到了淩華派的大門上。
淩華派的大門樣式有點像将軍門，但是門扇要窄一些，卻相當高。大門的兩邊延伸出長長的月兔牆，一直沒入雲霧深處。
額枋上挂着顏色類似紫檀的牌匾，牌匾上是金色的行書“淩華派”三個大字。門的材質看起來像木頭上刷了暗紅色的漆，但這裏是玄幻世界，也有可能是木材本身就是這種顏色。
輔首雕成了栩栩如生的麒麟，門環上則細心地勾徹出祥雲的紋樣，二者皆為墨色，乍一看有點像黑水晶，又覺得明顯比黑水晶帶了些古樸深邃感。
……盡是些瞧不出材質的東西。看着就覺得貴。
曦琰過了小半輩子養尊處優的富二代生活，向來不是很能理解小職員為了錢能豁出命去的心态。但是她現在僅僅是看着淩華派這大門，就覺得隐隐有仇富的惡意從心底滋生了。
曦琰從玄辰的肩膀上飛下來，落在了麒麟輔首銜着的門環上。
唷！這玩意還挺重的！
但是重量并不能阻擋曦琰糟蹋好東西的惡意，她背抵着大門，用爪子把門環使勁往前推，總算是移動了那沉甸甸的門環。然後曦琰就借着慣性，把門環當秋千蕩了。
這感覺意外的還不錯？
曦琰想起曾經養過的鹦鹉，它貌似也喜歡抓着籠子裏細細的吊杆蕩秋千。
難道鳥兒們都一抓細的東西就情不自禁地想蕩漾？玄辰好像已經自摸得盡興了，快步登上最後的四級臺階，在大門前整了整衣裳，像是要去赴一場重要的面試一般。然後他咽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氣，把一只手放在大門上——
噫。
推不動。
玄辰愣了下，把兩只手都放到門上，卯足了勁地推。
大門穩如泰山，連摩擦聲都沒發出一點。
曦琰敢打包票，剛才那一瞬間，玄辰臉上出現了一種接近于“整個世界都辜負了我”的苦逼表情。
玄辰沮喪地看着原本是希望的象征現在又成了路障的大門，然後他的目光掃到了正在門環上蕩秋千的曦琰。
“啊。”
說起來，古人好像在進門前都會抓着門環扣兩下的吧？雖然不知道這個方法有沒有效果，但試一試也不會有什麽損失。
曦琰只見玄辰看了她一眼，從嘴巴裏發出個無意義的音節，然後就毫不猶豫地把正玩上瘾的她從門環上拎起來了。
喂喂喂！我剛才等你自摸了半天，你就不能等我蕩會兒秋千嗎？
曦琰表示相當不愉快，郁悶地在玄辰皮衣的毛領裏縮成了一團。
那邊玄辰握住了門環，也像曦琰一般感受到了它的重量。但人的手掌畢竟比鳥的爪子大得多，所以玄辰移動門環并沒有曦琰那麽費勁。他握着門環，在大門上扣了三下。
沉悶的撞擊聲在寂靜中傳的很遠。
大門震動了一下。
玄辰一喜，真的有效果！
震動之後，左邊的那扇門緩緩打開來，探出了一個小腦袋和半截身子。
那是一個玉雪可愛的男童，穿着白色的道服，梳着總角，有着一雙小鹿般濕漉漉的大眼睛。他歪着腦袋打量了下玄辰，聲音清脆地道，“聽說又有人成功爬上了九千九百九十九級臺階。以陌之前就一直在門後面等着，但是哥哥你一直不上前來。”
然後在自稱“以陌”的小男孩下面，又探出個小腦袋，這次是個紮着雙平髻的小女孩，容顏竟與男童一般無二。小女孩也軟軟糯糯地開口了，“以陌，掌門大人說，不要在意別人撓首弄姿花費的時間。”
噗！撓首弄姿！
曦琰笑得差點從玄辰的毛領上滾到他的衣服裏。
玄辰倒是不計較兩人的用詞，“為什麽你們明知道我在外面，卻不給我開門？”
那女孩既然知道他“撓首弄姿”，那麽他推了半天門的糗樣肯定也被兩人看到了。
男童道：“掌門大人說，不敲門的是壞孩子，不能放進來。”
女童道：“掌門大人說，當然，敲了門也不一定是好孩子。”
兩人合道：“掌門大人還說，即使放進來了也沒法證明是好孩子呢！”
玄辰：“……”這段繞口令一樣的話有什麽意義嗎？
“雖然不知道哥哥你是好孩子還是壞孩子。”男孩道。
“但是哥哥你可以進來哦。”女孩把右邊的那扇門也推開了。
兩人一左一右地站在敞開的大門前，步調一致地向玄辰作了個“迎客”的動作。
“掌門大人說，請貴客登殿啦！”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更也許是兩周後……軍訓要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