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8)
正好在那裏負責聯防,把他保了下來,他才沒給槍斃。後來那寶函給送到博物館,那裏人一聽,就派人去看了,也不知道有沒有結果。不過那寶函啓開來一看,最後一層卻不是什麽舍利,而是這條銅魚。”他敲了敲報紙,“怪不怪,這在當時是天打雷劈的事情。那陳四爺知道後,破口大罵,說自己給人耍了,這寶函可能早在幾代前已經給人打開過,裏面的東西給掉了。”
我此時聽老海講故事,已經不知不覺喝了一盅酒下去,人有點漂,問道:“他有什麽根據?”
老海一邊吸了螺蛳一邊道:“我不知道。陳皮阿四後來當了和尚了,在廣西挂單,這些事情我可是托了老關系才打聽來的,小哥。這消息不便宜啊,以後您有啥好處也別望了便宜我。”
我暗罵了一聲,又問他這次來杭州那個拍賣會是怎麽回事情。
老海把最後一只螺蛳解決,砸吧砸吧嘴巴,說道:“當年亂七八糟的,這條魚也不知道流落到什麽地方去了。這不,今個兒竟然有人拿出來拍賣了,我參加拍賣會是常事,在業內有點名氣,他們就給我發了本手冊和請帖。你看,這魚在拍賣品名單上呢,我看着您對這魚也挺有興趣,就順便給你弄了張請帖。甭管有用沒用,去看看誰想買這魚,也是件好事情。”
我一看起拍價格,打了個哈哈。1000萬,神經病才會去買呢。我手上還有兩條,要是有人買,我不是有兩千萬了。現在的拍賣行自我炒作也太厲害了,也要別人相信才行啊。
老海的消息雖然不錯,但是并不是我想知道的那些,一時無話。我們各自點上一支煙,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服務員看我們賴着不走,上來收盤子。我只好又寒暄地問了問他的生意怎麽樣,老海說起他也想跟我什麽去見識一下這種話,也看不出是不是真心的。我說還是免了,我自己都不打算再下地,你一把老骨頭就別攙和了,免得拖累自己又拖累我。
我酒也喝的差不多了,問他拿了請帖,就讓他先休息。晚上,秦海婷吵着要出去玩,我是地主,不好推辭,就開車帶他們四處跑了一下,吃了點小吃。不過天氣實在太冷,他們也就早早地回去睡覺了。
我開車到家裏,沒上樓,忽然覺得家徒四壁很凄涼。以前一直都沒這種感覺,覺得很奇怪,難道這幾次經歷讓我蒼桑了?想着自己也覺得好笑,于是開車徑直到二叔開的茶館,跑去喝晚茶。
在茶館裏一邊喝一邊看爺爺的筆記,一邊想着發生的事情,只覺得還是一頭霧水。主要的問題,是這三條魚不在同一個朝代啊,而且地理位置差這麽遠。暫且不管這三條魚的用處,就是它們發掘的地方,也絲毫沒有一點可以讓人猜測的頭緒。
古人做這一件事情,必然會有目的,不然這陣仗太大了,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起的。我左思右想,覺得關鍵還是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麽,只要知道了目的,查起來也有方向的多。
如果爺爺還活着就好了,我嘆了口氣,或者三叔在,至少也有個商量的人,現在一個人,這些問題我真的想的有點厭煩起來了。
忽然聞到了一股焦臭,低頭一看,借閱的雜志裏有一張中國的旅游地圖,我一邊想一邊用香煙在上面比畫,下意識的把那三個地方都燙出了一個洞,等我反應過來已經晚了。我趕緊把煙頭掐了,看了看四周,服務員沒注意到我搞破壞,不由松了口氣。
二叔雖然是我的親戚,但是為人很乖張,弄壞他的東西,他是要翻臉的,特別是這裏的雜志,每一本都很珍貴,是他的收藏品,弄壞了更是要給他說幾年都不止。
我裝成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将雜志還了回去。剛放下,就有一個老頭子拿了過去,站在那裏翻起來。我擔心他發現我搞破壞,沒敢走遠,落到一邊的沙發上,看那老頭子一翻便翻到我燙壞的那一頁,一看,不由,嗯了一聲。
我一聽糟了,被他發現了,正準備開溜,就聽他輕聲笑道:“誰給燙出了個風水局在這裏,真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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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墓筆記》 雲頂天宮 第6章 簡單答案
這老頭子講話的聲音清晰,帶着長沙那邊的腔調,加上他說話的內容,引的我一奇。
偷偷打量這老頭,相貌很陌生,大概七十多歲,幹瘦幹瘦,身材不高,眉宇間有一絲陰糜,穿着有點
皺的老舊棉襖,超級啤酒瓶底似的老花眼鏡,估計拿了就是半瞎子。
這樣的打扮,不像是這裏的客人。不過二叔的茶館裏能人很多,所以服務員也不見怪,這年頭,什麽人都有。
我不動聲色,看他有何舉動。只見他拿起那本書,背着手就回到他的座位上,腰板挺的很直,步履生風,如果不是個練家子,以前必然當過兵。
他的座位上還有幾個人,都上了年紀的,正在聊天,一看到老頭回來,都露出恭敬的神色,顯然這家夥是頭。
我偷偷把自己的茶端了過去,坐到他們身後的位置上,耳朵豎起來,聽那老頭會說什麽。
剛開始那幾個老頭聊了會兒股票,我聽着很不是味道。半個小時後,那老頭才想到自己拿了雜志了,只聽那老頭道:“對了,來來來,讓你們看件有趣的事情。”
說着,他展開那本雜志,翻到我燙壞的那一頁,我一聽有門啊,這家夥可能真知道什麽,連大氣也不敢出,聽那老頭又道:“你們來看看,這張地圖有啥特別的,考考你們。”
老頭子們看來看去,唧唧喳喳說了一堆。你說一張被香煙燙了個洞的地圖有啥特別的啊,那幾個老頭還真能扯,有幾個還扯到什麽三足鼎立上去,為首那老頭搖頭,通通不對。
我聽得腸子都癢了,心裏盼着快公布答案,我投降了還不成嗎。
見沒人能說上來,那老頭呵呵一笑,忽然壓低了聲音,說了一句我聽不懂的話。另幾個人馬上激動起來,都要搶着看那雜志。
我一下子心裏郁悶,沒事你說什麽方言啊,難道該的我就是沒緣分知道這事?
沒想到的是,接下來,這幫人所有的對話,全部都用起來了那種奇怪的語言。我仔細聽了很久,只能确定那不是漢語的方言。他媽的那幾個老頭到底是哪裏來的人?
聽了很久,我着實聽不下去了,腦子也熱起來,心說你不讓我聽懂是吧,我他媽的自己去問你們,總奈何不了我了吧。把心一橫,我站起來走到他們一邊,裝成好學少年的樣子,問道:“幾位老爺子哪裏人呢,怎麽我覺得這話聽起來這麽怪呢?”
這在杭州是十分唐突的,不像在北京,茶館四合院大家多少都認識,我這話一出就後悔了,心說該不會給我眼色看吧。
沒想到那幾個老頭子都楞了楞,大笑起來,其中拿了書的那個道:“小娃子,你聽不懂是正常的,這是老苗話,全國加起來能說的不超過千號人了。”
我驚訝道:“那幾位是苗人?怎麽看着也不像啊?”
老頭子們又哄堂大笑,也不回答我。我看這幾個人都健談,不是這一帶人,搞不好能問出什麽來,忙順着勢頭問道:“幾位別笑啊,剛聽這位老太爺說,什麽風水局,這地圖是我給燙的,難不成還燙出了啥噱頭不成?”
為首那老頭子打量了我一下,說道:“小夥子也對風水感興趣?這學問你可懂不了啊。”
“能懂!能懂!”我恨不得去舔他的腳讓他快說出來。“要不您給我說說,也讓我開開眼?”
那老頭和其他幾個相視一笑,說道:“其實也沒什麽。你看,你燙出的那三個點,位置都很特別,把他們連起來,然後橫過來看,你看到什麽?”
我拿起雜志,一看之下,忽然渾身發涼,“這是!”我張大嘴巴。
原來,祁蒙山西周陵,廣西的卧佛嶺浮屠地宮和西沙的海底墓,三條魚出土的地方,由曲線貼着中國海岸線連起來,形狀非常眼熟,仔細一看,那赫然是一條若隐若現的龍形脈絡!
我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巴掌,心說吳邪,你怎麽就這麽笨呢!也不會在地圖上比畫比畫,只顧着這幾個地方的朝代不同了,怎麽沒想起相互的關系呢。
那老頭子看到我吃驚,知道我已經看出端倪,頗有幾分贊賞的感覺,說道:“是條不太明顯的‘出水龍’。說的好聽點,叫做潛龍出海。不過,這一局還少了一點,缺了個龍頭。”說着,他拿起自己的香煙,朝雜志上一點,正點在長白山的位置上。
雜志滋滋冒煙,我卻一點也反應不過來,楞了片刻,忙問他:“這~這個,大師,這局有什麽用意嗎?”
老頭子呵呵一笑:“你看,這叫橫看成峰側成嶺。你看這幾個點,連着長白山脈,秦嶺,祁蒙山系,昆侖山脈入地的地方,這叫做千龍壓尾。中國的幾條龍脈在地下都是連着的,這整合着看風水,整個一條線上聚氣藏風的地方自然多不勝數。你下的這幾個點,都是很關鍵的寶眼,因為這一條線一頭在水裏,一頭在岸上,所以叫做出水龍。”
“不過這種大頭風水是不實用的,用這種風水看出來的龍脈,比較抽象,我們叫大頭龍。古時候用來占蔔看天下運勢,北京城的位置,都是靠這個确定的,而給皇帝選陵,這風水就太大了,我也是只懂得點皮毛。要是大師,還屬明初時候的那個汪藏海,大頭風水是他的拿手好戲啊。”
聽到這裏,我眼睛一花,直覺得七竅都通了,所有想不通的事情,全部都一起從腦子裏湧了上來。
為什麽魯王宮外五墳嶺屍洞內的六角鈴铛會出現在海底墓裏,為什麽西周墓裏舍利會變成蛇眉銅魚,理由太簡單了,因為這些個地方,汪藏海全去過了。
出水龍的寶眼處一般都是當條龍脈的藏風聚氣之地,一般都已經修築了建築或者陵墓。雖然現在還不知道把銅魚放在這些寶眼處是什麽用意,但是按照風水學上的一般慣例,這一條風水線大頭龍,是為了長白山上的龍頭而設。
這一切都是為了雲頂天宮,難怪他會如此着迷,他花了如此巨大的心血。
那這雪層下的天宮裏,到底埋着的是誰?
老頭子看我出神,大概也不知道我在想什麽,就招呼其他幾個起身,将雜志塞進我的手裏,就招手結賬。
我想着事情一下沒反應過來,等我想起要他的聯系信息,他已經走出了茶館。我追出去,正看到他把眼鏡一摘,我一看他的眼睛和五官輪廓,咯噔一聲,人不由站住了。
只見一道極其可怕的傷疤從他的眼角開始,劃過鼻子,一直到另一邊的眼角,鼻梁固有一處凹陷,似乎給什麽利器劃傷過。
我看到他的眼睛,人又給吓了一下,忘記去追,結果他們一群人上車走了。
我轉念一想,感覺這老頭子談吐不凡,而且中氣不足,很可能是老海今天說的,陳皮阿四!
剛才吃飯談到他,怎麽現在就在茶館碰到了,這也太巧了。
我想了想,忽然覺得老海莫名其妙的來杭州和我說起故事有點唐突,難不成這老頭子和老海有什麽貓膩在?布了這麽個套想引我入局?
這老頭看上去有一點狡狯,不可不防啊。
我心裏暗罵,又不知道這一套戲扯的是什麽蹄子,心裏頓生疑惑,回憶老海的敘述,這老頭子不是已經瞎了嗎?怎麽還能看的見呢?而且說話中氣十足,也不像九十歲的人。
不過想通了大頭潛龍的局,心裏舒服了很多,那種陰糜的感覺也一掃而空。我轉頭回去結了賬,回家舒服結實的睡了一覺。
醒來是第二天中午,一看請帖,娘的,已經結束了,打電話給老海,他也沒什麽說的,只說那條魚沒什麽人拍。我心裏大樂,傻b才去買這東西呢。又交代了幾句,聽老海那邊好像很忙,看樣子買了不少東西,就不和他羅嗦了。
下午也不想去鋪子。想去茶館再去等那個人,三叔那邊的店裏卻打來電話,又說有人找我。
我心說該不是老癢又出現了,七上八下的開車過去,走進店裏一看,只見一個人坐在客座沙發上,我幾乎眼睛一酸,眼淚差點下來,立即大叫了起來,“潘子!”
《盜墓筆記》 雲頂天宮 第7章 潘子
我和潘子在三叔的鋪子裏坐了一個下午,互相講了一些自己的情況。原來潘子在我去海南之前已經有一點恢複意識,但是當時我走的太急,只給醫院留了一個手機,我出海後自然找不到我。
潘子的體質很好,恢複的很快,就算這樣他還是在床上躺了将近一個月,等他能夠下地來找我們,卻一個也聯系不到。算起來那個時候我應該是在陝西,而三叔就更不用說了,全世界都在找他。
我看到潘子臂上帶着黑紗,就問他幹什麽?他說大奎一場兄弟,頭七沒趕上,現在帶一下心裏也舒服一點。我給他一提,想起去山東那段日子,心裏也唏噓起來。說到底,那件事情還是因我而起,如果當時不去多這個事情,将帛書給三叔看,各人現在的近況自然大不相同。
潘子看我臉色變化,猜到我在想什麽,拍了我一下道:“小三爺,我們這一行,這該來的逃不了,怪不得別人。”
我嘆了口氣,心說你說的簡單,打死大奎的又不是你。
唏噓了一陣,我又把我這一邊最近的一些情況和潘子說了,聽得他眉頭直皺。聽到後來我們的猜測,他面色一變,搖着頭說他和三叔這麽多年下來,他能肯定三叔絕對不是那種人,叫我別聽別人亂講。
潘子跟随三叔多年,感情深厚,有些話自然聽不進去。我不再說什麽,轉移話題,問他有什麽打算。
潘子想了想,說本來他打算還是回長沙繼續混飯吃,那裏三叔的生意都還在,人他都認識,回去不怕沒事情做,現在聽我這麽一說,他覺得這事情不簡單,恐怕得再查查才能安心。
我點點頭,雖然這裏我基本上都查過了,但是潘子和三叔的關系不一般,有很多我不知道的關系在裏面,他能去查查是最好不過。
潘子打了好幾個電話,對方都讓他等消息,我以為要等個十天八天的,沒想到才五分鐘就都回了電話。潘子聽完之後,皺着眉頭對我說道:“小三爺,恐怕你得跟我走一趟了。”
我一愣,心說怎麽回事情,該不會是出事情了。
潘子接着道:“三爺在長沙找一個人,給你留了話。不過得親自和你講,那一邊的人叫我帶你過去。”
“三叔留了話給我?”我幾乎跳了起來。長沙那邊我也不是沒聯絡過,怎麽從來沒人和我提起這個事情?
潘子表情非常嚴肅,也沒想給我解釋,對我道:“那邊很急,您看怎麽樣,什麽時候能夠出發?”
潘子非常急,我隐約覺得事情不簡單,但是我也沒想到他會急成這樣,結果當天晚上我就上了去長沙的綠皮火車,什麽都沒交代。
上了火車之後,我還問潘子,要是急幹啥不坐飛機,還坐個火車,這不是笑話嗎?
潘子魂不守舍的,只拍了拍我說等一下就知道了。我看他腦門上都冒了汗了,越發覺得奇怪,心說他到底在緊張什麽。
火車從杭州出發,先到了杭州的另一個火車站,三個小時後到達金華站前。此時我已經有點忍耐不住要問個究竟了,這時候,火車突然臨時停車了。
綠皮車臨時停車是常有的事情,當時在買票的時候我想這麽遠的距離,你不坐飛機至少也要坐個特快,幹什麽要買綠皮的硬坐啊,可是潘子的心思根本不在這個上面。現在車一停,我心裏還幸災樂禍呢——你急是吧,臨時停車,急死你!
沒想到車才一停,潘子就拍了一下,示意我跟上。我站起來想問他去哪裏,結果他突然一個打滾,從車窗跳了出去。
我一看,我操這是幹什麽啊。車裏的人一看也都吓了一跳,都站起來看。潘子在外面大叫:“小三爺你還等什麽,快下來!”
我看了看四周,所有人都站起來看着我,心說這下子明天要上《都市快報》頭條了,一咬牙也滾了出去。
綠皮很高,我下來翻了個跟頭,摔進一邊的路枕上。潘子一把把我扶起來,就拉着我跑。
一直跑進邊上的田野裏,上了個田埂,然後翻上大道,那裏竟然已經有了一輛皮卡在等我們。潘子拉我進了皮卡,車子馬上發動。
我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等車開上省道,才緩過來,罵道:“你他媽的搞什麽飛機。”
潘子也累得夠戗,看我的樣子,笑道:“別生氣,我是第一次這麽狼狽。娘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招惹上的,不知道能不能甩掉。”
說着他看了看車後面,一片漆黑,似乎沒人追來。
我沒聽明白,看樣子這些事情他都計劃過了,忙問他怎麽回事情。他點上一支煙,用長沙話道:“車上那哈有警調子,三爺爺不在,長沙那哈烏焦巴功,地裏的幫老倌裏出了鬼老二咧。”
這話的意思是火車上有警察,我三叔不在長沙,長沙那邊的生意亂七八糟,有做活兒的幫工裏可能有警察的人了。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瞟了瞟開車的人。我意識到這司機可能是臨時找來的,不能透露太多,也就不再問了,心裏卻打翻了五味瓶一樣,心說那我現在算什麽,我不是成逃犯了啊。
我的爺爺,今年到底怎麽回事?早幾個月我還是小商販,突然變盜墓賊和粽子搞外交就不說了,現在又馬逃犯了,人生真是太刺激了。
車開到金華邊上一個小縣城裏,我們下了車付了錢。潘子帶我去随便買了幾件比較舊款式的小一號的西裝換上,一照鏡子,比較寒酸,然後又趕到火車站,買了我們剛才跳下來那輛車的票,那車臨時停車到現在才到這個站。
我們重新上車,這次買了卧鋪。潘子看了車廂,明顯放松下來,說道:“剛才那些警調子應該在金華站就下了,現在高速公路省道兩頭都有卡,他們絕對想不到我們會重新上火車。”
我第一次做逃犯,手腳都不知道怎麽放,幾乎緊張得發抖,輕聲問道:“到底怎麽回事,怎麽我們就給警察盯上了?我可沒幹——哦不對,應該說我幹的那些事情一般人發現不了啊?”
“我也不知道。”潘子說道:“下午我給長沙我們的地下錢莊電話,結果那老板一聽是我的聲音,只說了兩句話,一是讓我馬上把你帶去長沙,三叔有話留;二是長沙出了狀況,叫我們小心警調子,然後就挂了。這老板是三叔三十年的合作夥伴,絕對靠的牢。我想了一下,杭州我不熟悉,呆久了會出事情,怎麽樣也要先回長沙再說。”
他看我擔心,又道:“我上了車之後馬上就發現幾個便衣,就聯系了朋友,叫了輛車,讓他盡量跟着鐵軌走。剛才臨時停車,我看到司機給我們打信號就知道機會來了,所以才拖着你下來。看那司機一路上一句話也沒說,就也是咱們道上混的,在這種人面前你不能說太多。
《盜墓筆記》 雲頂天宮 第8章 新的團夥
潘子皺起眉頭道:“我怎麽不知道?三爺回來過了?什麽時候吩咐的?”
那人看我們兩個的樣子,還以為潘子拿他開涮,聳了聳肩笑道:“少跟我裝八咪子喃(裝傻),東西是給你的哈,你能不曉得?”
潘子火了,罵了一聲,“我騙你做啥子?三爺怎麽說的,啥時候說的?”
那人一看我們兩個樣子,才知道我們真不知道,也覺得奇怪,說道:“具體我也不清楚,我也是聽錢莊的楚老板交代的,他就在後頭,你們去問他吧。”
潘子悶哼一聲,帶着我穿過這條窄道,盡頭還有道鐵門,沒鎖。一推打開,裏面是一個簡陋的辦公室,一邊的客座沙發上,我看到裏面有個光頭的油光滿面的中年男人正在抽煙。看到我們進來,把煙頭往地上一扔,踩熄了站了起來。
潘子打了聲招呼,“楚哥。”态度一下子變得恭敬起來,我馬上意識到這個人就是為三叔帶話給我的人。
他看了看潘子又看了看我,說道:“怎麽現在才到,等你們兩天了。”
潘子把路上的事情和他說了,不等他反應,急着問道:“楚哥,到底出了什麽事情,我們哪裏招惹號子裏的人了?”
楚哥不緊不慢,說道:“先別慌,沒出事,這是你三爺的意思。他讓我把他前幾年做的一些買賣的消息放出去的,給號子裏來點刺激的。現在廳裏已經立專案組偵察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麽用意,不過看樣子他是在給另一批人設置障礙。”
“另一批人?”
“對。因為這一招,現在整個古董市場都受了牽連。凡是和你三叔有生意關系的人全部都給監控了。這樣一來,沒提前做準備的人,現在就很難開展活動了。你三叔在給你們争取時間。”
我看了看潘子,并不是很聽的懂着光頭說的話,“什麽時間?”
光頭聳了聳肩,表示他也不知道。“你三叔是老江湖了,他的套路我是猜不透的。”
潘子問他道:“那剛才聽外面的九四說,什麽裝備準備好了,說是您安排的,這又是怎麽回事?”
楚哥道:“這就是你三叔給你帶話的原因。”他讓我們坐下:“其實你三叔的那些裝備,剛開始沒算上你的份,也就是說,他準備了五份裝備,其中一份是留給他自己的。”
他頓了頓,又道:“不過他當時打電話給我的時候也說了,他做的事情,并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在做,還有人在和他‘搶胡’。對方也不是省油的燈,所以如果他回不來,這份裝備就給你用,無論如何,你要把他的事情繼續做下去,不能讓另一批人登先。”
另一批人?我忽然想到了阿寧所屬的那個公司。難道三叔在海鬥裏擺了他們一道,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潘子問道:“三爺有沒有說另一批人是什麽人?”
光頭搖頭道:“沒有。不過我想現在三爺有可能是已經落在他們的手上了,不然他早就應該出現了。可惜我們現在什麽都不知道,不然我想對方來頭再大,我們也不至于擺不平。”
我心裏哎呀了一聲,那光頭又道:“你們要去的那個地方,是吉林長白山脈的橫山山脈,具體地方只能用坐标來标。不過我已經準備了當地的向導帶你們過去。”
長白山的話,我們先階段所有的記憶和長白山有關的,只有汪藏海的雲頂天宮。毫無疑問,橫山山脈的某處,應該就是雲頂天宮的所在。
只是,我為什麽要到那種地方去?沒有任何理由,我就要到這種莫名其妙的地方去,而且還是冬天?
光頭看我的臉色已經變成綠色,突然嘆了口氣,說道:“說實話我也很迷惑,不過我自己也仔細想過,唯今之計,你們唯一能做的,是跟着你三爺準備好的計劃走下去,才能找到線索。不然,我估計你三叔恐怕過不了這一關。”
潘子拍了拍我,轉頭繼續問道:“那,三爺計劃裏,下一步我們應該怎麽樣?”
光頭道:“你們一共五個人,先上火車去吉林,行李我們會通過辦法托到那邊,然後那裏有車帶你們去下一個點。人都是三爺給我聯系好的,基本上都到了。”
我和潘子對視了一眼,吉林,那看樣子真要去爬雪山不可了。
光頭說他會負責我們全程的所有細節,所以我們不用擔心,只管上路,只要小心路上別給警察盯上就行了.時間安排的很緊,在長沙休息一晚,明天就直接送我們上火車,車票連同洗漱用品都全部打包準備好了。所有的細節問題,另三個人都知道了,有問題只要明天問他們就行了。
這個光頭行政能力之強出乎人的意料。三叔托他來傳話,這一次計劃,恐怕計劃了很長時間,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我們又問了些問題,光頭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過聽他的口氣,三叔的安排真是天衣無縫,這一次老江湖總算是顯現出功力來了。
我們原路出來,我看到鋪子外面運來了很多二手電腦的顯示器。潘子告訴我,明器就是藏在裏面運輸的。一般關卡檢查,這樣的包裝是查不出來的。那光頭說的運我們的裝備去吉林,應該就是通過這個方式。
潘子是這裏的地頭蛇,傍晚我跟他去吃了長沙的餃餌。我來長沙不是一次兩次了,也不覺得新鮮。我們一邊吃一邊讨論今天光頭給我們傳的消息。潘子想了半天,對我道:“小三爺,我思前想後,總覺
得你和我說的,去西沙給你們準備的那個什麽什麽資源公司有可疑。他娘的你說三爺說的那一批人會不會就是他們?”
我道:“這我早就想到了。不過我覺得問題不在那個公司,而在于公司背後的人。咱們也別想了,反正到了那邊,我們不去找他們,他們也會找上門來。只是,那個楚哥靠不靠得住?”
潘子說道:“小三爺,你別看我潘子當兵的,看人準的很。這人你絕對放心,我就是擔心,那人說一起去的有五個人,其他三個是什麽貨色?”
我說道:“三叔安排的總不會錯。”
潘子搖頭道:“難說。三爺常說看人要365天的看,少看一天都不行。人是會變的,你一個星期不見他,說不定他已經想着要害你了。特別是我們這一行裏那些沒文化的,說的不好聽點,他娘的哪個手裏沒幾條人命債,心橫橫,老娘都能埋到土裏。三爺這麽久沒回來,這裏的夥計,人心肯定起變。”
我說你要求太高也不行,咱們走一步是一步吧。
街上晚上冷起來,吃完後二話不說就回潘子以前住的房子裏睡了。早上起來吃了早飯,光頭的車就來接我們。我遠遠背起自己的貼身行李,看了看車裏,發現座位上已經坐了個人了。
仔細一看,發現是個老頭,人很面熟,好像哪裏見過,而且還是不久前。
我并不在意,和潘子開着玩笑走過去,靠近一看,突然人蒙了。
那老頭,看身形和那身古怪的裝扮,不是別人,竟然是在杭州二叔茶寮裏看到的陳皮阿四!
我張大嘴巴幾乎脖子僵硬,心說他坐在車裏幹什麽?難不成這老頭子也是五個人的一個?總不會這麽離譜吧?
潘子這時候也看到了,嘟囔了一聲,也是一臉的詫異。
光頭招呼我們快點,我們一頭霧水的上了車。潘子認識陳皮阿四,給他打了個招呼,那老頭閉目養神,只是略微點了點頭,潘子馬上轉向開車的光頭,呲着牙用嘴形問他怎麽回事?
光頭無奈的一笑,用嘴形回道他也不知道,三爺就是這樣安排的。
不會吧,我心說,這老家夥不是個瞎子嗎,而且年齡比我和潘子加起來還大,三叔這是玩什麽花樣?
我們在忐忑不安中來到火車站,我心裏在盤算,三叔給我們安排的第一個人是一個近100歲的老頭,那第二個人是什麽貨色就真不好估計了,難保不回是個大肚子的孕婦或者坐輪椅的殘疾人。
難道三叔想試探我們的愛心嗎?
情形的是陳皮阿四身體很硬朗,背着手就下了車。光頭對他很尊敬,幫他提着行李。我們為了便于應變,還是選了比較差的卧鋪,一個房間可以睡六個人,正好一個床可以放行李。
我們來到自己的房間,我探頭往裏看了看,先看到一個胖子在吃方便面,看到我,一揚眉毛,詫異道:“他娘的,又是你?”
我頓時頭疼起來,心裏一個咯噔,心說三叔怎麽找了他,難不成還是以前那支隊伍嗎?馬上轉向胖子的上鋪,果然,一雙淡然的一點波瀾也沒有的眼睛正看着我。
我松了口氣,悶油瓶眯起眼睛看了看我,又轉過去睡着了。
《盜墓筆記》 雲頂天宮 第9章 九龍擡屍
老頭給我們的計劃是走旅游路線,從長沙先到山海關,然後轉車到敦化,全程火車,整個旅程大約兩天時間,經過近3000公裏。在這段時間裏,我們無事可做,只能通過一只手機和幾本雜志打發時間。
我把那魚眼珠的支票帶給了胖子。他看到我還是很開心的。看他心情不錯,我就偷偷問他,怎麽會到這裏來?
胖子和我說,這道上,有些事情非紮堆做不可。比如說有些深山老林裏的大鬥,你一個人絕辦不掉。一來太多必要的裝備你一個人背不進去,二來好東西太多你一個人也帶不出來。這種古墓一般環境極端險惡,你能走運活着打一個來回也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