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

,再要兩三次的冒着風險進去,恐怕誰都不願意,所以,一有這種情況,就會有一個人出來牽頭,古時候叫“捉鬥”,民國時候的行話叫“夾喇嘛”。

這東西就好比現在的包工頭,手裏有項目,自己找水電工來做,解放初期的考古隊也用類似的招數來找能人異士。

這一次“夾喇嘛”的是光頭。那光頭人脈很廣,認識胖子一個北京的土瓢子朋友,而胖子很多路子都是他那土瓢子朋友給搭上的。這一來二去,胖子就上了這車了。至于具體的情況,一般的常例,不到目的地“夾喇嘛”的人是不會透露的,不然給別人提前知道了,有可能引起內讧。所以我問起胖子我三叔的事,胖子直搖頭,說:“奶奶個熊,你還問我,你胖爺我要知道這事情又和你那狗屎三叔有關系,再多票子我也不來幹。”

我心裏嘆了口氣,心說那悶油瓶必然也是光頭聯系的,估計也問不出什麽來。這裏了解情況最多的,除了我和潘子,要麽就還有個陳皮阿四。

悶油瓶一如既往的悶,也不和我打招呼,一直就在那裏打瞌睡。我想故作殷勤的和他敘敘舊,說了幾句發現他根本沒在聽,胖子讓我別費力氣了,說他上車來後一直都在睡覺。

車開了以後,我和胖子和潘子一起鋤大D,打跑的快消磨時間。我一邊打着一邊琢磨這陳皮阿四。這老頭上了車後就一直沒有講過話,潘子跟他套近乎他也只是恩一聲,車一開就自顧自走了出去,到現在還沒回來。胖子還低聲問我:“這瘦老頭是誰啊,拽的二五八萬似的。”

潘子輕聲和胖子講了一下陳皮阿四的事情,胖子聽到他九十多歲了,臉都綠了,說道:“你可別告訴我這老家夥也得跟我們上山。要真這樣,到沒人的地方我先把他給人道毀滅了,誰也別攔我,反正他進去了橫豎是一死。”

潘子趕緊壓住他的嘴巴,輕聲道:“你他娘的少說幾句,老家夥精的很,給他聽到了沒到地方就把你害了。”

我回憶了一下陳皮阿四,在茶館裏他給我的感覺就像一個高深莫測的國學大師,旁邊一群人圍着,以這種人的勢力和造詣,再加上這麽大年紀,怎麽會來一個人來“夾喇嘛”?不怕給我們害了嗎?

跟潘子一提,潘子笑道:“這你就不懂了,咱們現在都是三爺夾來的喇嘛,不管是小沙彌還是方丈,現在都給三爺夾着呢,這是江湖規矩。他要分這杯羹就得按規矩來,他來頭再大都沒辦法。”他想了想,又道:“不過他娘的我們是得小心着這老頭,表面上他是一個人,其實他這樣的人,肯定有安排自己的人在四周。”

胖子聽了罵道:“老子就搞不懂了,你那三爺整這麽個人出來幹什麽?這不存心添亂嗎?要這人真這麽邪,我看着咱們得先下手為強,要麽綁了要麽做了。”

潘子看了看門口,說道:“我警告你別亂來啊,三爺提這個人來肯定有用意,咱們就買他的面子,反正他這麽一大把年紀了,年輕時再厲害也沒用,到時候要真……哎呀!”

他話還沒說完,悶油瓶的手突然從上鋪垂了下來。一把捏住了潘子的肩膀,力氣極大,幾乎把他捏的叫起來。

潘子給他弄的呲牙,後半句話就沒說出來,我們都楞了一下,潘子對悶油瓶沒什麽好感,剛想說話,門嘎吱一聲,陳皮阿四走了進來。

我們互相看了一眼,忙低頭繼續玩牌,就好像讀書的時候考試作弊被老師察覺一樣。

老頭子看了看我們,也不說話,回到自己的床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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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這裏,我們也不敢商量事情,只好集中精神打牌。就這樣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第二天晚上将近零點,我們的車停靠在了山海關。

山海關是天下第一關,不過是人造景點,大部分是1986年重修的。我們要轉的下一班車還有兩個小時才到,胖子說要不要去看看,我說都淩晨了,又沒月亮,看個鳥啊。于是我們幾個人跟着同樣轉車的一大批天南地北的人走向車站候車室。

現在正是春運前夕,人已經很多了,車站裏面氣味難聞,各種各樣過夜的人都有,有的還卷鋪蓋睡在地上,我們小心翼翼的順着人流進去,生怕踩到別人。

人很多,走的極亂,一會兒工夫我們幾個人就給沖開了。悶油瓶和陳皮阿四給沖到離我們很遠的地方,胖子給幾個人踩了腳,在那裏直罵,我想招呼他們別走散了,舉手讓他們看我的位置,潘子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将我拉的蹲下腰去。

我心中奇怪,就聽他道:“有警調子!憋着點。”

我一聽趕緊順着勢頭坐到一邊的地上,左右都是人,我用眼角的餘光一看,大門口,幾個穿制服的警察和幾個協警正在查身份證。

我低頭對潘子用杭州話輕聲說:“沒事吧,杭州也經常有,查身份證而已,我們也沒帶裝備在身上,又沒被通緝,怕什麽?”

潘子用下巴指了指人群中很不起眼的幾個男人,說道:“門口的是看門的,便衣在人堆裏,在找人呢。把頭低下,別給認出來。”

我擡起頭閃電般一看,那幾個人之間好像還夾着個面熟的人,那人還直往我們那方向張望。我還想看的仔細點,那人已經猛的掙起來,指着我大叫:“那裏!”

我看到那人的手上還帶着手铐,心裏咯噔了一下,再仔細一看那人,我靠,那不是楚光頭嗎?怎麽兩天不見,已經給拷進去了!

“媽拉個X!”潘子大罵,拉起我跳起來就跑,後面一幫便衣猛的沖過來,大叫:“站住!”

我們連滾帶爬的翻過好幾排座位,用力推開人群。潘子一路過去,人全部都紛紛讓開。可是我一過去,那些人都圍過來,我心裏大叫,這叫什麽事,我看着這麽好欺負嗎?

眼看着前面的把我堵住,後面的警察也到了,突然啪一聲,候車室大廳頭頂上的一盞日光燈碎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緊接着,啪一聲又是一盞,我乘機貓腰從兩個人之間鑽了過去,在人堆裏擠來擠去,想擠到門口的位置。

忽然,一個人就抓住了我,将我拉到一邊,我一看,是潘子。他一甩頭,意思是,咱們從鐵軌那裏出去。

頭上的日光燈,啪啪啪啪連續碎掉,候車廳越來越暗,破碎的玻璃直掉下來,一下子吵鬧聲,小孩子的哭聲,驚叫聲亂成一團,很多人都往進口處擠,我們順着人流又擠了出去。

我遠遠看見胖子朝我們打手勢,朝他靠了過去,剛想問問悶油瓶呢,那家夥突然幽靈一樣冒了出來。胖子問潘子:“你那‘夾喇嘛’的筷子給雷子折了,現在怎麽辦?”

潘子罵了一聲:“那個龜兒子,這麽容易就把我們抖出來了,現在人真他媽靠不住,要有機會,我敲死他去!”

胖子道:“你現在起什麽勁,你得說怎麽辦啊?”

潘子撓着頭,他也不知道怎麽辦好了,又來看看我,我剛想罵他,悶油瓶一拍我們的肩膀,說道:“跟着老頭。”

我們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陳皮阿四正在不遠處看着我們,旁邊還站着幾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中年人。

悶油瓶徑直朝他走了過去,我們這時候也沒辦法商量,只好硬着頭皮跟他走過去,陳皮阿四看到我們走過來了,給旁邊幾個人打了個手勢,那幾個人一下子就散開在了人群裏,他自己也一轉頭往人群中走去。

我們在人群的掩護下,終于摸黑逃出了山海關火車站,來到一處公園裏,我們停了下來,互相看了一眼,所有人臉色都不好。這真是出師不利,原本以為按照光頭的計劃,我們可以自己不用動腦筋就到

達目的地,沒想到沒出兩天,光頭竟然給逮住了,還親自帶着雷子來逮我們。就這義氣,還三十年的老關系,看來三叔的眼光也不怎麽樣啊。

我們蹲在草叢裏休息了一會兒,陳皮阿四看了看我們,突然冷笑了一聲,用沙啞的喉嚨道:“就憑你們這幾個貨色,還想去挖東夏皇帝的九龍擡屍棺,吳三省老糊塗了嗎?”

《盜墓筆記》 雲頂天宮 第10章 營山村

我們心情都很不爽,突然給罵了這麽一句,一下子就更郁悶了。胖子呸了一口,破口大罵道:“老爺子你這話說錯了,這他娘不關我們的事啊,是那個什麽三爺他眼光有問題啊,媽的這事情能怪我們嗎?老子我混了這麽久,第一次給雷子攆的滿街跑,真他媽的憋氣。”

我看他說的太過,趕緊把他攔住,打了個眼色,潘子聽不得別人說三叔不好,一句兩句還能忍忍,這個時候最好別說這麽多了,不然可能會打起來。

胖子還算賣我面子,閉上嘴巴點上一只煙狠狠的抽起來。潘子轉頭問陳皮阿四道:“陳家阿公,咱們也算打過交道,現在也不是批評我們的時候,你是這裏輩分最大的,現在夾喇嘛的筷子斷了,您看這事怎麽着吧?我們聽您的。”

胖子瞪起眼睛,看樣子想叫起來:憑什麽要聽他的?給潘子一把按住沒叫出來,我知道潘子肯定有什麽打算,忙拉住胖子,拍他後背讓他鎮定點。

陳皮阿四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潘子,沉默了很久,說道:“算你懂點規矩,我就提點你們幾句。這火車是不能坐了,我安排了其他車子,想跟來的等一下跟我上車,不服氣的,哪兒來回哪兒去!不過我事先告訴你們,這次要去的地方,沒那麽簡單,吳三省當初找我,就是要我這個老家夥給你們提點着,那地方,當今世上,除了我,恐怕沒第二個人能進去了。”

胖子冷笑一聲,“我呸!老爺子你別吓唬人,你小胖爺我什麽世面沒見過?我告訴你,我們幾個上天摘過月,下海捉過鼈,玉皇大帝的尿壺我們都拿着颠倒過,不就是一個九龍擡屍棺嗎,能有多厲害!

老子過去一巴掌能把裏面的粽子打的自己跳出來。還有這位,你知道他是誰嗎?他是長沙狗王的孫子,想當年在山東的時候……”

我趕緊捏了一下胖子,笑道:“老爺子,別聽他胡說,這家夥說一句話,你得掰一半扔茅坑裏去。”

陳皮阿四看了看我,說道:“你也別否認,我知道你是吳老狗的孫子。你老爸的滿月酒我去喝過,算起來你還要叫我一聲阿公。”

吳老狗是我爺爺在道上幾個走的近的人稱呼的,我爺爺說和這人有打過交道,果然不錯。

我忙點頭,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叫道:“四阿公。”

陳皮阿四古怪的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潘子問道:“陳家阿公,那現在,我們怎麽辦?是先找個地方落腳,還是……”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一長兩短的汽車喇叭聲,陳皮阿四說道:“我的車來了,是來是去你們自己考慮。要上山的,就跟着我過來。”說着直起身,邁步就向喇叭響起的地方走去。

我們一下子都沒跟上去,等他走遠,幾個人互相看了看。潘子輕聲道:“這老家夥早有準備,好像早知道我們在這裏會出事,我敢肯定是他賣了光頭。現在敦化那邊接頭的人肯定也沒了,裝備趁早也別指望了,要弄清楚怎麽回事,他媽的咱們非得跟着他不可。這一招真他媽狠。無論如何,三爺交代的事情我一定要做下去,你們去不去,自己考慮吧,”說着已經站起來,向陳皮阿四追去了。

悶油瓶看了我和胖子一眼,也站起來追了過去。

一下子只剩下我和胖子兩個,我看了看胖子,胖子也看了看我,胖子問道:“對了,他剛才說的東夏皇帝的九龍擡屍棺是什麽東西?”

我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胖子把煙一掐,想了想,道:“那,要不,咱們追上去問問?”

我失笑了一聲,點點頭,兩個人站了起來追了過去。

在車站碰到的跟着陳皮阿四的中年人,果然是陳皮阿四安排在附近的人,安排車的就是他們。來接我們的是一輛解放卡車,我們上了車鬥後,外面就堆上了貨物,車子一直開出去山海關,上了省道,直開往二道白河。

這一路睡的昏天暗地,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汽車沒火車那麽方便,到現在還有大半天的路程,這裏的溫度已經比杭州不知道要低多少,車鬥雖然有篷布,但是風還是直往裏鑽,我冷的直發抖。

陳皮阿四裹在軍大衣裏,有幾次不經意間露出了老人的疲态,但是這樣的表情一瞬就消失了。我心中暗嘆,年紀果然還是大了一點,不知道這樣一個已經知天命的老人,還要圖謀些什麽。

我們商量了進山的進程,按照陳皮阿四從光頭那裏得來的消息,到了敦化後,我們也是通過汽車進二道白河,然後那裏有當地的向導和裝備在等着我們。我們從那裏再進一個叫栗子溝的小村子,在那個地方,他會透露給我們目的地的信息,然後向導會帶着我們去那裏,找到地方及出來的事情就是我們自己的了。

栗子溝我們肯定不能去,雷子可能已經守在那裏了,而且那地方離二道白河還太近,我們看了看,決定不進栗子溝,直接再進去,裏面還有幾個村子,開到沒路為止。

我們不知道光頭到底知道多少關于天宮位置的信息,現在他已經不在了,事情自然就難辦的多。長白山很大,還有一部分在朝鮮境內,要一寸一寸的找,恐怕也不現實。不過我們推測,既然是去栗子溝,地方必然在它附近。我們按老路子來,先到附近山村子裏去踩踩盤子,打聽打聽消息,應該會有收獲。

一切按計劃進行。到了二道白河。陳皮阿四的人弄來了裝備,我想着現在全國都查的那麽嚴,怎麽這些人就這麽神通廣大。打開一看,就蒙了,心說這是什麽裝備,沒鏟子沒軍火,我舉目看去最多的,竟然是護舒寶衛生巾。然後還有繩子,普通的工具,巧克力,一大包辣椒,臉盆等等日用品。

胖子問怎麽回事,咱們這是去發婦女勞保用品還是怎麽地。陳皮阿四說用起來你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四天後,我們來到橫山林區比較靠裏的營山村。卡車能開到這裏真是奇跡,有幾段路,外面三十厘米就是萬丈深淵,只要司機稍微一個疏忽,我們就摔成肉泥了。到了那裏找當地人一問,才知道這裏原來有過一個邊防崗哨,後來給撤消了,所以路才修到這裏,不然得用雪爬犁才能過的來。不過正因為有了路,這裏現在偶爾會有一些游客自駕游,村裏的人也習慣了外來的人。

跟我們一起來的,陳皮阿四有三個夥計,一個叫郭風,就是開車的,大個子,一個叫華和尚,帶着眼鏡,不過身上全是刀疤,還有一個三十多歲年紀比較小的。一路上話一句也沒停過,叫葉成。

我們下了車,環視四周的雪山,我想找出記憶裏和海底墓中影畫相似的山景,但是顯然站的地方不對,看上去,雪山幾乎都是一個樣子。

陳皮阿四說,尋龍容易點穴難。《葬經》上說,三年尋龍,十年點穴,定一條龍脈最起碼要三年時間,但是找到寶眼要十年。這一過程是非常嚴格的,既然我們知道了龍頭在橫山,只要進到山裏,自然能夠找到寶眼的位置。問題是,怎麽進到山裏去,這裏不比其他地方,雪山太高,一般獵戶不會去那種地方,采參人也到不了雪頂,要找一個向導恐怕很難。

村裏沒招待所,沒找到地方住,只好去敲村委會的門。村支書倒是很熱情,給我們找了間守林人的臨時空木房子。我們付了錢安頓了下來,在村裏呆了幾天,租好了馬,幾經辛苦,找到了一個當地的朝鮮族退伍兵順子願意做我們的向導。

這人告訴我們,一般人不會上雪山,由于風雪變化,基本上每天的路都不一樣,而且上去了也沒東西,只有他們當兵的,巡邏的時候要上去。這裏的幾座峰他都能上,所以我們真想上去,他能帶我們去,不過進了雪區之後得聽他的。

我們商量好了價錢,事情就拍板下來,整頓了裝備,又按順子的要求買了不少東西,九個人十四匹馬浩浩蕩蕩就往林區的深處走去。

長白山風景很美,舉目望去山的每一段都有不同的顏色,因為山高的讓人心寒,我們也沒有太多去注意四周的森林景色,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保證自己不掉下馬上,但是偶然一瞥,整個天穹和山峰的那種巍然還是讓人忍不住心潮澎湃。

長白山是火山體,有大量的溫泉和小型的火山湖。從營山村進林區,順着林子工人的山道一直往上四個小時,就是“阿蓋西”湖,朝鮮話就是姑娘湖,湖水如鏡,一點波瀾都沒有,把整個長白山都倒影在裏面。

為了讓順子認為我們是游客,我們在湖邊留影,然後繼續出發。我們剛進去的那一段是在山脈的低部,越往裏走低米那就越陡起來。最後我們發現自己已經行進在60度左右的斜山坡上,這裏的樹都是筆直的,但是地面是斜的,每一步都顯得非常驚險。順子告訴我們再往上那裏面還有個荒村,就是邊防哨所在的地方,那裏現在已經沒人了,我們在那裏過第一夜,然後第二天,我們就要過雪線了。

此時“阿蓋西”湖已經在我們的下方,我們由上往下俯視,剛才若大的湖面就猶如一個水池一般大小了。這個時候,我們所有人都發現,另一只馬隊出現在了湖邊,這只隊伍的人數遠遠超過了我們。

我們覺得有點意外,胖子拿出望遠鏡,朝下面看了看,然後遞給我道:“我們有麻煩了。”

《盜墓筆記》 雲頂天宮 第11章 困境

我一邊策馬前進,一邊順着胖子指示的方向看去,透過稀疏的樹木,我看到下面湖邊上熙熙攘攘的大概有三十幾個人,五十多匹馬,是一支很大的馬隊.

那些人正在湖邊搭建帳篷,看來想在湖邊上過夜.其中有一個女人正在張開一個雷達一樣的東西調試,我用望遠鏡一看,那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在海南的阿寧.

我罵了一聲,這個女人也來了這裏,那說明我們的推斷沒錯.三叔想要拖延的人,恐怕就是這一幫,不知道撈泥船的公司,來到內陸幹什麽.

華和尚也看到了下面的馬隊,臉色變了辦,輕聲問陳皮阿四怎麽辦.

陳皮阿四看了看,輕蔑的笑了笑,說道:“來的好,說明我們的路沒走錯,繼續走,別管他們.“

我拿着望遠鏡一個人一個人看過來,沒看見三叔,不過三叔既然是可能落在了他們手裏,不太可能有太多自由,有可能給關在帳篷裏了.

令我覺得不舒服的是,下面的人當中,有一半幾乎都背着五六式步槍,我還看到了衛星電話和很多先進設備.胖子看着槍眼饞,對陳皮阿四道:“老爺子,你說不買槍不買槍,你看人家荷槍實彈的攆上來了,要交上手了怎麽應付?難不成拿臉盆當盾牌,用衛生巾去抽他們?“

陳皮阿四看了他一眼,甩了甩手笑道:“做我們這一行從來不靠人多,過了雪線你就知道跟着我跟對了.“

我們的對話全是用方言交談,漢語都講不利索的順子聽不太明白,不過他做向導好多年了,自己也知道客人說的話別聽,聽太多了,人家說不定把你滅口.

我們繼續往上走,直看到前面出現一些破舊的木頭房子和鐵絲門,上面還寫着标語“祖國領土神聖不可侵犯“.

順子告訴我們,這裏是雪山前哨戰的補給站.多邊會談後,這裏的幾個哨站都換了地方,這裏也荒廢了,雪線上的幾個哨站也都沒人了,咱們要上去的話,到時候有機會去看看.

當夜無話,我們在這裏湊合過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繼續趕路.順子覺得奇怪,少有旅游的人這麽拼命的,不過收人錢財也由的我們.

我們起床的時候已經開始下雪,氣溫陡然下降.南方人很少能适應這樣的天氣.除了胖子和葉成,其他幾個人無一不凍的僵硬.

再往上過了雪線,我們終于看到了積雪.一開始是稀稀落落的,越往上就越厚,樹越來越少,各種石頭多起來,陳皮阿四說這是這兒有工程進行過的痕跡.

到了中午的時候我們四周已經全是白色,地上的雪厚的已經根本沒路可走,全靠順子在前面帶着馬開道.這時候忽然刮起了大風,順子看了看雲彩,問我們,要不今天就到這裏吧,看這天可能有大風,看雪山過瘾就過一下,再往上就有危險了.

陳皮阿四呵起氣擺了擺手,讓他等等.我們停下來休息,吃了點幹糧,幾個人四處去看風景.

我們現在在一處矮山的山脊上,可以看到我們來時候走過的原始怎林,他極目眺望,然後指着一大片窪地,對我們說:“古時候建陵一般就地取材,你看這一大片林子明顯比旁邊的奚落,百年之前肯定給人砍伐過,而且我們一路上來雖然步履艱難,但是沒有什麽特別難過的障礙,這裏附近肯定有過古代的大工程,這一帶山體給修過了,咱們大方向沒錯,還得往上.“

葉成問道:“老爺子,這山脈有十幾座山峰,都是從這裏上,我們怎麽找?“

陳皮阿四道:“走走看看,龍頭所在肯定有異象.地脈停頓之處為龍穴.這裏山多,但是地脈只有一條,我們現在是沿着地脈走,不怕我不到,最多花點時間而已.“

我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一片一片的樹,也看不出有什麽區別,不由自慚形穢.

轉頭去看悶油瓶,卻見他眼睛只看着前面的雪山.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好像在擔心什麽事情.我知道問他肯定是白問,轉身去找胖子聊天.

順子聽說我們還要往上,嘆了口氣,搖頭說套再往上馬不能騎了,要用馬拉雪耙犁.長白山的冬天其實是交通最方便的地方,除了暴風雪天氣,一般用馬拉雪耙犁能爬到任何馬能到的地方,但是一旦風起,我們任何事情都得聽他的,他說回來就回來,絕對不能有任何異議.

我們都點頭答應,将行李從馬上卸下來,放到耙犁上,準備妥當,順子叫着抽鞭子在前面帶路,我們的馬自動跟在後面,一行人在雪地裏飛馳.

剛坐雪耙犁的時候覺得挺有趣的,和狗拉雪橇一樣.不一會兒,不知道是因為風大起來的關系還是在耙犁上不好動彈,身體的肢端冷的厲害,人好像沒了知覺一樣.

因為是山路,馬跑的不穩起來,胖子因為太重,好幾次都側翻摔進雪裏,弄的我們好幾次停下來等他.

就這樣一直跑到天灰起來,風越來越大,馬越走越慢.我們不得不戴上風鏡才能往前看,到處是白色的雪花,不知道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還是雪山上刮下來的.滿耳是風聲,想說句話,嘴巴張開,冰涼的風就直往裏灌,用胖子的話說,罵娘的話都給凍在喉嚨裏了.

跑着跑着,順子的馬在前面停了下來,我隐約覺得不妙,現在才下午兩點.怎麽天就灰了.我們頂着風趕到順子身邊,看到他一邊揉着脖子一邊看四周,眉頭都皺進鼻孔裏去了.

我們圍上來問他怎麽回事,他啧了一聲,說道:“風太大了,這裏好像發生過雪崩,地貌不一樣了,我有點不認識了.還有,你們看,前面壓的都是上面山上的雪,太深太松,一腳下去就到馬肚子了,馬不肯過去.這種雪地下面有氣泡,很容易滑塌,非常危險,走的時候不能紮堆走.“

“那怎麽辦“潘子看了看天,“看這天氣,好像不太妙,回的去嗎?“

順子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我們.說道:“說不準.不過這風一旦刮起來,沒兩天兩夜是不會停的,咱們在這裏肯定是死路一條,前面離那座廢棄的邊防崗哨不遠了,到了那裏能避避風雪,我看回去已經來不及了,我們可以徒步過去.“

胖子壓着自己的蓋耳氈帽,試探性的走了一步,結果人一下字就捂進了雪裏,一直到大腿.他艱難的往前走了一步,罵道:“他奶奶的,有的罪受了.“

我們穿上雪鞋,頂着風,自己拉着爬犁在雪地裏困難的行進,這地方是一風口,就是兩邊山脊的中間,風特別大,難怪會雪崩.我們往風口裏走,順子說着哨崗一個小時就能到,但是不知道是我們走的太慢.還是順子壓根就帶錯路了,走到傍晚六點多,還是沒見到哨崗的影子.

順子轉來轉去摸不着頭腦,再一想,忽然哎呀了一聲:“完了,我知道這哨崗在什麽地方了!“

我們圍上去,他臉色極度難看,道:“我怎麽就沒想到,這表示小雪崩,哨崗肯定給雪埋了,就在我們腳下,難怪轉了半天都找不到!“

潘子嘆了口氣,說了句話,看他的嘴型是:“媽拉個B地!“

胖子大叫着,問順子:“那現在怎麽辦?馬也沒了,難不成我們要死在這裏?“

順子指了指前面,說道:“還有最後一個希望,我記得附近應該有一個溫泉,是在一山包裏,溫度很高.如果能到那裏,以我們的食物可以生活好幾天,那溫泉海拔比這裏高,應該沒給雪埋住.要真找不到,那只有求生意志了,一步一步再走回去了.“

“你确定不确定啊?“胖子對順子不信任起來.

順子點頭:“這次絕對不會錯,要找不到,你扣我工錢.“

我心裏苦笑,你娘的要真的扣你工錢,恐怕呀下輩子才有這機會了.

衆人都哭喪着臉,跟着順子繼續往上走.天越走越黑,順子拉起繩子讓我們每個人都綁在身上,因為能見度太低了,根本看不到人,叫也聽不見,只能靠這繩子才能讓我們集中在一起.

我走着走着眼睛就開始花了,怎麽也看不清楚.前面的人越走越遠,後面的人越拖越後,我一發現兩面都看不到人,心裏不免咯噔了一聲,心說是不是現在這個時候進山犯了個錯誤,難道會死在這裏.

不像,順子走的還挺穩,雖然我看不見他,但是感覺到這繩子的走向很堅定,折中風雪他一定已經習慣了,跟着他準沒事.

我一邊安慰自己,一邊繼續往前,忽然看到前面的雪霧中出現了一個黑影,迷迷糊糊的我也看不清楚是是誰.走了幾步,那黑影子忽然一歪,倒在了雪地裏.

我趕緊跑過去一看,竟然是順子撲倒在雪裏.

後面悶油瓶追了上來,看到順子,趕緊扶了起來。我們背着他,一邊拉緊繩子,讓其他人先聚集過來.

胖子一看到順子,做了一個非常古怪的表情,大吼道:“這他娘是什麽向導啊?不認識路不說,我們還沒暈他先暈了,叫我們怎麽辦?“他還想再罵,但是後面話全給風吹到哪裏都不知道了.

我看了看四周,我的天,四周的情形已經完全失控了.強烈的夾着大量雪花的風被岩石撞擊着在我們四周盤旋,一米之外什麽也看不見,我們來時候的腳印幾乎一下子就給風吹沒了.我們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強風壓過,連頭也擡不起來,站起來就會給吹倒.

所有人的臉色全是慘白,陳皮阿四眼睛米粒,看樣子老頭子在這樣的極限環境下,已經進入半昏迷狀态了.就算順子不倒下,他肯定也堅持不了多久.

潘子道:“我們不能停下來等死,溫泉可能就在附近,我們拉長繩子,分散了去找找,找到了就拉繩子做信號.“

我們四處散開,我也不知道自己選了哪個方向,一邊走人就直打暈呼,只覺得一種麻木感從四肢傳遞到全身.

以前看過不少電影裏都說,在雪山上,人會越來越困,如果睡着就永遠醒不過來了,人還會産生很多幻覺,比如說熱騰騰的飯.

我拼命提醒自己,可是卻一點也堅持不住.每走一步,眼皮就像多灌了一塊鉛一樣,沉重的直往下耷拉.

正在一籌莫展之時,忽然聽見胖子叫了一聲,風太大了叫了什麽沒聽清.我回頭一看,只見他的影子一閃就沒了,悶油瓶馬上轉過頭去,發現地上的繩子突然拉動起來,臉色一變,大吼“不好!解繩子,有人塌進雪坑裏去了!“

話還沒說完,他腳下的雪突然也塌了,整個人給繩子一下子扯進了雪裏,接着就是離他最近的我.

我們就像一串葡萄一樣一個接一個被胖子拉進了雪地裏,翻來滾去,不知道滾了多久才停住.

我眼睛裏全是雪,根本睜不開,只聽到潘子叫我們都別動,他是最尾巴上的,他先爬下去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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