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
說.
這個時候,突然聽到葉成叫了一聲:“等等等等!操家夥!都別下去,那雪裏盤的是什麽東西?“
《盜墓筆記》 雲頂天宮 第12章 百足龍
我拍掉眼睛上的雪珠,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只感覺背上頂着石頭尖,葉成就在我下面,在那裏大叫。
我定了定神,下意識的去看葉成在害怕什麽東西,往下仔細一看,發同我們現在正靠在一面陡峭的亂石坡上,離坡底還有五六米,腰裏的繩子挂在了一塊岩角上,我們才沒直接滾下去,坡底全是剛才随我們一起滑下來的雪塊和石頭,雪堆裏面,露出了好幾截黑色細長的爪子。
我感覺到一陣窒息,不自覺的把背貼緊後面的石頭,順着爪子看上去,雪堆裏若隐若顯,盤繞着一條黑色的,水桶粗細的東西,環節狀的身體上全是鱗片,一些藏在雪裏,一些露在雪外,我咋一看還以為是條冬眠的蛇,仔細看又像是蜈蚣。
這東西貼着石頭,一動也不動,不知道是死是活,看不到頭和尾巴,也不知道有多長。
我心裏奇怪,這已是雪線以上,本來活物就很少,這到底是什麽生物,看着那些蜈蚣一樣的爪子和它的個頭,心裏本能的不舒服起來。
潘子執意要下去,葉成不停的叫,胖子也看見了下面的東西,拿自己邊上的雪捏個球砸在葉成後腦上,輕聲罵道:“你他娘的給我輕點聲,想把它吵醒?!”
我看了看四周,這裏應該是一處封閉的小山谷,被雪崩填滿了,但是因為這裏石頭堆砌太淩亂,産生了大量氣泡,胖子走到上面,把脆弱的雪層踩斷,引起連鎖反映,雪層一下子塌了。結果我們全部給他帶了下來。
上面的雪還在不斷的坍下來,很多時候這樣的塌方之後,四周的積雪會像流沙一樣彙攏過來,将塌出的地方重新埋住,這一過程極其快。很多高山探險隊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減員,幾秒鐘整個隊伍就消失了。
幸好這一次邊上的雪還算結實,可能也是因為我們是給繩子拴在一起一個一個拉下去的,四周的雪給我們滾平了,沒有整塊的塌下來的關系。
這裏是背風面,風明顯小了很多,不像剛才那麽冷了。我得以暢快的呼吸了幾口,小心翼翼地坐起來,往下挪了幾步,這裏雖然很陡峭,但是坡體表面上都是碎石頭,有些有解放卡車頭那麽大,有些只有乒乓球大小,攀爬很方便,往上往下都不困難。
潘子和悶油瓶已經解開了繩子,因為離底不遠,他們兩個嘩啦一聲,帶着雪跳了下去,落地之後打了滾緩沖力道,滾到了坡底。
兩個人蹑手蹑腳的爬起來,一前一後朝那黑色的東西摸過去。我們一下子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走了幾步,悶油瓶和潘子都直起了腰,明顯放松下來,潘子看了看悶油瓶子,聳了聳肩膀,做了個手勢讓我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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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奇怪,胖子解開繩子也滾了下去,悶油瓶已經把石雕地上的積雪掃掉,原來那是一條伏石而卧的石頭盤崖石龍,用黑色的石頭雕的,磨崖石雕非常傳神,如果藏在雪裏,還真看不出來。
我們陸續下去,陳皮阿四看見石雕,人明顯臉色變化,他站立不穩,招呼華和尚扶着他,徑直走到磨崖石雕的前面,摸了起來,
這條龍有和其他的龍不同之處,它的身子下面,刻了無數只和蜈蚣一樣的腳,顯然不是中原的雕刻,應該是附近游牧民族異化的龍。
胖子問我道:“怎麽這龍這麽難看,像條蟲一樣,看上去邪氣沖天,比故宮龍璧上的難看多了,該不是刻壞了。”
華和尚道:“不懂別亂說,這條是百足龍,不是蟠龍,東夏國早期的龍雕都是這個樣子的。在中國早些時候,中國遠古的龍有着迥異的形态,有的龍還有豬鼻子呢,這不奇怪。”
中國龍的演變非常漫長,剛開始的龍是匍匐爬行,随便找個獸頭放在蛇身上就是龍了,那個時候每個部落都有自己的龍圖騰,各部落分別演變,到最後龍的形态也各不相同。後來漢文化傳播,夷夏文化大融合,漢龍的形象才和各少數民族的龍開始混合,到最後龍逐步統一成現在這個樣子的蟠龍。
這條百足龍,就是龍和蜈蚣的混合體,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看一條普通的龍身下長了這麽多只節肢動物的腳,不但無法給人威武的感覺,反而讓人覺得非常的不舒服,讓人覺得有一絲詭異。
胖子聽了華和尚的介紹,笑道:“刀疤兄,看不出你還挺文學的,那這塊石頭,應該是東夏國的東西了?”
華和尚看了看石雕,又擡頭看了看山坡的上面,疑惑道:“沒錯,只不過,這塊雕龍的石頭是從哪裏來的?”
此時天已經入黑,我們各自打開手電,邊用手電邊把石頭上的雪全部掃掉,發現這塊石頭幾乎是一塊五米高三米寬的巨大平板子,靠在一邊的亂石坡上,石頭極平整,而且是黑色的,和這裏的其他石頭明顯不同。
我看了看石頭斷裂處的痕跡,說道:“可能是從上面塌下來的,四阿公說的沒錯,我們要去的地方還在上面。你看這龍的形體不對稱,這是雙龍戲珠,這樣的石雕應該還有一邊,一般是刻在石門上的,兩面各一。”
陳皮阿四咳嗽了一聲,有氣無力和說道:“放屁,一知半解,大放撅詞,什麽石門,這塊是墓道裏的封石。”
說着他指了指龍嘴巴,華和尚馬上過去,把手抻進龍嘴巴裏,一扯,竟然給他扯出一條黑色手腕粗細鐵鏈來,胖子一看,說道:“哎呀完了,龍腸子給你扯出來了。”
陳皮阿四道:“這是封墓的時候用來拉動封石的馬鏈,這一面是朝裏的一面。”
我給他說的臉紅,左顧右盼道:“啊,果然是,我看錯了,可是封石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華和尚用力扯了扯鐵鏈,石頭紋絲不動,陳皮阿四臉上也閃過一絲疑惑,搖了搖頭,擡頭看了看上面,我心裏哎呀了一聲,知道他在擔心什麽,如果這塊封石是從上面塌下來的,那說明上面的墓道毀壞很嚴重了,我們就算找到了,還能不能進去?
頭頂上風雪肆虐,天已經黑的基本上入夜,我看了看表,不知道這暴風雪要刮到什麽時候。
發現了這塊石雕,增長了我們找到天宮的信心,但是我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沮喪。華和尚給石雕拍了照片,陳皮阿四精神恢複過來,讓我們先把自己的東西顧好,該休息的休息一下,這裏正好避風,什麽事情等風停了再說。
我們将裝備整理出來,華和尚去照顧那個傷兵。我在翻東西,他跑過來告訴我,有點麻煩,順子已經基本上沒反應了。
我們将順子放倒,搖了搖他的頭,他只能遲鈍的’恩’一聲,意識模糊,一看就知道是低體溫症。
“我們得生點火,不然他熬不了多久。”潘子走過來說,“睡過去就醒不過來了。”
我看了看四周,根本沒有任何柴火,要點起火來,恐怕要燒爬犁了。可是上雪山需要很多裝備,沒有爬犁,下面的路恐怕走不下去。
華和尚看了看陳皮阿四,顯然不敢自己做主,後者的臉色很陰糜,不知道是給凍的還是怎麽的,皺了皺眉頭,說道:“暫時別讓他死,我還有事情問他。”
我松了口氣,華和尚将爬犁上的東西卸掉,準備把木條子扯出來當柴火,不過現在的爬犁也都給雪浸濕了,不知道還點不點的起來,正在擔心的時候,我忽然聞到一股硫磺的味道。
這味道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我腦子一跳,讓華和尚先別動,自己站起來仔細的聞。其他人也同時聞到了,都停下下手裏的事情,胖子猛吸了一口,道:“同志們,好象有溫泉的味道!”
陳皮阿四給葉成和郎風打了眼色,讓他們出去找,胖子背起背包也說要去,結果三個全給潘子攔住了,胖子問:“幹什麽”,潘子用下巴指了指悶油瓶,說道:“慌什麽,別忘了咱們有高手在。”
這時候悶油瓶已經俯下身子,用他奇長的兩根手指逐一摸了摸了底下的石頭,忽然皺了皺眉頭,“恩?”了一聲,轉向一邊的百足盤龍封石。
我們來到那塊盤龍石面前,這裏剛才還沒有什麽味道,現在的硫磺味已經很明顯了。悶油瓶摸了摸龍頭,又看了看石頭後面,将手往龍頭上一放,一壓,說道:“奇怪,龍頭後面是空的。“
《盜墓筆記》 雲頂天宮 第13章 縫隙(上)
長白山是潛在的活火山,根據史料記載,最後一次小規模的噴發應該是在1000年前,現在雖然火山歸于沉寂,但是附近地熱極其豐富,不少火山時期的地質縫隙和熔岩口都保持着極高的溫度,這盤龍封石的後面,說不定就壓着一條冒着熱氣的地縫,才會冒出硫磺的味道。
這對于我們來說無疑是一個好消息,在這樣的環境裏,能有一個穩定的熱源肯定比點篝火要經濟實在,可是黑色的巨大盤龍封石壓在上面,目測一下少說也有十幾噸重,我們沒有任何開山設備,要把它翻覆過來,實在有點難度。
胖子是行動派,撩起胳臂招呼我們去搬石頭,幾個人上去嘗試性的扛了兩下,一群人擡得滿頭大汗,面紅耳赤,石頭卻紋絲不動。
胖子氣喘籲籲,罵道:“不成啊,老爺子,早說咱們裝備不行,你看現在這情況,要有點炸藥多好。”
華和尚說你不懂就不要亂說,我們老爺子過的橋比你走的路多,不帶炸藥來是對的,你說我們現在谷底,你頭頂上白雪皚皚,你随便那裏放個炮眼,把上面的雪震下來,一下就給活埋了。
胖子沒話反駁,這時候我看到盤龍石的下沿,卡着很多大小不一的石頭,靈機一動,對他們說道:“可能不需要炸藥,讓我來。”
說着我從行李上拿出一把石工錘,走到盤龍封石的一邊,仔細檢查了一下下面幾塊比較大的石頭,然後對準其中一塊用裏一敲,那塊石頭一方面受着十幾噸的壓力,又收到我側向錘擊,馬上裂開一條縫,緊接着卡拉拉一連串石頭磨擦聲,上面的盤龍封石因為支撐力突然變化,順着石坡開始滑動。
我們趕緊向後退去,盤龍封石向下滑了幾寸,又開始傾斜,可是這塊石頭實在太重了,滑動了一點點位置就停了下來,雖然如此,我們還是看見封石的後面,露出了山體上的一條岩縫。
岩縫有腦袋寬,人勉強能通過。看洞口的邊緣,呈岩層撕裂狀,沒有人工開鑿的痕跡,一陣陣的硫磺味道就是從裏面傳出來的。
胖子調亮手電,伸手進去看了看,轉頭道:“裏面很暖和,不過角度太難受了,照不到什麽,而且,裏面的石壁上好象有字。”
“寫着什麽?”我問道。
胖子眯起眼睛仔細看了看,道:“看不懂,媽的不知道寫些什麽。”
說着他試圖貓腰鑽進去,但是胖子的确太胖了,這個洞顯然不适合他,擠了幾次,擠不進去。最後他把外面的大衣脫了,才勉強鑽了進去。
陳皮阿四讓葉成,郎風和潘子留在外面,有什麽事情好照應。我們跟在胖子後面,鑽進縫隙裏。
這裏整個兒就是條山體運動時候裂開的岩縫,進去之後,發現縫隙是一個陡峭的向下的走向,裏面非常黑。看樣子極其深,恐怕通到這山內部。
縫隙開口處的空間不大,兩個人無法并排,而且縫隙裏面非常難以行走,底下全是大塊的石頭,棱角分明,洞裏的硫磺味道非常濃,溫度起碼有三十度,摸了摸,連石頭都是燙的。
我們手腳并用的往前走了幾步,胖子用手電照了照一邊,說道:“你們看,這些是什麽字?”
我轉過頭去,字不是刻在縫隙的壁上,而是刻在一塊橫在的底部亂石上,都是幾個陌生的文字,有點像中文,又有點像韓文,刻的很淩亂。
華和尚湊過去看了看,确定道:“這是女真字。”
“寫的什麽?”胖子問。
華和尚道:“等等,我沒那麽厲害,要看看才知道,我先把它描下來。”
我們等了片刻,華和尚把這些字抄到本子上,胖子打頭,我們排成一隊,繼續往洞的深處走去。
說是走,其實用手的機會比腳還多,整條縫隙幾乎是三十度向下,又沒有階梯,幾乎全靠爬着下去,裏面時寬時窄,時高時低,有些地方人要坐着才能通過。
唯一讓人舒服的是,這裏面暖和很多,我們爬着爬着,都開始出汗,只好解開衣服扣子。這時候胖子問道:“老爺子,你說會不會那封石堵着這條縫,不是偶然啊?”
陳皮阿四吟道:“開同建陵,就地取材,這裏的外面這麽多亂石頭,應該是修建陵墓時候用來采石的石場,可能這條縫是他們采石的時候發現的,不知道為什麽,最後要用封石壓住。
下了不到一百米,硫磺的味道越來越濃,岩石也越來越黑,都開始呈現琉璃的光彩,那是雲母高溫融化過的痕跡,我哎呀一聲,心裏已經在想,這裏應該是一處火山的熔岩口啊,長白山是潛在的活火山,要是突然間噴發了,岩漿從山體內部噴出來,我們不就死定了。
胡思亂想着,忽然,打頭陣的兩個人停了下來,手電照去,原來前面裂縫陡然收縮,亂石重疊,只剩下一個極小的縫隙能夠下去。
我蹲下去用手電照了照裏面,這裏是縫隙坍塌造成的,裏面空隙很小,看樣子要匍匐着才能進去。
陳皮阿四看了看這個洞口,知道自己的體力是爬不進去了,商量了一下,我讓華和尚陪着他等我們。我,胖子和悶油瓶進去看看,裏面還有什麽。
我們脫掉外衣,讓自己的體積盡量減小,這一次是悶油瓶打頭,三個人前後下去,一點一點擠進那條縫裏。
我以為這一段坍塌只是暫時的,向前爬個幾步,必然會有出口,如果是實的,我們也可及時掉頭回去,沒想到這一段空隙很長,爬了很久,前面還能通行,深得出乎意料。
裏面的石頭尖子非常鋒利,我爬了幾步,身上的衣服已經勾破了好幾處。岩石擠壓着我的肺部,加上溫度越來越高,我逐漸感覺到呼吸困難起來。
後面的胖子和我感覺一樣,拉住我的腳道:”不成,這裏的空氣質量可能有問題,咱們探也沒探就進來,太莽撞了。“
我想回頭看看,空間太小,實在沒辦法,想着剛才爬過來很長一段距離,要回去也舍不得,而且現在這個局面,倒着爬恐怕比來時要更加痛苦,于是道:”咱們再往前幾步,如果還沒底再退出去。”
胖子應了一聲,這時候,忽然,前面的悶油瓶子叫了一聲:“恩?”
我轉頭向前看去,前面卻空空蕩蕩,剛才還在堵着我的悶油瓶子,前面卻不見了,只剩下一個黑漆漆的石隙通道,不知道通向何方。
《盜墓筆記》 雲頂天宮 第13章 縫隙(下)
從我聽到悶油瓶說話,到發現他在我面前消失,絕對不超過五秒鐘,就算是一只老鼠,也無法在這種環境下如此迅速的在我眼前消失,更何況是一個人。
我頓時感覺到不妙,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想再看仔細了,一恍神間,卻看悶油瓶子又出現在了我的前方。
胖子就在我後面,給我退後了的一步,吓了一跳,問道:“怎麽回事?”
我一時間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支吾道:“沒。。。沒事。”
悶油瓶子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剛才出了異狀,頓了一下,招呼我們一聲,開始加快速度向前爬去。
這一隐一出在一瞬之間,雖然我感覺的十分真切,但是看到面前的景象,又突然沒有了十足的把握,心裏非常疑惑,難不成是這的空氣讓我産生了幻覺?
情況不容我多考慮,胖子在後面拉我的腳催我,我一邊納悶一邊又跟着爬了一段距離,爬過剛才悶油瓶消失的那一段的時候,我特別留意看了看四周,也沒有任何凹陷和可以讓我産生錯覺的地方,心裏隐約覺得不妥起來。
通過這一段,又前進了大概十分鐘,悶油瓶子忽然身形一松,整個人探了出去,我看前面變的寬敞,知道出口到了。
縫隙的盡頭是大量的亂石,爬出去後,悶油瓶子打出數只熒光棒,扔到四周,黃色的暖光将整個地方照亮起來,我轉頭看去,發現這裏應該是整條山體裂縫中比較寬敞的地方,大概有四五輛金杯小面包的寬度,長大概有一個半籃球場,底下全是大大小小的碎石。都是這條裂縫形成的時候給撕裂下來的。
胖子擴大手電的光圈,四處觀察,說道:“怪了,這裏竟然還有壁畫,看樣子我們不是第一批來這裏的人。”
我們走上去,發現在裂縫的山壁上果然有着大幅的彩色壁畫,但是壁畫的保存情況十分差,顏色黯淡,上面的圖案勉強可以分辨出是類似天女飛天的情形。
進到這裏的入口給一塊巨大的封石壓住了,裏面還有壁畫。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我再一次感到疑惑。
來回走了走,在碎石之間,我們發現了幾處小的溫泉眼,都很淺,但是熱氣騰騰,說不出的誘惑。卻沒有發現其他人活動過的痕跡。
再往裏面,縫隙又逐漸收攏,直變成一條兩人寬的小縫隙。往山岩的深處而去,從縫隙裏不時吹出熱風,我走到一邊向裏照了照,深不見底,不知道通到哪裏。
我們交換了意見,認為沒有必要再進去,這裏已經是躲避暴風雪的好地方,胖了測試了空氣沒有太大問題,打起持久照明用的風燈,悶油瓶子又爬回來時候的狹小縫隙通知外面的人。
不一會兒,華和尚和葉成先後進來,順子也給潘子拉了進來,我馬上去檢查他的情況,發現因為這裏溫度的關系,他的臉色已經開始紅潤,但是手腳依然是冰涼。不知道能不能挺過來。
上來的路都是由他帶的,如果他死了,雖然不至于說下不去,但是總歸會多很多困難,再加上我也挺喜歡這個人,真不希望他因為我們而這麽無辜的死去。
華和尚檢查他的心跳和脈膊,然後讓我讓開,用毛巾浸滿溫泉水,放在石頭稍微冷卻後,給順子擦身,等全身都給搽的血紅後,才給他灌了點熱水進去,順子開始劇烈的咳嗽,眼皮跳動。
我們稍微松了一口氣,華和尚說道:“行了,死不了了。”
氣氛緩和下來,胖子和葉成都掏出煙,點上抽了起來。這時候陳皮阿四也給潘子攙扶着進來。
經過這一連竄變故,我們都筋疲力盡,也沒力氣說話,各自找一個舒服的地方靠下來。
身上的雪因為溫度的變化融化成水,衣服和鞋子開始變的潮濕,我們脫下衣服放在幹燥的石頭上蒸幹。葉成拿出壓縮的罐頭,扔進溫泉水裏熱過分給衆人。
我一邊吃一邊和華和尚去看剛才發現的壁畫,這裏非常明顯是天然形成的,而且空間狹窄,為什麽要在這裏畫上壁畫,剛才悶油瓶突然在我面前消失,和洞口的巨大封石,給我一種很不自然的感覺。
和古物打交道的人,對于壁畫和浮雕這種傳承大量信息的東西,總是非常感興趣的,其他人看我們在看,也逐漸走了過來。
然而壁畫上卻沒有太多的信息,天女飛天的壁畫多處于華麗的宮廷或者禮器之上,只是表現一種美好的歌舞升平景象,并沒有實際的意義。這裏的壁畫殘片,大部分都是這樣的東西,這裏都是古墓裏爬出來的人,見的多了,一看便失出了興趣。
我正想回去揉揉我的腳指頭,這一路過來出了不少汗,腳指頭都凍麻痛了。這個時候,卻聽見胖子“啧”了一聲,伸出自己的大拇指,開始用手剝起壁畫來。
我問他怎麽回事情,雖然這東西沒什麽價值,但是也是前人遺物,你也不能去破壞它啊。
胖子說道:“你胡扯什麽,我的指甲就沒價值了?一般東西我還不剝呢,你自己過來看,這壁畫有兩層!”
“兩層?”我恩了一聲,皺起眉頭,心說什麽意思?
衆人又圍了上去,走過去看他到底說的是什麽,他讓我們看了看他的手指,只見上面有紅色的朱砂料給刮了下來,再看他面前的地一塊地方,果然,壁畫的角落裏有一塊構圖顯然和邊上的不同,畫的東西也不同,只是這一塊地方極不起眼,要不是胖子的眼睛尖,絕對看不到。
這顯然是有人在一幅壁畫上重新畫了一層,将原來的壁畫遮住而造成的情形。
這上面一層因為暴露在空氣之中逐漸脫落,将後面的壁畫露了出來,這在油畫裏是經常的事情。
胖子繼續用手指刮着,他刮掉的地方,開始出現一些鮮豔的顏色。
我也用手指刮了刮壁畫,發現這表面一層,似乎并沒有完成所有的工序,所以胖子随便一刮,就可以簡單的将顏色擦掉,不然如果按照完整的步驟,唐以後的壁畫外面會上一層特殊的清料,這層東西會像清漆一樣保護壁畫,使得顏色沒有那麽容易褪色和剝落。
陳皮阿四的眉頭皺的很緊,很快,一大片臉盆大的壁畫被剝了下來,在這壁畫之後,出現了有五彩顏料畫的半輛馬車,馬車顯然是浮在雲上,幾個蒙古服飾的女子侍奉在馬車左右,而馬車的主人,是一個肥胖的男人,這個男人的服飾,我卻從來沒有見過。
這是敘事的壁畫,我忽然緊張起來。
顯然有人先畫了一幅敘事的壁畫,但是因為某種原因,又非常匆忙的用另外一幅替代掉了,而且當時的時間可能十分緊張,所以這外面的壁畫,連最後的工序都沒有完成。
陳皮阿四看了看這整幅壁畫,又看了看周圍環境,對我們說道:“這。。。。和天宮有關系,把整面牆都清掉,看看壁畫裏講的是什麽。”
我早就想動手了,當下和其他一起,祭出自己的指甲,開始精細作業,去剝石壁上的壁畫。
壁畫大片大片的剝落,不一會兒,一副色彩絢麗,氣勢磅礴的畫卷逐漸在我們面前展了開來。。。。。
《盜墓筆記》 雲頂天宮 第14章 雙層壁畫
四周靜得吓人,風燈給提到了岩壁的一邊,加強照明,昏黃的燈光照在岩石上,給人一種古老神秘的感覺。
壁畫的顏色非常鮮豔,用了大量的鮮血一樣的紅色,在不定光源下,閃現出琉璃的光彩,好象是整塊岩石正在滲出鮮血一般,掩藏在另一層顏料下面的壁畫能保存的這麽好,真是不可思意。
然而真正讓我們驚訝的,卻是壁畫的內容,我很難用語言來形容上面畫的是什麽。壁畫分為兩個部分,分別記述了不同的事情,然而整合在一起,又看上去十分完整,可謂美侖美幻。
華和尚看得眼睛發亮,自言自語道:“這應該是東夏萬奴皇帝和蒙古人之間的戰争場景,你看這個人,這個人應該就是萬奴王本人,這很可能是傳說中東夏滅國的那一場戰争。”
我對東夏的了解非常少,其他人顯然也并不精通,都沒有說話,聽他繼續說下去。
他來回一邊驚嘆,一邊看着上面圖案,指着壁畫的一邊,大量披帶着犰皮和盔甲的士兵,說道:“這是萬奴王的軍隊。”又指了指一邊的騎兵,說道:“這是蒙古人的軍隊,你們看,人數遠遠多過東夏的軍隊,這是一場壓倒性的戰争。”
我看着他指的方向,看到了箭石紛飛的畫面。胖子看了看,不知道覺得哪裏奇怪,問道:“為什麽東夏的軍隊,那些人的臉都像是娘們?”
我看着也覺得奇怪,難道東夏人靠女人打仗嗎?那不亡國就沒天理了。華和尚道:“不是,這是東夏壁畫的一個特征,你看所有的人,都是非常清秀的。我在典故上也查到過一些奇怪的現象,似乎所有和東夏國打交道的人,都說,在東夏國,見不到老人,所有的人都很年輕。朝鮮人說,東夏的人,就連死的時候,也保持着年輕的容貌。”
胖子皺着眉頭,似乎想不通為什麽會這樣。我感覺這可能和一些少數民族的習俗有關系,有些民族,老人是不能見客人的。我不以為意,和其他人又繼續看下去。
華和尚又指了指壁畫的第二部分,說道:“這一塊就記載着戰鬥的情形。你們看,東夏人以一敵三,還是陸續給蒙古人射死,這場戰争最後變成了屠殺。”
壁畫上用了大量的紅色表現戰争的慘烈,代入感極強,我仿佛看見東夏士兵一批一批的倒在血泊裏,蒙古的鐵騎從他們的屍體上踏了過去,開始焚燒房屋和屠殺男人。
壁畫的第三部分,給壓在了一塊巨大的石頭後面,我們無法移開,但是估計,也應該是這裏內容的延續。
此時我感覺到疑惑,打斷他道:“不對啊,東夏這個國家,不是老早就給蒙古人滅了。我看資料說,他們才存在了七十多年,一直在打仗。如果說雲頂天宮是他們造的,在當時的情況下,這麽小一個國家,如何有能力建造這麽大規模陵墓?”
我這話一出,不少人都露出了贊同的神色。東夏是女真被滅國時期,在吉林和黑龍江一帶突然出現的一個政權,我記憶裏它的開國皇帝萬奴王甚至沒時間傳位給下一代,就給蒙古人繞道朝鮮給滅了。那個時候蒙古正是極端強悍的時候,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壁畫上的景象如果真是那一場決戰,以蒙古人的性格,應該滅的十分徹底才對。
而那個時候女真各部之間的生産力還是十分低下的,沒有大量勞動力,就算沒滅國,也根本沒可能建造如此巨大的陵墓。
陳皮阿四所說的,雲頂天宮裏真的埋着東夏的皇帝,怎麽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他們沒有這個時間也沒有這個實力。
更沒有理由的是,如果按照在海底墓穴中我們看到的東西推斷,這座傳說中的陵墓是由汪藏海建造的,那修建的朝代怎麽樣也應該是元末。那個時候,東夏國已經被滅幾百年了,哪裏還會有東夏皇帝能用來下葬。
我們都将目光投向陳皮阿四,說雲頂天宮中葬的是東夏皇帝的是他,但是現在看來,似乎絕對沒這個可能。
陳皮阿四知道我們在想什麽,面無表情的掃了一眼壁畫,冷笑一聲,然後看了華和尚一眼,說道:“既然他們不信,和尚,你就給他們說說。”
華和尚答應了一聲,轉頭對我們笑道:“我知道你們在懷疑什麽,我敢說你們都想錯了。你們看到的關于東夏的資料,大部分都是根據一些不完整的古書推斷出來的,實際上東夏國留下的資料實在太少了,在國外,甚至不承認有這麽一個國家存在過,所以你們現在所看的信息,實際有多少是真實的,很難說。”
胖子說道:“既然如此,你憑什麽說你的資料就是對的?”
華和尚道:“是這樣,因為我們的資料更直接。”他從他的貼身衣服口袋裏,掏出了一塊白絹布,在我們的面前展開。我一看,不由心裏咯噔了一下。
竟然是那條拍賣會上的蛇眉銅魚!
怎麽會在他們手上,不是說沒人買嗎?我皺起眉頭,忽然意識到了什麽。
既然沒人買,魚又在陳皮阿四手上,那難道說,陳皮阿四是這條魚的出售者?
我渾身震動,竭力穩住自己的身體,不讓自己表現出太過于驚訝的表情來,但是心裏已經亂成一團,無數的問題在腦海裏炸了出來,一時間也不知道是感覺到恐懼還是興奮,只覺得手腳突然涼的好象失去了血液一樣。
華和尚并沒有注意我的表情,繼續道:“這種銅魚,是龍的一異形,是我們老爺子機緣巧合之下得到的。我相信,它應該是一個知道東夏國內情的人制作的,奇特的是,他通過一種非常巧妙的手段,隐藏了一段絕密的信息在這條銅魚的身上,你們看。”
他将銅魚放到風燈的一邊,镏金的魚鱗片反射出金色的光芒,在壁畫上射出很多細細的光斑。華和尚轉動魚身,光斑便開始變化,逐漸的,竟然變成幾個文字樣式的斑點。
“秘密就在這裏,這條魚的鱗片裏,一共藏了四十七個女真字。”
我心裏啊了一聲,心說竟然還有這種技巧,捏住我口袋裏的另兩條銅魚,有點顫抖地問他:“是……是什麽內容?”
“因為這上面的資料并不完整,我還沒全部破譯出來,不過,我能肯定做這條魚的人,想把某些事情記錄下來而不想讓別人發現。這裏,記載了真實的東夏歷史。”華和尚有點得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