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53)
,總歸還是要拿出來的,況且你現在就算有這些東西也沒有用。”
阿寧看了我們一眼,跺了一下腳,似乎很不甘心:“我千卑萬苦弄出來的東西,真是便宜你們了。”
我這個時候感覺非常奇怪,阿寧他們怎麽這麽合作,後來和三叔聊起這個事情,三叔就說那個時候其實阿寧他們已經走投無路了。她除了和你合作別無其他辦法,因為他們到底是業餘的,就算技術設備再好,也比不上我這個半桶水的土夫子。但是她又非常聰明,她其實已經巴不得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但還是一點一點和你摳,想從你嘴巴裏也摳出一點東西來交換,這就叫老江湖。幸虧我有意什麽都沒告訴你,不然你肯定給她全套去,那三叔我的計劃就全完蛋了。
柯克道:“就是你們一起下海的那一次,從主墓室拍下來的,這是敘事壁畫,非常關鍵,你可以看看,裏面畫的是什麽內容。”
我數了一下,一共是十五張壁畫,上面都有變化,顯然都是有聯系的,但是壁畫之間卻沒有什麽必然的情節聯系。我看到有畫着攀登雪山的情形,有畫着俯視山陵的情形,有畫着攀岩的情形,有畫着士兵戰鬥的情形。每幅壁畫的畫面,都沒有什麽必然的聯系之處。
柯克看我的表情就知道我看不懂,就拿出一張給我看,道:“你看看這是第一張,你看到的是什麽?”
畫面是幾個女真打扮的人,正在捆綁一個漢人。我道:“是不是在戰場上抓俘虜?”
“可以這麽說,但是你猜這俘虜是誰?”柯克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我仔細地看了看壁畫照片,發現這俘虜的樣子竟然和瓷畫上的汪藏海形象逼近,驚訝道:“這是汪藏海?女真人在抓他?”雲深無跡。
柯克道:“對,這是第一張,就是這樣的畫面,說明什麽?說明汪藏海修建這裏,可能是被迫的,他是被擄來的。”
我頓時看出了點苗頭采,又去看其他幾張,道:“那這些照片?””都是汪藏海被擄去之後,他在東夏人手裏經歷的事情。我們雖然無法完全跡看懂,但是從前面的照片上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我仔細去看了其中一張,突然又發現了不對的地方:“這一張……”
柯克一看,也點了點頭:“你眼睛很厲害,這一張也很關鍵,你發現沒有,這就是那火山口裏的皇陵,當時汪藏海被擄去的時候,那皇陵就已經存在了,而且已經非常破敗了。”
我“啊”了一聲,那難道我們頭頂的皇陵不是他修建的?
柯克道:“我們研究過,上面皇陵的整體樣式,是殷商時期的,但是被他硬改成了明式。東夏人擄他來,不是讓他修皇陵,而是讓他來改造皇陵,因為皇陵經過了實在太多的年份。已經無法再用下去了。”
“那這裏的地宮什麽的,也是早就存在了?”胖子問。
柯克點丁點頭:“我們就是靠這些照片,找出了通往這裏的舊路,但是,還是有些照片無法理解,比如說這一張。”
那是一張無跡數惡鬼從石頭中竄出的壁畫,是倒數第三張,還有一張,竟然是描繪了一團黑色的軟體生物一樣的東西,是從什麽巨大的懸崖爬上來,而上面有人往下傾倒什麽東西。
我看得神經緊張,松了口氣,正想坐下來仔細看看,這時候,阿寧卻突然向我伸出了手,道:“好了,我們的事情說完了,照片你随時可以看,現在你是不是也得告訴我們什麽?”
“告訴什麽?”我莫名其妙。
“我的事情我都和盤說了,你們和吳三省的事情,”阿寧看着我,“你不會比我這個女人還小氣吧?”
我心說你說的那些是什麽狗屁啊,說了等于沒說,重點根本就沒提,你他娘的還以為我是以前那個什麽都不懂的吳邪,便腦筋一轉,就問她道:“你們這裏是不是有一個叫烏老四的人?”
阿寧點了點頭,奇怪道:“怎麽?你認識?”
我從口袋裏掏出了兩條銅魚,在他們面前一晃:“你們要知道的事情全在裏面,烏老四如果沒死,就讓他出來!”
一剎那,我看到柯克幾乎摔倒在地,阿寧的眼神也都直了,結巴道:“天!你竟然有兩……條……”我一移動手臂,他們的眼睛就跟着我轉。
《盜墓筆記》 雲頂天宮 第四十八章 蛇眉銅魚
我實在是不想把蛇眉銅魚交出去,但是想起三叔的交代,腦子一熱就拿了出來,沒想到阿寧他們的反應這麽大。
隔了好久,其中一個才反應過來,問我道:“你哪裏弄來的?你……簡直是神仙,難道說你們在魯五宮裏……這是龍魚密文!我一直以為只有一條,沒想到……”
我沒心思和他們說這些,擺了擺手,道:“你們這裏有人會看嗎?”
阿寧馬上大叫了一聲:“烏老四!”邊上一個中國人走過來,一看我手上的魚,臉色也變了,忙沖過來,大叫了一聲:“天!”
我對他道:“能翻譯嗎?”他猛點頭,像接神物一樣接了過去,那手電開始照魚的鱗片,很快大師的女真字就顯示在了地上,邊上馬上就有人幫忙抄寫下來。
阿寧的手下到底厲害,一邊抄,一邊就能翻譯,比華和尚強多了,抄完之後,基本意思我也懂了,我聽得莫名其妙,根本是雲深無跡似是而非的意思,但是越聽到後來就越清晰,有點像敘述詩。我也無法去全部都記錄下來,但是其中有幾段讓我記憶深刻。
全篇的內容非常精簡,開頭就是幾句話,表明了這篇龍魚密文所隐藏的秘密十分重大,汪藏海刻錄下來,本希望永世不見天日,但是如果有人看見,希望此人是漢人而不是女真人這樣的說法雲雲。
後面就記錄了他被擄獲到東夏之後的事情,和他壁畫上的記錄非常相似,但也是提到了幾句,他為了拿到一些東夏沒有的寶物,先後帶人盜掘很多的古墓,而在靈氣最盛的地方,偷偷将銅魚放入,以使得這個秘密有機會讓人發現。
我看着就“啊”了一聲,心說竟然是這樣。再往後看,後面的內容就讓我匪夷所思到了極點--裏面記錄的,是他在改造東夏皇陵的過程中,竟然逐步發現了東夏王的一個詭異秘密。
之所以讓我感覺非常驚駭,是因為華和尚曾經和我說過了這一段的前半段,也就是東夏的萬奴王是從地底爬出來的怪物,是妖孽,而我聽到這一段,正好和華和尚說的有關。
裏面說的是,汪藏海在這裏被困了長達十年的時間,曾經被領去看一扇被稱為神跡的地底之門,傳說歷代的萬奴王,不是世襲的,而都是在前一代死亡之後,從那道地底之門中爬出來的。而那道地底之門,也只有在前任萬奴王去世的時候才能夠打開,否則,地獄的業火就會燒盡那個開門者一切,使得長白山沒有白頭。我聽着感覺像是火山爆發,心說難道萬奴王是從火山裏爬出來的?
而他有幸目睹了一次這種王位的更替,讓他感覺到恐懼非常的是,從地底之門中爬出來的萬奴王,竟然是妖怪,根本不是人。
上面記載,這地底之門就在皇陵之下,長白山底,年代源于上古,恐怕是夏時的産物,而通往地底之門的通道,由一種長着人頭的鳥守衛。
我想起那種怪鳥就直冒冷汗,但是更詭異的內容卻還在後頭。
在另一條銅魚上,竟然記載了他偷偷潛入地底之門的經過,這些我完全看不懂,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顯然是他回來之後,在極度驚駭的時候刻的,有些語無倫次。
胖子也聽着,這時忍不住插嘴道:“不是說地獄的業火會燒盡那個開門者一切,怎麽他進去就沒事?這他娘就是胡扯。”
我心說他肯定用了什麽我們不知道的方法,但是這裏的記錄實在太亂了,這時候,突然有人過來彙報,說是又發現了記號。雲深無跡。
我們走過去一看,只見在棺井中的幾只棺材都給開了,裏面的東西全給羅列了出來,在棺井的一邊,有人竟然開啓了一道暗門,暗門內又出現了一個記號。
“這記號不是你們留下的?”阿寧問道。
“不是,我們也很納悶。”我假裝不知道。
旁邊一個人報告說:“這裏的棺椁全是影棺,是假的,裏面只有玉做的屍體,真的棺椁不在這裏,我們剛才一開,開啓了蟲香玉的機關,結果全是蚰蜒爬了出來,現在小心地找了找,沒想到這裏還有一條密道,而且也有人進去了,看樣子是個雙層墓,真的棺椁可能還在這下面,這是元朝進修比較流行的墓葬方式。”
我看着這寶石琉璃制成的巨大棺椁,心中駭然,又往開啓的暗門看去,發現這條暗門非常的不同尋常,因為這條暗道非常陡峭,似乎以挖掘深度為目标的。心中“哎呀”了一聲,看樣子,悶油瓶不讓我去的地方,就是這裏了。
阿寧看了看我,看來心中和我所想的一樣,也揮了揮手想讓人下去,但是所有的人都沒動,他們都看向我和胖子。
《盜墓筆記》 雲頂天宮 第四十九章 唯一的出口
墓道傾斜向下,角度越來越陡,我和胖子手電直射下去,看不到一點到頭的跡象,盡頭處永遠是深沉的漆黑一片。
我有點慌起來,我們一路往下已經走了很長的距離,已經深入了長白山的內部,如果再這樣一直走下去,我們會走到哪裏?地心嗎?
可是就算是地心,我們也必須走下去,因為悶油瓶留下的引路符號明白無誤地指示我們,他就是朝這個方向走的,我們每走一步,都是靠近事實的真相一點。
我們別無選擇,只得硬着頭皮走下去。藉着手電的燈光走了有二十多分鐘,胖子對我道:“小吳,你有沒有發現,這條墓道裏有點暖和起來了?”
我點點頭,道:“也許我們的目的地靠近火山的地層活動區域,那裏有熔岩或者溫泉活動,溫度才會逐漸升高,汪藏海當年到底挖到了什麽地方?”
胖子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又前進了一段時間,胖子突然回頭問我:“你老實告訴我,你和那小哥有什麽特殊的關系?”
我被胖子問得嗆下一聲,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随即想到是自己理解錯誤了,他問的不是我想的那種關系。
剛才的一系列事情發生得太快,我其實自己也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現在想想,胖子并不知道我的血在秦嶺中已經出現了和老悶寶血一樣的現象,他第一次看到如何能不吃驚。為了不在阿寧面前露短,所以當時沒問出來,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他自然要問上一問。不過以他的性格,讓他正兒八經地來問也是不可能的,他問的我和悶油瓶的關系,應該只是在奇怪,為什麽我的血也可以“驅蟲”。
按照涼師爺的說法,我的血的奇特能力應該是和吃了熏屍的麒麟血有關系,但是我實在想不起我是否吃過這種東西,對麒麟血又一點也不了解,無法确切回答他,而且我剛才自己也是意外,根本無意識的行為,也不能單單就斷定,是我的血在起作用。
胖子見我不回答,以為我認同他的想法,道:“他說不定是你失散多年的哥哥、弟弟或者表親之類的,或者是你父親的私生子,你們家都遺傳了這一種特殊的能力。”
我罵道:“你別胡說,我老爹就我一個兒子,他那種學究要是有私生子,那世上就真沒男人靠得住了。”
胖子還是認為其中肯定有蹊跷,我實在不想和他讨論這些,就把話題岔開。
走了很久,墓道終于到了盡頭,走出墓道,突然就是一陣暖風吹來,讓我精神一振。我忙打亮手電向四周看去,發現這裏是一處修建在懸崖上的廊臺,就和我們來的時候在冰穹中看到的假靈宮的祭祀臺一樣,腳下的地板是用廊柱架空在懸崖上的,廊臺的中間立着一只巨大的黑鼎,鼎的一腳已經陷入到石頭地板中去了,呈現一個要傾倒的姿勢,顯然這個平臺我們走動的時候也得小心,底下的石頭都老化了。
而平臺的邊緣都是懸崖,上面也是一片漆黑,看不到頭頂。
胖子發牢騷道:“怎麽又……到頭了,沒路走了,還是役有棺椁,這萬奴王到底躲什麽地方去了?”
我道:“這還不是最奇怪的,我們是沿着那小哥的記號來的,一路上有非常明顯的線索,但是你看,這裏一個人也沒有,難道說,這些人發現這裏是死路。都回去了?還是……”我看向一邊的黑暗,“飛走了?”
我們走到廊臺的邊上,信號彈在高空突然燃燒,在這無比漆黑的空間中,就如同一個小太陽,一下子就照亮了我們眼前的情形。
藉着信號彈的鎂光,我看到這裏其實是一處巨大的山體裂縫,我們所在的廊臺修建在一邊的裂縫峭壁上,而我們對面兩百多米處,是巨縫另一邊的峭壁,遙遙相對,給人的感覺就像身處在非洲巨大地表裂谷中的懸崖上。我們都不禁發出了一聲驚呼。
信號彈逐漸下落,落到了廊臺之下,照出了我們下方情形,又是一幅讓人震驚的景象出現在我們面前,只見下方深不見底的裂谷中,無數碗口粗細的青銅鎖鏈橫貫兩邊,将裂谷連在了一起。
随着下落的光源,在廊臺下二十米,到一片混沌的裂谷深處,也不知道有多少這樣的鎖鏈架在那裏,幾乎看不到稀疏的地方,而在深處的鎖鏈上,還密密麻麻地挂着很多的東西,好像很多的鈴铛一樣,實在太遠,看不清楚。雲深無跡。
這時候胖子在廊臺的一端找到了一根攀岩繩子,從平臺的一端垂了下去,一直垂到下面最近的一根青銅鎖鏈上方,系在了那裏。
胖子皺起眉頭道:“夠戗,那小哥倒也锲而不舍,看樣子他爬下去了。我們是不是也得跟下去學猴子?”
我道:“看下面鎖鏈的密集程度,想必不會難爬,只不過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為什麽會有這麽奇怪的設置?難道萬奴王的棺椁會在這裂谷下面?你有沒有想過,當時他們如何能将那巨大的棺椁運下去?”
胖子道:“真有這個可能,不過古人總會有他們自己的巧妙辦法,我們是上去通知那幾個老外,還是自個兒先下去?”
我道:“下去之後還不知道能不能再上來,咱們犯不着給他們當探路狗,把他們叫下來,他們的裝備和技術都比我們好,還能有好處,況且潘子也還在上邊,反正三叔也已經找到了,多花一點時間就多花一點時間。”
胖子想起柯克那滿身的肌肉,也同意了我的說法,我們又從原路返回,因為知道路頗長,走的時候不知不覺都加快了速度。
阿寧他們早就等得心急了,還以為我們出了事,見到我們回來了,才松了口氣。我接過潘子的水,喝了一口,就把看到的東西說了一遍。
一聽說下面有橫亘的青銅鎖鏈,阿寧忙掏出了她從海底墓中拍下的照片,指着其中的一張,只見照片裏的壁畫上,很多東夏勇士正背着弓箭,攀爬在一道懸崖峭壁上,而背景就是無數類似于鎖鏈的東西,顯然描繪的就是東夏人探索那遭巨型地下裂谷時候的情形。
我道:“看樣子,那些鎖鏈也不是東夏人設置的,他們當時也應該很好奇,這些用鎖鏈封鎖着的裂谷底下是什麽情形。”
胖子道:“這些鐵鏈條,會不會是修建這裏的先民的什麽防禦措施,用來防止下面的什麽東西爬上來?比如說,壁畫中描繪的那種巨型黑色軟體東西。”
我點頭道:“有可能。”又問阿寧,“這一幅壁畫是第幾張?下一張是什麽?”
阿寧道:“按照敘述壁畫的一般規律,這應該是倒數第六張壁畫,後面還有五張,依次是……”
阿寧将最後五張照片攤開,我看到後一張照片裏的壁畫,是很多東夏勇士搭弓射箭的情形,似乎有一場慘烈的戰鬥,但是壁畫上又看不到敵人,不知道他們在和什麽搏鬥。我想起那種在空中飛行的時候看不到身形的怪鳥,心中就一緊,心說難道下面也有這種東西?
而再下一張,就是很多惡鬼從石頭中鑽出的情形。
壁畫和壁畫之間似乎并沒有太多情節上的聯系,但是看上去又給人無限的聯想,很有意識的感覺。
阿寧問我:“是不是又看出什麽蹊跷了?吳超人?”
我自嘲地笑了笑:“倒也不是看出了什麽來,你看,在攀爬懸崖的壁畫後面就是戰鬥的畫面,我感覺這也許是告訴我們,下到裂谷中之後會遇到什麽危險,有武器的人把武器都準備好。”
幾個人都當我是精神領袖,我說什麽就是什麽,柯克忙端起自己的M16,做了個包在他身上的手勢。我們收拾起行囊,向深切入長白山內的墓道走去。
我跟在隊伍的最後,去看三叔怎麽樣了,卻還是昏迷不醒,也不知道他在這裏看到了什麽駭人的東西,潘子很讓我放心,他說就算是爬,他也要把三叔一起爬着拖出這個鬼地方。
在墓道中走着,看着前面神經緊張的衆人。心裏也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在陳皮阿四和三叔都不在的情況下,我不得不但當起了這些人的領袖,這種感覺是我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有一種莫名的快感。但是,我的想法和我的決定真的是正确的嗎,會不會我正在将這些人全部推向死亡呢?想到這裏,我又感覺自己猶豫不決起來。
不久所有人都來到了廊臺上,胖子又打了一個信號彈,讓衆人看裂谷四周的壯觀景色,我和潘子掏出繩子準備攀爬到下面,這是一個極度冒險的決定,但是我們的去路已經被完全封死了,一點別的選擇也沒有。
不知道下面是一個什麽情景,阿寧這一批人也不是好貨,我掏出所有的繩子後,将胖子拉過來,告訴他要小心一點,現在我們都落了難,大家看上去都很合作,一旦到了下面出路有了眉目,要小心那臭女人翻臉不認人。
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給我打了個眼神,意思是早就留了一手了。怕我不放心,他又扯開衣服的一角讓我看了看,他的腰間綁着剩下的十根雷管。
我們試驗了一下,悶油瓶的那根繩子非常結實,潘子還是做先鋒,第一個爬了下去,下到鎖鏈上之後,他像單杠運動員一樣,挂下自己的身體,輕松地就跳到了下面的另一根鎖鏈上,這樣重複五六次,已經下去了十多米,給我打了個OK的手勢。
阿寧他們的裝備比我們好得多,柯克帶上發散式的指引頭燈,把自己變成一只移動的燈泡,第二個爬了下去,我們以柯克的腦袋為指引,陸續爬下廊臺,來到懸空的鎖鏈世界中。
不過鎖鏈的密集程度頗高,攀爬還是十分的方便,不論青銅鎖鏈設置在這裏原來的目的是什麽,反倒是給了我們這樣的人一架方便的梯子。爬得久了,各種動作都熟練起來,也掌握了一些竅門,大有蜘蛛俠再世的感覺。
如蜘蛛一般,十幾個人緩慢地向下,一路上并無突發事情發生,鎖鏈的牢固程度也讓我們嘆為觀止。四個小時後,頭頂的廊臺已經變得很小,我們進入到了裂谷深處,已是我們在上面目力所不能及的範圍。那些在上面看不清楚的、挂着巨型鈴铛一樣的青銅鎖鏈出現在了我的視野裏。
謹慎起見,我吹了一下蝙蝠哨,讓最下面的柯克和潘子停了下來,用阿寧的夜視望遠鏡向下看去,幽幽的綠色視野中,我看到那些挂在鎖鏈上的東西,原來都是一些吊死在那裏的死人,一條黑色的頭發般的雲絲線從他們後頸深處延伸出來,挂在鎖鏈上。看數量,底下的鎖鏈上密密麻麻,幾乎無法盡數。
汪藏海的龍魚密文中透露出,我們所遇到的那種在空中飛行時候看不到、只有在落地的時候才會出現的人頭怪鳥,喜歡将獵物挂在枝頭上風幹備用,這裏有這麽多屍體,難道下面竟然是它們的巢穴嗎?
難怪悶油瓶讓我們千萬不要下去,可是我們現在也役有其他路可走,不下去搏一把,還不是一樣死?我壓下心頭的恐懼,打了個手勢,示意所有人戒備,繼續向下。
已經走到了這裏,就算下面是地獄,我們也得硬着頭皮下去了。
《盜墓筆記》 雲頂天宮 第五十章 守護神的巢穴
屍體都穿着破爛的盔甲,有些被風幹成木乃伊了,有些則已經成了半骷髅狀,這些應該都是當時的女真勇士,被獵殺在了探路的途中。不過他們當時的武器太簡陋了,我們現在有這麽多的M16和五六式,火力非常猛,想到這一點,我就心安了不少。
進入挂屍鎖鏈的範圍之後,又向下爬了将近五十多米,上下左右都是屍體,那種腐爛空洞的眼神望着你,着實讓人不舒服。氣氛一下子陰郁起來。
為防止出現視線死角,或者驅散這種恐懼,有幾個人打起了冷煙火,四周的亮度達到了空前的強度。
有點意外的是,并沒有什麽怪鳥出現,我也沒有感覺到那種它們在空中飛行時候的躁動,四周出奇的安靜。
胖子指着一邊懸挂起來的屍體,輕聲問我:“都是老屍體,沒有新鮮的,會不會這裏已經被荒廢了?”
我搖頭讓他別說話,有這個可能,但是既然這裏的怪鳥能夠出去狩獵,那說明附近肯定有出口,我們希望大了很多。
當然也有可能就是它們暫時不在,像成群的蝙蝠,都是在同一時間飛出洞口去狩獵的,這樣想的話,我們應該快速通過這一段區域。于是我打了個招呼,催促加快速度。
這個時候,前面的柯克和潘子卻停了下來,潘子轉身招手讓我過去。
我讓其他人原地休息,幾個跳躍連爬下去十幾根,來到了柯克邊上往下一看,原來他的強力手電已經能夠照到裂谷的巨大底部,我們的蜘蛛俠生涯看樣子即将結束了。
不過手電光圈發散得太厲害,看不清底下有什麽東西,在經歷了中國古墓的詭異墓名之後,這個德國人顯然對自己的判斷力喪失了信心,凡事都要我看過才能作決定。
這條地下裂谷太大,用手電去看一點用處都沒有,你只能知道下面有東西,但是什麽一概看不出來,用夜視望遠鏡也只能看到模糊的綠色影像。
我們還剩幾顆信號彈,本想省點用,但在這種場合也省不下。我讓胖子想個辦法,在這種環境下發射一顆照明彈,盡量能讓照明的時間長一點。
阿寧他們的照明彈比我們先進,胖子懂行,知道怎麽用,就做了個OK的手勢。
他把一根螢光棒打亮了,用刀切開,把裏面的塗料點在照明彈的彈頭上,然後把照明彈丢到下面深淵中,我們只見一個螢光小點像流星一樣滑落,掉到裂谷的底部,摔了兩下不動了。
接着胖子端起五六步槍,一個三點射,打中了下面的彈頭,頓時照明彈就燒了起來,整個谷底給照得清清楚楚。
确實已經到達了谷底,底下全是極度不平整的黑色火山岩塊和從上面跌落的屍骨,層層疊疊也不知道有多少骨頭和黑色的糞便,幾乎把這些岩塊都覆蓋了,而在裂谷底下一邊的崖壁上,有一扇兩面的青銅巨門。
我都無法來形容這一扇巨門的宏偉程度,門高在三十米左右,寬度将近六十米,折算成三米一層的現代樓房,這門光高度就有十層樓這麽高。
整扇門面看上去竟然像是整體鑄造而成,這絕對不是古人能鑄造出來的青銅制品,也絕對不是給人用的,因為這樣的門有上萬噸重,壓在岩石之上,什麽人能夠打開?
阿寧道:“這一定就是東夏傳說中,歷代萬奴皇帝出現的地底巨門,每次王朝替換之後,他們就再次用人牲的活皮,将門封閉起來,你猜……這裏面是什麽地方?”
我搖頭,腦子根本在其他地方,心說這麽一扇巨門,到底是什麽人鑄在這裏的?萬奴王是怎麽出來的?難道他真的是神,擁有能夠推動萬噸巨石的神力?我喃喃道:“不管裏面是什麽地方,我們絕對進不去。”
同樣的巨型青銅器。還有我在秦嶺的深山中看到的巨型青銅神木,同樣也是深深地埋在山脈的底端。這些巨型的、人力無法修造的青銅神器,是不是有什麽聯系?又或是其他的巨型山脈,比如昆侖、喜馬拉雅,它們巨大的山體中,會不會也有這樣的東西存在呢?
我隐約間感覺自己似乎正在靠近一個遠古的巨大謎團,一種極度渺小的自卑感油然而生,和這些神跡的古老神秘相比,我一個人實在是不值一提,就連知道真相的希望都一點也看不到。
照明彈逐漸熄滅,地下又重新被黑暗籠罩。但我還是呆在了那裏,直到一邊的潘子拍了拍我,道“下去吧”,我才回過神來。
我們陸續爬下了鎖鏈,很快來到子谷底,小心翼翼地踩着腳下的骨頭,走到青銅巨門之前,頓時自己的渺小感就更加強烈,我簡直有跪下來的沖動。
以我們這個年代的人,到了這裏都有這種感覺,更不難想像當年的東夏勇士千辛萬苦帶着汪藏海來到這裏的時候,會是怎麽樣的震驚,也難怪他們會對在這裏的經歷念念不忘,以至于拚死也要将這裏的一切記錄下來,傳達給後世的人。我甚至能夠感覺汪藏海的痛苦,他那種原本以為自己已經通徹宇宙的規律,又突然發現自己什麽都不懂的恐懼。
正在胡思亂想,胖子在一邊打斷了我的思考。
他正用手電照向裂谷的中間,這條地下裂谷谷底足有五六百米寬,地上的碎石都像小山包一樣,胖子走得很遠,看到裂谷中間的地方,一塊巨石山給整個兒打成一個一個平臺,就像一座小型的金字塔一樣,一條長長的石階修造在石頭的一邊,每一級階梯兩側都有一盞小燈奴。
引起胖子注意的,是石臺上擺放的東西,那是一只巨大的猶如轎車大小的白石棺椁,九條石雕的百足龍盤繞在棺椁的底下,形成蓮花的形象,四周還立着四個黑色的石人,面朝四方,做跪拜狀。雲深無跡。
棺椁之前有一只盛放祭品的大鼎,後面有一座影壁,看不清上面雕刻了什麽,這些東西從上往下看的時候,都和普通的石頭一樣,不容易看清楚,所以剛才都沒有看到。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難道這是……萬奴王的九龍擡屍棺?汪藏海龍魚密文中說的?”
胖子道;“絕對就是,那個誰不是說嘛,萬奴王的棺材下由九條神龍守護着,你看這棺椁下面,不是正好就九條蜈蚣嘛,我還以為陳皮阿四當時是在晃點我們,沒想到是真的!”
一直以為萬奴王只有墓室地宮中的影棺,屍體實行了天葬,早已經放棄了找到真正王棺的希望,沒想到在這裏居然被我們發現了真正的九龍擡屍棺,我們全部都激動起來,幾個心急的已經跑了過去。一邊的阿寧忙急急叫住了他們,大叫:“不要過去,危險!”
跑過去的人一聽,馬上停住了腳步。阿寧大叫:“你們沒看到棺材下面的蚰蜒龍嗎?”
胖子道:“我的姑奶奶,那是石雕的,有個屁危險,你他娘的是什麽眼神啊?”
阿寧嬌眉倒豎道:“你他娘的才是什麽眼神,我說的不是那些石雕,你好好看那石臺邊上!”
石臺邊上?我看阿寧的表情很嚴肅,但是石臺邊上,我左看右看,又實在看不出什麽東西來,不知道她到底在緊張什麽東西,就讓她指給我看。
阿寧用手電當成教棒,當下一指,初時我仍舊什麽都沒發現,正在極度納悶的時候,我突然發現石臺竟然動了一下,頓時發現,原來在石臺之上,竟然盤繞着一條巨大的火山蚰蜒,足足有五六米長,因為實在太大了,加上它甲殼的顏色和火山顏色幾乎一樣,所以粗略一看,根本發現不了有這麽一只東西趴在上面。發現了第一條後,馬上第二條、第三條、第四條……一共九條巨型蚰蜒給我們數了出來,全部盤繞在那座石臺上,好比石頭上的浮雕,幾乎與石臺融為了一體。
九龍擡屍,真的是名副其實的九龍擡屍!
阿寧道:“你們如果一爬上石臺,還沒明白怎麽回事,肯定就被咬成兩截了,火山蚰蜒是食肉性昆蟲,非常的兇狠迅捷,我們這樣的體形,正是它們最喜歡捕食的對象。”
我已經算經歷過很多古怪的事情了,如果這幾條蚰蜒長到一米,我也還能原諒,畢竟這裏是火山中的地下裂谷,環境和空氣成分大多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