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說好的種馬呢?1.11

“啊啊啊啊!!詐、詐詐屍了!!!”

趙河連滾帶爬,驚起飛鳥無數,好在為了方便他切割繩索,林氏的身體由另一位衙差固定住,否則非摔在地上不可,若是摔出什麽痕跡,又會為仵作增添不少麻煩。

“上吊者解下繩索時,口鼻多作喟然嘆息狀,詐屍?”仵作不屑地笑了笑。

潘寧臉色愈沉,秋晚将頭垂的更低,假裝消失。

而後,仵作在檢查屍體衣衫時,也指出潘寧所提到的種種疑點,另外,他發現死者擡褃(肩到腋下)處有淩亂折痕。而退去衣衫後,能夠清晰看見死者耳後有擦痕,頸部傷處呈椒郁色,缢痕八字不交,從前往後逐漸由深變淺,且脖頸正面及兩側抓痕遍布,均是缢死者表象之一。

“綜上,可确認死者為缢死,且屍體已有輕微發僵,但屍斑并不明顯,死亡時間應在一個時辰以內。”仵作繼續道:“此外,死者除指甲斷裂,掌心有勒痕外,其脖頸後方靠近頭部處有嚴重瘀傷,肩部及腋下發現青紫指痕,根據痕印可判斷,其主人手長約七寸半,應屬于男子,身高應在五尺以上。”

潘寧蹙眉道:“死者頸後瘀傷,是否可置人昏迷?”

“若能掌握合适力道,可以。”

“原來還是個會武的。”潘寧冷笑道,秋晚正想着就這麽下定論太武斷了吧,就見潘寧拾起地上繩子,指着繩結道:“此種系束方式,非武者不可行,須利用暗勁将繩結系緊,常人極難拆分,哪怕用利器割繩結處,也很難割斷。”

至此,秋晚腦中的畫面進一步完善——一個五尺以上,會武功的男人,從背後偷襲林氏後頸,林氏昏迷倒下,男人順勢接住,雙手穿過她腋下一路仰面拖拽。之後,他用特殊的方式系好了繩結,再将林氏套入繩中,直到親眼見證了林氏死亡,他才搬來一塊石頭,假做林氏撐腳所用,僞造現場之後揚長而去……

太冷血,又太冷靜。

她不免打了個哆嗦,雖已是六九看柳天,霜寒卻還眷戀此間,秋晚下意識将鬥篷裹得更緊一些。

林氏,已經是第三個了。

柳思思、趙秋燕,她們都陸續死于這一兩個月中。其中趙秋燕是林氏的親女,而柳思思的死法又與林氏在某種程度上很相似,皆是先讓被害者昏迷,再将其送入殘忍地獄。她們的死亡,究竟有無關聯?而本方世界的主角又扮演了什麽樣的角色,原該屬于他的女人死了兩位,他是否已卷入其中?

“系統,這些事與祈楓有關嗎?”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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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換個說辭嗎?”

她本以為系統會直接說不能,誰料對方正經回道:“異界對我一樣有法則限制,若是感應到目标人物我自會提醒你,其餘時候,你便當我不存在吧。”

“……你這麽懶,制造你的人知道嗎?”

“知道。”

“……”

她該高興終于不是“不知道”了嗎?

秋晚剛回過神來,就聽潘寧道:“想不到,在本官治下,嘉陵縣竟接連發生三宗命案。”他的聲音格外森冷:“是本官無能,愧對嘉陵百姓。”

衆人都被唬住,直說不敢。

“但事已至此,只有盡快找出真相,才能還嘉陵朗朗晴天。”他問趙河:“林氏當年是如何嫁入趙家,這些年可結了什麽仇家?”

趙河想了想,猛地看向秋晚。

秋晚:“……”

她真想大罵一句無恥!

還好,趙河終歸守住了底線:“回大人,草民當年喪偶,有媒人來說合,草民見林家也是不錯的人家,趙府後宅又需人操持,這便同意了。至于仇家,夫人年幼時體弱多病,幸得高僧指點,說她過了二十五歲方可與外人接觸,否則必然夭折,因此夫人嫁給草民前足不出戶,想來不會與人結仇。而這些年,她在趙府操持家務,侍候老小,裏裏外外誰不贊她賢惠和善,只是最近才……”

趙河偷觎秋晚,眼神閃爍:“雖然她跟晚/娘有些矛盾,但晚/娘又是個沒心機的,吃了悶虧也不知道說,更別提幹出謀害繼母這等喪盡天良的事。”

秋晚見潘寧的視線掃過來,頗有些意味深長,她窘迫地笑了笑,心裏又将趙河翻來覆去拆了一遍。

“你确定林氏嫁你前沒出過林家,或是此事僅僅是對方一面之詞?”潘寧直言道:“在林氏傳出待嫁消息之前,你又是否聽說過林家有位體弱的女兒?”

趙河神情一肅,不過幾句問話已是讓他心驚不已,回道:“夫人婚前之事,都是林家告訴草民的,在此之前,草民的确沒聽過夫人的消息,可有什麽不妥?”

潘寧神情複雜地看了他一眼,道:“你知不知道林家六年前為何搬去彭城?”

趙河想了想,遲疑道:“好像是林家一位姑奶奶沒了吧?草民記得那陣子夫人心情很差,于是多問了幾句,她說那位長輩在林家說話很有分量,她一走,林家便要翻天。”他慢慢回憶道:“果然,林家忽然就決定去千裏之外的彭城,他們在嘉陵縣三代經營,竟說舍就舍,這六年來幾無音訊。”

“其實,是趙夫人說動他們遷走的,還補貼了不少銀錢。”

“……”他猛一拍大腿:“難怪!林氏大肆挪用陳氏嫁妝約莫就是在六年前!”他略頓了頓,有些懊悔不小心說出了家醜,但他很快鎮定道:“草民這些日子才知曉,她将陳氏的嫁妝多半送了娘家,想來是要資助林家遠遷,可她為何要這麽做?有娘家在不好麽?”

“那是因為,林氏并非林家人。”

“……”

潘寧語氣淡然,可無異于在趙河與秋晚心中投下巨石,兩個人都僵住。

“上月,本官派人前去彭城調查林家,但彭城路遠,距嘉陵縣足有千餘裏,昨日才得了下屬回信。原來在林氏出現之前,林家從未有過病弱女兒的傳聞,她仿佛憑空而生。更奇怪的是,林氏直到二十五歲才上了族譜,此事還曾引來某些族老的異議,說此舉禍家,乃天地祖宗所不容,但最終被林家一位姑奶奶壓服。”潘寧輕輕一嘆:“想來,她就是趙老爺說的那位了。”

“……”

“但此事終究讓林家族人心生不滿,因此那位姑奶奶去後,他們便借此威脅林氏,說要揭破她的身份,林氏被逼無奈,只得破財消災。只是林氏動了些小心思,刻意多送了銀錢,誘騙林家人遠遷,天南地北,從此林家再不能來煩她。”

“那母親究竟是誰?她不是林家人,那位姑奶奶又為何要幫她騙人?”而你,為何要查林家?

此時趙河已傻,唯有秋晚還能正常地思考,她隐去最末一句,因為她知道,哪怕她問出口潘寧也不會講,可她心中不禁猜測,難道林氏身上真有驚天秘密?

潘寧只是搖搖頭,“本官也正在查。”

他隐藏沒說的是,幾十年前,林家曾送了一個女孩入宮,她後來成了當朝七公主殿下的侍女芍藥,而林家的買賣也是在這段時間興盛起來的,不過此事年代久遠,林家又向來遮掩,如今已鮮為人知。芍藥二十五歲外放回了林家,又許了人,成了林家已嫁的姑奶奶,但一直保持着林氏族中說一不二的地位,六年前,她生了重病,就此死去。

而他也從未對人言,他第一次見到林氏,對方情急之下向他行的叩拜禮節,竟像受了多年宮廷禮儀的教導。

一個熟悉宮中禮節的人,在宮女外放的年紀忽然出現在林家,由七公主的前侍女力排衆議為她上族譜,潘寧有理由懷疑,林氏也是宮女出身,且與七公主府有些牽連,否則芍藥不會費盡心思幫她。

林氏的宮女身份,很可能隐藏着皇城秘辛,而這,才是導致她死亡的根源!至于趙秋燕之死,潘寧懷疑也是由她而起,否則一個年十三的宅門女子,哪兒那麽容易惹來死仇?

兇手冬梅雖認罪伏誅,但那日卻暗中交給他一包地衣,外層的油紙上還寫着“京城救兄”四字,字跡潦草,看來十分匆忙。他思索許久方想到一種可能——地衣乃無根植物,無根無根,太監也常被稱作無根之人,而能使喚太監的只能是天潢貴胄,這便與京城相合。冬梅所謂的兄長,身份應與她一般,莫非是京裏的太監?

冬梅引出的疑點,讓他想再查一查趙府,尤其是讓他注意的林氏,進而查到林家,也才會在五裏村遇上趙大小姐,之後他又從對方丫鬟口中得知,冬梅入趙府與其說是處處巧合,不如說是處心積慮。既然她這般費勁心思,一定別有目的,又怎會因不堪忍受趙秋燕的磋磨就殺人?從冬梅種種行為看來,她做這些事并非心甘情願,多半受人逼迫,背後之人又是誰?

他去調查大興牙行,尤其是賣冬梅入府的牙婆,可得來的消息卻是那牙婆一月前便被家中小輩接回鄉下享福了,算算日子,正是趙秋燕與冬梅出事那日。但捕快順着牙婆的戶籍去找,竟然查無此人,至今音信全無。

一個小小牙婆,隐藏得如此深,整件事疑雲重重,他置身其間仿佛被迷霧籠罩。直到屬下傳來林氏的消息,他才隐隐窺見一絲曙光,正想帶人來問話,誰知人竟然死了,這叫他如何不怒?

“大人,車夫找到了。”不遠處,衙差大喊道,他身後跟着輛馬車,馬蹄踢踢跶跶踩在泥地上。

馬車夫在衆人注視下戰戰兢兢地說了經過,原來去田莊的半道上,夫人忽然讓他轉道城郊,到了地兒便自行下車,急匆匆地入了林子。他當時也覺得不好,可是夫人多年積威,他不敢不聽。

“大人,我們在馬車上找到了這張字條。”另有一衙差上前,呈上張小紙條。

潘寧接來一看,上面字跡潦草地寫道:“殺害趙秋燕者另有其人,若趙夫人有心,可獨自來城郊樹林一續。”

他将紙條收入懷中,心道字條或許沒有騙她,她死前所見到的人,才是幕後真兇。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太溫暖啦,昨天做了個重要決定,心裏忐忑得很,結果看到小天使們各種流言一下子就高興了。

百度查到的,說吊死的人取下來可能會吐出一口氣,是古代檢驗是否缢死的重要指标。

這個世界架空,所以女子也能上族譜惹。

下一個你們想看什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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