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說好的娛樂圈呢?4.11
“來啦?”
秋晚一出片場就覺得有些冷,昨日下了場雨, 真是一場秋雨一場寒。
她很自然地挽着嚴麒, “走, 先進去再說。”
“……”嚴麒手臂上仿佛有電流竄過,他忍住想抽回的欲望,憋了句:“好。”
“找我什麽事?”秋晚随意問道。
嚴麒定了定神:“明天豆豆頭七,我想給他做場法事,順便看看他的家人,想問問你要一起麽?”
“你等等。”
秋晚叫來小陳, 确定明天是早上的戲, 就和嚴麒約好了下午的時間,只是她心中不禁想,一個電話就能搞定的事,嚴麒竟然會特意來找她?呵呵, 果然是個悶騷。
“老板,這位是誰啊?”
小陳經過張立一事後, 已經不敢随意揣測,還好她當初沒有向經紀人告狀, 否則讓秋晚知道她曾經的懷疑,她肯定死得很慘!
“哦,他啊。他是我的有緣人啊。”秋晚狀似玩笑地說, 又看了眼嚴麒,見對方面無表情,但身體卻有些緊繃, 心裏不禁好笑。
這時,另一組的場景布置好了,導演讓秋晚趕緊準備下一幕戲,秋晚對嚴麒道:“我拍完這段就能休息了,你等等我好嗎?待會兒一起吃飯?”
嚴麒猶豫了下,還是點頭答應了。
秋晚滿意地去換妝,劇組的拍攝順序并不會刻意按照電影時間線,盡管她上一場才“成親”,這一場就已經是任敏芝結婚幾年以後,再遇夏思懿,與對方徹底決裂的戲。
電影中,嫁做人婦的任敏芝循規蹈矩,為夫家生了一兒一女,整日裏相夫教子、打理後宅。可惜兒子五歲時生病夭折,就在她傷痛欲絕時,卻發現丈夫迷上了一個戲子,盡管她丈夫一直喜愛尋花問柳,家裏娶了好幾房姨太太,但女人的直覺還是提醒她,這個戲子是不同的,丈夫似乎動了真心。
任敏芝十分難受,她暗地裏找人打探,發現丈夫所愛的女人不是別人,而是消失幾年不見的夏思懿。對方雖然很晚才正式開始學戲,這幾年卻成了名角兒,她所在的“流雲班”最近回到城中,不少貴人慕名邀請她演出,任敏芝的丈夫便是在朋友家中看過她的戲,一時驚為天人,對夏思懿一見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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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些年過去,城中已經很少有人知道夏思懿的過往,哪怕少數曾見過夏思懿的人,也很難将現在的她與夏家失蹤的千金聯系上,但任敏芝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對方,她震驚、欣喜、茫然,又漸漸轉為憤怒,與某日夜裏,她找上了夏思懿,希望她不要再和自己的丈夫牽扯不清。
房中,香爐煙霧袅袅,滿室暗香。
夏思懿端坐在軟椅上,聽明了任敏芝的來意,她嘴角浮出冷笑:“你丈夫是誰?我記得你嫁了劉家,莫非是劉文淵那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
任敏芝委屈又傷心,她本以為夏思懿見到她會很高興,一旦知道了劉文淵是她丈夫,必然會與他劃清界限,可夏思懿卻這麽待她?這種傷心,甚至比得知劉文淵喜歡上她最重要的朋友還要讓她痛苦,可她不是來吵架的,她也不會吵架,于是冷聲道:“既然你這般看不上他,那便不要與他來往。”
“嘁!你當我想與他來往?一個嘴裏嚷嚷着國仇家恨,實則只惦念風花雪月的‘進步青年’?他根本不懂真正的有識之士在做什麽,不過是看着封建舊俗大勢已去,見風使舵、沽名釣譽罷了,與他多說一句我都嫌惡心。若你有辦法管好你的丈夫,讓他不要再來纏我,我自然感激不盡。”
“你——!”任敏芝氣得渾身輕顫,夏思懿說出的每一句話,就像淬了毒的刀子一般猛紮她的心,她一心一意侍奉的人,在夏思懿看來不過是嘩衆取寵的小醜,偏偏她心裏隐隐有幾分明白,夏思懿說得沒有錯。這種模糊的念頭,只輕輕一閃就被她慌亂地驅逐,又将滿心凄惶與不安沖着夏思懿發洩:“你怎麽變成這樣?你、你無恥!”
夏思懿勃然色變,騰地站起來走向任敏芝,她一往前,任敏芝一退後,很快被逼到了角落。夏思懿染了蔻丹的纖纖玉指捏住任敏芝的下巴:“是我無恥?還是你嫁的那個草包無恥?而為了那個無恥草包來求我的你,又算什麽?”
“啪——”
夏思懿被打落的手背刺痛,她看着泫然欲泣的任敏芝,許多過往如浮光掠影般匆匆閃過腦海,但終究被時間和經歷碾得粉碎,她嗤笑一聲,像多年前一樣指着門外:“你走吧,往後別再來了。”
“Cut!”
随着導演叫停,所有人都放松下來,秋晚回頭見嚴麒還在,欣喜地問他:“我演得怎樣?”
“……很好。”嚴麒只能這麽回答,其實他根本沒注意秋晚演了什麽,剛才那一幕,他只看得見她,看她每一次皺眉,每一次傷心,他都覺得感同身受,只想讓她別再難過。
秋晚不知道這些,只是笑嘻嘻道:“你等我卸妝,馬上就好!”
說完像一陣風似的跑走了。
一小時後,兩人已經在小食街的某家私房菜館落座。
秋晚翻看菜單,以往每個世界,不論任務目标化身是誰,口味都很相似,秋晚習慣性根據他們的喜好點了幾道菜,對嚴麒道:“這裏的魚做得特別好,一定合你口味。”
“你知道我的口味?”嚴麒挑眉。
秋晚一怔,随即笑着說:“當然,誰叫我們有緣?”
嚴麒:“……”
兩人吃到一半,店家送來一瓶梅子酒,說是慶賀店慶,今日客人都能免費品嘗店內自制的梅子酒。
清甜酒香入喉,甜酸适宜,格外令人沉醉。
梅子酒度數很低,但秋晚不勝酒力,沒喝幾口臉頰就浮上紅暈,反觀嚴麒卻面不改色,只是……
“五雷三千将,雷霆八萬兵,大火燒世界,邪鬼化灰塵……”嚴麒眼睛發直,口中碎碎念道:“如有法力大,掃盡千邪萬鬼精,玉皇賜我天下名,賜我銅甲鐵甲斬妖精……”
秋晚:“……”
她怎麽也沒想到,嚴麒的酒量竟然這樣差,梅子酒還沒喝兩口,人就念起了咒!
十分鐘後——
“一止龍泉水,二止海已幹,三止刀下血,四止皮斷骨相接……”
又十分鐘後——
“天皇皇,地皇皇,觀請祖本二師降壇場……”
秋晚:“你累嗎?”
“吾奉太少老君,急急如律令赦。”
秋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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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食街上人行往來,夜色中萬家燈火,仿佛星辰倒影人間。
秋晚攙扶着嚴麒,問道:“你家住哪兒?”
“蒙、蒙山戮鬼門。”
“原來戮鬼門在蒙山啊,可是蒙山在哪兒啊?”秋晚忽然意識到她又跑偏了,問道:“我是問你羅城的家在哪兒?”
“左手斬妖怪,右手斬邪精,赦封下壇場……”
“……那你跟我回去吧。”
秋晚本想将嚴麒帶回自己房間,但怕他醒來後不自在,于是重新開了間房,搖搖晃晃地将他送進屋,她見嚴麒斜靠在椅背上,眼睛裏泛着水光,清澈得一望見底,似乎此時問他什麽,他都不會有一絲隐瞞。
秋晚心中一動,嘗試着問了幾個問題,諸如你師父是誰?有幾個師兄弟?怎麽會入了戮鬼門等等,以往秋晚也問過類似問題,嚴麒都以沉默回應,而今天,他每個問題都回答得極為詳盡,恨不能将祖宗十八代都抖落出來。
哦,原來蒙山不是山,而是一處道場。
哦,原來嚴麒是孤兒,從小被他師父抱上山,師門就是他的家。
哦,原來他修煉有成,出世歷練,來羅城是受了師父指點,說城中有人等他。
那人是誰?會是自己麽?
秋晚見他如此乖巧,生出了逗弄的心思,話鋒一轉:“我好看嗎?”
“仙女。”
秋晚心裏樂滋滋的,又問:“我人好嗎?”
“聖女。”
“……”什麽鬼?!
“你喜歡我嗎?”
“此身不是非凡身,天不敢管,地不敢收,一步踏空中,二步踏雲中,三步雲中坐,四步影無蹤……”
“……”(╯‵□′)╯︵┻━┻
秋晚忍無可忍,面對面捧起嚴麒的臉,堵住了他的嘴。
舌尖上殘留的梅子酒氣,又酸又甜,又純又烈,混着津液,直醉人心。
第二日清晨,秋陽鋪灑大地,光線湧入室內照亮了細小浮塵,嚴麒于夢中醒來。
房間裏很靜,只有他一人,嚴麒半坐在床上,斷斷續續回憶起昨日的一切,他雖然醉了,但所言所行卻不會忘,一想到他念的那些咒,說得那些大實話,臉色又紅又白,恨不得将自己埋進土裏!接着,他肩膀一繃,擡起手來摸了摸唇畔,唇上似乎還有一抹柔軟,讓他心悸不止。
等到他心緒平複,才注意到床頭有張字條——
“仙女去拍戲了,你醒了記得吃東西!Kiss~”
嚴麒手一抖,又鎮定地将紙條疊起來,塞入上衣口袋中。
在這樣平靜而溫暖的早晨,酒店中另一個房間,大床上也有人幽幽轉醒,汪楊坐起身揉了揉脹痛的腦袋,忽然感覺到不對勁,他回頭一看,床上還躺着一個女人,對方裸/露的肩頭上青青紫紫,讓他一瞬間明白對方經歷了什麽。
只聽他一聲驚駭:“怎麽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 _(:з」∠)_今天不雙更了,我油已耗光,讓我存稿幾日,争取下一次發電!!
不過今天撒糖了,雖然是顆蠢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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