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說好的娛樂圈呢?4.15
秋晚一怔,是啊, 此前所有人都不知蔣韻已經死了, 那真蔣韻是怎麽死的?屍體又藏在哪裏?
意識裏系統又說:“但這種掠皮術, 如果用得是死人皮,那死氣會淤積在皮下,讓活人體驗到難以承受的痛苦,她必須随時釋放死氣,我想,這就是蔣韻能影響周圍人氣運的原因吧。”
疑點逐一解開, 但這件事還有許多不明之處, 只有慢慢查證。
秋晚和嚴麒只在蒙山呆了兩天,秋晚就因工作返回了北市,嚴麒自然随她一起。
大約又過了一個月,秋晚剛結束雜志封面拍攝, 忽然接到嚴麒的電話:“我可能找到現在的蔣韻是誰了。”
據嚴麒所說,原本的蔣韻是某NGO扶貧組織的成員, 經常會趁着休假去探望組織資助的貧困生,被資助者中有個叫龔緋的女孩, 今年十七歲,自小父母離異,母親多年來杳無音信, 而父親兩年前也病死了,之後便一直由扶貧組織給予她經濟上的援助。
今年三月,蔣韻去看過龔緋一次, 次周,組織有一筆補助通知龔緋去領,可一直聯系不上人,工作人員只有詢問蔣韻,蔣韻說她最後一次見到龔緋,對方曾提過想辍學去打工,她勸解過,但龔緋态度很堅持。
組織只當龔緋離開了北市,也沒有細查,可這件事還是引起了嚴麒的懷疑。
他專程向龔緋的鄰居和學校同學大打聽,得知龔緋性格內向,平時很不愛開口,但她卻有個很喜歡的明星,還差點為那個明星自殺,她爸也是因為要賺錢給她追星,過勞而死。
那個明星不是別人,正是四年前出道的人氣偶像汪楊。
如此便對上了,蔣韻基于愛心去探望龔緋,但不知為什麽丢了性命,龔緋趁機披上蔣韻的皮冒充對方,又繼承蔣韻本身的能力和相貌,成為了汪楊的助理。
“那我們怎麽做?報警?”秋晚問道。
“今天晚上,我們去龔緋家一趟。”
“晚上?白天不可以嗎?”秋晚心裏有些發毛。
“白天人多,不方便撬鎖。”
“……”無法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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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特別陰冷,暮色中只有一輪孤獨的彎月,就像深淵鬼魅陰森的笑意。
秋晚和嚴麒來到一處老舊小區,龔緋就住在某單元的一樓,在嚴麒精湛的開鎖技藝下,兩人順利潛入房中。
秋晚試圖開燈,但或許是電卡已耗光,屋子裏沒電了,她只能将手機電筒打開。
電筒慘白的光線四處晃了晃,可以看出房型是最老式那一種,進門正對面是衛生間,客廳往右,卧室和廚房在左邊,廚房連通着陽臺,陽臺又和單元樓外的綠化帶打通。小區裏沒有物業,每個單元樓外的公共綠化帶都被一樓住戶封閉起來占為己有,龔家也不例外。
房子很久沒人來過,地上積了一層灰,卧室的門緊閉,衛生間卻有滴答水聲傳來。秋晚心知多半是水龍頭壞了,但在這樣的氣氛中,格外令人顫栗。
嚴麒:“這裏有怨靈。”
“在哪兒?”秋晚朝嚴麒身旁靠了靠。
忽然,她的手機震動,鎖屏提示是經紀人發了幾條微信,一看是工作上的事兒,她趕緊劃開手機回複。屏幕白光在黑暗中有些刺眼,秋晚按開輸入鍵,剛打了一個詞組,就聽嚴麒道:“她來了!”
話音一落,一只手從手機屏幕中鑽了出來,直朝她臉上抓去。
“啊——!”
手機落在地上,秋晚緊緊抱住嚴麒。
對方摟着她後腰,安慰道:“怨靈而已,根本碰不到你,你看看她是什麽樣的?”
“我好怕,要親親,要抱抱。”
嚴麒:“……”
系統忍無可忍:“你的演技能走心一點嗎?”
秋晚:“……”
她松開嚴麒懷抱,鎮定地回頭,只一眼,秋晚所有輕佻和小心思都收了起來,只餘沉重。
對面的人,只能隐約看出個人形,她的身體被黃黃白白的脂肪覆蓋,就像是被水泡久了的肥皂,又像是壞掉發臭的奶油……
秋晚忽然想到豆豆脖子上淤痕,她所見到的,是不是他們臨死前的模樣?若真如此,這個怨靈是在還活着時,被人生生扒下了皮嗎?
“你是誰?”秋晚刻意放柔了聲音。
“你能看見我?”脂肪人回道:“我是蔣韻,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嗎?我只是見房間裏忽然有了光,以為是她回來了。你是……任秋晚?”
秋晚不奇怪蔣韻能認出她,畢竟原身紅了那麽多年,她點點頭,又問:“你以為誰回來了?龔緋?”
“你見過龔緋?不,你見的應該是我。哦,我想起來了,你是汪楊的女友,難怪……”
嚴麒也能聽見兩人的對話,“女友”二字有些刺耳,他插口道:“已經不是了。”又問蔣韻:“你變成這樣,是龔緋害的嗎?”
這句話似乎刺激了對方,蔣韻周身脂肪迅速蠕動,整個人看上去像只肥大的肉蟲:“是她,她殺了我!搶走我的皮!她在哪兒?!”
嚴麒:“你別急,我們可以幫你,但你要告訴我們究竟發生了什麽?”
蔣韻漸漸平靜下來:“那天……”
和嚴麒調查的一樣,蔣韻特意來探望龔緋,對方給她倒了杯水,蔣韻喝下不久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後來被劇痛驚醒,但不知為什麽身體完全不能動彈,只能眼睜睜看着龔緋一點點剝下她的皮膚,确切地說應該是扯下她的皮膚。皮膚很薄,龔緋竟一點都沒有弄破,就好像揭開手機屏幕上的貼膜一樣簡單,顯然不是正常人類能辦到的。等皮膚徹底剝離蔣韻的身體,龔緋當着她的面将皮膚穿在身上,片刻之後,變成了她的模樣。
“我當時又疼又怕又憤怒,很快就沒了意識,再醒來時已經變成了魂魄,房間裏也沒有人,這麽久以來,你們是我見到的唯一活人。”
嚴麒:“你的屍體呢?”
蔣韻:“我沒看見她将我屍體藏在哪裏,但我有感應,我的屍體就在這間房子裏。”
秋晚和嚴麒對視一眼,齊齊望向被封閉的綠化帶……
她撿起地上的手機,借助照明和嚴麒一起過去,綠化帶如今已成了龔家的院子,可久無人打理,大多植物都枯死了,只有一處野草繁茂生長。
嚴麒将本命法器送給了秋晚,新法器還未煉制,他便取出一枚青玉扳指,又念了段咒文,青玉竟漸漸變成了血玉。
“在下面!”
但嚴麒說完卻沒動,秋晚問他:“不用挖出來嗎?”
“屍體腐壞很嚴重,最好等警察來。”
秋晚:“可檢驗DNA就會知道屍體有古怪,這些事能讓普通人知道麽?”
嚴麒一笑:“你放心,警方會妥善處理。”
他沒有細說,而是道:“走吧,現在一切都很清楚了。”
兩人途徑卧室,秋晚在好奇心地驅使下推開門,裏面布置得很簡陋,只有一張床和一個衣櫃,但牆上貼滿了汪楊的海報,甚至床上的枕頭、被子,都印着汪楊的頭像。牆邊上堆了幾個箱子,裏面裝着汪楊各種雜志、影視劇珍藏版,活動周邊以及代言産品,其中有一款手表,秋晚記得那是汪楊當時最貴的代言品牌,盡管只是二類表,市面上也要賣到兩萬多,不像是龔緋家可以承受的。
“她用她爸爸的賠償金買的。”蔣韻解釋道:“龔緋從小沒媽媽,她爸爸很疼她,又當爹又當媽這麽多年,家裏雖不富裕但也能過下去。後來龔緋開始追星,而且十分瘋狂,家裏負擔不起,她爸爸不想見她失望,就出去接黑活,賺來的錢大多都給龔緋買了機票,偶像去哪裏,她也去哪裏。兩年前她爸爸過勞而死,她不但沒有醒悟,還用她爸爸的賠償金繼續追星,要不是她未成年,還差點抵押了房子。”
嚴麒忽然小聲問秋晚:“你有這樣的粉絲嗎?”
“……沒有,吧?”
嚴麒默默看着她,秋晚心虛地避過眼睛,無意中見到枕頭有什麽東西露出一角,她抽出來一看,原來是個相框,鑲嵌的照片上有三個人,中間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女,右邊是個四五十歲的大叔,而左邊那人卻是粘上去的,一看就是汪楊。
照片的背景是一片澄淨湖泊,每個人都笑得很開心,但組合在一起卻詭異得令人不寒而栗。
秋晚指着中間的少女問蔣韻:“這是龔緋?”
“是她。”
她又看了眼照片,輕聲道:“原來,你長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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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莊酒店。
今日人流湧動,賓客、媒體衆多。
這一天,是汪楊和蔣韻訂婚的日子,汪楊公司為了挽回影響,特意大力宣傳此次訂婚儀式。臺上,汪楊一襲修身的白色西裝,更襯得他唇紅齒白,好似童話中的王子,蔣韻站在他身邊,用充滿愛意與仰慕的眼神凝望着他,心裏思緒萬千。
若不是她無意中得到了邪法傳承,她也沒機會實現心願,過去的忐忑、惶恐、嫉妒、心傷、瘋狂……種種情緒,在這一刻都化作了甜蜜與滿足,她終于成為了名真言順能站在汪楊身邊的女人。
大廳裏裝潢得很夢幻,幾乎處處都是鮮花和水晶擺件,公司的通稿說花費了200萬,對于一個訂婚儀式而言,這幾乎是天價了。
媒體将他們拍攝的照片傳到網上,惹來不少議論。
“其實汪楊的小嬌妻還挺好看的,尤其今天,感覺不比任秋晚差。”
“那又怎樣,還不是個小三!”
“你胡說什麽呢?任秋晚自己都說她跟汪楊早就分手了。”
“抱走晚晚,別人的婚禮就不要帶她出場了,她今天有來啊,剛才抓拍的幾張也都有說有笑的,看來和汪楊都徹底放下了。”
“可我怎麽覺得汪楊看起來不是很高興,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
“他就是想打一炮,結果被趕鴨子上架了吧?”
……
衆人的注視下,汪楊取出一枚戒指,緩緩執起蔣韻的手。
蔣韻努力抑制內心快要失控的激動,就連手指都在神經質地抽搐。
忽然,臺下一陣騷動。
汪楊下意識地看過去,只見四個身着警察制服的人快步向他走來,在他不遠處停下,出示證件道:“我們是警察,蔣小姐,我們現在懷疑你與一樁謀殺案有關,請你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今天晚了一點!!!因為我改了一段文,之後可能還會改這一段,看見更新都是假的,是我在修文!
咳,今天特意為夜裏躲在被子裏看手機的小天使們設計了一段情節!
雖然追星追成這樣似乎很誇張,但現實裏有很多,以前我同學就有一個,還有大家都知道的楊麗娟啥的……追星其實沒什麽啊,偶像能帶給我們愉悅和滿足的心情,但我覺得一切在能力範圍以內嗎,太過都很可怕。
最後,我不是改了文嗎?把改掉的貼出來給大家看看吧~
兩人最終也沒找到日記什麽的,但卻從床底下發現了個紙箱,裏面裝着許多卷起來的海報紙,秋晚取出一卷,打開時還漫不經心,以為又是汪楊的映照,可當海報完全展開,她整個人都愣住了。
那海報上是她的照片,臉上用紅筆打了個大×,下面寫着“賤人”兩個字,其餘地方全部是各種辱罵的話,簡直超乎想象的難聽,甚至寫了好幾種殺她的方式。
“艹!”嚴麒第一次飚了髒話,扯過秋晚手上的海報就撕了粉碎。
“她很讨厭你。”蔣韻道:“你們今天會找過來,跟她有關吧?”
秋晚心情沉重地點點頭,眼看着嚴麒扔了張黃符進紙箱裏,整個箱子都燃燒起來,但卻沒有任何煙霧與灰塵,等火苗熄滅,地上只勝燒了三分之二的符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