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是結束,也是開始

說是暗牢,其實并不是真的昏暗,逼仄,只是相對來說,這座牢房狹小了些。陽光從高牆上方的小窗照射進來,也只能照亮一小方地盤。

三人一貓在裏面,活動空間很有限。

祁方的身體很虛弱,在外面看時以為他已經死了,但真正接觸到他身體的時候,會發現他還有微弱的呼吸。

暗牢有一張床鋪,沒有被子,木板床上已經落了厚厚的灰塵,看起來應該是很久沒有人在這裏呆過了。

他們何其榮幸,竟然能到這座暗牢一游。

寧嘉把衣服鋪在木板床上,放下衣服時,又激起不少塵土在牢房裏飛揚。

大貓豪邁已經找了一個角落閉目養神去了,剛才被寧嘉突然抛給段逸陽,它吓了一大跳,沒用力把段逸陽的臉抓花,已經是它忍耐的極限了,現在,它要壓壓驚。

段逸陽則是一言不發,坐在了豪邁身邊,他剛才受到的驚吓也不小,被人推搡着弄進這牢房,他心裏也是十萬分的不爽。

寧嘉把祁方放在衣服上,他的身子很涼,就像是剛從冰窖裏取出來似的,涼的透骨。

若是仔細看,一接觸空氣,還能從他身上看到飄散出來的熱氣。

幸好把他們關進這裏之後,那些黑袍女人沒有沒收他們的背包。

寧嘉從自己的背包裏拿出一個小的和熱水袋類似的圓形塑膠袋子,按了按鈕,那塑膠袋子就亮了,然後就有噗噗的聲音。

拿着塑膠袋子,寧嘉本想放在祁方肚子上,但是等她發現目前祁方還光着,尤其若是放在肚子上恐怕會滑下去之後,她有點不知道該怎麽下手了。

“那是什麽玩意兒?”段逸陽有點好奇,站起來湊到床邊看着那個閃着亮的熱水袋,問。

寧嘉轉過身舉了舉熱水袋,段逸陽點了點頭。

“暖身器。我自己發明的,冬天把它放在被子裏,保證一個晚上都熱乎乎,不會冷掉。”

段逸陽有點驚訝的看着寧嘉,寧嘉笑了笑,繼續尋找能夠放置暖身器的位置。

此刻,祁方就好像不是個男人,被這兩人圍觀着,如果他醒着,絕對不能忍吧。

“啧!那個什麽流迦阿什的還真夠變态的,幸好我身上沒什麽她想要的。”想想一個男人被她折騰成這樣,段逸陽真慶幸,除了當了族長外,他沒什麽別人可圖的東西。

“那,要不放這兒,用衣服把他包起來,這樣散熱也慢點。”段逸陽指着祁方挨近腰的位置。

寧嘉看了眼那個位置,也只能這麽辦了。

把暖身器放在那兒,又把大衣給祁方包好。

寧嘉探了探他的鼻息,還好,雖然微弱,至少還有呼吸。

在暖身器的幫助下,祁方的臉色紅潤了一些。

寧嘉摸了摸他的額頭,還是涼。

她坐回了地上,段逸陽就坐在她身邊。

“我們真的就這樣坐以待斃嗎?”段逸陽此刻有點沒有主意了,如果是和人鬥,他還有點信心,但明顯對方并非普通人類,還有就是段南還在對方手裏呢,誰也不知道那流迦阿什會怎麽對付他們。

寧嘉閉了會兒眼睛,這裏雖然條件簡陋,卻很适合思考。

她睜開眼睛,看向床上的人。

“辦法是有的,只是……”寧嘉沉吟着,半天都沒有接着說話。

段逸陽也不催促,從他到了美夢咖啡店後,他就知道寧嘉不是個普通人,還有那只貓。

寧嘉緩緩打開自己的手掌,她的右手手心裏有一團火焰的圖騰,看上去栩栩如生,就好像那真的是一團火。

“如果……段逸陽,如果一切都結束了,請你幫我個忙。”寧嘉再開口時,已經有了決定。

她并不是這個時空裏的人,會來到這裏,是為了救一人。而她為了救一人,卻要犧牲掉更多人的性命,要是放在以往,她不在乎,可如今,她與那些人生出了感情,要犧牲他們,無疑會讓她生不如死。即使,她知道普通人的生命極為有限,可是,若是讓他們就在這個時候死去,怎麽能?

“什麽?你在說什麽呢?”段逸陽不明白寧嘉所說的一切結束是什麽意思,她難道要做什麽嗎?

“段逸陽,我知道你有辦法召喚七彩文魚瓷瓶,那個是打開寶藏的鑰匙,也許,裏面的東西真的能救人。可是,你不是真正該當族長的人,所以就算你召喚出了七彩文魚瓷瓶,也無法開啓寶藏。我,其實來自另一個世界。我為了救一個人,來到這裏,已經很長時間了。我身上有一道密咒,這個東西也能開啓寶藏,開啓它,需要付出的代價……也許,我沒辦法去見他了,所以,一旦你能拿到寶藏中的若河魚,請你把若河魚喂給豪邁,豪邁就能回去。他的魂魄被封印在了豪邁身體裏,豪邁回去,他就能活過來了。”寧嘉慢慢說着,這麽久啊,這麽久,要不是流迦阿什開啓了她的記憶,她或許還是不知道原來阿弟,阿弟他就在她身邊。

喵--

豪邁睜開金黃色的眼睛,眼中有着別人無法看到的深情,原來,她已經知道了嗎?

“阿弟,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寧嘉沒有回頭,她不能再照顧他了。

喵--

豪邁輕輕地叫着,也許沒人知道它在說什麽,可是,它卻知道它不會離開寧嘉。

段逸陽不知道寧嘉說的他是誰,但他已經聽明白了,寧嘉是打算舍棄自身來拯救這裏的一切。

他不由得有些動容,她說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她來是為了救一個人。他想,那個人真是幸福,而那個人應該是她最親近的人吧,他沒有這樣的一個人,他很羨慕那個人。

所以,“好!我答應你,如果……我會把豪邁送回去。”段逸陽答應了,他不知道他還能為他們做什麽,唯有答應寧嘉的請求。

“謝謝!”

寧嘉再次閉上了眼睛,在心中默念着那個密咒。

密咒,是流迦阿什教給她的,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流迦阿什告訴她,要用她無法想象的代價來換取一條命,可是,流迦阿什也說了,如果她後悔了,可以念這個密咒。只是密咒念動并生效之時,便是她殒命之時。

生命,并不是真的可以無條件的交付,命抵命的道理,是天地間無法磨滅的一條鐵律。

随着寧嘉催動起了密咒,牢房裏升騰起一片白色雲霧。

喵--

豪邁忽然站了起來,以常人無法想象的速度奔向寧嘉,在快要跳躍到寧嘉懷裏那一刻,卻忽然被什麽給擋了回去。

寧嘉睜開眼睛,從雲霧中,她看到閃動着光芒的豪邁的眼睛,那雙眼,是了,他們曾經相依為命,曾經他們是最親密的夥伴。

“豪邁,阿弟,好好活着--”寧嘉動着嘴唇,而被隔絕在外的豪邁,看懂了她的意思。

喵--

不--

豪邁用爪子努力的想要撓開阻擋它前進的隔膜,可惜都是徒勞無功。

從雲霧外飛進無數的玻璃圓球,裏面分別是各種圖形。

那些是寧嘉曾經送給那些顧客的禮物,如今悉數收回,其實那些禮物是密咒所形成的,它們承載了密咒的咒語,一旦密咒開啓,便會被全部召喚回來。

當然,它們也代替了那些顧客的生命。

在雲霧中,寧嘉的影像漸漸變得透明。

咔嚓--

牢房的門被打開,流迦阿什及段南,祁森闖了進來。

“不--”流迦阿什看到牢房裏的情形,也疾步跑了過來,可惜沒等她跑近,就被一層薄膜擋在了外面。

段南也看到了這些,她也很着急,并且暗自催動了身體裏的原力,可是也依然毫無作用。

“流迦阿什,段南,不,段南,我應該叫你流迦阿什才對,是不是?”寧嘉的聲音穿過雲霧,飄在空氣裏。

段南攥緊自己的手,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淩蒼,你果然是聰明人,是怎麽看出來的?”段南看着雲霧中的寧嘉,臉上帶着笑容。

“是祁森,他曾說很後悔錯信了一人,而那人身上的神秘讓他害怕,可他卻沒有辦法離開。他應該是知道你的真實身份的吧,當初如果他不跟你走,他的孩子就不會得那樣的病,或許他現在會過的很幸福。”寧嘉頓了下,還是說了。

段南十分不以為然的說:“人類太愚蠢,把愛情當成了一切。呵,要不是我及時覺醒,這具身體就會和普通人一樣生老病死,應該說是我救了他們。”

是的,段南,她才是真正的流迦阿什,而那個流迦阿什不過是她靈魂中的另一個部分,也許該說在十方城消失之前,她故意從靈魂裏分化出來的一個分/身,為的就是有一天她若是被銷毀,另一個她能夠喚醒沉睡的意識。

“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局吧?”寧嘉繼續問,當初他們闖進了那方菏澤,獵取了裏面的靈魚,同時,他們也成了流迦阿什這個局裏的一枚棋子。

段南看着氤氲中的寧嘉,她沒想到她這個小小人類居然已經洞悉了她的計劃。

“是啊,天神覺得我在人間已經太久,又沒有給人類創造更多的財富,所以打算毀滅我,呵呵呵,制造我的是他們,毀滅我的也是他們。哼!我怎麽可能如他們的願呢,所以我分化靈魂,在我分化的時候,正好你們闖了進來,是你們自找的。”

原來,這些才是他們成為棋子的原因。

寧嘉不僅在心中苦笑,是的,當初她想離開山村,才決定冒險,結果,他們成功了。

沒想到這一切的一切皆因她的私心,如果事情能因她而結束,那麽她的罪過也許就可以被救贖了吧。

就在下一刻,牢房裏忽然紅光閃爍,在祁方躺的床鋪上方出現一個黑色的洞口。

那些玻璃圓球極速飛了進去,段南使力震碎結界,卻還是晚了一步。

洞口在玻璃圓球全部進入後,合了起來。

不多會兒,牢房開始晃動。

寧嘉的嘴角緩緩流出血來,她閉上眼睛,在心裏繼續默念密咒。

曾經在山村裏和阿弟的一切過往都在她腦子裏飛轉,接着是在這個世界裏,她所接觸過和經歷過的人事物。

她嘴角微微上翹,她這一生從未愛過誰,也許,如果能有來生,她會學着去愛。

“啊--”寧嘉忽然睜開眼睛,大喊了一聲。

段逸陽眼睜睜的看着寧嘉在雲霧中變成了碎片,随即消失。

“不要!”

豪邁沖進了結界,而躺在床上的祁方也在此時清醒了過來,他忽然坐起來,大喊一聲。

他懵懂的看着周圍,一片雲霧中,似乎什麽都沒有。

他茫然的看着四周,人事物,仿佛都是陌生的。

豪邁闖進結界,與那道雲霧一起消失了。

整個牢房在雲霧散盡後,變成了一片空曠的草地。

原本周圍的樹木也都變成了矮短的青草,游弋其中的各種蛇類也一起消失了。

整個城堡好像就那麽憑空消失了一樣,段逸陽愣了半天,才想起要有反應。

在他右手邊有一扇門,那門就好似只是一個虛像。

他用手碰了碰,門忽然打開。

門後面不是什麽真正的寶藏,而是一片沙漠,在沙漠盡頭閃着金光。

段逸陽走了進去,似乎不必走太遠,就進入了菏澤。

金色的游魚自由自在的游着,這就是若河魚嗎?

段逸陽看着那巴掌大的金色魚類,他第一次看到閃着金光的魚,他忽然想起豪邁跳入了結界,那麽,他該怎麽喂它若河魚,怎麽送它到彩虹的另一端?

很多問題好像已經解決,但他發現其實又多出了許多問題。

他伸手進入河水中,那魚就好似有所感應,竟直接跳入他的手掌中。

段逸陽愣了愣,趕緊抓住魚縮回手。

哪怕,豪邁不在這裏,他也應該完成寧嘉的囑托。

他抓着魚,從來路返回。

祁方正披着衣服,茫然的站在門外面。

他看着地上躺着的兩個人,其中一個是他的弟弟。

只是多年不見,他有些不太敢确定,而且他為什麽會在這裏呢?

他撫了撫腦袋,卻怎麽也想不起來了。

“祁方!”段逸陽走過來,喊了他一聲。

祁方轉過臉來看着段逸陽,他很疑惑,這人,他認識嗎?

“我是寧嘉的朋友,我叫段逸陽,也是她的哥哥。”段逸陽指着已經昏過去了的段南,他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但他知道一切都結束了。

沒有黑暗的流迦阿什,沒有城堡,沒有那些黑袍女人了。

祁方聽段逸陽這麽介紹,點了點頭,忽然,他又想起,既然他說他是寧嘉的朋友,那寧嘉呢?

段逸陽聽祁方問起寧嘉,他撇過臉,雖然只和寧嘉相處了幾天,但他也為寧嘉的故去而感到難過。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你?你告訴我,她去了哪兒?”祁方從段逸陽的肢體語言裏明白了一些事,他知道他為了找祁森,遇到了一些麻煩,但究竟是什麽麻煩,他自己都有點搞不明白。

陷入昏迷之後,他以為自己再也不會醒過來,他也難受于沒能好好和寧嘉告別,可如今,他活了,寧嘉卻消失了,為什麽?

“寧嘉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她來這裏,只是為了救另一個人。那個,那個什麽城主,要讓你們都為她的複活獻祭,寧嘉不肯,所以犧牲了自己。”段逸陽還是決定告訴祁方,他有權利知道事情的真相。

“什麽?怎麽會是這樣?”祁方跌坐在地上,他,他還沒有跟她說過他喜歡她,她怎麽可以。

啪嗒--

一串串眼淚從他眼中滑落,他從來不哭,可是,那種仿佛被人抛棄的感覺讓他難受。

如果,有太多的如果,可是都無法成為現實了。

☆☆☆

公元紀年2020年2月14日,天空飄着小雪,卻并不影響有情人們出門浪漫。

菊明市,晚上五點三十分。

寧嘉把車停在拐角一處停車場裏,快步向停車場外走去。

今年,她已經二十五歲了,還是單身,當然,她其實很樂意繼續單身下去,但她父母可不同意,所以托了不少人給她介紹對象。

今晚,趕着情人節的功夫,又給她約了人了,所以,她不能遲到。

想着要是遲到,又要惹來的唠叨,她就打哆嗦,所以又快走了幾步。

“抓小偷!”不知道哪裏喊出了這麽一聲,寧嘉本來不想管,奈何賊人就從她前面跑過去,不管,真是看不過眼。

她飛起一腳,這一腳,她沒使出全力,那小偷也實在太不結實,就這麽被踢翻在地,動彈不得。

小偷手裏的錢包在雪地裏滾了幾滾,才停下來。

追着小偷的幾個人也跑了過來,寧嘉把人踢翻了,想走,卻被錢包主人攔住了。

“謝謝你!”對方是個二十剛出頭的女孩,長的很是甜美,說話也是甜甜的。

寧嘉看了她一眼,她身旁站了好幾個和她年紀差不多的男孩,大約都是因為女孩太漂亮,所以才會出手幫忙的。

在心裏感嘆了下美人就是有優待之後,寧嘉準備離開,說了句“不客氣”,便趕緊離開。

這一耽誤,等她找到餐廳時,已經晚了十分鐘。

寧嘉想,大約對方已經離開了吧。

不過,忙活了半天,她也累,索性就進去喝點水,吃點東西好了。

本着這樣的心裏,寧嘉進了餐廳。

沒想到在原本要相親的那張桌子,還坐着個人。

從背影看,是個男人,且會是個很不錯的男人。

挺直的背影,削短的頭發,嗯,還不錯。

寧嘉不敢确定那是否是今晚的相親對象,但既然來了,就去見見吧。

走到靠窗那張桌前時,寧嘉特意擺了個笑臉。

“你好!請問是席維光先生嗎?”

那人轉過臉來,寧嘉看到那張臉時,心不由自主的猛烈跳動了下,這張臉,真是妖孽呀。寧嘉在心裏感嘆着。

“我是!您是司寧嘉女士?”席維光站了起來,很客氣的問。

“對,我是司寧嘉。”

“請坐吧!”席維光走過來,将椅子挪開,請寧嘉坐下。

等寧嘉坐下後,他才回自己的座位。

從寧嘉這方看過去,這男人幾乎是沒有缺點的,皮膚光滑猶如嬰兒,五官柔和美麗,如果他不開口,很難讓人界定他究竟是男是女。

另外,她在看到他後,竟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曾在哪裏見過他。她在心裏暗自笑自己,真是傻了,怎麽就像是賈寶玉初見林黛玉似的,說是這個妹妹好像是在哪裏見過。

“既然我們都是來相親的,我就不拐彎抹角了。我現在是XX律師事務所的合夥人,入行工作六年。我今年二十五歲,我父母希望我能早點結婚,這樣,他們就可以出去旅行。我呢,對對方沒有太多要求,只要能支持我,理解我就行。”寧嘉覺得既然是來相親的,就不必曲折婉轉了,開門見山最好。

當然,先前幾個相親對象都是被她的直接給吓跑的,不過,她也不喜歡對方就是了。

席維光沒想到來相親的這個女子會這麽直爽,很有意思。

“我今年二十八歲,生物博士畢業後,就留在了研究院,目前正準備從副教授轉正教授。我沒什麽太多愛好,平時就是養養花草,喜歡畫一些畫,可能你聽着有些枯燥。”

他一直忙于求學,工作,感情生活還是一片空白,如果不是研究院的同事看他這麽大年紀了,還單身,給他介紹對象,只怕現在他還在埋頭做研究。

“哦?種花種草嗎?聽起來還是挺有意思的,不知道你都種什麽花?有君子蘭嗎?”寧嘉也喜歡種花種草,就是沒時間照料,總是會把花養死。難得的遇到有同樣愛好的人,又算是行家,怎麽能不借機會問問。

席維光也沒想到來相親的這個女子居然對花草也有興趣,有話題可聊,他當然不會裝什麽高冷,傲慢。

“我也種君子蘭,不過,這種花也挺嬌貴的,平時……”席維光很有耐心的慢慢說。

寧嘉也很認真的在聽,兩個人不知不覺的聊了很久。

等再想起時間時,已經是晚上八點鐘了,兩個人都沒吃飯,肚子傳來的咕嚕聲,讓兩人相視一笑,仿佛是多年老友,氣氛中又多了幾分親近。

三年後

時間花園小區 B棟5單元樓下

一輛黑色原野吉普車平穩的駛入,停了下來。

從車上跳下個穿短褲,小背心的小男孩,男孩皮膚白嫩,五官精致漂亮,可以确定長大後絕對可以迷倒一大片少女。

“爸爸,快下來,我們回來了!”小男孩把手圈在嘴邊,權當喇叭,朝樓上喊。

好在這個小區的住戶并不多,現在,還是早上六點三十分,正是好睡的時候。

男孩的聲音洪亮,悅耳,喊出來倒也不是很吵人。

三樓的窗戶忽然打開,一個年輕男子的臉出現,與小男孩有七分相像。

“好!”席維光看到兒子,笑着回了聲,關好窗子,就往外走。

妻子和兒子去澎湖旅游,原本要一家三口一起去的,他臨時有個工作不得不留下來。

工作剛結束,妻子和兒子就回來了,真是好巧呢。

寧嘉把車停進車庫,回來時,兒子已經被丈夫抱在了懷裏,父子倆相像的面孔,讓她心裏湧現無數的溫暖。

“維光,我想你了。你想我了嗎?”寧嘉一向是個外放的人,想就是想,所以,她也不吝惜于表達,也希望丈夫能學她。

席維光除了在事業上有着一股執着勁兒外,在其它事情,比如感情上,還是挺腼腆的。

就連“我愛你”都是寧嘉先說的,他不是不愛,只是不知道該怎麽表達。

兩個人因為相親而相遇,又因為不斷接觸慢慢産生感情。相處一年多,他們終于結婚,婚後不久就有了兒子,可以說他們很圓滿。

但他總覺得好像還缺少了點什麽,卻始終想不出。

“我……”妻子和兒子離開家有一個多月了,他其實真挺想他們的,但真要說出來,他還是有那麽點不好意思。

唔……

還沒等他支吾出個什麽,寧嘉已經吻住了他的唇。

從慢慢相貼到唇齒相依,熱力在不斷增加。

“哎呀!羞羞羞,媽,你就不能含蓄點。”小家夥已經知道很多詞彙了,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寧嘉放開丈夫的嘴唇,笑着看着父子倆。

“我知道,你也想我,還有兒子了。”

她的丈夫不善表達,但卻不妨礙他們相愛。

“嗯!我想你們,很想。”席維光說出了自己的感受,他知道很多事是要說出來的,否則,會有遺憾。

他忽然又愣住了,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他搖了搖頭,真是想不明白。

“維光,我們在澎湖買了個小玩意,很有意思,一會兒拿給你看。我聽賣主說,這可是很久以前流傳下來的。雖然不是很值錢,卻很有收藏價值。”寧嘉把旅行包拎過來,對席維光說。

席維光把兒子放下地,接過寧嘉的包。

“嗯,上樓吧,我做了飯,你們自己開車出去,這麽早回來,也該餓了。”席維光一手握着兒子的小手,一手拎着旅行包,并扶住了妻子的腰。

“我就知道我家維光最好了!”寧嘉摟住席維光的腰,她真不知道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氣,能有這麽好的丈夫。

他比她時間多,所以家裏的一些瑣事都由他來管,他們夫妻看起來生活平淡,但卻比許多有轟轟烈烈愛情的夫妻要幸福的多。

席維光因為寧嘉的話,臉頰紅紅的,側面看時,更加美麗俊逸了。

☆☆☆

晚上,席維光做了一個夢,這個夢很長。

夢裏,他也是一個男子,但卻是生活在另外一種國度裏的男子。那裏,女子為尊,男子是生育的工具。

而他在那個國度裏十分強悍,他在那裏遇到了一個女子,那女子沒有瞧不起他,很照顧他。

後來,她因為所有人犧牲了生命,他在那裏,很愛她,卻因為自尊,沒能将愛說出口。

他後悔,他遺憾,最終,在遺憾中郁郁而終,在臨終前,他希望若是有來世,他一定會好好愛她,不将遺憾延續。

醒來時,席維光發現自己枕頭上已經濕了,眼睛也腫腫的。

他側過頭看着枕畔熟睡的妻子,雖然妻子的容貌與夢中女子并不像,但他知道那就是她。

自從妻子從澎湖買回那只七彩文魚瓷瓶後,他就一直在做夢,夢裏的情景是那麽真實,仿佛那都是他親身經歷的。

雖然他不知道夢裏的事是否是真實的,但現實中,他知道幸福來之不易,他要好好珍惜,他不想像夢裏的人那樣,遺憾終生。

“……唔,親愛的,醒了?”寧嘉醒了,睜開眼睛就看到丈夫充滿了深情的眼神,她攬住他的脖子,親上他的嘴唇。

不知道為什麽,她就好像總也親不夠他似的。

一吻完畢,席維光很認真的看着她,說:“寧嘉,我愛你!我會一直很愛很愛你。”

寧嘉看着深情并表情十分認真的丈夫,心中湧起一股暖意。

“維光,我也愛你,很愛很愛你。”寧嘉說完,又再次吻了席維光,這一次,吻的很深,仿佛是在彌補什麽遺憾。

這一吻到後來變得很狂熱,甚至燃燒了兩人的身心。

寧嘉在被子裏握住了他,這讓席維光越發的感到難以忍受。

“呃……”他從嗓子裏發出一聲低吟,他甚至來不及再有什麽下一步,人就被寧嘉按倒。

他還沉迷于親吻的熱烈,她已經将他撲倒,并欺身而上。

“愛……你……”在熱力爆發的那瞬間,她含住他的耳朵,含混的說着。

席維光沉浸在那一昔情動中,當聽到她的話後,眼淚順着眼角流下,又被她舔幹。

也許,受過的那些苦都不是白受的吧。

他還記得夢裏,那只金黃眼睛的大貓撲進雲霧中後,腦子裏曾經回蕩着不願意離開。

而在下一次輪回裏,那個被妻子惦記的阿弟,成了他們的兒子。

原來,一切好似結束,一切又重新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用了一晚上的時間,終于把寧嘉的故事寫完了。不知道大家會不會喜歡這個故事就以如此方式結束,寧嘉的故事也許在他們的世界裏還在繼續,不是每個人都能那麽圓滿,故事畢竟只是虛構的,但我只希望看到我的故事的朋友們,能夠喜歡故事裏的人物。

這個故事結束了,我們下一個故事再見!

祝大家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即使有煩惱,也都會以平和的心态去對待。

謝謝大家的陪伴!

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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