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心頭肉危險
耳邊是沖蝕石壁的淙淙流水聲, 讓睡夢中的吳心箴不禁莞爾,這樣的自然之音最是助眠。
清晨涼意陣陣,讓未着寸縷的她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幸而身邊有一如火爐般滾燙身軀的人。
……人?
她恍然間便驚醒,仰頭看了一眼身邊呼吸均勻的那人, 覺察到二人現在正緊緊相貼,未有任何衣物阻擋。
腿間的粘膩與□□的疼痛更是讓她如五雷轟頂般僵住, 第一反應便是逃!
她現在可是犯了死罪啊!竟然亵渎了天子!
她緩緩地抽出手, 撐在地上欲偷偷摸摸的起身,不料右腳因一直保持着一個卧躺的姿勢太久,酥麻難耐,一不忍不住,又重重地跌回了他的懷中。
不好!
果聞身下那人輕哼了一聲,悠悠轉醒。她咬着唇望了過去, 與他迷蒙的雙眸對視了片刻, 兩人同時撒手跳開!
她身上搭着他的外袍還好說, 一攬手将自己的身子圍住。而他就很是尴尬了,亵褲裏衣此時都不在身邊, 扔得遍布整個山洞, 如此可以猜得昨夜二人是多麽的婉轉反複……
虧得他是一男子, 縱然滿心的害臊,卻還撐得住,只能硬着頭皮轉過身,面對着石壁。
吳心箴見他背對着自己, 未置一詞,以為他正龍顏大怒,心裏慌亂不已,生怕他因自己遷怒到整個吳家,大驚,連忙跪到地上道:
“皇上!臣女不是故意冒犯龍體的!”
他聞言身子一顫,怎麽說得好像他被強占了似的?
他按了按仍是疼痛不已的額角,昨夜的點滴記憶逐漸抽離回來。
昨夜蜂群緊追二人不棄,跑到燈火通明的地方後,仍是窮追不舍,他怕傷及無辜人群,又拉着吳心箴跑回溪水邊,并順着水向上,所幸半夜并無多少人有閑心和他們一樣在溪邊飲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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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隐約記得這附近有處水簾洞……果然,跑了盞茶的功夫後,有一處山澗,形成的水流落差并不算湍急,最要緊的是裏面還有個可以安身的溶洞。
他二話不說地便拽着吳心箴鑽進了洞裏,此時保命要緊,哪管得着狼狽。蜜蜂俱水,大部分都被阻攔在了外面,只有個別奮不顧身的,蒙頭蒙腦地闖了進來,因為羽翼具濕,再也爬不起來。
二人剛松了一口氣,看着對方渾身是水的樣子,皆是笑得忘懷。辛旸的目光不自覺地順着她耳畔的水珠滑落,掠到她濕漉漉的衣服,緊貼着嬌軀。
他驀地撇過頭,“把外衣脫了晾一下吧,一時半會也走不了,別着涼了。”甫一說完,他就覺得後悔,孤男寡女的脫衣服似乎并不合适,生怕她覺得他是那些浪蕩的登徒子。
好在吳心箴是一不拘小節的女子,況且剛才喝了烈酒,膽子壯了不少,胸口燥熱,毫不客氣地便把外衣脫了。
辛旸下意識地瞥了一眼,随即漲紅着臉把屁股挪遠了些,果真不該要她脫衣服,現在的風光更旖旎,對他真是一種挑戰。
誰料下一刻,一只玉手便挨上了他的肩,“你怎麽不脫?小心凍感冒了把病氣傳染給我了。”
辛旸嘴角一抽,這丫頭喝醉了,就是金魚的記憶,此時又忘記了他皇帝的身份,說起話來口無遮攔,動作也是想怎麽來就怎麽來。
為了防止她繼續在他身上摸索,他三下五除二地便把外衣脫了。
洞內迎來了一陣尴尬的沉默,僅限他。
不一會兒,他脖子上又感覺到了一個細指探來,明明她用力很輕,他卻疼得一縮,她直呼有趣,“你被蜜蜂咬了好大一個包诶!”
他嘆了一口氣,別提了,身上還有好幾個,時不時地會覺得有些癢,但他強忍住撓它的沖動,恐怕被蟄處殘留着毒素,還是回去找太醫處理為上。
“咦,這裏也有一個,哇,那裏也有一個!讓我瞧瞧到底有多少個?”吳心箴玩心漸起,竟沒頭沒腦地開始扒他的衣服,他再也忍不住腹中的那股燥熱,一把拽住她的手吧,把她的頭護住,欺身壓她到地上。
吳心箴有些錯愕,卻忽地像發現了什麽寶貝似的笑了起來,“你下颚處也有一個包……唔……”
話還未說完,便被他含住了雙唇,她身子登時僵住,卻因為初次品嘗這種柔軟,下意識地伸舌頭舔了舔!
他眉頭一皺,該死!
他拾回一絲理智,支起身子,“不要再對我那樣笑,我會……”
“你會怎麽樣啊?”她紅着臉好奇問道。
他的目光變得深邃,身為天子的他,其實根本不用顧及對方的感受,若是他想要,沒人敢說一個不字。只是他做不出強迫她的事情,想到這裏,身子的異樣似乎消退了些。
“我會吃了你!”他做出了一個兇狠的表情,然後欲起身。
誰料脖子卻被她環手給勾住,“吃啊吃啊,給你吃。”
他陡然怔住,極為認真看向她,驚詫地發現後者眼睛裏雖然有些瘋狂的神色,但清明萬分。
吳心箴縱然喝醉了,也深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只是今夜的她莫名想做些改變,是不是有了這些改變以後,就可以忘記對一個人的愛,包括苦痛。
如果一定要如此的話,她并不排斥令她改變的對象,是面前這個人,無關他顯貴的身份,只是在望着他眼裏的暗沉時,心中就會産生一絲共鳴。腦海裏滿是他剛才多蜂群時護着她的樣子。
雖然他被蟄得很慘,她心疼之餘,卻覺得這些紅腫莫名地可愛。
“你不後悔?”他仍是不确信。
她嫣然一笑,“別怕,我會對你負責的。”
……
此時跪在地上的吳心箴身子抖得篩糠似的,雖然她從未後悔昨晚的決定,但是她後悔昨晚說的話啊,哪一句都逃脫不了魅惑天子的罪行!
聽得他冷哼一聲,竟然就那樣光着轉過身來了!
吓得她趕緊把頭埋得更低,他對她退避的态度有些不滿,緩緩走近,“躲什麽躲,反正昨晚都被你看光了。”
她幹笑了兩聲,平日裏最是膽小的她,和男子說個話都會臉紅的,萬沒想到竟然會如此主動……
他一走近,便探向了她的肩膀,吓得她趕緊護住,又怕看到了什麽不該看的,緊閉雙眼。
聽到他的腳步聲,似走開了,接着又走回來了。
她疑惑,下一瞬便聽到了他的笑聲,将她的衣物全部放到她手中,又探向她的肩膀,“我拿回我的外袍而已,你別想多了。”
她聞言,面頰上的紅潤暈到鎖骨處,胡亂的穿起衣服。男子的衣服更簡單,辛旸比她早整理好,踱步到水簾邊。
他思忖了片刻,後半夜才進的這個溶洞,現在天蒙蒙亮,祁昱等人應該很快便會尋來,令他驚訝的是,蜂群竟然還守在外面!飛作一團,沒有半分準備離去的跡象。
“嗡--”這聲音就在耳邊!他環顧四周,以為又有蜜蜂竄了進來,最後目光卻鎖定在了一個藥包上。
他對這個東西有印象,是村民送給女眷們驅蟲所用的,緩緩走近,用力掰開草繩,裏面竟然躺着一個正在掙紮的蜜蜂!
這蜜蜂比尋常的要大些,他心頭一震,“蜂王?”
吳心箴也打扮妥當,詫異道:“它怎麽會在這裏面?”
辛旸聞了聞藥包,“看來是有人将蜂王給迷暈了放在裏面,這藥包是何人給你的?”
是林無意,可是他絕對不會害她,不對,這藥包是長公主給林無意的,難道她要……她隐晦地看了一眼辛旸,他與楊珥是至親,雖然現在自己與他的關系有些模糊不明,但事情沒弄清楚前,她還是不敢賭,裝作不知道地搖了搖頭。
辛旸沉默一瞬,轉而避開水流,将蜂王放了出去,眼見着它在空中顫巍巍地展翅,蜂群也急忙飛來擁裹住了它,一并飛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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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出楊珥所料,晨光處曦,執嬰随她的死士就尋到了他們二人,但也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那男人約莫五十歲,身形極瘦宛如皮包骨,常年着一灰綠的長衫,薄唇上蓄着八字胡,朝楊珥一禮,“長公主,中尉有要事相請。”
楊珥眯了眯了,她記得這人是謝慶岱身邊的謀士,不知道他又給那無腦的謝慶岱出了什麽幺蛾子,冷笑道:
“沒看見本宮受傷了嗎?再大的事也得等到本宮傷好了再談。”
謀士面不改色,賠笑道:
“中尉吩咐了,長公主千金之軀,不去也無妨,只是這林将軍,是一定得和我們走一趟的。”
楊珥與林無意對視了一眼,雙方皆是不知所謂何事,就連執嬰也連連搖頭,顯然不知內/情。
謝慶岱這樣直接來捉人,顯然是不給他們任何時間應對。
只能先按兵不動,走一步是一步了。
見隊伍準備待續,即将啓程回原地,執嬰連忙上前攙扶着林無意,後者卻是極有深意地望了他一眼。
看來回去免不了一番對峙了,又不能把長公主安排他在他身邊的真實意圖說出來,想到此處,執嬰就頭疼不已。
作者有話要說: 蜂王若是遇難,蜂群确實會去營救的哦,絕不是胡謅。
闊怕,好闊怕,作者君說辛帝下颚被叮了個包,結果剛把這章寫完,我去,我下鄂那裏咋也長了個包嘞!來自帝王的詛咒。。。估計是我上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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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量日更到完結,只能盡量,不排除意外,因為下一周為考試周。。好多論文要寫,還有結課考試需要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