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七】天使傳說

阿采睡得迷迷糊糊的,恍惚間,她感覺自己被懸空抱了起來,抱着她的那雙手臂沉穩有力,走得不緊不慢的,帶着某種奇特的節奏,讓阿采覺得自己仿佛在一片綠油油的草原裏蕩千秋,蕩阿蕩,蕩阿蕩……

咦,奇怪了,怎麽會是草原呢?而且為什麽總覺得,這片草原上應該有一窩蹦蹦跳跳的灰兔子呢?

阿采這一覺睡得無比香甜,第二天,她是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吵醒的。

“天使天使!你在哪啊!起床了沒!”還窩在被窩裏卻下意識接了電話的阿采立刻被這個毛毛躁躁的聲音吵醒了,眉頭微皺,有點發懵地拿開手機一看。

想殺人……

這孩子不是一向視睡眠如生命的嗎?不是一向雷打都不醒的嗎?誰能告訴她,她是不是遇到了一個假慈郎?!

“芥川君,”早起的阿采有點低氣壓,陰沉沉地說:“請你給我一個六點鐘不到就叫我起床的理由。”

沒有的話……殺無赦!

一大早就跑到和少女約好的電車站臺的慈郎頓時被驚得小心髒一顫,可是貪戀在溫暖的陽光下睡覺的孩子還是勇敢地道:“我們……我們要早點過去啊,你又說……又說不能在那邊留宿,只有一天時間,時間……時間很緊的!”

雖然天使說只要他睡覺記得蓋好被子,那個老奶奶就不會往他身上扔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可是哪有人大熱天的在外面睡覺還帶床被子啊!慈郎小朋友很委屈,這樣更睡不覺了好不好。

而且……而且天使好兇哦嗚嗚嗚,果然是跡部的妹妹。想起這幾天因為睡眠不足練習時頻頻出錯,跡部看着他一天比一天恐怖的表情,慈郎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也多虧了跡部知道內情,一心以為慈郎的反常都是因為那只鬼魂的他才沒發現慈郎和阿采之間的往來。

嗚嗚嗚,看你們都欺負我,都欺負我。

聽着那孩子結結巴巴的話,已經被徹底鬧醒的阿采無奈地嘆了口氣,罷了,都起來了,而且早點走,被發現的可能性更低。

淡淡地說了句“你等一會,我就到。”阿采就挂了電話,開始起床收拾東西。

阿采姑娘一向是個效率派,不到一個小時就來到了車站。兩人買了最早一班去熊本縣的電車,車程大概要三個多小時。等在車上坐好了,阿采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某人鬧脾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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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看着反常地沉默的男生,阿采耐着性子問。

見阿采終于注意到了自己,慈郎心裏樂開了花,表面上卻依然扁着嘴,一副意興闌珊的樣子,“你們都嫌棄我,你,還有跡部,對我都好兇!”

竟然是因為這個……阿采頭疼地揉了揉額角,帶孩子原來是這麽辛苦的一件事嗎?她盡量耐心地道:“換了你,一大早被人吵醒,會開心嗎?”

慈郎老實地搖搖頭,“我會揍他。”

“……所以,我早上只是語氣兇一點,沒有揍你,是不是已經很寬容大量?”

其實慈郎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到了後來,他只是想在少女面前找點存在感而已,頓時點點頭,笑得眉開眼笑的,“天使,我就知道你跟跡部不一樣,你好溫柔,不愧是上天派來拯救我的天使!”

“……”

阿采還沒無語完,就聽左邊傳來一聲忍俊不禁的笑意。

“噗……”随着這個笑意響起的,還有一個明顯在拼命忍笑的男聲,“抱歉抱歉,我只是想說,你們知不知道,天使,還有一種說法是,他是被上帝派來毀滅人類的?”

阿采忍不住瞥了瞥坐在他們另一邊的乘客,只見那是兩個年輕的男人,剛剛和他們說話的男人坐在靠走廊的位置上,留着一個板寸頭,一臉陽光的笑容,看起來二十多歲的年齡,另一個靠窗的男人打扮得就比較奇怪了,明明在車裏,還戴着一頂鴨舌帽,帽檐下一個大大的墨鏡,此時正雙手抱胸地坐在那裏,一動不動,似乎對他們的談話一點興趣也沒有。

見阿采只是掃了他們兩眼,便冷漠地收回視線,山下時久挑了挑眉,有趣地問也坐在靠走廊一邊的慈郎,“這位小姐似乎不像傳說中美麗神聖的天使啊。”

然而,慈郎在自己熟悉的人面前也許是毫無戒心,甚至孩子氣盡顯的,面對陌生人,還是會帶有一絲冰帝學生特有的高傲冷漠,此時他就不想理這個明顯無聊過頭了的男人,只皺眉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關你什麽事?”

山下時久立刻被狠狠噎了噎。

已經閉上眼睛在休息的阿采聽到這句話,忍不住揚了揚嘴角。嗯,不愧是跡部帶出來的人,她似乎不需要為他擔任何心。

于是阿采放心地沉入了夢鄉。

阿采後來是被來查票的工作人員叫醒的,醒來時,她發現自己竟和慈郎頭碰頭地靠在一起,那孩子身上披着件薄薄的外套睡得那叫一個香,電車裏有冷氣,倒也不怕熱着了他。

來查票的小姐無奈地對她笑笑,“本來我是想叫醒這位先生的,但似乎叫不醒呢。”

所以坐在裏面的阿采才被叫醒了。

阿采無奈地探過身子,在慈郎披着的外套口袋裏拿出了他的車票,和自己的一起遞了過去,工作人員一看,笑了,“你們真是太幸運了,下一站就要到熊本縣了,要不是我叫醒你們,你們就要坐過站了。”

第一次坐電車的姑娘愣了愣,努力回想了一下跡部采以前坐電車的記憶,輕輕道了句:“謝謝。”

嗯,她還以為到站了就會有人打開車門恭敬地請她下去呢。

咦,奇怪,她怎麽會有這樣的感覺呢?明明記憶中,似乎沒有這樣的畫面啊。

“其實,比起天使,我覺得你更像他媽,”坐在他們旁邊的板寸頭男人忽然又不甘寂寞地開口了,見阿采瞟了他一眼後,便閉上眼睛,一副不想理他的樣子,山下時久笑了,“你們……也是去熊本縣的?看你們是東京的學生啊,難道你們也是沖着傳說中的堕天使去的?”

堕天使?阿采忍不住擡起眼簾,看了他一眼。

見自己的話終于引起了少女的興趣,山下時久笑得很是得意,說實話,和阿由那樣的悶壇子在一起真是太難為他一個陽光向上的青年了,偏偏今天坐這班車的家夥一個比一個怪,他都快憋死了,“我就知道你是沖着那個傳聞去的,怎麽樣,要不要和我聊聊啊,別看我這樣,我們可是電視臺的呢,專門去做關于這個堕天使的專題的,而且別看阿由這小子像個啞巴,他可是個明星,說不準啊,你還是他粉絲呢!要不是這小子死活不肯跟大隊,我也不用一大早這麽折騰來坐什麽電車……”

山下時久是個話唠,開了話頭眼看就要收不住了,坐他身邊的男生突然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帶一絲感情地道:“時久,你的話太多了。”

阿采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麽冰冷的語調,不由得看了那男生一眼,卻意外地對上了那男生的眼睛。他那冰冷的眼神,即使隔着一個墨鏡,也仿佛夾冰帶雪地撲了過來。

只是,最讓阿采意外的是,那男生秀氣的眉眼間帶着的一團黑氣。

那不是魂體,卻也是魂體,曾經和跡部采的一縷殘魂共享一個身體的阿采對這樣的氣息再熟悉不過了。只是,雖然跡部采最後也是帶着執念離去的,但因為那個執念是太過絕望的愛,那縷殘魂給阿采的感覺是悲痛中帶着一絲溫暖,然而,那男生身上附着的那縷殘魂,卻冰冷陰暗,給阿采帶來強烈的不安感覺。

她皺皺眉,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應該問一句,電車就到站了。她立刻叫醒慈郎,和他正要走出電車門時,身邊有個人影比她快了一步走出去,卻在經過她時,略略一頓,低頭毫無溫度地看了她一眼,“還真是……醜斃了的天使。”

是那個男生,近看才發現,他長得極其俊美。

兩人一瞬間挨得極近,阿采突然感覺到一股陰狠兇殘的氣息向她張牙舞爪地撲來,讓她一瞬間呼吸不暢,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那男生看到她一瞬間慘白的臉色和後退的步伐,輕蔑地揚起嘴角,頭也不回地走了。

“天使,你怎麽了?”慈郎慌忙扶住她,阿采一手按着心口,大口大口地吸氣,光滑的額頭上,有細密的汗珠冒了出來。

這是怎麽回事,那個男生身上,怎麽會有那麽洶湧的怨氣?

眼角餘光看到跟着慈郎的那個老婦人也瞬間像老鼠遇到貓一樣,滿臉驚恐地飄到了遠處,阿采有點默然。

看來這趟旅程,似乎變得有點複雜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熊本縣離東京很遠很遠,坐飛機都要一個多小時……

不過,這裏為了劇情就改改吧哈哈哈,希望考究派們不要介意。接下來阿采就要遇上溫暖的夏目啦,然後阿采姑娘就會瘋狂地愛上我們的……貓咪老師,被萌到了,啧啧啧。

然後,我終于改完之前的文啦!!撒花~~明天就能開新章節了,想想還有點小激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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