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十七】一點喜歡

什麽怎麽彌補……

阿采下意識的話還沒問出口,就突然感覺一股熱氣撲面而來,嘴唇處挨上來一個暖暖的、軟軟的東西,在她唇上輕輕一摩擦,就離去。

轉瞬即逝得,讓她以為是幻覺。

可是,不是幻覺……

蓋在眼上的手拿開了,突然而至的光明讓阿采一瞬間有點不适應,等她閉了閉眼再睜開,就見剛剛還抱着她的少年已經将她放開,此時正轉身吩咐帶來的人,“把這裏清理一下,把現場的人安全護送出去。”

阿采看着他俊挺的背影,有點納悶地摸了摸自己的唇。

剛剛那個溫暖柔軟的東西,是什麽?

總感覺剛剛一瞬間,她和跡部親密得太過了。阿采咬了咬下唇,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了一絲羞赧,胸口的位置有着不太正常的跳動,這種感覺讓她手足無措,卻莫名地不讨厭。

好像還蠻歡喜的,這是什麽感覺呢?

因為大家都被大木琉璃和木村玲之間詭異的互動吸引了視線,剛剛那一幕竟是沒有落到任何人眼中,嗯,除了一只貓……

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阿采面前的貓老師仰頭看了看她,很是老油條地說,“哦哦,你臉紅了哦。”

阿采一瞬間……臉更紅了……她想了想,皺眉問:“剛剛跡部對我做了什麽?”

貓老師似是不相信地歪頭看了看她,待發現她臉上貨真價實的迷茫後,“啧啧啧”搖了搖頭,邊說着話邊走遠了,“真是愚蠢的人類啊……”

所以到底是什麽嘛!

阿采抿了抿唇,目光剛接觸到在一旁指揮人救下樹上的兩個小孩的跡部,心口處又似乎“砰砰砰”地不規律了,她忙移開了視線,十分淡定地走了過去。

“孩子怎樣了?”她蹲在一臉焦急的夏目面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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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目擔憂地看着不管怎麽叫都叫不醒的小俊太和美紀子,搖了搖頭,“體溫、心跳都正常,但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不醒。”

忽地,一個貓頭從他身後探了出來,仔細看了看兩個孩子,點點頭說:“果然如此,他們是中了天狗的法術,所以才昏迷不醒。”

阿采皺眉,夏目立刻急了,“怎麽這樣!那怎麽辦!他們會有危險嗎?!”

貓老師鄙視地看了他一眼,“一驚一乍的笨蛋,天狗的法術是保護他們的,讓他們只有在親近的人面前才會醒。”說着,又看了倆小孩一眼,“喲,我現在才發現呢,除了這個,天狗還賜予了他們祝福,天狗是萬物之靈,在這種情況下,自然界的任何事物都會保護這兩個小屁孩的。即便剛剛小屁孩真的掉下去了,山間的風也會把他們托住。啧啧啧,這麽寶貴的祝福竟然用在兩個小屁孩身上,真是太浪費了。”

阿采一愣,和夏目面面相觑,兩人忍不住彎了彎眼角,笑了。

想不到天狗是這麽溫柔的妖怪,雖然它劫持了兩個孩子,但它從來沒想過要傷害他們。

它離開了,大概是因為,昔日的夥伴都不在了,又不忍心讓兩個孩子離開家人太久,所以才默默地一個人離開了吧。

跡部看着阿采笑彎了的眼眸,眼神沉了沉。

因為心裏歡喜,阿采下意識地就擡頭,眼裏帶着笑意說:“跡部,你能叫你的人把這兩個孩子帶去他們家嗎?”

跡部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麽,便轉身叫人過來了。

阿采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剛剛的事,此時那股羞赧已經過去了,只是還有些許不自在,阿采又下意識地摸了摸嘴唇,雖然毫無經驗,但其實想想還是知道的,剛剛那是……跡部的唇……

好像她被人輕薄了,怎麽辦呢?

接下來的事情,跡部都非常完美地解決了,叫人清理現場,疏散節目組的人,把剛剛在樹叢中逮到的松本太郎、黑戶英才和慧倫美控制了起來,把木村玲送去附近的醫院,讓人和剛剛目睹了整件事的幾個工作人員做“思想工作”,最後還帶着阿采他們親自把兩個孩子送了回去。

早聽聞了消息的兩家父母已經等在了樹林的入口處,見到孩子的身影,都哭着撲了過來。

果然如貓老師所說,孩子們在聽到了父母壓抑不住激動的呼喚後,都悠悠醒了過來,完好無損。

可是,前幾天的事,他們都忘記了。

在孩子們醒過來那瞬間,阿采眼前忽然浮現了一個畫面。

陽光燦爛的小樹林裏,一個穿着古時候的行者服,帶着面具,背上有着一雙漂亮的黑色翅膀的男子正盤腿坐在草地上,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烤雞遞給對面的兩個孩子,然而,孩子只是哭,一直哭一直哭,嚷着要找媽媽。

男子有點手足無措,舉着烤雞的手堅持了一會兒,終是慢慢垂下了。

你們不要哭,我只是……只是太寂寞了……

畫面很快就消失了,阿采卻有點失神。同樣看到了這一切的夏目忍不住嘆了口氣,再看看阿采,兩人心照不宣地交換了個眼神。

看着兩家人抱着自己的孩子歡歡喜喜地回去了,夏目也轉身和他們告別,“我也要回去了,不然倫子阿姨會很擔心的。跡部桑,很高興能認識你。”最後一句話,他帶着些微的意有所指,和阿采說完後,他就轉向了跡部,這一切的問題能這麽順利地解決,也是多虧了他,“還有跡部君,你是跡部桑的哥哥吧?謝謝你救了小俊太和美紀子。”

跡部俊眉一挑,看了看身邊的阿采,忽地笑了,“本大爺可不是她哥哥。”

夏目一愣,看了看跡部,又看了看因為他這句話而微微皺眉的阿采,仿佛猜到了什麽,微微笑了,說:“嗯……反正,太感謝你們了,有空還要過來玩哦。”

“啊!還有我還有我!你怎麽能忘了我!”被忽視了的慈郎氣呼呼地蹦了過來,“我們都在東京,你要來東京找我們玩才對!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會收留那只肉團子的。”

貓老師頓時氣得蹦蹦跳,“愚蠢的人類,你說誰是肉團子!”

兩人仿佛是天生的冤家,沒幾句又鬧作一團了。

跡部卻忽地拉住了慈郎,無奈地搖了搖頭,“好了,還不是回去的時候呢!”說着,意有所指地看了看一旁,剛剛的場面太混亂了,以至于阿采和慈郎竟然現在才發現,他們身邊一直跟着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那個少年和慈郎一樣,有着一頭柔軟的小卷發。

阿采一愣,慈郎已經興奮地躍了起來,“他是?!”

跡部點了點頭。阿采下意識地看了看跟在慈郎身邊的老婦人,然而,她此時還是那副癡癡呆呆的樣子,毫無異樣,她不禁皺了皺眉,看向跡部,“是不是搞錯了?”

跡部搖了搖頭,看看那個少年道:“不會錯。本大爺翻閱了這幾年熊本縣破獲的所有人販子案件,有一個案子的主犯明明說他們抓了三個孩子,最後被找到的只有兩個孩子,因為最後和那幾個孩子接觸的人犯在被追擊的過程中意外掉下懸崖死了,兩個孩子在被救之前也一直處于昏迷狀态,因此沒有人可以直接證明有第三個孩子的存在。警方在仔細排查了一番後,沒找到第三個孩子的蹤跡,只以為是犯人之間傳的消息出了什麽差錯,”說着,他看向有點茫然的少年,抿了抿唇,道:“後來,本大爺又叫人調取了熊本縣五年前所有發生意外的孩子的資料,找到了當時,一對來熊本縣旅行的夫婦曾帶着一個被撞破了頭的小孩去醫院治療,孩子醒來後因為大腦受到刺激,過去的事情記不太清了,那對夫婦就把他帶回了東京。所有人都以為孩子是那對夫婦的,但從他們旅行時住的酒店和買的門票來看,他們一直只有兩個人。”

所以,是那對夫婦把孩子帶走,并隐瞞了撿到一個孩子的事情?阿采看了看因為跡部的話而有點手足無措的少年,看向跡部道:“可是,花間奶奶沒有任何反應。”

跡部挑了挑眉,也有點意外。

“我……我想找到我的家人,”忽地,那個少年開口了,有點緊張地說:“以前的事,我不太記得了,但我做夢的時候,總能夢到有那麽一棟房子,裏面有一對很年輕的夫婦,還有……還有一個很慈祥的老人,我……爸爸媽媽在見到跡部君派來的人後,很震驚,聽完那些人的話後,他們哭了,他們說當年撿到我時,我遍體鱗傷地倒在一個小山坡下,他們還以為我以前的處境很艱難,一直被人虐待,他們才不敢把找到我的事情說出去……他們擔心我責怪他們,一直哭一直哭……但我不怪他們,他們一直……對我很好,我……我只想找到我的親生父母。”

阿采一愣,忍不住看了看微微抿着唇的跡部。

所以,他才帶他過來嗎?

如果少年的養父母不是無心之失,跡部是不會直接帶他過來的吧。

阿采默了默,轉向一臉緊張的少年,想了想,說:“實際的距離我不太清楚,但也許可以試試,你不要動。”說着,她往前邁了兩步,在一臉驚訝的少年的注視下,走到了離他不過一個手指頭寬的地方。

少年震驚地看着她,一副想逃開的樣子,阿采低喝一聲,“別動!往前面看看,你看到了什麽?”

少年下意識地轉頭一看,愣住了。

那個突然出現的癡癡呆呆的老婆婆,是誰?

為什麽……他會覺得那麽熟悉呢?

……

“寶寶乖哦,外面的桂花開得真好呢,奶奶去給你做你最喜歡的桂花糕好不好?”

“哎呀奶奶,我已經十歲啦!不許叫我寶寶!而且我現在才不想吃桂花糕呢,爸爸昨天給我買了一套網球裝備,我要去玩!”

“呵呵好啊,奶奶陪你去。”

“奶奶奶奶,你知道嗎,我最崇拜的網球選手就是越前南次郎了!以後我也要像他一樣當上專業的網球選手!”

“呵呵,寶寶一定可以的。”

“奶奶奶奶,你要和我一起玩嗎?”

“不了,抱歉啊寶寶,奶奶這幾天感冒了,有點累,你自己玩吧,奶奶坐在這裏看着你。”

“哦!”

……

“奶奶?”

“奶奶!”

“哎,奶奶睡覺了,怎麽辦呢……”

……

一些破碎的片段在少年的腦海中閃過,不知道什麽時候,少年眼中已蒙上了一層水霧。他看着癡癡呆呆的老人,嗫嚅着叫了聲:“奶奶……”

霎時,那老人似乎輕輕震了震,一臉不敢置信地看了過來,當看到熟悉的孩子時,她的嘴唇也發抖了,輕輕喚了聲:“寶寶?”

寶寶,我的寶寶……

我的世界本來很小,因為你,我努力擴大自己的世界。

所幸,最後,我還是找到了你。

雖然記憶不是很清晰,但已足夠讓少年清楚了眼前發生的事,老人微微透明的身體,之前自己完全看不到她的情況,還有周圍人帶着些許不忍的眼神,都讓這個敏感的少年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他忍不住猛地蹲了下來,無聲地痛哭。

命運為什麽有時候那麽殘忍呢?突然就讓人離別,突然……就讓人天人永隔了……

>>>>>>

老人找到了心心念念的孫子,最後笑容滿足地離去了。

阿采他們将達也帶去了花間家,初初見到他,花間夫婦都一臉難以置信,還以為自己還在夢中。在花間先生猛地掐了一下自己,疼得大叫出聲後,兩人才猛地跑了上來,抱住孩子痛哭。

接下來的事情,阿采他們就幫不上任何忙了。

于是,他們悄悄退了出去。

慈郎忽地拉了拉阿采,一臉失落地問:“天使,花間奶奶真的不在了嗎?”

阿采挑眉看了看他,“怎麽,你想念被她附身的日子?”

慈郎似乎被吓了一跳,大聲嚷嚷,“才不是!我只是覺得,覺得……”

阿采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笑了,“不用擔心她,她只不過是回到應該去的地方了,正是因為她生前的心願了了,她才走了,她最後是笑着的。”

慈郎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糾結着的臉卻終于放開了。

然後,再沒有任何牽挂的孩子一上了跡部家的專機,就倒頭呼呼大睡。

阿采:“……”

跡部瞄了睡得四仰八叉的慈郎一眼,翹起雙腿似笑非笑的,“這才是真正的慈郎,嗯哼。”

阿采:“……”嗯,她突然有點懷念假的慈郎了。

可是,最後幫慈郎解決問題的,不是她。阿采微微皺眉,這一次,輪到她糾結了。

那一排VIP座位,貌似沒有開口的理由了,怎麽辦呢?

阿采還在苦惱着呢,忽地卻感覺對面有一道若有所思的目光,一直在注視着她。阿采微愣,下意識地擡起了頭。

恰好就對上了跡部的目光。此時他的眼神深沉難測,仿佛一個旋渦,能輕易地把人吸進去,阿采頓時有點不自在了。

“本大爺一直在想,”跡部微微挑眉,一手撐着下巴,姿态慵懶地看着她,“你是在假裝糊塗呢,還是真的糊塗,嗯?”

阿采的臉感覺又開始有點發熱了,她輕咳一聲坐直身體,強裝鎮定地道:“你……難不成喜歡我?”

一些基礎知識,阿采姑娘還是有的。

跡部眼眸幽深地看着她,嘴角微翹,“你可以認為本大爺是吃飽了撐着才這麽大費周章地跑過來找你。”

誰料,聽到這個回答,面前的少女一愣,竟點了點頭,輕輕“哦”了一聲。

一副“嗯,就是這樣”的表情。

跡部:“……”終是忍不住咬牙,“跡部采,你可以再裝模作樣一點!信不信本大爺再強吻你一次,嗯?”

這流氓!

想起那個轉瞬即逝的吻,阿采姑娘老臉有點紅,但還是強撐着臉皮擡頭看了跡部一眼,“如果承認了你輕薄了我,我是不是可以走後門?”

她想起了班上那群女生強拉着她給她灌輸什麽軟萌妹妹攻略的時候,有說到什麽美人計……

饒是跡部此時也忍不住有點怔然,卻見少女想了想,忽地看向他,一臉認真地說:“其實,如果不是我不設防,你是不可能輕薄到我的。”

跡部:“……”

他已經有點跟不上這少女的思維了。

阿采又想了想,直視着跡部,很是鎮定地說:“所以,我想,我也是有一點喜歡你的。”

雖然強作鎮定,兩邊的臉頰,卻還是悄悄地紅了。

作者有話要說:

請叫大爺名偵探跡部,哈哈哈~

阿采姑娘是個豪爽直接的姑娘,所以請不要懷疑,她說的一點,就真的只是一點= =

謝謝小夥伴的地雷,麽麽噠,咱不客氣啦,自己對號入座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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