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在二人臉上時,他們睡得正香,還是熟悉的姿勢,還是要命的窒息感。

莊禾做了一晚上夢,夢到自己變成了驢,被人套上了車去犁地,身上的繩子跟八爪魚一樣,又粘又緊,犁了一晚上地累得她差點嗝屁了。

待太陽全部升起時候她醒了,也終于看清了身上纏了她一晚的那‘八爪魚’的模樣,毛茸茸的發頂窩在胸口,賀久用四肢将她捆的緊緊的,将近三米的床她們倆只占用了一個人的地方。

莊禾:“……???”

發生了什麽?

她斷片了,一點也想不起來昨晚喝酒之前的事。

是她強行睡了賀久,還是賀久睡了她?

正在她補腦一出大戲的時候賀久纏着她的腿動了動,莊禾差點哭出聲:“嗯……”

她的聲音婉轉輕柔,像一片羽毛劃過,讓人聽的心裏癢癢,只想捉到那片羽毛掐在手裏拿捏。

莊禾咬緊下唇不敢有太大動靜,她只怕吵醒大佬然後被滅,上次他生病還情有可原,這次呢?純屬喝斷片發生了事故,萬一他追究,自己縱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呀!

不過賀久還是醒了,他枕在莊禾軟軟嫩嫩的胸脯上,聽到聲音微微擡起頭,疑惑的看向她。

不知是不是故意,纏着她的腿又是一動,莊禾這次真的哭了出來:“大佬別動……腿麻了!”

賀久看着她皺成一團的小臉倒是清醒了許多,送開了八爪魚似纏繞的四肢,滾到了一邊,繼續躺着。

這一覺睡得好香,抱着她睡的這兩晚已經快能頂上他十六年加一起的睡眠,現在的他只覺得神清氣爽。

緩解了手腳麻木的莊禾側過頭偷偷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賀久,他整個人都朝下壓着,腦袋埋在枕頭裏,她偷偷的動了動,只聽賀久突然發聲道:

“我餓了,我要吃面。”

他的聲線揚溢,一點也不像生氣的樣子。

莊禾一怔,随後快速從被窩裏爬了出來,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邊往外跑一邊應承着:“好的大佬,知道了大佬,馬上就好大佬。”

話音一落,人也已經消失在了門口,賀久歪着頭看着門口的方向,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小傻蛋。

昨晚還可以說是意外,可是到了晚上廚房餐桌上又出現一大推美食,花樣繁多,各種口味,就算你再挑食也總能找到一兩樣喜歡的。

于是莊禾一不小心又喝多了,第二天早上還是在賀久的床上醒來——

她淩亂了!

莊禾的小心髒實在是受不了了,她抱着可憐的自己痛哭流涕,并且對着大佬發誓,不管今晚有什麽好吃的,絕對不喝酒!

賀久只笑笑不說話。

如她所願,當晚什麽好吃的都沒了,空曠的大廳裏卻多了一套K歌全套設備。

被困了許久的莊禾哪裏頂得住這樣的誘惑,一頓唱歌猛如虎,啤酒喝成二百五!

所以很自然的,第二天又是在賀久的床上醒來。

對于這件事一回生兩回熟,第三回 她直接又睡了個回籠覺,醒來時已經臨近中午,她不起自然賀久也懶得動,就那麽抱着她心安理得的睡了史上最長的一覺。

莊禾像個死屍一樣筆挺挺的躺着,面無表情,她算是看出來了全部都是套路,都是賀久用來騙她的套路。宿醉後腦袋胃裏都有些難受,她委屈巴巴的對賀久說到:

“大佬……我今晚不想喝酒了。”

賀久蹭了蹭她胸口,點了點頭:“好。”

他回答的十分幹脆,幹脆的讓莊禾有些懷疑這句話的真假。

果然,沒一會兒賀久又慵懶的開口:“晚上自己過來,陪我睡覺。”

莊禾皺眉,心裏一萬頭曹尼瑪奔騰而過,他有毒嗎?她一個黃花大閨女,他提出這個要求心裏不會痛嗎?

還不等她腹诽完,只見賀久突然上竄,雙手穿過她肩膀撐着身子俯視着她,看了片刻後突然湊近,在她頸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股香甜氣息猛然竄去鼻間,他眸中帶着瘋狂質問到:

“你是不是給我下了什麽讓我上瘾的毒/藥,為什麽一遇到你我就像瘋了似得控制不住自己?”

莊禾傻眼,一雙水潤澄清的眼眸泛着水波,挺翹的鼻翼微微一抽,嫣紅的唇顫動幾許,卻一個字也沒吐出來。

他這模樣讓莊禾莫名的想到了跟她同歸于盡的那只老鬼,它曾經也是這般模樣纏在她身邊,她問過莊婆,莊婆說是因為她身體裏的魂草所以才會吸引極陰之物。

莊婆家世代捉鬼,而莊禾卻沒有這個天賦,莊婆為了自己的衣缽有人繼承所以強行用魂草給她改了體質,讓她能夠看到接觸到靈體。

魂草生長在陰陽交界處,通過吸收陰界鬼氣生長,為了捕食它會散發一種味道來吸引獵物,而這種味道對極陰之物來說就像最猛烈的毒/品,也只有極陰之物能聞到。

想到這莊禾捂緊了胸口,顫巍巍的沖賀久問到:“大佬您生日是哪年哪天?”

賀久看了她兩眼,眸色深沉:“xxxx年,四月十一。”

莊禾掐指一算,陰年陰月陰日。

她手一抖,如果平常還好陰就陰了,關鍵是他生日那天吸收了六條人命的鬼氣,現在他就是一個冒着黑煙的活閻王,走到哪都會被怨靈纏繞。

難怪戾氣那麽重!

不過大抵是因為體質的原因,他雖然和女主一樣都是被鬼纏,但是他的天眼并沒有開,所以他只能通過身體感知,聽到一些聲音或者看到一些鬼怪制造出來的影像,卻并不能真正的看到靈體。

被常年這麽騷擾,只是失眠的話,他已經算夠牛/逼的了!

莊禾見過很多不堪忍受自殺或者瘋癫的人們,深知他們的感受,當初自己突然被莊婆種了魂草,身後各種鬼怪追她的時候她只想去死。

“怎麽樣你陪我睡,我保你周全。”

賀久緊緊的盯着莊禾,聲音帶着剛剛睡醒的低啞,淺淡的薄唇微抿,頭發有些淩亂,他那張帥氣到有些妖孽的臉完全的展露了出來。

“我知道你不想一輩子被困在這裏,只要你聽話我可以放你出去,不過依你這人品,啧啧啧!一旦你從這裏踏出去,想要撕了你的人恐怕沒有一百也得有五十。”

賀久嘲諷的一笑,莊禾被他說的耳脖通紅。

人品差怎麽了,差也不是她作出來的,她一個背黑鍋的還能怎麽辦?

她扁着嘴不滿的腹诽到。

“怎麽樣,是不是很劃算。”賀久邊說邊伸出手摸了摸她在枕邊的長發,板栗色頭發帶着一點點波浪,手感順滑,和她人一樣軟。

莊禾想了想,他說的對自己不可能一直被關在這裏,與其出去被全世界撕還不如趁現在抱上一個大粗腿,就算真的遇到危險好歹還有那麽一點點希望。

于是她咬咬牙點了點頭:“好,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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