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小少爺X34
八點十五分。
許映歡附贈了十五分鐘的演出之後,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她走到梁莫深所在的餐桌前, 看了一眼吃得一幹二淨的餐盤, 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這人果然是大胃王本王了!
“你是繼續留在這裏呢?還是打算跟我一起回家?”
許映歡看着重新戴上口罩的梁莫深,輕聲問道。
梁莫深沒有說話, 拎着小泰迪的耳朵,默默地從位子上站起身來。
許映歡見狀, 眸中掠過一絲笑意, 朝餐吧外面走去。
梁莫深拎着小泰迪,亦步亦趨地跟在女孩兒後面。
男人的身軀挺拔高大,宛如一道牢不可摧的防護牆守護着她。
柔和的燈光投映在他身上, 形成一道長長的暗影, 籠罩着前面的女孩兒。
出了餐吧,許映歡看着停在馬路邊上的奔馳轎車,扭頭看向跟在身後的男人, 笑盈盈地開口。
“我那份兒意大利面能否登上你這輛豪車?”
“能。”
梁莫深低聲應道。
喑啞醇厚的嗓音在這個安靜的夜晚聽上去格外的柔和, 帶着一絲別樣的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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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主動打開車門,讓許映歡上車。
許映歡毫不猶豫地鑽了進去, 看着前面那顆渾圓的後腦勺,主動笑着打招呼。
“嗨,我又來搭順風車了。”
程景煊從後視鏡裏看着許映歡, 禮貌地笑了笑。
他覺察到後座右側的車門被打開, 臉上的笑意瞬間收斂起來,坐直身體,故意繃着臉, 面無表情地盯着前方,俨然一名再稱職不過的專業司機。
車子緩緩啓動,平穩地行駛在寬敞的柏油馬路上。
月影西斜,夜幕從城市的每一個角落裏徐徐升起,彎月斜挂在漆黑的蒼穹,似一把被打磨過的鐮刀一般,泛着冷冷幽光。素雅的白練傾瀉而下,灑落滿地清輝。
街邊的路燈亮起,發出昏黃的燈光,五彩斑斓的霓虹燈也亮了起來,整座城市都籠罩着一層繁華的氣息。林立的高樓一座緊挨着一座,向遠處蔓延,猶如列隊的士兵一般,昂首挺胸,散發出莊重的氣息。又如連綿不絕的群巒一般,山峰連接着低谷,鋪陳着懸崖與峭壁,此起彼伏。
許映歡看着窗外的夜景,斑駁的燈光照在巴掌大的小臉上,讓本就精致明媚的五官添了一絲絲的魅惑。
車廂內沒有人說話,只有兩邊的汽車飛馳而過的呼嘯聲,兩相一對比,寬敞的空間顯得更加的安靜了。
突然,許映歡放在座椅上的手被坐在身邊的男人用力握住,她的身體微不可察地輕顫了一下。
她保持着側首看向窗外的姿勢,手上微微用力,想要把手從男人灼燙的掌心裏抽出來。
她抽了一下,沒有抽出來;又抽了一下,還是沒有抽出來……
兩分鐘過後,許映歡的整條胳膊都酸了,右手依然牢牢地被男人攥在掌心裏。
她長籲了一聲,無奈放棄掙紮。
“嗯……”
安靜的車廂內忽然響起一聲微弱到幾不可聞的呻…吟聲。
對方的聲線幹澀,喑啞,夾雜着一絲若有似無的隐忍與壓抑。
許映歡神色微滞,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
她不知在大腦中腦補了什麽帶顏色的馬賽克畫面,白皙的臉頰微微發燙,生出一抹紅暈。
那雙眸子也飄忽不定,四處游離,似是無處安放。
眼底深處流露出幾分尴尬,還有一絲羞惱。
許映歡手上用力,使勁拽了一下。
結果,手沒抽出來,她肩膀一沉,旁邊的男人歪歪扭扭地斜靠在她身上。
她終于忍無可忍,牙齒咬了一下下嘴唇,緊皺着眉心,滿眼噴火地側首看向梁莫深。
就見對方無力地倚靠着她的肩膀,整個人幾乎蜷縮在一起,身體微微顫抖着。
許映歡的心頭登時“咯噔”一下。
“喂,你怎麽了?”
她用手指輕輕碰了一下對方,緊張地問道。
梁莫深沒有回應,只是緊緊地抓着許映歡的手,呼吸漸漸變得急促起來。
程景煊聽到身後的動靜,連忙把頂燈打開,把車停在路邊。
借着車內微弱的燈光,許映歡這才發現梁莫深一直佝偻着身體,右手用力抵着腹部。
他的臉色一片蒼白,沒有絲毫的血色,額頭上滲出大片的汗水,不停地滴落下來,砸在許映歡的手背上。
程景煊下了車,繞到梁莫深那一側,把車門打開,臉上寫滿了緊張。
“梁總,您怎麽樣?”
梁莫深靠在許映歡身上,身體微微顫抖着,沒有給他任何的回應。
“我看還是調頭去醫院吧。”
許映歡看向程景煊,出聲說道。
眼神裏寫滿了擔心。
“好。”
程景煊點頭,連忙關上車門去開車。
梁莫深用力握着許映歡的手,呼吸粗重,吃力地搖了搖頭。
“不去醫院。”
許映歡一邊拿出紙巾給他擦汗,一邊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身體,讓他靠得更舒服一些。
“必須去。”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将心底的慌亂跟緊張壓下來,用着命令的口吻說道。
“不去。”
梁莫深埋在女孩兒頸間,艱難地重複着。
“不去醫院。”
他的聲音聽上去悶悶的,帶着不加掩飾的固執跟執拗。
隔了片刻,他見車頭調轉,往醫院的方向開去,強忍着身體的不适,掙紮着坐直身體,伸手去推車門。
“梁莫深!”
許映歡突然開口。
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麗,卻沒有了平日裏的輕柔與綿軟,帶着幾分清冷與怒意。
梁莫深聽到女孩兒叫自己的名字,心頭忍不住生出一絲絲的悸動與喜悅,腹部傳來的疼痛似乎也減輕了些許。
可是,當他感覺到對方的聲音裏所夾帶着的冷凝時,睫毛輕顫了幾下,身體瞬間僵滞在那裏。
“去醫院。”
許映歡看着男人的側臉,語氣平靜地說了一句。
梁莫深低垂着眼睑,探向車鎖的右手緩緩收回來,抵在腹部。
額頭上又滲出一層汗水,将他鬓角的頭發都打濕了。
他無聲無息地坐在那裏,指尖緊緊捏着小泰迪的耳朵,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
看到男人這個樣子,許映歡的心頭莫名一軟。
她往對方身邊挪動了一下,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然後緩緩擡起右手伸向對方,卻又停滞在半空中。
她遲疑了一瞬,輕輕扯了扯對方的衣袖,放輕了聲音安慰他。
“只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如果沒有什麽問題,我們就馬上回家,好不好?”
梁莫深垂眸看着腳下,濃密的睫毛微垂,在眼底遮出一小片陰影。
他沒有說話,只是慢慢地把身體傾向女孩兒那一側,靠在對方身上,模樣像極了一頭溫順而又脆弱的小腦斧。
許映歡的心頭突然塌陷了一塊兒,彌漫出一陣陣酸澀。
“很疼麽?”
她擡手撫摸着男人被汗水打濕的頭發,柔聲問道。
“疼。”
梁莫深低低地應了一聲。
“哪裏疼?我幫你揉揉。”
看到男人脆弱的一面,許映歡的聲音越發輕柔了。
梁莫深摸索到女孩兒的手,牢牢地握緊,放到自己腹部。
“這裏疼。”
男人的嗓音輕軟無力,仔細一聽,仿佛帶着一絲撒嬌的意味。
隔着一層薄薄的布料,許映歡輕輕地給男人揉着腹部,動作溫柔,同時又帶着幾分小心翼翼。
程景煊開着車,從後視鏡看向後座上的兩人,眼神裏掠過幾許動容。
他又踩了一下油門,加快車速。
到了醫院,醫生給梁莫深做了一番全方位的檢查。
“醫生,他怎麽樣?”
醫生剛檢查完,許映歡就急忙問道。
醫生看了許映歡一眼。
“你是病人什麽人?”
“我是他……”
許映歡微微打殼,有些底氣不足地開口回答。
“……室友。”
醫生聞言,眼神裏掠過一絲了然,開口說了一下梁莫深的病情。
“病人沒什麽大礙,只是有些消化不良。”
“可是他看上去很疼,難道不需要動手術麽?”
許映歡仍然有些不放心,皺着眉頭問道。
醫生聽到許映歡提出的問題,略有些無語。
“手術就不必了。只是……”
許映歡聽到這個轉折詞,連忙屏氣凝神,認真地盯着對方。
“您說。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請您一定要治好他。”
她這個樣子,在不知情的人看來,還以為梁莫深得了什麽不治之症似的。
“病人的脾胃比較脆弱,今後要稍加注意一點,避免出現暴飲暴食這種情況。”
醫生認真地叮囑道。
“您是說……”
許映歡瞅了瞅躺在病床上的梁莫深,又看向醫生。
“他這是吃飽了撐的?”
“咳咳……可以這麽說。”
聽到她這般直白的話語,醫生微微愣了一下,輕咳一聲,強忍着笑意點了點頭。
“我待會兒給他開點藥,就可以回家休養了。”
梁莫深躺在病床上,聽到許映歡跟醫生的這番對話,默默地扯過旁邊的被子,把整個腦袋給蒙了起來。
拿了藥,等到梁莫深的身體好轉一些,程景煊開車送許映歡跟梁莫深回家。
安頓好梁莫深之後,程景煊拿起放在床頭櫃上沒有開封的白色藥瓶看了一眼,眼神裏掠過一絲晦澀不明的情緒,又重新把藥瓶放了回去。
他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把房門輕輕合上,來到樓下。
“他睡着了?”
許映歡伸手指了指梁莫深的房間,壓低聲音問道。
“也許吧。”
程景煊嘆息了一聲,模棱兩可地回了句。
許映歡微微蹙眉,不明白他這個回答是什麽意思。
程景煊凝視着許映歡,眼神裏流露出幾許糾結,最終開口。
“許小姐,有一件事情,我想要拜托您。”
作者有話要說: 吃飽了撐的小騷爺:誰說我撐着了?!扶我起來,我還可以繼續吃三大碗o(≧口≦)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