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小少爺X35
程景煊凝視着許映歡，眼神裏流露出幾許糾結, 最終開口。
“許小姐, 有一件事情，我想要拜托您。”
許映歡見對方一臉嚴肅地看着自己, 不由也正色了幾分，微微颔首。
“你說。只要我能做到的, 絕對不會推辭。”
“您跟梁總在一起生活了這麽長的時間, 想必多多少少也了解到一點，梁總他……”
程景煊抿了抿嘴唇，略微沉吟了一瞬, 緩緩開口。
“有病。”
許映歡聞言, 一雙杏眸倏地睜大，裏面有震驚，也有幾分恍然。
“果然被我猜中了。”
她低聲呢喃了一句, 然後看向程景煊。
“他是不是這裏有問題？”
她擡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壓低聲音問道。
程景煊嘴角微微抽搐了幾下，眼神裏流露出一絲歉意。
“非常抱歉, 這個問題……我不能回答您。”
“我懂。”
許映歡非常上道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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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屬于別人的隐私，你确實不方便透露太多。”
程景煊見許映歡知趣地沒有繼續往下追問，微微笑了笑, 同時也在心底松了一口氣。
“難怪梁總這麽喜歡您。”
許映歡聽到這句話, 差一點兒被唾沫嗆着，有些不自在地輕咳一聲。
“悄悄告訴你，他之所以表現得喜歡我, 是擔心我給他漲房租。如果他讨厭我，還整天給我小鞋兒穿的話，我就每天都給他漲房租，再順手把他給舉報了，讓警察蜀黍把他們那個團夥兒給一窩端了……”
她說到這裏，意識到程景煊也在那個所謂的“團夥兒”的範圍內，尴尬地笑了笑，補充了一句。
“你放心，在舉報他之前，我一定事先給你通風報信，讓你及早去自首，争取從輕發落，在牢底坐穿之前就刑滿釋放。”
程景煊聽到這番話，有些哭笑不得，嘴角跟抽筋兒似的抽搐個不停。
“不過話又說回來……”
許映歡手指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開口。
“像我這麽聰明可愛，活潑開朗，蕙質蘭心的小仙女，他不喜歡才奇怪吧？”
“是是是。”
程景煊被她這番自信給折服，一個勁兒地直點頭，連聲附和着。
“對了，你還沒說想讓我幫你什麽忙呢？”
許映歡回到最初的話題。
程景煊聞言，猛地拍了一下腦門兒，暗自懊惱自己的思路被對方給帶跑偏了。
“梁總似乎很聽您的話，我希望您能監督他吃藥。”
“胃病得靠養吧，光吃藥只能是治标不治本。”
許映歡中肯地說道。
“我指的不是這個。”
程景煊開口。
“哦，我明白了。”
許映歡恍然。
“你說的是讓我每天盯着他吃腦殘片對吧？”
腦……腦殘片？？？
程景煊的嘴角再次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然後遲疑地點了點頭。
“……算是吧。”
“這個……”
許映歡抿了抿嘴唇，面露遲疑。
程景煊看出對方有些為難，眸光轉動了一下，緩緩開口。
“我知道這個要求有點強人所難，許小姐不同意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說到這裏，微微嘆了一口氣，語氣裏流露出幾分沉重。
“只是苦了我家梁總打小就沒有爹疼，沒有娘愛，每天還要忍受病痛的折磨，想想怪可憐的。”
許映歡想到之前在梁莫深身上看到的那些傷疤，心頭微微泛酸。
“不就是吃藥嘛，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了！”
她一改之前的躊躇跟猶疑，拍了拍胸…脯，義不容辭地說道。
“不管怎麽說，我也是一個有原則，有底線，有節操的三好青年。像關愛智障這種事情，我理應盡一份責任。”
程景煊聽到許映歡這番話，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許小姐，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他抓住對方的手，激動地握了好幾下。
“我就把梁總交給您了。”
“哦哦……好的。”
許映歡怔怔地點了點頭。
“梁總房間的床頭櫃上放着的白色藥瓶就是他要吃的藥，每天早晚各吃一次，每次一粒。”
程景煊給許映歡講解最基本的用藥知識。
“用完藥之後的半個小時，梁總的情緒可能會出現一段時間的低迷，這點許小姐不用擔心，只是藥物的作用而已，過段時間就會恢複正常了。”
“可我感覺他的情緒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很低迷。”
許映歡說到這裏，一臉震驚地看着程景煊。
“該不會他每隔半小時就偷偷吃一次藥吧？”
程景煊聞言，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委婉地提醒對方。
“許小姐，梁總的智商是158 。”
“這麽高？！”
許映歡聽到這個數字之後，更加震驚了，好奇地盯着程景煊。
“吃腦殘片補的？”
程景煊擡手扶額，一時間無語。
“總之，梁總就拜托給您了。時間不早了，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告辭。”
他說完這句話，匆匆離開，看背影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許映歡怔怔地看着對方的背影，眼睛眨巴了幾下，喃喃地低聲嘟囔着。
“怎麽有種把自己給賣了的錯覺？”
翌日。
許映歡特意熬了小米粥給梁莫深送到房間。
梁莫深跟小泰迪并排躺在床上。
男人身上蓋着一條薄薄的毛毯，只露出一個腦袋。
他旁邊的小泰迪也是如此，整個身子埋在毛毯下面，只有小小的腦袋露在外面。
這樣的場景，有種莫名的和諧跟呆萌。
男人睜着眼睛，一雙瞳孔黑白分明，仿佛一座精致的雕塑一般。
他安靜地凝視着天花板，纖長濃密的睫毛一動不動，呼吸綿長而又輕緩，無聲無息中透着一股死寂。
那張俊朗的臉龐上沒有絲毫的七情六欲的痕跡，只有一片素淡。
“吃飯啦。”
許映歡把粥端到床頭櫃上，笑着對梁莫深說道。
她不經意間看到旁邊的白色藥瓶，定定地看了一眼，又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
梁莫深聽到女孩兒的聲音，漆黑的眸子動了一下，原本空洞岑寂的眸光終于起了一絲波瀾。
他慢慢側首，迎上對方的目光。
想到昨天他因為一盤意大利面而被送到醫院的事情，眼睑輕顫了幾下，默默地收回目光，然後指尖捏着毛毯的一角，慢慢地向上拉動，同時身體也跟一只毛毛蟲似的，不着痕跡地向下移動着，想把自己嚴絲合縫地包裹起來。
許映歡看着男人的動作，想到他昨天在醫院裏把自己包裹成一個蠶蛹，不禁輕笑出聲。
“你再動的話，小小深就要露在外面了。”
梁莫深意識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暴露在女孩兒眼底，拉扯、蠕動的動作戛然而止。
他下意識伸手摸向身體的某個部位，等反應過來許映歡所指的是他身邊的小泰迪之後，略顯蒼白的俊臉騰地一下漲紅，跟一只煮熟了的螃蟹似的，颀長的身軀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僵在那裏。
“別挺屍了，趕快起來吃點東西吧。”
許映歡看出男人的尴尬，柔聲說道。
梁莫深眼睑低垂，眼底下面殘留着一片黛青色的暗影，不知是睫毛所形成的陰影，還是因為睡眠不足所造成的。
“不想吃。”
隔了幾秒鐘，他低悶地開口。
“那好啊，我現在就給120打電話，把你擡到醫院去。或者是找個半吊子醫生上門來，在你屁股上紮個十針八針的。你看怎麽樣？”
許映歡一邊攪動着小米粥，一邊亦真亦假地說道。
梁莫深聞言，抿了抿嘴唇，默默地起身，靠坐在床頭上。
“喏。”
許映歡把手中的小米粥遞到梁莫深面前。
梁莫深垂眸看着面前還在冒着熱氣的粥，沒有動作。
“不會是想要我喂你吧？”
許映歡随口問了一句，就見男人果然輕輕張開嘴巴，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像是一只等待投喂的小雛鳥一般。
許映歡當時就想把碗裏的粥一股腦兒地灌進對方嘴裏。
可是看着他一臉病态的虛弱樣子，心裏又生出幾分不忍心，深深吸了一口氣，認命一般地給男人喂食。
許映歡舀一小勺，梁莫深就喝一口。
剛喝了三口，梁莫深就把頭扭向一邊，嘴巴也緊緊閉了起來，拒絕進食，跟個不好好吃飯的熊孩子一樣。
許映歡看着碗裏幾乎沒有減量的小米粥，眸子轉動了一下，計上心來。
她把碗放到床頭櫃上，一言不發地起身走出房間。
梁莫深注意到對方的舉動，側首看着女孩兒的背影，指尖下意識捏住小泰迪的耳朵，眼神裏閃過一絲不安跟慌亂。
五分鐘過後，許映歡重新回到房間。
梁莫深聞聲，猛地擡眸看去。
在看到女孩兒的那一刻，眼底的陰郁與壓抑悉數散去，晦暗的眸子瞬間亮了起來。
許映歡背着雙手緩緩走到床前，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突然想起來，我以前在寵物醫院兼職過一段時間，也算是半個獸醫。”
她這般說着，從背後拿出一支五十毫升的注射器，頂端帶着一根十六號的針頭，沖梁莫深“嘿嘿”壞笑了幾聲。
“好長時間不做這個，有點手生了，你要不要給我試驗一下？”
她一邊說着，還一邊推了一下活塞柄，針頭裏很配合地竄出一股水流，濺在半空中。
梁莫深的睫毛輕顫了幾下，松開捏着小泰迪的手指，拿過旁邊的粥，一口一口地喝了起來，樣子乖得不得了，全然沒有之前的熊脾氣。
作者有話要說： 小騷爺:好粗的針頭╭(°A°`)╮趕緊喝碗粥壓壓驚(?_?)
